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言無聲冷笑,並沒有直接回答陳浩的問題,反而出其不意地問:“爸,你現在在家裡?那家裡除了媽和伯聿還有誰?”
陳浩愣了愣,不明白陳伯言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問,還以爲他是改變主意準備要回來了,便也沒有多想便實話實說道:“沒有人了,就等你一個,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果然……陳伯言的拳頭漸漸捏緊,流經心臟的血液也慢慢變得冰冷,可他依舊保持着聲音如常,狀似不經意地說:“我還以爲伯聿那小子對公司的事兒真的不關心呢,沒想到……看來還是該讓他回來上班才行。”
陳浩果然上鉤,想都沒想陳伯言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是陳伯聿告訴他的,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畢竟在他的立場上來說,雖然偏心長子一些,但陳伯聿也是他的親兒子,他當然希望兩個兒子都能成材,也爲這個家創造更多的財富和利益。
“是啊,伯聿最近是真的長進了不少,厲家那邊的事也是他跟我說的。尤其啊,我聽了他的話之後本來是不大信的,也讓人去看了,厲家那邊根本就沒什麼動靜,大概是能願意私了。不過伯聿說得很肯定,還說他有途徑才探聽到的真相,我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提前防範還是很有必要的……”
陳浩似乎很得意次子的進步,猶自在電話那頭滔滔不絕,卻不知電話這頭的長子已經完全呆滯,一顆心彷彿被扔進了冰窟窿裡,凍結了全身的血脈。
他明知道陳伯聿就是那個嫌疑最大的人,一開始卻還是抱着萬一的指望,期待着那麼在背後捅刀子的其實另有其人。
可終究理想還是敗給了現實的殘忍,做這一切的人,就是他的親弟弟。
陳伯言一直沒有明面上處理釘子的問題,就算他心裡很清楚質檢部絕對不可能有問題,就算他已經篤定,陳氏內部有人跟厲氏勾結,將合格的釘子全都換成了劣質品。因爲他很清楚,換釘子甚至讓厲氏告他都只是一個開始,那個人背後一定還有些更深層次的目的,不然這麼做就完全只是給厲氏做嫁衣。
然而千想萬想,陳伯言都沒有將事情懷疑到陳伯聿身上,也沒有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聽”到真相。
陳伯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陳伯言的手驀然收緊,幾乎要將手機直接捏碎。
陳浩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他的迴應,還以爲是手機除了問題,只能又說了幾句讓他記得馬上回去,就掛了電話。
陳伯聿一直在辦公室門口等着,見陳浩出來當即眼眸一亮,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哥說要回來了嗎?”
“沒有。”陳浩搖了搖頭,神色疑惑地說,“我正跟他說讓你回公司工作的事兒呢,他那邊突然就沒有聲音了。”
陳伯聿聽了卻半點喜色都沒有,身體瞬間僵硬,臉色難看地問:“你們……你們爲什麼會突然說到我?”
陳浩這下更加奇怪了,這小子,以前不是最想要去公司的嗎?怎麼現在陳伯言主動提起了,他反倒還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