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新一回來得很晚,剛跨進家門就響起電話鈴,是服部打來的,說什麼晚上要在外露宿幾個人都不回來了。於是,新一抱了被鋪就往平時住的地方走。
敲敲門——
“你們回來了啊,門沒關哦。”蘭正在整理課桌上的照片。
可是進來的是新一。
“工藤?”蘭有點驚訝,這傢伙抱着被鋪來幹嘛?
“剛纔服部打電話來說幾個要露營,今天不回來了~所以我回這裡打地鋪嘍。”說罷一屁股坐到地上,“你在幹嗎呢?”
“那幾個傢伙,不怕感冒嗎?今晚好像有雨哎。”看着外面,已經一片漆黑。
“在整照片呢,突然發現以前拍的照片都亂了,”蘭把一張張的照片平坦在桌子上。
“照片?讓我看看,”新一湊過來端詳着那些照片,突然捏起其中的一張,看了半天。
“那張是小時候去看魔術表演的時候拍的。”照片上6歲的蘭和一個小男孩一起做着鬼臉。
“他是誰啊?”另一張照片上,蘭穿着空手道服和一個男生一起抱着個大獎盃笑着。
“哦——空手道社的前田學長,上次我們社團贏了大獎哎。”蘭笑得兩眼彎成月牙,那次真的夠爽,蘭自創的招數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
“還有那張呢,”他不爽地指着又一張,爲什麼每張都有不同的人和蘭一起,而且都是一羣臭小子~
“國中同學啊。”
真是的,國中同學幹嗎一副要掉口水的樣子~
忽然,一張熟悉的照片映入眼簾:“哎,那不是四年前烹飪比賽拿獎的照片嗎?”總算還有點安慰。
上面的蘭興奮地舉着手中的一盤土豆絲,而旁邊的新一正苦惱地望着身上被噴得亂七八糟的襯衫。
“好懷念啊,”蘭拿起照片。
真的嗎?新一心裡得意地樂着,可是——
蘭接着說:“那盤土豆絲後來被班裡的猩猩颳得一根都不剩。”
拜託,這不是重點~新一沒轍地想。
“這張,是媽媽的照片。”蘭把她抽出來放進桌子上的鏡框。
哇,這就是蘭的媽媽,跟蘭真像,也好像。。。。。。她。
“我累了,”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真的下雨了哎。”
外面真的下起濛濛細雨。
這細雨,又將新一拉回某個情景。
那個時候,也是這樣的雨。
“新一,我今天想一個人回家。。。。。。”麻美的聲音又環繞在腦海裡。
“我很快就到家了,先回去吧。。。。。。。”麻美的笑靨依舊是那麼清晰,只是聲音越來越模糊了。
“傻瓜,哭什麼。。。。。”她笑着喊道,“有什麼好哭的。。。。。。”
那時的自己顯得年幼無知,如果再長些,就可以保護她不受傷害了。。。。。。可是,最後什麼都無法爲她做,是自己的疏忽啊。。。。。。
“麻美。。。。。。回來好不好。。。。。。”無數次他在夢裡一直叫着,但她笑笑轉身就走。
“撐着傘,我就是那把傘哦,下再大的雨都不怕了。。。。。。。”她總愛在雨天這麼說。
“新一,我今天想一個人回家。。。。。。”她的聲音越加可憐了,就好象是死前的乞求。。。。。。。
今夜難以入眠,新一干脆坐起來,蘭在牀上早就熟睡了,一邊還緊抱着枕頭。
新一不覺地笑起來,但越笑越難受。。。。。。麻美睡覺也喜歡抱枕頭,說因爲那樣比較有安全感。
糟糕,又開始跌入某個深淵,又開始沉浸在過去無法自拔了,討厭這種感覺,現在看到蘭越發覺得像是麻美在身邊做着那些事一樣,這樣下去,會不會真的無法理智地分出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