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也沒心思招魂了,再說了估計就算我想招魂也招不成了,這位大伯實在是太彪悍啦,這會兒正舉着弔喪棒在我屁股後邊狂奔狂罵呢:“給老子站住,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得虧我知道這小老兒是活人,否則我真可能被這詭異場景給嚇死。
這會兒學校早就已經鎖門了,再說門口還有保安二十四小時看守,所以我想從門口逃出去的機率幾乎是零。
爲了不被這爺們抓住,從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最後哥們我決定還是趕緊滾回宿舍。
打定主意,我便朝宿舍裡邊狂跑。而這會兒那大伯的叫罵聲也招惹了同學們的注意,隨着我們那愛多事兒的寢室長一聲大喊大叫“白老爺大戰中國大媽啦”,幾乎寢室中所有人都探出腦袋來看着我們。
我感覺自己特像一個小丑,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大媽加油,大媽加油!”估計是人多,所以這些哥們根本都沒朝着靈異事件的方向想,甚至還給我們喊起了口號。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這個中國大媽就是我,我繞過了一條小路之後,終於成功的鑽進了男生宿舍裡邊。
哥們我身輕如燕,很快便把那大伯甩到了身後,鑽進了一個男廁所。
“嗷!”
我剛鑽進一個男廁所,一個正在廁所裡打飛機的哥們瞥了我一眼,便直接嗷的一嗓子慘叫出聲,緊接着便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後腦勺正磕在一堆屎上。
我差點沒被他給噁心死,這哥們真是重口味啊,在廁所裡大便也有打飛機的雅興。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人家愛在哪兒就在哪兒。
我脫掉了中國大媽一身皮之後,走出廁所倒也鬆了口氣。只是我一走進宿舍,便被同宿舍一哥們給拽住了:“老劉,你跑哪兒去了啊, 真夠悲催的啊。”
我問道:“怎麼了,我怎麼就悲催了啊。”
“你不知道啊,剛纔咱下邊可上演了一出好萊塢大戲啊,白無常對戰中國大媽,也不知是哪個傻逼跑咱們學校來了。”
我真想揍這哥們一通,媽的,那傻逼就是我啊!
今天招魂沒成功,我倒是挺喪氣的,我甚至懷疑這樓觀道法到底管用不管用,畢竟也算是我名義上的第一次施法呀,總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蹺。
我也累了,躺在牀上便開始呼呼大睡起來,同宿舍的幾個傢伙在討論了一番那‘傻逼’一個小時之後,也都睡了去,今天的事,到此爲止了。
但我可不會就這放棄,哥們我也不是那種遇到點挫折就放棄的人,我甚至在睡夢中都在思考着明天要用哪種招魂儀式,怎麼防範那個傻逼大伯。
也不知道怎麼這麼邪乎,在睡夢中我竟化身成了一廣場舞大媽,跳了一整個晚上的廣場舞。這他媽可把我給累得夠嗆,以至於我都是被胖子從牀上給拽起來:“老劉,今天班主任點名,你不去的話,班主任可罰你跑圈。”
沒辦法,我只好跟着胖子去了,心中想着大不了在課堂上補充睡眠。
可有時候某些人就是要跟你對着幹,在我睡的正香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我迷迷糊糊的接過電話,迷迷糊糊的便喊了一聲:“誰啊?”
“劉百歲是吧?你的學時刷完了,趕緊到駕校報到,要去考科目一了。”
“恩,好,你等等吧,我得跟我們那傻逼班主任請個假才行。”說着,我便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再然後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我們班主任正瞪大那一雙銅鈴般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看着我,下邊五六十雙眼睛,表情豐富多彩的看着我,那眼神我熟悉,分明是在看傻逼啊。
我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衝我們班主任嘿嘿的笑了笑,當時我是真後悔啊,既然罵了,幹嘛不罵的狠一點,反正最後的懲罰都是一樣的。
“劉百歲,你來一趟。”班主任將教科書丟到課桌上,然後看着我,儘可能表現出一副以德服人的表情對我道。
我冷冷的笑了笑,心想你個傻逼裝毛啊,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這個孫子是體罰學生的好手,這貨裝逼未免太沒腦子了吧。
結果就是這沒腦子的貨,差點把我也給打的沒腦子,這傢伙先是給了我兩巴掌,然後又飛出一腳,把我給打的,那叫一個慘啊!分泌的腎上腺激素,差點沒讓我還手。
不過好在我還是一個有理智之人,最後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因爲我知道若是我動手的話,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連畢業證都拿不了。
我辛辛苦苦上了這麼多年的學,遭了這麼多年的罪,還不想毀在自己的一時衝動上。
而且好在那貨沒有喪盡天良,只是把我揍了一通,“以德服人”之後,便把我給放了。
走出校園,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教室中上課的同學,我嘿嘿的冷冷笑了笑,心中覺得這幫同學實在是太愚昧了,幹嘛非要掏錢遭罪啊,要都跟我一樣,來一場大起義,把學校給打砸了,到時候咱們想上學就上學,想不上學就放假,那日子多得味啊。
哎,一羣愚昧懦弱的同學!
我在心中冷冷的笑着,你們這些愚昧的傢伙就在這兒接受變相的奴隸教育吧,哥們我自由自在的翱翔去了。
後來我才得知,原來有這個想法的不只是我一個人,我們宿舍其餘幾個人都有這個想法,幾乎每週都會冒出一次別的同學是傻逼這個荒謬的想法來。
好容易跑到了駕校之後,我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出了一身的臭汗,這毒辣的太陽似乎專門跟我過不去似的,連一個樹蔭都沒有給我。
我心中尋思着要是能找到一個賣冰棍的多好啊,這大熱天的,要是能吃上一根冰棍,對我這樣的光棍來說,簡直是一種大快人心的事啊。
只是這該死的駕校位置偏僻,鳥都不在這兒拉屎,更別說賣冰棍的了,就在我即將絕望的時候,最後卻還是發現駕校門口有一小姑娘抱着一泡沫塑料箱,東張西望的。
麻痹的,總算找着一賣冰棍的了,看這小姑娘長得特水靈,特可愛,我也忍不住的想跟這小姑娘搭訕,能一邊吃冰棍一邊跟這小姑娘搭訕,那真是讓人心情激動的事啊。
於是哥們我鼓足勇氣,心想說不定這次能擺脫單身生活呢。這麼淳樸的小姑娘,說不定是從農村來這小縣城打工的呢,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哥們我要贏得她的信任並不困難,一旦贏得她的信任,說不定哥們也能談得起那神聖的戀愛了呢。
我深呼吸一口氣,熱情的上去和小姑娘打招呼:“小姑娘,你好,冰棍多少錢。”
“冰棍?”那小姑娘愣了一下,而後從泡沫箱中拿出了一根老冰棍,我心中興奮,沒錯,看來她果然是賣冰棍的了:“五毛錢。”
“好,給我來一根,不用找零了。”我給了她一塊錢,相當慷慨大方的笑笑。那小姑娘看着錢,卻並沒有接,也沒有把冰棍給我。
我當時還以爲小姑娘是不好意思接錢呢,當下便很是大方慷慨的將錢放在了泡沫箱上,然後從小姑娘手上‘奪’過了冰棍:“小姑娘,沒事兒,你大熱天的在這兒賣冰棍也挺不容易的,就當我請你吃了一根冰棍吧!”
說着,便動作熟練度的將包裝袋撕開,笑着和這個有點靦腆的小姑娘打起了招呼:“小姑娘,你哪兒的人啊,大熱天的怎麼在這兒賣冰棍啊。”
小姑娘相當的羞澀害羞:“我……我不是賣冰棍的。”
“啊,那你是幹嘛的?”我好奇的問道,還以爲這姑娘的意思是她只是兼職賣冰棍呢。
“我來這兒考駕照的。”小姑娘說道。
“考駕照的?哦,一邊考駕照一邊賣冰棍,也能把駕照錢給賺回來。”我很是欣賞的語氣道:“你年紀這麼小就想着獨立,真是很難得呢。”
還沒等我進一步和小姑娘溝通感情,我們的教練便從駕校裡跑出來了,一邊跑還一邊大聲的喊着:“車豔豔,車豔豔,把檔案給我,快來不及了。”
那小姑娘立刻站了起來,抱着泡沫箱子便跑到教練跟前,將箱子遞給了教練。
然後那教練看了我一眼,喊道:“劉百歲還愣着幹啥,趕緊跟我去駕校裡提交檔案啊。”
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而我,卻早就已經僵在了原地,口中含着一口冰棍,不知道該不該吃,原來那是人姑娘自己買來吃的,結果被我給奪了。
“原來你就是那劉百歲啊。”小姑娘衝我善意的笑了笑,一雙如葡萄般明亮的大眼睛眨啊眨的:“走吧,去報道了。”
“那啥,那個啥。”我已經認知到,那泡沫箱子裡邊並不是冰棍,而是檔案了,也就是說,小姑娘並不是賣冰棍的,一時間臉皮厚如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真是抱歉啊,剛纔我還以爲你是賣冰棍的呢。”
“沒事兒。”車豔豔倒是挺大方的笑了笑:“這隻冰棍,就當是我請你吃的吧!待會我自己再去買。”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手上拿着冰棍,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把冰棍遞給了對方:“還是你吃吧,我剛纔就咬了一口。”
車豔豔撲哧一下就笑出聲來:“咯咯,原來你也不像傳說中的那麼霸道不講道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