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起來後,蘭發現青子跟和葉都不見了。
又是飯香的瀰漫,有希子又一大早起來忙活。
一切,依舊是往常的步調。
“喂,蘭,”新一似乎在飯桌前等了很久,“我快餓扁了~你終於醒了~”
不會吧,難道他恢復得這麼快?昨天一系列的事情在蘭的腦海裡清晰分明起來。
“哦。。。。。。”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真怕自己一開口就蹦出一句“節哀順便。”
“怎麼?睡傻了?”他又露出往常一樣調皮的笑,幸好,還以爲他從昨天以後就表情硬化了~
“纔沒有呢,那幾只呢?”拉開凳子,一屁股坐上去。
“不知道,其實跟你一樣,一醒來都不見了,我猜服部他們來東京這次是有別的預謀~”
“預謀?”就知道,服部那傢伙來哪次沒預謀?現在跟工藤講話總覺得氣氛怪怪,想跟他擡槓都擡不起來了。
“昨晚你睡得很晚吧?”換個話題,請給點正常反應。
其實她的潛臺詞是:根本沒睡吧?
“恩,只是整理些東西而已。”
“不會吧,你也會整東西了?”剛開了口,蘭感覺不對,趕緊住嘴。
新一忍不住笑起來,蘭這傢伙,就是不懂得營造氣氛,但是心裡還是暖暖的。
但又感覺被一絲過去殘忍的真相瞬間拉回,笑着笑着,似乎笑出淚來了。
“蘭,你已經知道了吧?”他輕輕開口,這麼堅強的他怎麼會有眼淚呢?真是丟人,他望着她,眼睛紅紅的,但眼淚沒掉下來,他可是個男子漢啊。
“啊?”裝傻,裝傻,他要是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那就還好辦。
“昨天你就在車後面吧?”
“你怎麼知道的?”佩服。你不是閉着眼的麼?
“我是偵探啊,否則你怎麼會問青子關於麻美的事。”自己說出來哈,完了。
“麻美~”總算知道她的名字了,好熟悉的名字~
“那我就告訴你吧。”新一吸了口氣,把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這就是麻美。”
蘭有點猶豫,害怕看到和自己想象的臉。
但她還是看到了,那張舊照片上,12歲的新一抱着足球獎和背後露出燦爛笑容的女孩。
令她驚訝的是,那個女孩有着和她近乎相同的臉,只是髮型不一樣而已。
“她就是麻美?”直呼其名吧,都這時候了。
“恩,”新一望了她一眼,又望了照片一眼,“現在是不是舒服很多,我知道你早就想問憋了很久了。”
拜託,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像是說:我知道你早就想去廁所憋了很久了。
“我。。。。。。”又是無語。
“她是老爸收養的,那年小學六年級,老爸跟老媽爲她的事狠狠地吵了一架,因爲老媽覺得麻美是老爸在外面的私生女。後來他們兩個就離婚了,老爸走了,但是沒有帶走麻美。老媽對麻美很好,把她當作自己的孩子。可是那個時候我很討厭她,總覺得因爲她的存在,老爸纔會離開我們。於是一直想辦法欺負她,我從來都不對同學承認麻美住在我家。
我經常故意把她丟在很遠的地方,但她真的很倔強,從來都不哭。
有一天回家的時候,發現老媽哭得很傷心,她說她誤會老爸了,麻美真的是他收養的,可是即使她再怎麼道歉,老爸都不肯接她的電話,可能是難以忍受她的不信任,所以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也哭了,因爲對麻美很不好,一直都不好,突然發現自己做錯了,但是很固執還是不願意跟她說對不起。
之後,真正改變一切的是那次登山旅行,我跟麻美兩個去滑雪得時候遇到雪崩,困在山洞裡出不去。想了很多辦法,還是出不去,我擔心她會哭,但是到最後絕望的竟然是我,可是她還笑着衝着我喊:‘傻瓜,有什麼好哭的。’我被她這句話噎住了,再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後來我們得救了,自己也發誓一定要對她好一點,彌補一切。
我真的很喜歡她,其他男的靠近她我就想辦法整那個人,她總是愛笑,內心再怎麼痛苦都總是笑着對待所有人。
那段一起生活的日子只有一年,卻有無盡的快樂。
可是她死了,還是一場陰謀意外的犧牲品。我一直很後悔,每天應該跟她寸步不離,那天她說想一個人回家…….我和老媽等了很久。。。。。。”
新一吸了口氣:“她一直沒有回來。。。。。。直到。。。。。。發現她的屍體。。。。。。”
“工藤。。。。。。”別哭啊。
“在學校旁邊的停車場。。。。。。被犯罪集團錯當成對象一槍射死的。”
“工藤。。。。。。”
新一擡起頭,眼裡有着說不出的感情:“她始終不知道自己是誰,也從來都沒有開口問過,沒有人知道。”
“她死了之後,我理所當然會痛苦,每天都待在她的房間裡,看她寫的日記,她的課本,她的照片。老媽每天都流淚,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一年。但在學校的我還是一切正常,因爲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麻美的死,除了服部和快鬥。”
然後新一又平靜地望着蘭:“直到。。。。。。看到你。就是四年前的那次烹飪賽上,從很遠的地方看到你一臉笑容地跑來,以爲是麻美。可是後來很理智地告訴自己,她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因爲她從來都很守時,做飯很在行,不會超聲波,不會大手大腳的~”
拜託,這算什麼意思?蘭瞟了他一眼。
新一笑一了下,臉上有點淚痕:“即使如此,還是覺得她還活着。。。。。。可是自那以後,你除了留給我那件襯衫外,就再也沒出現過,我還沒來得及知道你的名字。”
“一直在尋找你,後來又很幸運地發現,和葉跟青子從小就認識你,所以迫不及待地轉到帝丹來,更沒想到的是,媽媽要結婚的對象竟然就是毛利叔叔~”新一又笑了,“然後。。。。。。下面的事你就知道了。”
“。。。。。。。”喉嚨裡像卡了根刺,“哦。。。。。。”
“哦什麼啊,”新一換了張臉,這傢伙變臉變得可真快~
“那你。。。。。。知道我是誰吧?”要是搞不清楚你就完了~
“我當然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蘭突然朝他吼,媽的今天管他什麼形象~“也就是說,你出現在這裡都是因爲那個女孩,也就是說,工藤新一,你這個大白癡~認錯人了!”好爽,說出來了~
“。。。。。。。”他不得不承認蘭說得很對,雖然他很想吼回去,告訴她他從來都很清楚她們是不同的人。
“那次,你會記得那次烹飪賽,那次我早就忘到800年前的烹飪賽。。。。。。都是因爲這裡。。。。。。你在心裡始終都有幻覺。。。。。。你這個白癡~”蘭氣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我真傻,都不知道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一直搞不懂,工藤在這裡生活的一年裡根本都不是真心的。。。。。。以前她活着的時候,也有類似的每一天吧。。。。。。”
“。。。。。。”沒錯,的確很類似,可也不完全是啊,新一心裡想。
“所以,你這個混蛋,”蘭繼續吼,“不要再騙我了,把心裡想的全部說出來!”
“蘭。。。。。。我”
轉而她又低落下來:“如果忘不了,就記着,何必要勉強。。。。。。騙自己說已經忘記了,表面上一副完全不受影響,實際上痛苦得要死的樣子,簡直就是個白癡。。。。。。”除了“白癡”,此時她真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詞~這個Puba。
“。。。。。。”對不起,蘭。
新一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
“喂,”新一清清嗓子,聲音有點沙啞。
“暮目警官。。。。。。哦,在哪?好。。。。。。我馬上趕過來。。。。。。”
掛了電話,“抱歉啊,蘭,我要趕過去處理案件,很快就回來。”
討厭~這種時候竟然還有心情處理案件?
“我走嘍,”新一站起來,又回頭對坐着發愣的蘭笑道,“喂,蘭,知道麼,有件事情,是她做不到而你卻能爲我做的。”
“什麼?”難道是跟你打架?
“陪我踢足球啊。”說完就閃了。
留下蘭還在那發愣,但是三秒鐘後她就反應過來了:“工藤新一!混蛋!!”
竟然還敢提足球,不就是上次踢爛了他那破球,他就羅嗦地每天“誇”她力大如牛~真是混蛋~
這算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