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若雪道:"其他的勢力當然就是指的爲正派所不容的組織,比如專司殺人的七殺門。"
她的猜測竟然跟葉盛的想法不謀而合。
葉盛正在跟葉盛喝酒,兩人喝酒喝的很慢,因爲他們並是真的來喝酒的,而是在計劃一些事情。
"既然元魂已經收集齊了,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就應該去西山仙居走一趟了?"葉盛在問葉盛,他本來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但自從他跟葉盛出來之後,就漸漸地凡事都忍不住要問問葉盛了。
葉盛沒有回答他,卻反問道:"西山仙居里面機關重重,我們要是貿然闖進去,那差不多隻有死路一條,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葉盛眨着眼睛在看着他。
葉盛道:"我們得先想個法子混進去才行。"
葉盛道:"什麼法子?"
葉盛壓低了聲音,道:"我們先在西山外面轉轉,看看有沒西山的道士出山的,要是碰見了,就幹掉,然後再易容成他們的樣子,這樣我們才能混進西山,纔有機會接近莫機子。"
葉盛摸了摸下頜,道:"以我們兩人的本事,能不能對付的了莫機子,據說他的法術之高,已經不在與曲子之下了。"
葉盛淫邪的一笑,道:"幸好殺人並不一定要靠打鬥的,還有些其他的法子,比如用毒。"
他說話間,就在腰間按了按,道:"這種毒藥是四川唐家的獨門毒藥,無色無味,一個人法術再高,也是察覺不出的。"
這果然是個好法子,葉盛已經忍不住想要讚美了。
朱嘯將被子都抱起來,枕在頭下面,忽然對端木若雪道:"我一直都有個問題想問你。"
端木若雪在椅子上坐下來,道:"你問吧。"
朱嘯道:"你的家在哪兒?"
端木若雪似乎想了想,才道:"我沒有家。"
朱嘯沒有注意到端木若雪眼中痛苦的色澤,仍舊追問道:"一個人怎麼會沒有家呢?"
端木若雪道:"因爲我是個孤兒。"
朱嘯愕然。
過了很久,朱嘯才試探着問道:"那你今後怎麼打算呢?"
端木若雪黯然道:"我沒有什麼打算,我準備過個幾年就嫁人了。"
朱嘯道:"嫁人,你這麼小就嫁人了?"
端木若雪道:"女人遲早總是要嫁人的,早嫁晚嫁都是嫁。"
朱嘯"嗯"了半天,道:"可是,你年紀還小,可以在江湖上走走,或許還能遇到一個富家公子,這樣豈不是佔到大便宜了。"
說完話,朱嘯就自己笑了起來,他並不是真想笑,他只是想讓端木若雪也跟着笑笑。
不論遇到什麼事,笑一笑對人來說,總是好的。
端木若雪沒有笑,眼中的痛苦甚至更深邃了。
朱嘯也有點笑不出來了。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其實,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無奈,這都是無可奈何的。"
他居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這句話似乎並不應該從一個小孩子的嘴裡說出來。
經歷了很多事情之後,朱嘯好像也一下子長大了。
不等端木若雪開口,朱嘯又道:"也許我應該回家看看了,我離開家已經很久了,我已經有點想家了。"他看了看端木若雪,道:"你要不要也跟我一起回家,我們那雖然很窮,但人都很好,你一定會喜歡的。"
万俟清回來的時候,滿臉的怒容,他跟一個與他的一樣老的老人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走進了屋子。
端木若雪很精明,他看到万俟清一臉的憤憤然,就知道他這一趟是白跑了,九大門派的人肯定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也許隱昀樓的人就因爲抓住了人性的這個弱點,纔敢現在出手。
"今天多少號?"端木若雪忽然問朱嘯。
"好像是三月十八號。"朱嘯道。
"那快了。"端木若雪道。
"什麼快了?"朱嘯道。
"決戰就快要來了。"
三月十八。
空氣中有了一些寒意,沙漠的晚上總是寒徹入骨的,雖然在屋子裡也能感覺到。
碧落山莊的密室中卻溫暖如春。万俟清就在這個密室中,說起碧落山莊,但凡在江湖上混跡的是沒有幾個不知道的,在大漠一帶,說起武林世家,根基最厚,聲望最大的就是碧落山莊。
當然,它的名氣也並不是全靠他們這個家族獨特的劍法,高超的法術修真所帶來的,這聞名遐邇的聲威很大一部分得歸功於山莊中藏着的一柄好劍。
絕世的好劍。
這柄劍並不奇特,劍身跟劍柄都顯得古樸而陳舊,就像是在塵埃中埋葬了許多年,但它卻是昔年的鑄劍大師徐白子鍛造的。
傳說徐白子在臨終前鍛造了這柄劍之後就投爐自盡了,因爲它想用自己的鮮血來祭拜這柄久不出世的利劍,這柄劍在江湖上消失了多年之後,又出現了碧落山莊裡,沒有人知道這柄劍是如何到碧落山莊的。
大家只知道在八十年前的論劍大會上,碧落山莊的老莊主万俟清將這柄劍展示了出來,從那之後,碧落山莊就一舉成名,前來學藝的人絡繹不絕,使得整個山莊在十八年之後成爲了大漠一帶名聲顯赫,門徒最多的巨門豪族。
這柄劍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但這一次無非又到了它重見天日之時,因爲碧落山莊將要遭受最大的一次劫難,這一次,是存是亡,是續是絕,就全依仗着這一柄劍了。
万俟清此時人已老,所以他做起事來難免更加的拘謹小心。
在這柄劍雪藏的密室外,有十三重石門,都是用金剛石打造的,沒有特製的鑰匙,是絕對無法打開的,這還不夠,爲了保險起見,万俟清特意請來了當年精通機關消息的,如今早已過世多年的妙千手在密室外設置了千百道機關暗卡,而且在每一重門前,都有自己最親信的、門派中功夫最好的一流高手守衛。可謂是天衣無縫,連一隻蒼蠅也休想飛進來。
万俟清站在盛劍的匣子前站立了許久,然後轉過頭看了一眼跟隨着自己三十多年的老朋友石菊,石菊不但是万俟清最深信不疑的人,也是碧落山莊的二把手,山莊裡的大小事務幾乎全由他來打理。他跟万俟清出生入死多年,兩人是爲莫逆之交。所以不論到哪兒,不論什麼時候,万俟清都會將他帶着,就像是帶着自己的雙手一樣。
万俟清只看了石菊一眼,石菊就瞭解了万俟清的意思,他走到放置劍匣的石桌上,在石桌下的一塊凹下去的地方按了按,劍匣便發出"咯"的一聲,這表明匣子已經可以隨意打開了。
石菊切了切手,道:"莊主,你請。"
万俟清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打開,我看一眼就行了。"
他對石菊是完全放心的。
石菊點了點頭,慢慢地推開匣子。匣子裡一片黯淡。
万俟清的臉色開始變了,不過他對密室前佈置的重重防衛還是有信心的,也許只是因爲這柄碎寒劍在這匣子裡放置的太久了,所以褪去了色澤。
但等到石菊將整個劍匣打開,万俟清才真的容顏變色,變得慘白。
因爲匣子裡是空的,空的乾乾淨淨,就想是水洗了一般。而那柄碎寒劍卻不翼而飛了。
不可能,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除了他,沒有人可以單獨走進這間密室。
可是,這不可能現在卻變成了可能。
因爲劍確實不在匣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