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金陵王氣(二)

“皇上,您想想,賊子連克九江、安慶等重鎮,本來就是軍心大振,把武昌城丟盔拋甲的頹勢已然扭轉了過來,聽說兩江總督親率水師去督戰,沒想到就剩了兩條船和十幾個人回來,這可是現實,況且皇上你已然下令讓沿江一帶堅壁清野,讓人財物全部轉移,轉移不了的就地焚燒,若是特地叫江寧一地堅守,恐怕這軍心也是不堪用的,皇上您想,他們會不會心裡想着爲何叫我們死守,這何其不公也。”

咸豐皇帝一陣苦笑,“那就白白讓這江南雄城輕輕鬆鬆落入逆賊之手嗎?朕心不甘!”

“自然不能讓逆賊如此便宜地得了這江寧城,在江北和西南東南各角擇地勢險峻之地,務必要牢牢守住江南富庶之地,若是再讓逆賊衝入松江、蘇州、揚州、杭州之地,那可真是要十幾年都要恢復不了元氣了!只讓出江寧一地送給逆賊折騰,就如上次臣妾和皇上說的,必須嚴嚴地將老虎縮在籠子裡!不再放虎歸山!這就是請君入甕之計!”

“此外,皇上,必須遣良將死死守住安慶,安慶不可再破了!臣妾前些日子看輿圖,這安慶就如蛇的七寸,守住安慶,去江寧順風順水,旦夕可到!”杏貞侃侃而談,說着自己前輩子還記得的事兒,還好自己讀書的時候最感興趣的就是歷史了,特別是近現代史,“而且不能留給逆賊這完整的江寧城!”

“完整的?蘭兒你仔細說說。”

“爲了防着將來咱們攻打江寧的難度變大,除了將城內盡數搬空之外,還要先焚燒些城牆爲好,若是燒斷或者燒塌些許防守重心,想着這逆賊們將來要修繕起來也是頭疼之極,但是又不能讓逆賊覺得江寧已然是廢城,不堪重用,這就不好了,所以還是那句話,‘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就好,這其中的度可真難把握,臣妾這深宮裡頭的婦人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皇上還是請煩着外頭的軍機們去吧。”杏貞笑吟吟的說完了話,就等着看咸豐皇帝的意見了。

咸豐皇帝深深地看了懿妃一眼,默不作聲了一番,思索了半盞茶的時間,方纔開口道:“這倒是個主意,可是這江寧城不守一番,朕總是不甘心,也罷,朕晚點去養心殿叫起,把這個主意說給他們聽聽,問問軍機和六部大臣的意思,唔,不過這疏散財物和人丁是必然要做的。”

杏貞又想起了什麼,“皇上不如將珍稀財寶留在江寧,以驕縱逆賊,讓其陷入安樂窩中,樂不思蜀起來?”

“容朕想想,此計甚好,可是這府庫裡的銀子卻是要好好轉運出去的。不可留給逆賊。”

“皇上聖明。”

說了這些話,咸豐皇帝神色複雜地望着新進封的懿妃,開口說道:“蘭兒,你這心恐怕是九轉玲瓏心,如此的計謀百出,如今對着逆賊用自然是極好,將來不會對着朕用這些計謀吧。”

杏貞心下大驚,連忙站了起來,強笑的說道:“皇上您這說的什麼話,臣妾怎麼會對皇上用計呢,臣妾是皇上的妃子,皇上好,臣妾自然就好,皇上若是生氣動怒,臣妾又那裡有什麼好果子吃呢?臣妾想着皇上日夜煩惱,睡覺吃飯也是不安穩,這纔想着替皇上分憂的,皇上既然懷疑臣妾,”杏貞含了幾絲哭腔,跺着腳轉過身子,“臣妾以後再也不說了!”

咸豐皇帝又急又好笑,連忙也起身摟住了懿妃,細細溫柔安慰:“瞧你,朕不過是說了一句玩笑話罷了,倒惹得朕的蘭兒傷心了,你若是那諸葛,朕不就是那劉備嗎?少了蘭兒怎麼行呢!”杏貞破涕爲笑,“那臣妾以後還該幫着出主意嗎?”

“自然該說,你這個女中諸葛,自然要好好幫着朕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皇帝抱着杏貞說了幾句話,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又開口笑了起來,笑的杏貞不明就裡,“你可知南邊的逆賊怎麼說你嗎?”

“逆賊怎麼知道我這深宮裡的人?”杏貞奇怪地發問。

“還不是廣勝豐的那出《戰武昌》!輾轉流傳到了南邊去了,那楊秀清聽說此事,恨的牙癢癢,在外頭大肆宣揚,說朕的懿妃是地獄之主撒旦妻子轉世,專門用邪火來阻撓天兵天將大業的,日後攻入北京城,別的人猶可,撒旦妻子是第一個要殺的!哈哈哈,如今你又獻上了這個火燒江寧城的計謀,可是坐實了撒旦之妻的稱號了!”

杏貞滿臉黑線,“臣妾聽聞這地獄之主撒旦的妻子可是個崑崙奴,渾身黝黑無比,臣妾雖然不如麗貴人那麼白,那也沒有如此的黑吧?”杏貞眼珠一轉,“況且臣妾若是撒旦之妻,那皇上您豈不就是撒旦了?哈哈哈哈”咸豐皇帝一臉苦笑,沒想到把自己繞進去了。

“朕呀說不過你這妮子的利嘴,也罷,朕先出去和軍機們商議下此事,你先午睡吧。”

“皇上,您也歇息一下再叫起吧,別累到龍體了。”杏貞送皇上出去,然後關切的說了一句。

皇帝捏了一下杏貞的肩膀,示意自己知道了,轉身出了儲秀宮,一羣宮人行禮如儀。

杏貞看着皇帝離去的身影,眼眸一下子眯了起來,看來自己最近風頭出的太盛,鋒芒畢露,皇帝都有些忌憚自己了,杏貞只覺得自己胸口有些發悶不舒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轉身進了內殿,那廂安德海已然悄悄地溜了進來,杏貞靠在炕上緩着氣,安德海連忙上前打望着懿妃,“哎喲,主子您這是怎麼了?可別嚇人,要不要宣召太醫?”

擺了擺手,杏貞懶洋洋的說道:“沒什麼事,覺得有些困而已,估摸着午睡沒睡的緣故,小安子,”杏貞想起了一件事,“你說以前家裡是開雜貨鋪子的?”

“是,以前在外頭開了家雜貨鋪子,之後山東那邊來了些馬匪,家裡被弄得破敗了,家裡頭父親養不起這麼多孩子,這才叫我進了宮。”安德海雖然說的是輕描淡寫,但是杏貞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種血色的意味,以及亂世中一個家庭就此沉淪乃至消亡的小歷史。

寧爲太平犬,不做亂離人。誠哉斯言啊,杏貞感嘆了一番,繼續說起了自己想問的事兒,“那你這些做生意的事還會嗎?”

“打小就在家裡的鋪子幫忙,多少還是懂一些的。”安德海恭敬地回答懿妃娘娘的問題。

“好,從此以後你別擺弄那些後殿的蘭花和去小廚房燒吃的了,”小安子連忙跪下,連連磕頭,哭着喊道:“娘娘,奴才是做錯了什麼,求着娘娘別趕小安子出去!”

“誰說要趕你出去的,快起來,本宮有更爲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你以後每天去內務府轉轉,你就說本宮說的,以後要你學着採買,你用心學學怎麼做大生意,想着內務府那些起子,你要是不看賬本,總由得你到處轉轉看看,另外得了空就去前門大街去轉轉,看看現下怎麼做生意的,等你精通了生意這本經,日後本宮有用得着你的時候!到時候復興你們家的事兒,不用本宮去做,留着你自己去做!”

“還有,別忘了,這宮裡頭沒有奴才,只有人!以後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別混叫錯了!”

安德海淚流滿臉地俯身五體跪下,含着淚哽咽地地回答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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