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中剎羅戰的人是李勤和景奇。
李勤低頭看着剎羅戰,就見着這氐人惡盜,一隻手拼命向上舉着,也不知他想要抓什麼,眼中的光華慢慢消失,舉起的手重重摔到地上,氣絕身亡!
李勤輕聲道:“立——正!”
嘩地一聲,他們五個人一起收槍立定,站直了身子!
烏蛋子從樹林裡飛奔了出來,手裡還拿着李勤的木弓,他叫道:“完了,這就完了?怎地這麼快呢?”
槍陣他當然是練過的,可平常只是跟着李勤的口令練習罷了,從沒有想過,這種一起往前刺,又一起抽槍的陣法會如此痛快的殺敵,痛快到了讓他難以相信的地步。
吳小三沈乙他們,看向地上的四具屍體,雖然就是他們殺掉的,可驚駭之情,比烏蛋子還要更甚,因爲他們親身經歷了,所以更難相信,殺人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真的不比吃飯喝水難多少!
李勤道:“快麼?平常訓練時不就是這樣麼,沒什麼特殊之處啊!”
看着地上死狀怪異的屍體,烏蛋子忽然咧嘴笑道:“什長,待會兒讓我也上吧,別讓我再躲在樹林裡了!”
李勤笑道:“成啊!”他俯下身子,撿起剎羅戰掉到地上的彎刀,就見這把彎刀背厚刃薄,刀鋒在月光下發出的光芒,猶如會流動一般,他讚道:“好刀,真沒想到這個強盜竟然能用到這樣好的刀,比咱們官府的刀還要好上幾倍!”
吳小三他們紛紛把屍體旁的彎刀撿了起來,順手呼呼亂劈,沈乙道:“氐人有個部落,名叫鑌部,最擅長打鐵,鍛造寶刀,這些彎刀應該就是鑌部打製的。”
吳小三道:“鑌部的刀千金難求,怎麼這些強盜竟人手一把,難不成他們就是鑌部的人?不象啊,鑌部氐人向來富裕,可不會當強盜的。”
李勤讓烏蛋子回去找小馬超,這裡戰鬥結束,可以把孩子接過來了。他則帶着手下士兵打掃戰場,把剎羅戰他們的東西,全都當做戰利品,收爲己有。
不大會兒的功夫,烏蛋子帶着馬超回來了,離得老遠,馬超就叫道:“李叔,你把強盜都殺了嗎?”
李勤笑道:“那是自然!”
馬超從馬背上下來,跑到李勤跟前,道:“李叔好厲害。”
大家開始查看起戰利品來,一共六個強盜,如果砍下首級,可以拿回縣裡請功,多少能得點獎賞,還有六匹上好健馬,六把上好彎刀,六把弓和六袋羽箭,還有一些五銖錢和乾糧。
忙乎了一通,黑夜過去,天光放亮。
扶角兵把戰利品收拾好,正要回去,烏蛋子忽道:“有人來了,是騎着馬來的!”他趴到地上,俯地聽音,片刻擡起頭,道:“五騎。”
扶角兵一起看向李勤,李勤道:“估計是強盜見斷後的還不跟上,怕出事,所以尋來。咱們進樹林。對了,把屍體和東西全都拖進林來,馬遠遠地趕開!”
扶角兵聽從命令,把強盜的屍體和戰利品一起拖進樹林。
李勤道:“烏蛋子,出林去,把強盜引進樹林裡來,咱們在樹林裡把他們解決了!”
烏蛋子答應一聲,心想:“怎麼又是我!”正要出去,卻聽小馬超說話了。
馬超拉住李勤的衣襟,揚頭道:“李叔,小超也要殺強盜!”深怕李勤不答應,忙把小胸膛挺起來,又道:“小超不怕的!”
李勤摸了摸他的頭髮,稍猶豫了一下,道:“成,你在林外等着,待一會兒強盜來了,你就往林子裡跑,大叫救命,就可以了!”
馬超撇了撇嘴,道:“可不可以不叫救命,叫別的成不?”
李勤笑道:“那你就叫,孽畜,敢來戰否!”小孩子不大,出去誘敵還在乎叫喊的是什麼,還真是有意思。
這回馬超才點頭答應,小跑着出了林子,李勤在後面喊他,不可離林子太遠,就在邊上站着就成了。
五匹健馬奔馳而來,正是暴犰派來接應剎羅戰的人。領頭的氐人遠遠地就看到了昨晚的篝火,篝火已然燃盡,發出縷縷黑煙,可旁邊卻沒有剎羅戰等人的影子。
尚未奔到近前,忽聽一個小孩子叫道:“孽畜,敢來戰否?”
氐人們聞聲看去,就見林邊站着一個小小孩童,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們,正在叫喊着。領頭的氐人沒有聽清,問同伴道:“他在叫救命嗎,怎地不逃?他是從哪兒跑出來的,剎羅戰他們呢?”
氐人們盡皆茫然,誰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氐人們向遠處望去,見幾匹戰馬在遠處吃草,可數目卻不對,竟然多出了一匹黑馬。
領頭的氐人道:“難不成昨晚又做了一筆買賣?漢兵沒有過來嗎?”
氏人們根本就沒把林邊的馬超當回事,誰也沒有過去,都在尋找留在這裡的同伴。
馬超大聲叫喊了好幾遍,卻見強盜們誰也沒過來,小小的自尊心嚴重受挫,他只好按着李勤最開始的吩咐,叫道:“救命啊!”轉身向林子裡跑去。
這麼一喊,氐人們聽清楚了,這話他們常聽到,每次出來行劫,都有人這麼喊的。領頭的氐人道:“去一個看看,把他抓住。”帶領剩下的三人,去往馬羣裡那跑,想把馬牽過來。
馬超邁着小步子跑進了林裡,叫道:“李叔,引來一個!”
李勤讚道:“好,是個小英雄。去,爬到那棵樹上去,不叫你下來,不許下來。”他轉身對扶角兵道:“弟兄準備好!”
林外那個氐人跳下馬,抓一個小孩而已,小事一樁,他連刀都沒有拔,晃着膀子就跑進了樹林。
外面那幾個氐人,還沒有把馬牽回來,突然聽到林中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慘叫,不是那個小孩的叫聲,而是成年男子的叫聲,就是他們的同伴。
氐人們大吃一驚,齊聲道:“林中有埋伏!”兩個氐人立即調轉馬頭奔到林邊,跳下馬抽刀衝進林中!
緊接着,又是兩聲慘叫傳出林子,叫聲悽慘。其中一個氐人只叫了一聲,便停止了慘叫,而另一個氐人聲音由高變低,足足叫了三四聲,這才停住。
樹林裡又恢復了安靜。
領頭的氐人看向唯一剩下的同伴,而同伴正巧這時也看向他,兩個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恐怖!他倆又一起看向樹林,黑壓壓的樹林,讓他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彷彿裡面藏着一隻長滿獠牙,張着血盆大口的怪獸,等着要吃他們的血肉!
領頭的氐人嚥下一口唾沫,道:“剎羅戰他們呢?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剩下的氐人道:“應該在不遠處,他們的馬還在這裡啊!”
兩個人猶豫着,誰也不敢過去。
忽然,林中傳出幾聲笑聲,尖聲尖氣的,有些象女人的聲音,接着又傳出幾聲男人的笑聲,還說了一句話,是氐部的話,雖然沒聽出是哪個熟人的聲音,其中一個詞,卻好象是“玩笑”二字。
兩個氐人這才齊齊地鬆了口氣,明白了,定是剎羅戰他們搶到了女人,躲在林裡尋歡作樂,然後又亂開玩笑,嚇唬他們。
領頭的氐人道:“剎羅戰怎麼突然開起玩笑來了,他以前從不這樣啊!”打馬往林邊奔去,後面的氐人跟上。
兩人下馬入林,領頭的氐人叫道:“剎羅戰,你抓到女人了,是漢女還是羌女?”
走進樹林中,不過兩丈來遠,忽然從他倆後面的一棵大樹後面,跳出一人,尖聲怪氣地笑了起來,兩個氐人同時轉身,看向身後!
就見樹後跳出這人,手長腳長,長得和一隻大猴子相仿,呲着滿口白牙,衝他們怪笑,這聲音正是他們在林外聽到的。
離得遠聽着還沒什麼,可離得如此近,聲音就太瘮人了,再加上這個大猴子的表情,把兩個氐人嚇得頭髮根兒都炸了起來,兩人一起按向腰中的彎刀!
突然,他們按向彎刀的動作停止了,兩個人低頭,慢慢看向自己的肚子,就見他倆,其中一個人肚子裡穿出兩根槍尖,而另一個倒黴些,穿出了三根槍尖,根根槍尖都滴着鮮血,他們的血!
“啊——”兩個氐人齊聲慘叫,他們肚子裡的槍尖隨之抽了出去,而他們一起撲到在地,四條腿蹬得幾蹬,便一同死掉。直到死,他倆都沒看到,到底是誰殺了他們!
李勤大聲道:“好,又消滅五個,弟兄們收拾戰利品,先去把外面的馬牽回來!”
扶角兵齊聲答應,烏蛋子跑出林子,邊跑邊叫道:“什長,下次可一定要讓我也上啊,不能總讓我誘敵,連女人都裝了!”
沈乙在後面叫道:“你裝女人,太也嚇人,我看這兩個傢伙在被我們刺前,就已經死了,被你嚇死的,我都差點兒被你嚇死!”
烏蛋子笑道:“那倒簡單了,下次再遇敵人,你們都靠邊閃,我裝女人上陣就成!”他跑到了馬羣那裡,正要往回牽馬,忽然指着大路,叫道:“什長,咱們的援軍到了!”
李勤聽了,從林中出來,順着大路望去,就見昨天和自己一起出來的那隊士兵,正在往這裡跑,他心中詫異,難不成湯表良心發現,帶人來支持自己了?這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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