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一直沒停,所以體育場這邊也完全沒人,否則被人看到這場面會很不好解釋。
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十多分鐘,閔先藝的眼淚終於是停止了下來。
擡起頭看着這個只見過三次的同桌,閔先藝聲音啞啞的問道:“爲、爲什麼你會來這裡?”
閔先藝怯怯的樣子像是一隻被拋棄的小狗,清純的臉蛋上還留着無數的淚痕,看着陶鳴的眼神充滿了不解,但也有着一些感激。
陶鳴歪着腦袋看着閔先藝,又想了想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嗯?”閔先藝不解。
陶鳴想不起來,既然是練習生,或許她以後真的成了明星吧。不過陶鳴估計肯定沒現在漂亮。不然就是陶鳴沒有特別的關注過,要說的話他除了知道電影演員外,也就知道少女時代和一個叫T-ARA的組合,畢竟後者號稱天朝女團。
“沒什麼,這些手機你自己看着處理吧,我就不檢查了。”陶鳴把剛纔收繳的手機遞給了閔先藝,至於裡面是不是拍了什麼照片,他倒不是很在意,因爲剛纔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看……咳咳。
“謝、謝謝你。”閔先藝接過了那幾個手機,然後找到黑長直的那個,看了一眼陶鳴,便把手機舉到眼前操作起來。
看着閔先藝臉頰稍微變得紅了一點,陶鳴鬆了口氣,至少現在的她已經恢復正常了。
“走吧,先回教室去。等放學我送你回去。”
“啊?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今天真的很感謝你了。”閔先藝刪除了那些照片,聽到陶鳴的話,急忙爬起身來對着陶鳴90度鞠躬道謝。
而陶鳴卻是搖頭道:“你也別誤會,你應該記得那天在法院見到的事吧?”
閔先藝直起身子點了點頭,表情稍微有些奇怪,但想到前天發現的那張保單,心臟又猛烈的跳動起來。
“我妹妹的父親就是那個被告人,不過你放心我不是想找你問什麼證詞,或者要去見你父親。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那棟公寓裡其他一些住戶的事。所以我想放學的時候你心情也應該平復了,到時候我想和你稍微的聊聊。”
陶鳴的語氣很溫和,臉上一直都帶着比較溫柔的笑容。或許是不希望給這個女孩太大的負擔吧。
閔先藝眼神有些糾結,可看到陶鳴的笑臉,終究還是弱弱的點了點頭。
“那就先走吧。”
陶鳴轉身向外走去,閔先藝怔怔的看着他,等陶鳴走到了門口,纔拿着那些手機跟了上去。
“嘩啦啦!”
“雨更大了。”陶鳴站在門口,看着保管室外的傾盆大雨,語氣幽幽的說道。
閔先藝從一旁探出身子,呆呆看着外面的世界,聲音低沉道:“已經習慣了……”
“嗯?”
陶鳴像是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回過頭看着閔先藝忍不住開了口。
聽到陶鳴的問話,閔先藝擡起了腦袋,滿是淚痕的臉頰帶着驚訝的看着他。陶鳴那平靜的眼神,像是在這一刻將她看透了她的內心。
“你的心裡每天都是雨季嗎?”
………
李漢才躺在車裡打了個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
“啊!”
打了個哈欠,李漢纔再次拿出了筆記本和筆,目光繼續鎖定着斜對面的那棟公寓。
翻開筆記本,李漢才認真看了起來。
要調查這棟樓的人,當然不是那麼簡單,但也不會太麻煩。主要是隊裡得不到幫助,再加上這件事牽涉到釜山當地最大黑襠勢力之一的‘釜山海鷗’,甚至還有一個臥底警察,所以行事當然要謹慎一些。
而首先要做的調查每戶的住宿情況,李漢才的本子上,此刻記錄了二十多個屋子的居住情況,雖然不是完整的,但只要用幾天的時間收集,應該能夠補全。
通過這裡的居民正常上班、下班、出門、購物、買菜、上學等行動,都能統計出來。
“這幾天的雨還真是多呢?”
開了一會雨刷,李漢才感嘆了兩句。不過像是想起了什麼,李漢才轉過頭看着一旁的那輛麪包車,表情稍微有些疑惑。
“這輛車停在這裡有兩天了吧?”
看着那輛車前雨刷晃動着李漢才皺起了眉頭,一種不怎麼好的預感在心底升起。
想了想李漢才把筆記本和筆丟到了一邊,然後緩緩發動了汽車。
李漢才老舊的現代轎車,從麪包車前開過然後上到公路,透過副駕駛位的車窗看去,李漢才清楚的看到兩個男人一臉無聊的看着斜對面的公寓。
“嘿,這下有趣了。”
李漢才表情變得有些精彩,如果說對陶鳴的推理,李漢才的相信程度是一半一半,可通過這輛車的情況,這個可能性變得更大了。
李漢才決定先出去晃盪一下,把晚餐解決了,晚點再來看看。另外車要換個地方停才行。
“那棟樓裡一定有着什麼,是兇手嗎?”
李漢才漸漸期待起來,一旦接近真相,哪怕只是一絲,他的情緒都會變得高漲,哪怕這麼多年經歷了太多的挫折,可那顆心卻從來沒有變過。
對於正義,總有一個大的方向,又根據每個人而產生微小的差別。
而對於李漢纔來說,他的正義已經不是什麼大義、打擊邪惡。
能走到今天,李漢才的正義只有兩個字……堅持。
看到過太多共行的夥伴在半路變道,也看到過太多人匍匐在金錢和權力之下。
在這個世界上,李漢才認爲自己能做的唯有堅持,堅持做一個警察該做的事。
即便是雨中前行,腳步也絕不彷徨。
看着前方的公路,李漢纔有種老夫聊發少年狂的衝動,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很老。
…………
在信德女中三年一班女生奇怪的眼神中,陶鳴撐着傘和閔先藝一起離開了學校。
不過,陶鳴也挺意外的,那個黑長直好像沒有報告老師,也沒人來找他談話,這讓他有些遺憾。當然他並不知道對方已經去醫院了。
其實陶鳴心裡依然還期待着被趕出學校,現在的他對於未來已經有目標了。
信德女中距離青陽道大概四個站的距離,陶鳴並沒有走向公交車站,而是叫閔先藝一起走回去,說實話這樣等她到家要聊的話題也差不多可以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