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周子房計賺惡乞丐(2)

周子房低頭瞥了一眼桌子底下,看到塞滿了那種鋪在桌子上的麻袋,然而麻袋上黑黑紫紫地似乎有什麼污跡。血?周子房想到把自己抓來的那兩個中年乞丐光禿禿的手,瞬間明白了:這是要把這個小孩的手給剁了!周子房心頭冒汗:“好狠的心啊!”雙手雙腳輕輕一運力,將繩子崩斷。屋裡的幾個大漢“咦”了一聲。那看守的兩個大漢就過來抓週子房,周子房手裡絲毫不留情,只聽得咔咔兩聲,兩個大漢的胳膊被折斷,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叫聲,他們的表情在屋裡燈光的映照下更加扭曲。

剩下的幾個大漢看到周子房武藝這麼了得,回身抓起刀、剪刀一起涌上來。昏暗的房間里人影閃爍,被抓的孩子們又是畏懼,又是希望地看着眼前的周子房。那操刀的大漢伸着刀子向周子房刺來。周子房用手掌斜斜牽引那大漢的胳膊,在空中轉了一圈,在那大漢的目瞪口呆中,刀子刺進了他自己的胸膛,嚇得他兩眼一翻白就倒下了。剩下的人如何是周子房的對手,被周子房幾下打得筋骨盡斷。周子房抱起桌上的那小孩,扯開門。領着那些孩子衝了出去。

問清楚了那些孩子果然都是被抓來的。周子房沉思一會,讓他們各自回家。最後剩了幾個穿着粗布衣服,瘦瘦的小孩圍在他的周圍。周子房道:“你們是沒有家嗎?”沒想到衆小孩同時搖了搖頭道:“不,我們有家。”周子房道:“你們有家?那爲什麼不回去呢?”被周子房從桌子上救下來的小孩道:“大哥哥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我們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的。”周子房奇道:“你們都住一起?”那小孩道:“是啊,我們都住在城北邊的一處寺廟裡。是霍姐姐告訴我們住在那裡的。她常常去看我們。只是這幾天霍姐姐不在,這羣壞人才闖進我們的家,有的小孩逃走了,有的小孩就被抓來了。霍姐姐在的話,他們是不敢來抓我們的。”

周子房道:“你叫什麼名字?”那小孩道:“我叫霍大。霍姐姐給我們每個人都起了名字。”周子房心道:“不知道這個霍姐姐是做什麼的。嗯,既然她肯收留那麼多的孩子,想必心地不壞。霍大的年紀比我也小不了多少,我見了這個霍姐姐,自然也稱呼姐姐就好了。”周子房想了想道:“大哥哥今天晚上沒地方住了,就請我去你們那裡住吧!”衆小孩齊聲歡呼,擁簇着周子房就走。

周子房道:“咱們那個霍姐姐是做什麼的?”霍大道:“不知道,我們只知道霍姐姐很好很好。她的家裡很有錢,不過她的孃親很兇。霍姐姐不讓我們去找她,她有空的時候,就來看我們,給我們帶來吃的穿的。”周子房道:“原來她不是你們的親姐姐。那麼你們親人呢?”霍大道:“我們都沒有親人了,我的爹爹媽媽在我五歲的時候就都去世了,我沒有別的親人了,所以就跑了出來討飯,碰到了霍姐姐。其他人的情況跟我差不多,他們本來都是無家可歸的孩子,後來被霍姐姐領到了寺廟裡。”周子房心道:“原來這些孩子都是無家可歸的,碰到了那位心腸好的霍姐姐供給他們衣食。那位霍姐姐看來還是個富家小姐,他孃親可能不贊成她收養這些孩子,所以這些孩子就住在了寺廟裡。”

話說那些抓孩子的大漢們,被周子房打成重傷,周子房一行人去了許久,幾個人才攙着扶着,好不容易出了門,踱到了一座大宅院門前。只見那座大宅院門前擺着兩個威風凜凜的石獅子,大宅朱漆大門,門上茶杯大小的銅釘閃閃發光,門頂匾額寫着“唐府”兩個金漆大字。這就是這些抓孩子的人的頭目唐虞的住所了。

這唐虞本是嵩山之下一個農民的兒子,因遇到天災,父母都餓死。唐虞被少林寺的和尚收養,就在寺裡面朝夕苦練,練成了一身好功夫,其中他的硬氣功夫更是在少林寺出類拔萃。全身有千斤之力,能憑一雙肉掌開山碎石。後來犯了少林寺戒律,被打出寺門,不知所蹤,前幾年突然在杭州出現。因爲乞討的問題跟當地丐幫發生衝突,衆乞丐見到唐虞武藝高強,便拜他做了頭領。唐虞看到杭州城內富人們穿金戴銀,山珍海味,心裡羨慕。發誓也要做個富人,因此命令手下專門抓小孩子,回來之後把他們致殘,再放出去當乞丐賺取錢財。如此一來果然是財源廣進,唐虞很快躋身富豪之列。

那幾個大漢掙扎着進了唐府。半晌,唐虞才走了出來,他看上去四十歲上下,全身充滿勁力。那幾個大漢把周子房將那羣小孩放走的事情說了。唐虞瞧了一眼那些大漢的傷口,道:“怪了,杭州城內怎麼會有這樣的好手?那人什麼模樣?”那大漢道:“也是個小乞丐,十七八歲的樣子,挺精神的。”唐虞擡頭看看天,想不出有這麼一號人來,又道:“你是說他把那些小孩都放走了?”那大漢道:“是放走了。就是從霍小姐那裡抓來的那些孩子。”唐虞笑道:“上手的買賣可不能輕易放過,那些小孩就住在城北山神廟裡,跑不掉的。今天晚上你再找人去抓回來就是了。”那大漢面帶猶豫之色道:“可是,幫主,那些孩子都是霍小姐收養的,我們這麼做,萬一把霍小姐惹惱了······”唐虞道:“哼,不用怕她。霍玉兒現在跟知府大人在華山呢,一時半會回不來。哼,要不是知府大人護着她,哼哼!”唐虞道:“既然你心裡有所顧忌,這件事情你就不要辦了。把孫進叫進來!”

不多時,一身材頎長的漢子走了進來。原來唐虞手下有四名武藝高強的手下,專門替他處理那些江湖中的事情。這四名手下的武藝也極其了得,是他當上幫主後四處招攬的各派的精英。這兩年來找唐虞麻煩的江湖人士也不少,但全都被這四名手下殺敗,功夫之高,可見一斑,唐虞稱他們爲“四虎”。唐虞道:“孫進今晚領着兄弟去城南,把霍玉兒收養的那些孩子都抓回來,儘快處理掉,讓他們上街。”孫進道:“領命。”

孫進此人極富智謀,將進攻的時機選在深夜。這時候人的精神最放鬆,偷襲最容易得手。而且那羣孩子奔波了一天,想來早就忙不迭地睡了。就算周子房還跟他們在一起,也不會料到那麼快自己就會殺回來的,人在經歷過一場大難之後精神難免疲憊,他周子房畢竟是個人。所以孫進此去幾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成功。

子時時分,皓月當空,孫進帶了二十幾號人來到了城南的山神廟裡,看着廟裡面沒有動靜,輕手輕腳地到了廟門前,剛要踹門,只聽得“嗖”地一聲,接着聽着手下中一人大叫一聲,倒在地上。孫進眼明手快,在地上一抓,看到把那大漢打倒的竟然是一粒小石子!不禁大驚,往院裡一看,月光下的一棵柳樹下,斜倚着一個人,擡頭看着天上的明月,似對自己又似對衆人道:“今年的莊稼一定收的特別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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