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漪擡起頭來,眼淚早已流了下來,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李恪。李恪輕輕拭去蘇子漪的眼淚:“子漪,你過得好嗎?”
蘇子漪不語,她將頭埋入他的懷中,她貪婪地享受着他的懷抱,即使是在做夢,蘇子漪也希望自己不要醒來。李恪輕輕地托起蘇子漪地下巴,將自己的脣覆了上去,此時蘇子漪像是驚醒一般推開李恪。
李恪被這突如其來的推搡嚇了一跳,他的眼裡也泛着淚珠,輕輕喚了一聲:“子漪。”
蘇子漪別過頭去,擦乾自己的眼淚,說:“吳王,你該放下了。”
李恪冷笑:“你不是也放不下。”
“吳王,你誤會了。本宮早已放下了,本宮剛剛以爲是太子殿下。”
李恪的冷笑更甚:“太子?本王不信。你剛剛還拿着畫獨自落淚。”
“吳王,你快走吧,若是讓太子殿下誤會,本宮不好解釋。”嘴上這麼一說,但是蘇子漪的心卻在疼着。
“子漪,本王不信你這麼快就忘了我們的過去。”
蘇子漪回過頭來,對上李恪的眼睛說:“新婚之夜,本宮早已和王爺說清楚了。現在本宮心中只有太子殿下。”
李恪上前一把拉着蘇子漪的手:“子漪,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愛的是我,是我李恪。要不然,你怎麼還會入神的對着這幅畫。”說着,嘴脣又扶了上去。蘇子漪再一次推開他,只聽啪的一聲,李恪受了蘇子漪的一個耳光。
蘇子漪怔住了,這個耳光也打疼了她自己。李恪此時不再對着蘇子漪,他失落的喃喃:“爲什麼,爲什麼老天要這麼對我們。”
“王爺該走了,現在的蘇子漪已經不是以前的蘇子漪了。”蘇子漪轉身冷冷地說。
“本王好不容易纔讓子安安排我們相見,爲什麼,爲什麼你連和本王說幾句話都不願意。”李恪像是在懇求蘇子漪。
蘇子漪依舊是冰冷的語氣:“殿下,該放下的就應該早點放下,這對你我都是好事。”
“你我?哼,”李恪臉上掛住失落的笑:“什麼時候變成了你我,而不是我們。”
蘇子漪回頭,看着李恪的笑意,她有些不捨,但是她明白如果再不斬斷這段錯誤的姻緣,對誰都沒有好處。她說:“王爺還是快走吧。”
李恪仍舊抱着一絲希望,他堅定地看着蘇子漪說:“子漪,爲了你我可以不要天下。”
蘇子漪的嘴角微微彎起,似笑非笑地說:“天下本就是皇上的,王爺還是請回吧。”
李恪失望地大笑真要走出去,卻看見蘇子安急匆匆地跑進來,他氣喘吁吁地說:“糟了,太子往這邊來了!
蘇子漪聽到立即嚇了一跳,她馬上走到門口,看見李承乾正緩緩的走過來被寸心給攔下。房裡的蘇子安早就亂成一團,而李恪一臉鎮定地站着。蘇子漪明白李恪是不會躲的,就算是要躲也沒地方躲。
蘇子安不安地走到蘇子漪前,着急地問:“妹妹,這該怎麼辦,寸心是拖不了多久的。”
蘇子漪也是和不安,在房裡走了兩步,突然有了主意。她依然地走出了房門,只留下一臉焦急的蘇子安和一臉失落的李恪。
寸心根本就拖不住李承乾,她只和李承乾說了幾句,李承乾便繞過她繼續前行。寸心在身後直冒冷汗。
沒想到蘇子漪迎面走了過來,李承乾一看到蘇子漪,開心地迎了上去:“子漪,你怎麼出來了。”
蘇子漪朝李承乾福了福身,心裡卻是緊張萬分:“殿下怎麼過來了?”
“本宮聽說你會你的繡房,本宮很想看看你以前住的房間,所以就過來看看。”
蘇子漪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原來如此,不過,妾身以爲沒什麼好看的就出來了。”
“這樣啊,”李承乾低頭,忽地又擡起頭來,眼裡滿是興趣:“可是本宮真的很想看看,子漪,你就滿足本宮的好奇心吧。”李承乾說這話有點像是小孩子在懇求。說着,便擡腳要進去。蘇子漪急忙拉住他,李承乾一臉的疑惑,蘇子漪笑道:“殿下,裡面已經久未打掃,很多灰塵,您還是不要進去了,免得弄髒了。”
“沒關係的。”說着,李承乾擡腳就走,蘇子漪再次拉住他:“殿下,真的很髒,要是唐突了殿下,妾身就罪該萬死了。”
李承乾看着蘇子漪緊張的樣子,便作輕鬆狀說:“不會的,本宮不會嫌棄。你也被這麼緊張。”說着大步流星走了進去。蘇子漪早就定在一邊,寸心急忙上前扶着蘇子漪進去。
蘇子漪一進房間便發現蘇子安和李恪都不在,她和寸心都鬆了一口氣。
只見李承乾在屋裡走來走去,說:“子漪,房間很乾淨,你不用緊張。”
蘇子漪只得陪笑上前說:“妾身房中並沒有什麼,殿下,我們走吧。”
“你怎麼能說沒什麼呢?”李承乾拿起書桌上的畫認真地看起來。蘇子漪看着心裡有開始擔心起來,也不知道大哥和吳王躲在哪裡,還是快走比較好。
“子漪,”李承乾看着蘇子漪再發愣,便叫了幾聲她纔回過神來。“殿下,怎麼了?”
李承乾擔心的看着蘇子漪說:“應該是本宮問你怎麼了,直愣在那。”
“回殿下,妾身沒事,我們走吧。”
“你怎麼一直催?”李承乾一臉狐疑。
“沒,沒什麼。”蘇子漪吞吞吐吐的。李承乾也不再問,拿起畫在蘇子漪的旁邊對比:“真像,這畫工畫的真像。是誰給你畫的?”
蘇子漪沒想到李承乾會問,只得搪塞說是有次上街,讓街上的畫工畫的。如果說是蘇子安畫的,可蘇子安沒這個本事,李承乾只要一問就會露餡的,還不如說是街上的人畫的。李承乾比較不會生疑。
一天很快就過完了,夜幕很快籠罩着大地。蘇子漪坐在八鳳殿的梳妝檯前,獨自慢慢地梳着頭髮。她在想着白天李恪闖入蘇府的事。她伸手拉開抽屜,拿出藏在最裡面的一個的小盒子,打開盒子,裡面躺着一支精緻的紫色珠釵。
蘇子漪默默的望着紫玉釵,她想起了這紫玉釵的由來。
那日,正是蘇子漪的生辰,到了晚上,蘇子漪在蘇子安的安排下躲過母親的眼線偷偷地和李恪幽會。他們一起到城外的小湖,這個小湖是蘇子漪和李恪常來的,他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忘憂湖。
她隨蘇子安來到湖邊,她看見亭子裡有個錦衣華服的男子在吹簫,正是李恪。亭子的四周都掛滿了花燈,而通往亭子的小橋也滿是各色花燈。
蘇子漪的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她沿着被花燈照亮的小橋走向李恪。她害怕吵到他此刻從平靜的心吹送出來的悅耳簫聲,她站在他的後面,神情地看着他的背影,認真地聽着他的簫聲。
一曲罷,李恪回過頭來直盯着穿着男裝的蘇子漪。蘇子漪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嗔道:“你怎麼如此看着我?”
李恪一把攬過蘇子漪:“你真美。”
蘇子漪羞得滿臉通紅:“我現在可是穿着男子的衣服,你真會胡說。”
李恪還是溫柔地說:“不管你穿成什麼樣都是最美的。”
蘇子漪輕輕打着李恪,掙脫他的懷抱,說:“花言巧語。”
李恪也不責備,只是露出無限暖和的笑容說:“這是今晚給你驚喜,喜歡嗎?”
蘇子漪掃視了四周,心裡像是喝了蜜一樣:“你真是有心了。”
李恪滿足一笑:“只要你喜歡就好,只要你喜歡我什麼都願意爲你做。”蘇子漪幸福地倚在李恪的懷裡,聽着李恪那些令人臉紅的情話:“子漪,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都會摘給你。”
蘇子漪輕輕拍打着李恪監視的胸膛,說:“你瘋啦,淨說些瞎話。”
“我這就去摘。“說着便要走,蘇子漪從背後抱住他。
“別走,”蘇子漪說:“我都明白,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不要什麼星星月亮,我只想要你永遠遠遠陪我的身邊。春天陪我賞花,冬日陪我玩雪。我只想和你平平淡淡過一生。”
李恪滿臉微笑,轉過身面對着蘇子漪。他從懷裡拿出一支做工十分精細的紫色珠釵。他幫她插進頭髮中。
“這是——”蘇子漪看着李恪的動作。
“這是紫玉釵,是我特地命人打造的。紫色是你給我的感覺,高貴典雅。”
蘇子漪的臉上立馬一陣紅暈:“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在我眼裡,你就是高貴典雅,玲瓏剔透。”
蘇子漪點了一下李恪的鼻子,說:“胡說,我有不是吃的,就會哄女孩子開心。”蘇子漪眼也不看李恪自顧自的轉過身坐下。
“你們女孩子就是這樣。不說話嘛,就說我們男子不解溫柔;說幾句話吧,又說我們是油嘴滑舌,真搞不懂你們。”
蘇子漪嘟起嘴說:“那你是不是厭煩了。你若是厭煩了,這什麼釵子就還你。”說着正欲拔下珠釵,李恪連忙阻止她。“別別別,這可是咱們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子漪低下頭偷偷地露出甜蜜的笑容。
當思緒一切回到現實,蘇子漪的眼淚早已經落在了珠釵上,一滴一滴晶瑩的淚花卻再也回不到過去。
蘇子漪口中呢喃:“是該放下了,李恪,以後你還會找到更愛你的人。”
“子漪。”門外意外地傳來了李承乾的聲音,蘇子漪連忙擦乾眼淚收起珠釵。她站起來正要迎接李承乾,卻見李承乾已經進來了。
李承乾看着蘇子漪眼眶紅紅的,便問:“怎麼了,你哭了?”
蘇子漪吸了一口氣,勉強露出一個微笑,說:“臣妾沒事,只是今日回門孃親妹妹送出來的時候有點不捨,現在還是有點想念他們。”
“原來是這樣,那還不簡單。你要是喜歡,儘可以讓他們來東宮看你啊。”
蘇子漪微微作福“謝謝殿下。”
李承乾扶起她說:“謝什麼,只要你喜歡,你開心,本宮什麼都願意爲你做。”
蘇子漪聽到這句,微微一怔,這句話竟是那麼熟悉。她以爲李承乾只是貪圖新鮮等到有人更美麗的人出現就會把自己晾在一邊,但是這兩個月的相處讓她明白了李承乾對她的愛是真心實意的,並不是她想象之中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