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就像一座無堅不摧的戰堡,王子的力量,或者說王家的力量,怎麼能夠抗衡?
王子始終不相信可愛的孩子是她自願拿掉的,這麼多年來她的性子他清楚得很。當時他是負氣離開,可想通後就覺得不對,二嬸爲什麼這麼熱心跟他說這事兒?莊家真有心阻止,就不會有莊孝放他出來,也不會讓人帶話。
如果可愛父母真不想他們在一起,就絕不會‘姑息’這麼多年,更不會這樣兒的事還讓人傳話。
王子想着立馬簡單收拾了行李又折回京都,他一定要知道那晚他被莊老太爺的人綁走後發生了什麼,除非他親眼看到,否則他不信可愛真把他的孩子拿了。
莊莊千美一直在莊家耗着,很少回外面的地兒。王幻基本上一兩個月纔回家一次,所以莊千美索性也不回去了。兩個人這樣過着跟分開沒什麼區別了,池欣看莊千美這樣一直在勸,既然過不下去早點兒散了。
莊千美不肯,爲什麼要散?她就不鬆口,要受折磨也得兩個人一起。這種人就是屬於那種她死也託個人墊背的,有一陣兒莊千美是想過爽快離,可轉念又想,她要是再離了不就是跟那姓文的女人騰地兒?
當她傻啊?
死不離,就拖着。
年邊兒上了,莊千美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池欣也懶得管她,莊志揚對這個女兒失望透了。可再失望還能敢人走不成?
家裡開始有點兒人氣兒是在小妝回國後,莊千夜回家頭樣兒感覺就覺得不一樣,快步上樓看,老婆果然回來了。
小妝在疊衣服,莊千夜從後面抱住她。
“老婆……”喊得有點兒怨念。
以前有段時間小妝很念着莊千夜,恨不得莊千夜每天在家陪她。可現在反過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原因,莊千夜對她越來越黏得緊,一天看不到心都是空的,晚上睡覺怎麼睡怎麼不好受。
孩子養大了都要自己獨立的,孩子們離開了,陪在自己身邊永遠都是另一半兒。
莊千夜對可愛出國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可愛也不小了,她想出去就讓她出去,再說了,王飛不還在嘛,多少都有照應的。當年可愛她媽一樣的年紀南下求學,那時候還什麼都沒有,不都過來了?
莊千夜就是覺得老婆對女兒的愛超過了他這個老公,心裡不平衡呢。
“公司很忙嗎?”這個點兒了纔回來,小妝是想等着莊千夜回來一起吃飯,可實在太餓,等不了。
“還好。”是忙過了,現在閒下來了。他這不想着回家來獨守空房嘛,再沒事兒也在公司耗着總比在家發愣好。
小妝轉身看他,“吃飯沒有?怎麼喝酒了?”
莊千夜低低的笑,今天難得和兄弟幾個聚頭,又是因着她沒在家,無人看管,這才放肆喝了幾杯。
“我這就去洗澡。”莊千夜不清不願的鬆開她,小妝拉住他說,“先吃東西吧。”
她還不知道他啊,喝酒東西吃得少,胃受不了的。
莊千夜多聽話的,轉身又抱住老婆拱啊拱的,多大歲數的人了,也不嫌膩歪。小妝說他,他也不聽。
王子再來莊家,毫無疑問被攔在外面了,現在是連踏進莊家都沒有資格。
可愛那時候在醫院,王子事兒後沒出現也就罷了,悄無聲息的離開,要走就走得乾淨點兒,這又轉回來是個什麼意思?
王子是被老太爺關了一星期,可一星期後呢?
莊家震怒,那是因爲王子給他們女兒帶來傷害,可撇開震怒,誰也沒有拆散他們的意思。然而事情發生了,他卻一聲不響的溜了,他對可愛的感情到底算什麼?
對於王子是什麼原因離開,莊家人也不再追究,王子要有心不會這點兒坎子都過不了。一個只知道逃避責任的男人,他們也不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王子莊家外面守了一天,莊千美中間出去過兩次,勸他快走,莊家人不是這麼好惹的。
王子現在對這二嬸很反感,他實在不知道莊千美到底存的是什麼心。
莊家不讓進,他就一直在外面等,他不信可愛就不出來。他知道這裡頭肯定有原因,或許就跟他猜想的一樣,她是被限制了行動,都是被逼的。
說莊千美爲什麼一個人跟只猴子一樣在裡頭挑事兒,沒有實在的原因,王家的人,除了她兒子外,她都樂意見到他們痛苦,越痛苦她越高興。再說了,她兒子也姓王的,爲什麼王家的基業全都是王子的?這也就夠了,還能看着王家和莊家聯姻,把王家發展得更好?
說白了她就是眼紅,不可能看着王家人那麼逍遙自在的活。
再說了,可愛現在在國外和她兒子在一起,誰也不能一口咬死了他們就沒可能,近親又怎麼樣?放在古代,這種姻親就是被推崇的,親上加親啊。誰也沒說後代全都是傻子。後代不健全那都是百分之幾的概率,也不一定就會被她兒子撞上不是?
莊千美這算盤倒是打得漂亮,可人兩孩子壓根兒就沒那心,王飛是喜歡可愛,然而早就君子相讓了。再有,這事兒莊家誰會接受?莊千美這就是異想天開。
莊孝知道母親回國這纔過來的,這小子訓練艱苦,個子倒是衝了不少,再過兩三年,絕對比他老子高。
莊孝在大門外就跳下車了,雄糾糾氣昂昂的立在王子跟前,活像凱旋而歸的戰士。
“姓王的,你怎麼還站在這兒?”莊孝挑動潑墨濃眉,藐視一切的模樣跟他老子如出一轍。
“莊孝……”王子如同看到救星,這倨傲小子王子以前是看不上眼的,覺得心眼子太刁,可現在卻不得不求助他。
“我想見你姐,你再幫我一次。”王子看着莊孝,不是那種看孩子的眼光,是成人之間的相托。
莊孝以前爲什麼不待見王子?就是因爲王子偶爾的驕傲,以爲自己懂得很在他小爺面前拽得二五八萬的,他早說莊可愛跟這王子處一塊會遭欺負,說對了吧。
現在吧,莊孝覺得勉勉強強。
他在軍區誰敢拿他當小孩兒看?除非不想在軍隊混了。莊孝這小子別看刁,其實心細,眼也尖着呢。誰對他怎麼樣,他就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誰告訴你我姐在裡頭了?我姐早走了,你要見我姐找飛哥去,蹲這地兒不傻子嘛。”莊孝覺得這事兒不大對,他父親母親可不是會捉弄人的性子,瞞着王子這事兒倒像是他乾的。
王子一愣,剛纔二嬸出來的時候他還問了……
果然被擺了一道,王子把莊千美說的話一說,莊孝全程從頭到尾冷冷的瞅着他,手一指,說:
“你,給我蹲着!”
他討厭比他高的男人,現在他纔是強者,他是強者卻要擡頭望人,不好,太不好。
王子說得一臉嚴肅和凝重,正想說他懷疑二嬸一直拿話在誆他,莊孝突然冒出這話來。愣了下,行,現在這小子是他唯一的希望,蹲就蹲。
王子倒是能屈能伸,什麼也沒問,愣了下直接蹲着。
莊孝推推彈了下鼻頭,這麼爽快他倒意外的。在軍隊裡那些傢伙啥都聽,唯獨這點兒不肯,說大男人蹲下去自尊就被踩了,活像監獄裡捧着碗要飯的。
“小爺怎麼覺得你很蠢呢?”莊孝說,這事兒不明擺着呢嘛?
“母親大人要真不讓莊可愛跟你,早出手了。小爺都知道你倆的姦情,你當小爺母親是白癡呢。母親大人既然不反對,你想這話兒能是她說的?個二貨--”莊孝出口可不留情,大半都是隨了老太爺,想着外面人和軍隊的人不同,得給人留情面,可一開口那話就壓不住。
王子被莊孝那話說得臉一陣陣的白,這莊孝出口真是太粗俗了,王子可不認爲男人念髒話就是天經地義,就是豪氣的表率,說白了那就是粗俗,低俗。
王子二話沒說,起身走了。
莊孝那兒威風還沒顯擺夠呢,一看王子要走,立馬過去拽他,“姓王的,你就這麼走了?你怎麼着得跟我父親母親請罪後才能走……你這傢伙就是太想當然,你以爲找到莊可愛了,你就能和她一塊兒了?你還得要過我父親母親這關。”
“大舅不會見我。”莊孝說得沒錯,但現在莊家這座碉堡他攻不破,他只能暫時放棄,找到可愛再回來負荊請罪。
“莊孝,這裡交給你了,來日我和你姐定當重謝。”王子反手握上莊孝的手,看着莊孝神色凜然的說。
莊孝那感覺就跟揹負了拯救世界的重任一般,有點兒飄飄然,這說明他是被重視的。
“你找飛哥去?”
王子上了車才應他,點頭開着車走了。
莊孝內心再強大,可到底還只是十來歲的孩子,被人重視和需要很容易能填滿他內心的虛榮。
腰段子上彆着的手槍一掏,往空中一扔,接住的同時在右手食指上轉了幾個花槍兒,踩着虛空的步子走進去。
“母親,孩兒回來了。”莊孝憑空一聲吼,立馬震住了大廳的兩女人,心臟都給震了兩下。
莊千美一臉憤怒的回頭瞪着那小魔頭,真是敢怒不敢言。池欣順這胸口,這還要趕緊起身,掛着慘淡的笑說:
“莊孝回來了啊,回來坐,你爸媽啊差不多該下來了。”
莊千美對莊孝不滿得很,看誰家的孩子有這小霸王皮?她這等着看呢,她就看這小魔頭長大能成什麼樣兒。
莊孝轉眼看池欣,沒給好臉子,越過池欣再看莊千美,莊千美那鞋拔子他真是看着都嫌惡,轉身往樓上跑。
“母親,孩兒來向您告密。”莊孝推開門說。
他爸媽此刻姿勢有點兒曖昧,莊千夜頭枕在老婆腿上,小妝在看書,書就擱莊千夜胸膛上,莊千夜一手握着老婆的手一手給她掌着書,小妝一手被他握着,一手翻書,莊千夜閉目休息,她翻書看。
“不是時候哇?”莊孝賊兮兮的笑,明知時候不對吧,他還進去。
“母親,還有告密來了。”莊孝看他老子在,不敢放肆,說話聲兒都低了幾分。
小妝是給這小鬼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要把手抽回來,可她老公抓得緊緊的,連眼睛都沒動一下。莊孝在樓下那聲兒喊他就聽見了,小妝是因爲看得投入,沒聽見。
莊孝說話從來都不着調兒,一頓添油加醋敘述完後等着他媽的話。
“老公……”
莊千夜知道小妝要說什麼,動了動身體,說,“你想管嗎?還是別插手這事兒了,感情的事兒讓孩子們自己解決。”
小妝很不贊同莊千夜的話,這要是不管,指不定讓人怎麼說她女兒。再說了,誰家的女兒對象不是家裡把關的,明顯王子在她這裡沒過關。難道她就這麼把女兒交給王子?
“得了,讓他們自己做主吧。”莊千夜說,這時候要干涉孩子的事兒,幾年後孩子們就該記恨他們當長輩的了。
始終都要妥協的,何必硬在這時候添堵呢?
“老公……那是你的女兒……”小妝接受不了,看莊千夜一副我意已決的表情什麼都不說了,心裡自己籌劃着。
莊孝說,“母親,您追不上了,王子已經找過去了。”
小妝擡眼給莊孝瞪過去,莊千夜這時候睜開眼來,小妝立馬有些討好的說,“我沒那意思……”
她這纔回來呢,這要再走,估計莊千夜沒那麼大方了。
王子到王飛那邊已經是可愛離家的第三天下午,可愛失蹤,王飛不得不請假回來找人。
米婭哭得眼腫得不像樣兒了,她是真不知道她再回去的時候小姐會不見的,問了多少人都沒看到小姐。
這兩天王飛和米婭把附近地方都找遍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這要再找不到,只能報警了。
王飛和米婭找了一整天,前腳纔到家,立馬就有人敲門了。
王飛和米婭一愣,立馬興奮過來,米婭跑過去開門,“小姐……”
開門那瞬間,王子眉頭皺了下,視線從米婭身上瞟向屋裡。這裡他就來過一次,好像記得是這裡。可出來的是個女人,他就不確定了。
王飛走出來,看到王子驚訝了兩秒,才喊出聲兒,“哥……你怎麼來了?”
王飛是準備告訴家裡人了,可這茬兒突然有人過來,他還是有點兒措手不及。有點兒慌,臉色都是僵的。
“可愛呢,我來找可愛。”王子看見王飛出來,心才落下來。
“哥,你聽我說,可愛不見了……”王飛先做好防衛手勢以防他哥的突然出手。
王子越聽臉子越黑,行李一扔,反手抓着米婭往外走。
米婭找了一整天,這才得喘口氣兒,又被押出去了,王飛在後頭大喊,王子不回頭。王飛嘆口氣,又跟上去。
米婭站在她和可愛最後所在的地方說,“小姐就是在這不見的,當時我追了出去,回來小姐就不在了。”
王飛指着後面那條街說,“哥,那條街後面就是m國最大的白窟,裡面有上萬人。這一帶晚上都不怎麼安全,搶偷東西的事兒每天都在發生,嚴重的還會出手傷人。政府對這一帶也很頭疼,去年鎮壓過兩次,兩次都無功而返,現在基本上政府已經默許這一帶的存在了。”
“白窟……”王子當然知道m國白窟是什麼地方,只是,可愛千萬不要在那裡。
“回去。”王子說,他得把這周圍的地形查清楚,不能蒙着眼瞎找。
哪裡都有強者稱王,白窟現在有三股勢力,在z國所謂的幫派,他們各佔一方,平時井水不犯河水,三方相互牽制的同時也在虎視眈眈另外兩塊地盤。在這樣的地方,想好好活下去都不行。
因爲,太難了。
每天挨棍子打遭刀子砍那是家常便飯,誰都一樣,沒後臺的保護費交不上那就得捱打。挺不住的直接斷氣,挺得住的繼續苟延殘喘。
一般人生不如死,幫子裡的人也不好過,一天都沒收入的就得挨刀。所以有搶的,有偷的。偷不到搶不到,那就只能用狠的,動刀砍,動棍子打。
連佑遇到可愛那天就是保護費沒收到,因爲他管那一小區老弱病殘太多,每天都收,這裡的人能賺多少?哪裡天天都交得起保護費?
連佑現在跟的大哥是三大幫中地盤最小,勢力中間的紅幫。大哥是紅哥,很陰狠毒辣的人。紅哥的地盤化成四個小塊,連佑就是四塊之一。
每三天要上交保護費孝敬紅哥,否則就是挨刀。連佑那天就是伺機搶的,連佑的弟兄比其他區的兄弟仁慈一點,也就一點而已。他們搶,偷,但是不傷人。
連佑手下弟兄對連佑領回來的女人很不滿意,兄弟自己都快餓死了,哪有東西養個什麼都不會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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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忙,真的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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