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我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我不想再聽飛飛一邊說着如何愛我在乎我,一邊另結新歡背叛我。只能選擇與他一起毀滅。
“我雖然狠心,卻還有幾分慈悲,所以我不願多挨你受一份痛苦!你走吧!”
如果在這種時候,飛飛的眼睛可以不那麼清澈,微笑可以不那麼溫柔,我想,也許我就不會因爲永遠失去他而如此絕望,也許就不會那麼痛下決心與他一起毀滅。
可是,他的眼神和笑容,永遠這麼溫柔。
我不再猶豫,拔劍刺向他的胸膛。
他的微笑和溫柔靜止在這一刻,我保持着刺中他的姿勢,與他對望。
我是絕望的,卻也是釋然的,這樣,一切就都結束了,什麼牽掛和懷念都沒有了。
他的胸口漸漸染紅了,刺激了我的神經,忽然間,我的意識又清醒了。
我意識到,這只是演戲,這只是虛幻,這並不是真的。我得正常地把這齣戲演完。
這時,愛米利婭從外面跑進來:“啊,將軍,將軍,您在這裡嗎,我有重要的話要對您說。”
第三者的出現,終於將我的情緒引向正軌,後面的事情,就像劇本所描寫的那樣開展。
愛米利婭告訴我這一切只是伊阿古的詭計,伴隨着其他人的到來,苔絲狄蒙娜被陷害的證據確鑿無誤。於是,我開始後悔,卻也來不及了,苔絲狄蒙娜的目光逐漸黯淡。
我擁着他,告訴他:“苔絲狄蒙娜,你安息吧,對於我所造下的罪孽,我會以我的生命來彌補。現在,我就隨你而去,你永遠也不會孤單。”
其他的所有人忽然都消失了,只有我和他,他對我說:“即使我死了,你再如何痛苦,也請繼續活下去。爲了永生與你相守,我出賣自己的心臟,與魔鬼簽訂契約。如果我先於你死去,就讓我的靈魂寄生於另一個人的身上,讓他代替我守在你的身邊,愛你並保護你……”
最後,我告訴他,爲了他所延續着的靈魂,我將努力活下去,於是,他便閉上了眼睛。
我並不深究這樣的改動有何意義,就像我從未深究飛飛離開我的緣由難道只是他突然喜歡上了另一個女孩。
總之,晃得我失去自我的光明暗下去了,一切終於可以結束了,颶風般的掌聲和呼聲,宣告着這齣劇是如何地大獲成功。
我丟開頃城,逃下舞臺。
後臺裡,所有的人都涌上舞臺,與全場共同慶祝。這個時候,似乎沒有人再對我抱有反感和不適,紛紛向我祝賀。我卻只是低下頭,迅速鑽進更衣室裡,換衣服。
這是一個漫長而難熬的噩夢,夢境美得讓人發怵,我卻徹底迷失了自己。
之後的一陣子,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或者說,哪個纔是真實的自己。
是那個沉湎在與飛飛朝夕相處的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嗎?
還是那個因爲飛飛突然離開而悲傷哭泣的絕望女生?
亦或是那個徹底封閉自我再無笑容的孤獨生物?
還是那個想帶着愛人一起毀滅的奧賽羅?
我真的分不清了。
預感告訴我,我也許將無法回到或成爲那些人中的任何一個,我不知所往。
我只能等待即將來臨的真相決定我何去何從。
飛飛和頃城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頃城擁有飛飛的笑容與溫柔?爲什麼頃城會出現在我面前?三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些答案,也許又會將我變成另一個人。
茫然之間,我看到了鏡子裡那個落魄的醜陋生物,於是,我清醒了。
我打開更衣室的門,外面空蕩蕩的,所有的人都涌到舞臺上謝幕了,掌聲的暴風雨還在颳着,一陣一陣地刮過來。
我悄然走向出口,告別光明,走向黑暗。
後面傳來腳步聲。
我以爲是頃城,腳步加快了,後面的腳步也加快了,然後我聽到予希的聲音:“叢琳同學,你等等我行不行?你就放心吧,沒有色狼會追你的,你跑什麼?”
我放緩腳步,以正常的速度走。
予希穿着高跟鞋,咯咯咯地跟上來,和我並肩,不住抱怨:“你都成大明星了,也不多呆一會接受觀衆的掌聲和鮮花啊?好多人都問女主角是誰,導演到處找不到你,只好說保密。當然,頃城也很受歡迎,女生們擠得他跑不掉。我和沙綺演得也還可以吧,演壞女人的感覺可真不錯啊,嘻嘻……”
“你跟着我做什麼?”
“哦,因爲我長得太漂亮了,我怕被色狼跟蹤,所以找人作伴啊,有你在,不會有色狼出沒的……”
她撒謊。我聽說了,她是柔道高手,連100多斤的男生都能輕易被她摔過肩。
我只能認爲,她這樣跟着我,大概是因爲她今晚的風頭被我搶走了,就像沙綺的毛病一樣,找我發泄。
她們都是要面子的人,在外人面前總是隱忍,和我眼裡完全沒有別人不同。
“唉,你沒見到那種萬衆矚目的場面,實在是太遺憾了,我好想再經歷一次呢,就像大明星似的……”她嘮嘮叨叨。
我回到了宿舍樓,今晚的校園很安靜,不知道是不是都聞訊去看話劇演出了。
校園到處貼着頃城領銜的宣傳海報,每一天,海報前都站了很多人;每一天,海報都因爲被人爲撕走而不得不重新貼上。任誰見到那張精美的海報,都會想親眼看看傳說中的王子。
予希站在宿舍樓大門口,雙後背在身後,看着我:“大家都在追問女主角是誰演的,如果大家知道你是主演,會發生什麼事呢?”
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我能確定。
我上樓的時候,似乎還聽到她說:“奧賽羅知道真相後,就痛苦得想死掉呢……”
她--什麼意思?我的心,緊了一緊。
這天晚上,我又一宿沒睡。
明明今晚的演出耗盡我的精神與體力,我數次被逼得幾近崩潰,但我終於能安靜地躺在牀上時,卻沒有任何睡意。很多很多的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交錯,折騰我不得安寧。
到底飛飛,怎麼樣了呢?
我忽然完整地想起了飛飛離開我的那天。
也許是今晚的演出吸收了我所有的怨忿,我居然第一次不覺得回憶無法承受。
那是高一下學期即將開學的時候,在暑假裡打球暈倒而去外地看病的飛飛終於回家了。
他看起來瘦了好幾圈,精神很不好,我一邊怪他回來不找我,一邊問他怎麼精神這麼差。
他半天不說話,心事重重的樣子,這讓我覺得有點委屈,因爲,我從來沒跟他分開這麼久,沒有他的暑假很不好過。
我罵了他半天后,拉他去學校報到,他卻忽然跟我說,他要走了。
我問他走去哪裡,他說他要離開這裡,我討厭他開的這個玩笑,罵他混蛋。
他說他不是在開玩笑,還說他去城裡看病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女孩,想她想到瘦了。?校園到處貼着頃城領銜的宣傳海報,每一天,海報前都站了很多人;每一天,海報都因爲被人爲撕走而不得不重新貼上。任誰見到那張精美的海報,都會想親眼看看傳說中的王子。
予希站在宿舍樓大門口,雙後背在身後,看着我:“大家都在追問女主角是誰演的,如果大家知道你是主演,會發生什麼事呢?”
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我能確定。
我上樓的時候,似乎還聽到她說:“奧賽羅知道真相後,就痛苦得想死掉呢……”
她--什麼意思?我的心,緊了一緊。
這天晚上,我又一宿沒睡。
明明今晚的演出耗盡我的精神與體力,我數次被逼得幾近崩潰,但我終於能安靜地躺在牀上時,卻沒有任何睡意。很多很多的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交錯,折騰我不得安寧。
到底飛飛,怎麼樣了呢?
我忽然完整地想起了飛飛離開我的那天。
也許是今晚的演出吸收了我所有的怨忿,我居然第一次不覺得回憶無法承受。
那是高一下學期即將開學的時候,在暑假裡打球暈倒而去外地看病的飛飛終於回家了。
他看起來瘦了好幾圈,精神很不好,我一邊怪他回來不找我,一邊問他怎麼精神這麼差。
他半天不說話,心事重重的樣子,這讓我覺得有點委屈,因爲,我從來沒跟他分開這麼久,沒有他的暑假很不好過。
我罵了他半天后,拉他去學校報到,他卻忽然跟我說,他要走了。
我問他走去哪裡,他說他要離開這裡,我討厭他開的這個玩笑,罵他混蛋。
他說他不是在開玩笑,還說他去城裡看病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女孩,想她想到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