陶鳴對於鄭成明的話露出了理解的表情,首先韓國並不是只有兩個黨派,現在這種情況對於其他政客來說,也是喜聞樂見的。不管鄭鬥英會做出什麼樣的證詞,總歸是對他們有利的。
敵人的損失,就是我的獲利,保證鄭鬥英安全的到達法院,除了民主黨外,基本不會有人反對或者干擾。
“而直接去襲擊大法院或者參加案件審理的各界人士,也不太可能,比起鄭鬥英來說,對於這些人的保護會更嚴密,普通人估計連法院百米都無法靠近。”
韓忠碩也解釋着,這就是明天案件開庭將要面臨的情況,警方的部署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到時候也將出動超過百名的特警。
“所以你現在擔心的是自己的推斷,如果出現了錯誤,很可能小丑的行動,會完全超出你的預料,造成重大的傷害對嗎?”
韓忠碩看着陶鳴點了點頭,這就是他所擔心的地方。所有的推理,在沒有證據的支撐下,都是站不住腳的理論,或許這是真相,但是卻沒有辦法來證明,那這個真相就無法成立。
陶鳴皺着眉頭,又拿起了桌上不少側寫師、心理學家對於柳永哲的心理側寫,不管對錯與否,這些側寫師記錄的內容中,基本都包含有柳永哲殺害按摩女的原因是因爲前妻的拋棄,所以纔會選擇這一特殊職業的羣體,作爲他的下手目標。
而現在漢南洞爆炸案子,導致他的前妻和兒子死亡,柳永哲的嫌疑極大,如果真的是他,不少人都判斷柳永哲已經終結了由前妻的拋棄,從而對按摩女產生的怨恨。
韓忠碩將貧窮作爲了主要的線索,以此繼續推測柳永哲的心理,最終富人和權力階級成爲了擺在文件上的答案。
可這太理所當然,或者說大多數的側寫師,認定小丑就是柳永哲的人,都可能會得出這樣的答案。
這樣的答案毫無新意,也是韓忠碩覺得存在問題的部分。
除非小丑一行人,決定就瘋狂這麼一次,而後讓罪惡的舞臺落幕,否則絕對不會在明天做出和大批警察、特警直接對抗的傻事。
如果能有更多的時間,韓忠碩或許能找到答案,但時間是不等人的。
陶鳴把資料丟在了茶几上,直起身子向後倒去,靠着沙發陶鳴閉上了眼睛。
韓忠碩看了他一眼,又和一旁的鄭成明小聲交談起來。這種時候,聽取更多的意見,是唯一的辦法。
探究瘋子、變態的想法這種事,比起什麼高智商人士來推理答案,或許從一堆普通人的推理和腦洞中,尋找有用信息更合適一點。
陶鳴已經看了很多的側寫和推理,還有許多調查報告,腦子裡無數的信息交纏着。
首先,陶鳴認爲要猜測一個人的行爲方式,對於正常人來說是有跡可循的。
也正是因爲這樣,一個個兇案纔會被破獲。只要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都會留下各種各樣的痕跡和過去。
柳永哲化身爲小丑想要做什麼,陶鳴覺得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一點,因爲大多數側寫報告上都寫着他可能會繼續報復社會,這幾乎是可以肯定的結果,但他如何報復纔是重點。
小丑這個團隊裡的人,或許也有着自己的仇人,但殺掉仇人報仇對這些瘋子來說只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之後,如果沒有實際的復仇對象,那這些人的行爲就會從一條岔路或者多條岔路直接延伸到無數條岔路之上。
陶鳴在腦中將自己帶入犯罪者、復仇者的心理,表情漸漸變得狠厲。
“如果向唐海復仇……我會怎麼做呢?”
“如果是我、如果是我……我一定會破壞他最珍愛的東西,讓他從內心感到絕望和痛苦。”
對於大多數人類比起金錢、權力這些東西來說,最終還是無法繞過情感這種紮根在心底的東西。
陶鳴的表情又變得緩和,如果沒有恢復過去的記憶,陶鳴覺得自己爲了報仇或許真的什麼都可能做得出來。
但現在的自己,即便唐海在這個世界成家了,有了親人的羈絆,他不可能做到殺了他的家人讓他感到痛苦。
其次,小丑這些人在排除固定復仇對象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會直接去找誰的親人來複仇。
“小丑……”
陶鳴忽然睜開眼睛,看着韓忠碩疑惑的問道:“爲什麼他會選擇小丑這樣的形象來展示新的自己?難道他……是DC粉絲?”
韓忠碩搖了搖頭苦笑道:“這就是想不通的一點,這種形象代表了太多的意義,或許是對自己身份的認定、可能是出於某種模仿意識、也可能單純覺得對於世界自己就像是小丑,他的變化和過去根本無法產生太多的聯繫。但唯一能夠肯定的是,他的變化與你與我,都有分不開的關聯。”
“審判騎士嗎?”
陶鳴皺着想着,和自己的關聯不用說他也知道,畢竟自己是給這個位面帶來巨大變化的重要因子,這是他自己很明白的一件事。
如果牽扯到審判騎士的話,陶鳴可以想像爲,柳永哲是在某種刺激下,或者因爲審判騎士的行爲長久刺激下,從而完全蛻變爲了新的人格。
那麼他對於審判騎士的行爲,又有什麼樣的看法呢?
“你覺得他會對審判騎士怎麼看?”陶鳴開口問道。
韓忠碩看起來應該有思考,直接就回道:“幼稚吧,貧窮對於他的過去和過去的人格有着太大的影響,爲了正義和公理以暴制暴,或許在他看來會覺得幼稚。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他或許會喜歡暴力這樣的行爲,但根本目標和看法卻一定是完全不同的。”
陶鳴點了點頭,而後低下了腦袋,腦中有許多情緒在滋生,回憶起那堪稱瘋狂的奔逃時期。
過了一會,陶鳴擡起頭表情認真的說道:“對於沒有明天和未來的人來說,或許很多人會選擇絕望應對。但是有一些性格偏執或者瘋狂的人來說,只要內心還有着什麼目標,就一定會用盡一切方法去完成。”
韓忠碩二人都嚴肅的看着陶鳴,要說人生經歷,現在的兩人還真比不上披着學生臉的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