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趙浩然那貨,在那位紫羣小姐姐快哭出來的眼光之下,張偉幾乎是用逃跑一樣的速度,離開了之前的比賽場地,向着大師兄所在的主會場跑去。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張偉所在的這一組人,應該能算得上是菜鳥互啄的幸運組,
在這一組的二十個參賽者中,除了張偉因爲所屬於龍虎山一脈,還算是個名門大派弟子以外。
其他有一個算一個,頂天了也就是二流世家和門派的弟子。
所以不但是比賽場地,被安排在了相對偏闢的副會場,就連觀看他們比斗的吃瓜羣衆也是三三、兩兩,顯得一點都不夠被重視。
但是張偉兩人來到了主會場,大師兄所屬的那一處場地時。
才知道大師兄這些人比賽時,擁有着多麼多恐怖的人氣和圍觀者;最少兩千人將場地周邊圍的水泄不通,一時半會根本別想擠進去。
究其原因,也不知道號稱着絕對公平、完全由電腦配對的分組,怎麼就這麼的巧合。
大師兄的這一組二十人中,光是響噹噹的名門大派弟子就有着八人之多;剩下的世家子弟,以及江湖上有名的散人好手也是有七人。
其中,甚至還有着一個老一輩的猛人,也是厚着臉皮參賽後被分到了這一組。
這樣的情況,在參賽者中不是太多,也就是數十起的樣子;但是這些人的加入,也是像鱷魚衝進了水池裡,爲其他生物帶來了恐怖的壓力。
只有五個打醬油的倒黴蛋,被分到了這個妥妥的死亡之組裡。
現在,則是無一例外的早就退出了比賽,讓一衆剩下的好手們,爲廣大的吃瓜羣衆,獻上了一場場無比精彩的戰鬥……
其實擠不進去,關係也不是很大。
組委會對此這樣的重點場次,還是相當的重視,不但有着宗門長老級別的高手,充當了現場比試的裁判員。
從現場的好些塊大屏幕中,也能從某一塊上看到現場的直播。
努力了一番之後,發現實在無法擠到擂臺邊緣的張偉兩人,只能是退而求次的伸長了脖子,看起了大屏幕。
還挺巧的!就在這一刻的時間裡,之前擂臺是戰鬥了好一會的兩人,終於分出了勝負。
一個來自於粵東省南華寺的中年僧人,忽然之間就用出了大招。
很是有點刺眼的護體佛光升起之中,他硬是頂着對手一名青城道人,手裡大開大合的縱橫劍氣,蠻牛一般衝了過去。
瞬間之中,僧人的身上就中了十好幾劍,原本簇新的僧袍就被割裂的不成了樣子。
不過,也正是因爲他身上的佛光護體,每一劍都沒有對他造成致命的傷害。
反而是他在近身之後,一記真元強勁的大手印拍在了青城道人的胸口,直接將其拍出了擂臺之外。
而就在這樣滿是星星點點、斑駁血跡的擂臺之中。
那名充當着裁判員的宗門長老,當衆宣佈了僧人的獲勝。
當宣佈獲勝的聲音響起時,幾名在場外觀戰的南華寺的年輕僧人,立刻爆發了漫天的歡呼之聲。
雖然,這不過是一場不是那麼關鍵的勝利,但確實也值得他們這樣的歡呼。
因爲在這樣的隆重的大會中,每一個門派所獲得的一場勝利,就能前進一個名次,都是日後能拿出去吹噓上一場的本錢,就是能掙回一場面子。
問題是,這樣的歡呼聲還尚未落下,擂臺上的僧人仰頭就倒在了地上。
最終,這場比斗的雙方都是被擔架擡下場了。
大會的組委會,倒是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據說在景區的門口,可是一直有着數十輛的救護車一直待命。
張偉看的出來,青城道人和僧人都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勢。
不過兩人看此時的樣子,怕是都需要好生修養一段時日,才能將傷勢恢復過來;看着這一幕,張偉不禁有些懷疑:
光是爲了那一點虛名,當然還有之後隱藏的利益,大家打成了這個樣子有必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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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張偉就沒空糾結於這麼一點了,因爲他前來觀戰的主要目標,大師兄張錚總算是牛逼哄哄的出場了。
與上午時看到了一樣,大師兄的一條胳膊依然是包裹着厚厚的紗布。
而按照大屏幕下方的滾動字幕提示,大師兄之前已經打過三場戰鬥了,可是身一襲道袍還是妥帖無比。
似乎身處於這樣的死亡之組,連續三名實力不弱的對手後,連一點困擾都沒有給他造成。
同時,大屏幕上的字幕顯示着,因爲剛纔那名生出的僧人已然是無力再戰,那麼現在的這一場,也算是本組比鬥中的最後一場。
其中的那名獲勝者,就算是獲得了小組出現的資格。
爲此,張偉連忙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大師兄的那名對手。
那是一個身材枯瘦,臉上有着深深皺紋,身上穿着粗布褂子,看起來足有六、七十歲以上年紀的老頭。
要是換成其他地方,所有人一定會把他當成一個久經生活的老農。
但是換在這裡,特別是在看到他的身後,所揹負那一個巨大的人形包裹,只有傻子纔將其看成是無害的老農。
甚至看到了這老頭的同時,在張偉腦海裡還涌現了一段有些時日的記憶:
還是去年在年前一個多月的時候,他在寶慶市遇上的那幾個湘西陳家的背屍人,不正也是這般打扮麼。
爲此,他忍不住對趙浩然問了起來:
“這老頭身後揹着東西,應該是戰屍吧!話說這麼不和諧的東西揹着滿街跑,你們神網局也不管管?”
聞言之後,趙浩然沒好氣的白了張偉一眼。
嘴裡這纔開始解釋了起來:“我們管理的宗旨是科學化、人性化管理,要充分考慮到江湖門派的特殊性,不能搞一刀切~”
“少扯這些,乾脆點!不然我告訴大師兄,你天天打遊戲的事情。”張偉粗暴的打斷了趙浩然嘴裡的話語。
被捏住了痛腳的趙浩然,只能換了一個說法:
“要是發現他們作惡的證據,自然是會嚴厲的依法打擊;可人家這些東西,都是號稱祖傳的,又或者是自己家族的人員,自願貢獻出來的屍體煉製而成,你叫我們能怎麼辦。”
張偉想了想,覺得神網局在表面的風頭無兩之下,其實也是有着很多自己的苦衷。
像是背屍人、趕屍匠、招魂人等等古老的秘傳職業,其實在江湖上佔據了很大的一片灰色地帶和數量。
神網局真要一刀切的話,還真有可能引發不必要的嚴重後果……
隨後從那老頭嘴裡的介紹中,證明了張偉的記憶沒錯。
老頭用着一嘴湘西口音的普通話,開口說到:“湘西陳家當代家主陳依海,向龍虎山的高人討教一番。”
“按道理來說,這種場合我們這種老頭出手,已經顯得有點不要臉了;但是陳家不幸,年輕一代人沒一個像樣的,爲了那份機緣小老兒只有厚着臉皮下場了。”
就算只能動用一條胳膊,大師兄也是瀟灑的單手回了一個稽首禮。
口中滿不在乎的說到:“龍虎山張錚,請老前輩指教;高人和厚臉皮什麼的都不用說上太多,只要能打贏了就是正理,請~”
大師兄的‘請’字,算是拉開了雙方戰鬥的序幕。
只見老頭陳依海乾瘦的胳膊一甩,身後巨大的包裹就向着張錚砸了過去;包裹還在半空中的時候,外層的裹屍布就自發的散開,顯露了其中的真容。
頓時,場外就升起了一大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因爲在之前的戰鬥中,陳依海這老貨根本就沒有出動身後的戰屍;光是靠着自身強悍的修爲,就一路順利的過關。
現在面對着在年輕一代,有着偌大名聲的龍虎山大師兄張錚。
這老貨終於不敢再託大,動用了自己最強手段。
“鐵甲屍,想不到湘西陳家的族長,居然能養出了這麼強烈的戰屍。”人羣中一個聲音高叫了起來,顯示出了聲音主人心中的巨大驚訝。
張偉其實也認出了這玩意,可是比當初在寶慶市,所遇上的銅甲殭屍還要高出一個檔次的貨色。
特麼!這種級別的戰屍,可是能堪比六品高階的強者了。
那麼問題來了,有着這麼一個強力的戰屍輔助作戰,傷了一隻手的大師兄,能打得過對方嗎?
在張偉的強烈擔心中,雙方的交手開始了。
也不見大師兄如何繁瑣的操作,手上掐動了幾個張偉根本看不懂的法訣之後,一張黃色的符籙,‘唰’的一些從衣袖中飛了出去。
比不上子彈速度,但也不比飛刀慢的符籙,正中了尚未落地的鐵甲屍胸口。
然後,隨着符籙的小小暴開之後,一道迅捷無比的驚雷從空中落下,直接砸到了鐵甲屍的腦門。
立刻一股濃郁的毛髮被燒焦的焦臭味,在現場瀰漫了起來,還是好些年沒洗頭、洗澡的毛髮,燒焦後的驚人焦臭味。
‘五雷符’張偉可算是認出了,大師兄所施展的手段。
這種符籙的檔次和威力,比他篆刻在RPG上的三霄役雷符,還要高出一線。
可是這樣高端的符籙,擊中了鐵甲殭屍之後,除了讓其發出了痛苦的哀嚎,卻根本無法一符籙就能建功。
慘叫着的鐵甲屍落地之後,對着大師兄當即就是一記砂鍋大的拳頭。
大師兄腳下踏起了玄奧的步伐,身形飄忽間就退出了數步,可是沒等到他再度反擊,幾根帶着黝黑色澤的小號棺材釘,已經是被陳依海甩了過來。
對此大師兄不敢硬挨,只能再度的閃身躲開。
只是連續的躲閃兩次手,比斗的節奏徹底的落到了對方的手裡。
大師兄單手持着一把古樸的法劍,與一人、一僵死纏鬥了起來;那把法劍一看就不是凡品,在揮動之間居然隱隱的發出了風雷之聲。
每一次擊中了那頭鐵甲屍後,都在對方體外的鐵甲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痕。
要是換成了正常人的話,不管是多麼強悍的角色,身上多了幾道這樣的傷勢後,自然是戰力會無可避免的下降。
但是戰屍這玩意,根本就沒有隻要不是斷手、斷腳,對它的戰鬥力影響不大。
而大師兄的每次攻擊,都被魁梧的戰屍擋下了之後,手上持着一根一尺多長的棺材釘的陳依海,所做出的反擊刁鑽和陰毒無比。
隨着戰鬥的持續,在場面上陳依海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眼見如此,張偉的臉色那看了起來;大師兄張錚的實力確實強悍,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卻有着最少堪比周大佬的實力。
說上一句絕世天才,那是一點都不過份。
但是一條手臂不能動用,最少讓他的戰鬥力減少了三成,這樣一來,面對着陳依海這種年紀大上他好幾輪的老江湖,就顯得很吃力了。
要是可以選擇的話,他都恨不得上前將大師兄替換下來。
“要不!勸勸大師兄認輸算了,他是一隻手負傷了,應該也不算丟臉。”張偉對着趙浩然提議了起來。
趙浩然的臉色,比他張偉起來還要難看:“你不知道大師兄的驕傲,他這一生都沒有認輸過,可不要做出什麼傻事纔好。”
聞言之後,張偉的心理莫名的多了一絲的陰影。
正當他打算再說點什麼的時候,發現場中的陳依海已然是在戰鬥的間隙中,大聲的說了起來:
“龍虎山大師兄張錚,果然不愧是公認年輕一代中最天才的人物;不過事已如此,我看你還算還認輸算了。”
“開玩笑!你們什麼時候,聽說過龍虎山的哪一代大師兄認輸過。”
淡淡的語氣中,大師兄做出了這樣的回答,其中確實包含着無比堅定的執念。
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後,大師兄飛快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紫色的符籙,咬破了舌尖一口血就吐了出去。
在紫色符籙出現的那一刻,陳依海和那頭強大的鐵甲屍,立刻就感受到了本能的恐懼。
只是還不等他們討饒,紫色的符籙已經被砸了出來。
瞬息之後,一道粗的嚇人的紫色驚雷落下,筆直的劈在了鐵甲屍的身上;前一秒還是無敵一般的鐵甲屍,直接被劈成了一團還在扭曲的黑色焦炭。
死到估計是沒死,但今後還能不能再養回來,那可就是相當的難說了。
心血相連的戰屍受此重創後,陳依海那老頭當即就是受到了嚴重的反噬,口裡狂噴了一口老血之後。
整個人萎靡的癱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一點動手的能力。。
而場中僅剩下大師兄雙手附後站立着,山風吹拂下他的道袍飛揚,一時間強大的威勢宛若戰神一般威猛,讓場外衆人不敢直視。
這一刻,張偉終於確定了一點:爲了一點虛名打生打死,到底是值不值得?
當然值得了!龍虎山一脈的威名和地位,就是在無數大師兄這樣的先輩手下,用一場場的血戰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