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臉龐帶起愉快的笑意,他笑着說道:“如果你能把艾伊娜身上的東西摘掉,那就更好不過了!”
古蘭忽然打了個激靈,急忙朝艾伊娜張開手聚集原力,刻印在艾伊娜脖子上的幾個發光的文字頓時化成碎片消失,彷彿被電了一下似的,艾伊娜不適應的撫摸着脖子。
亞瑟疑慮地皺着眉頭“……那是什麼東西?”
艾伊娜面色一變,匆忙向着亞瑟揮舞着手“什麼都沒有啦,什麼都沒有!!”
“是……是這樣的嗎?”亞瑟一臉茫然地歪着頭。
艾伊娜緊張着臉,然後流露出極爲輕鬆地微笑,看向古蘭和莉莉絲。
古蘭溫柔地撫摸着莉莉絲柔軟的長髮,而莉莉絲也伸出手,擦着古蘭眼角溢出的淚水,他們露出甜蜜的笑容,於是,兩人甚至不顧旁人地再次相擁。
而看着這一幕,所有人都笑了,而這份纏綿的愛意,也讓艾伊娜心馳神往。
但他們卻無法永遠沉浸在這份美好與甜蜜中,隨後又不禁繃緊心絃。
他們都知道,事件還沒有完全結束,修羅依然在不遠的地方對他們虎視眈眈,爲了保護莉莉絲,爲了保護這座星球,他們必須團結一致,擊潰這位來犯的敵人。
但過於的緊繃神經也不是件好事,即使危難當頭,他們更應該讓身體放鬆,在剛纔的交戰中,古蘭和格雷都受了很嚴重的傷勢,而亞瑟也是在傷未愈的情況下趕來這裡。
所以,在等待修羅下一次進攻來臨前,他們必須充分讓身體恢復到巔峰狀態。
因爲要與遠超過他們的修羅戰鬥,自然不能有絲毫懈怠,而且他與路西法不同,路西法他自恃空前的強大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帶給他們的是猶如深淵般的絕望,但在這份絕望中,他們能夠捨棄生與死,並從從中誕生出勇氣。
而修羅帶給他們的是心寒徹骨的死亡,那份赤裸裸的殺意不摻雜絲毫的雜念,他擁有最堅定的意志,以及毫不留情的狠決,他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將敵人葬送。
而且,修羅過於殘忍嗜殺的性情也使得畏懼,這不僅代表他的強橫實力,還有他毫不顧忌地殘害普通人的做法令他們極度痛恨,但只要交戰,就無可避免的會出現傷亡。
所以,他們必須及早做好準備,亞瑟召集來一同趕到海濱城的騎士們,讓他們通知城鎮中的平民在這幾天裡儘量閉門不出,並且在每個街區的道路口都設置了至少三名的騎士輪流站崗放哨,只要發現任何異常都能在第一時間發覺。
而且修羅的目標是殺死古蘭和莉莉絲,這也就表示他不會離海濱城太遠,而其他城鎮受害的可能性也就大大降低,不過不排除他爲了恢復原力再次去屠戮普通人。
在亞瑟作爲騎士團長鄭重其事地完成封鎖全城的職務的時候,而格雷和古蘭他們則再次前往了孤兒院,雖然剛纔修羅來的時候擊毀了好幾道街區,但孤兒院的位置離修羅很遠並沒有波及,不過聽到遠處的巨響,所有的孩子都非常害怕。
孤兒院意外地沒有發出吵鬧的聲音,孩子們坐立不安地待在房間裡,他們興味索然地玩着地上凌亂的玩具,而有的則神色憂慮地趴在窗臺仰頭望着外面。
在看到格雷他們後,孤兒院的院長急忙熱情地跑了過來,因爲剛纔修羅的作爲,消息甚至在不到半天的實力就已經傳遍了全城,他們都爲這件事感到難過。
孤兒院裡無憂無慮的孩子們卻思維敏感,他們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猶如一反常態地不哭不鬧,那股極具不安的氛圍在孩子之間遊蕩,甚至傳遞到了一些老師的身上。
院長請求格雷能夠陪孩子們聊聊,平撫他們緊張害怕的心情,因爲當年路西法事件的災害,這裡不少的孩子的父母都被惡魔殺害,而打敗了路西法,作爲這個國家的‘救世主’,他成爲了英雄,受到萬人敬仰,同時也包括這些孩子。
“啊,你想讓我說些什麼啊,!”
格雷頓時一臉爲難,本想以不會哄小孩爲由拒絕,而此時,身邊的艾伊娜卻眉開眼笑,毫不客氣地把你他答應了,然後順手拈來地把格雷拖到了所有孩子的面前。
伴隨着格雷走進大門,孩子們那雙好奇熾熱的目光緊緊盯了過去,他們不約而同地張大嘴巴,震驚在他們眼裡化開,四下裡被這他襯得一片鴉雀無聲。
他們雙目圓瞪盯着格雷,而在片短暫的寂靜後,喧鬧的聲音轟然使得整個房間都裝不下,他們激動地叫喊着格雷的名字,就彷彿親眼目睹了夢想中的偶像般歡呼雀躍。
原本死寂的氣氛瞬間由於格雷的到來而被調動起來了,此時,他們忘記了悲傷和害怕,而是雙眼炯炯有神地格雷,他們將小手捏成了拳頭舉在頭頂。
“我以後也要成爲像你這樣的英雄,打敗所有的壞蛋!!”
這句話得到了很多回應,他們一邊揮舞着手中的玩具,一邊心情澎湃地笑着。
孩子們嚮往着英雄打敗怪獸,守護世界,似乎成爲了一種傳統,每個小孩童年都會渴望這樣的夢想,然而等到長大後,夢想則成了那讓人哭笑不得的美好回憶。
“英雄……是嗎?”
聽着孩子們的吵鬧,格雷嘴角泛起一絲苦澀,成爲英雄,的確也是他兒時的夢想,即使他現在已經被所有人稱爲了‘英雄’,但這也只是個虛僞的名號而已,誰都可以輕鬆的叫出來,但是想要成爲真正的英雄,就要做英雄會去做的事才行。
“格雷,快說點什麼啊!”艾伊娜催促地扯了扯格雷的衣角。
格雷慌忙回過神來,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急忙整理着儀表,他儘量不讓自己顯露出過於浮誇的表情,格雷言語生疏地安慰着孩子們不要害怕,他會保護孩子們的。
短短的幾句話,孩子們彷彿再次找到了心靈寄託,被賦予了極大的信心與勇氣,他們不再感到恐慌憂慮,只見孩子們手牽手,他們像瘋了似的玩鬧了起來。
“別碰我!”桀驁不馴的聲音傳來,只見擠在孩子堆裡的路西法面色焦躁,他不耐煩地推開身邊其他孩子伸向他的手,並獨自退到了後面。
他們相互疑惑地望了望路西法,但也沒再管他,繼續無憂無慮地玩樂。
看到這一幕,格雷忍不住發出玩味的笑意。
在孩子們再次變得活躍,院長顯得非常高興,他不願再多佔用格雷的時間,格雷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臨走前向路西法示意,然後走到房間外空曠的院子裡。
不一會兒,路西法走了出來,他的頭髮而背後的衣服上有些混雜不清的顏料,應該是孩子們惡作劇的時候做的,路西法倍感無力,但也只能甘願接受。
路西法隨意地往周圍一望,他的目光定格在那副令他咬牙切齒的面容上,他的眼神極爲冷冽地瞪着艾伊娜,然後又煩躁地甩過頭看向地面。
“看起來,你並非是完全討厭這裡!”格雷忽然開口。
路西法的神色產生了些微改變,然後低着頭臉龐陰沉地說道:“你來這裡應該不只是爲了專程說着這些無聊的話的吧,……還是說,你是來取笑我,我……!”
路西法欲言又止,他憤恨地咬緊牙關,抑制住還未說完的話。
但格雷像是故意似的,他笑着問:“……你怎麼了?”
路西法冷哼了一聲,毫不服氣地說道:“如今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你們可以殺死我,但我若低聲下氣那便不是路西法,而且……也別指望我會向你們低頭!!”
“……當然!”
格雷輕輕點頭“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時時地念叨在心裡,就像你們說過,能力不足的弱者,他沒能做到的事情,也沒必要用那麼華麗的藉口來掩飾自己!”
路西法瞳孔一縮,又神色冷漠地望了望其他三人“你們想問些什麼?”
格雷扭過頭,看了眼身邊的古蘭,問道:“你幾天前曾經說過,只要我和他聯手,就能夠打敗修羅,而現在我們已經聯手,這是不是代表已經能夠和他抗衡?”
“只能說有機會而已,而且光靠你們兩個還不行!”
路西法面無表情地凝着臉,眼中的餘光瞥向了旁邊的莉莉絲,冷笑道:“你以爲憑我現在的能力,依舊看不出這女孩的異常嗎?是通過活體實驗而造就的生命吧?”
“……實驗?”古蘭臉色一變。
“不過這種實驗在我看來簡直粗俗濫造,畢竟我當年也進行過類似的實驗,雖說如果抹消掉情感擁有絕對控制權的他會乖乖聽話,但是擁有情感的實驗體才更加強大,而在於關鍵是靈魂,若一個容器中能夠同時具備好幾個靈魂,當這些靈魂相互撞擊而爭奪主權的時候,就會……轟,展現出極爲驚人的力量!”
聽着,莉莉絲低着頭,她的表情有些不適應,而格雷也着急打斷了他的話。
“好了,關於實驗的話題就到此爲止吧,我想要知道你的答覆,雖然我不評價你的品性,但是你也應該經歷過無數的戰鬥了吧,以我們的實力……!”
“絕無可能!!”
路西法忽然答道,他猙獰地表情着閃過一絲癲狂,冷笑道:“之前,我讓你們聯手的提議,是建立在她(莉莉絲)也參與戰鬥的基礎上,因爲她身體裡蘊含的力量要比你們中任何一個都要強大,儘管如此,那份可能性也非常低!”
路西法搖了搖頭,然後忽然想起什麼的目光遙望向遠處“對了,那個叫做亞瑟的傢伙似乎也回來了,不過即使加上他依舊不可能,除非你能夠不顧生命!”
莉莉絲一陣顫抖,他注視着路西法伸過來的手指,本能地向後退了半步。
古蘭面色發麻,急忙撫住她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路西法繼續面露笑容,他靜靜問道:“你們知道神界的構成嗎?”
“神界的構成?”
路西法點着頭,詳細地講道:“在神界,只要達到二層解放就能獲得神位,通過神位來履行他們所司掌的事物,並獲得相對應的力量,而神界有着四種神靈,一種是還未獲得神位,最底層的草根神,第二種是獲得了神位的普通神靈,第三種是主神以及少數的至高神,而第四種,則是邪神!”
“邪神?”
“你們遇到的那人就是啊,不過神界沒有正邪的區分,只不過是外人的叫法而已,實際上邪神都是些與其他人大相徑庭的傢伙,因不守規則而被定爲邪神!”
路西法搖了搖頭“神界雖然弱肉強食的代表,內部卻有個禁令,他們會被要求禁止向普通人出手,但邪神都是些腦袋不正常的傢伙,恐怕有些人就以殺戮爲樂,他們最喜歡蠶食血與肉!”
“這不是和你一樣嗎?”格雷冷嘲熱諷地說道。
“別侮辱我,我可不是因爲喜好而去殺戮,在一般情況下,我也是理性派,爲了滿足我自己的需求才去斷送別人的性命,如果有人向我求饒的話,我會大發慈悲地聽完其死後的遺言,也許心血來潮地饒過對方一命也不是不可能的,而這一點,跟洛嵐是差不多的!”
路西法看着格雷蒼白的臉龐,他又揚起了笑意。
“所以,要是面對這樣的敵人你們是沒辦法取勝的,你們還要繼續嗎!”
聽完,格雷皺着眉頭“你這是在勸告嗎,別拐彎抹角,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只是想說,你們還有唯一一個方法,看你要不要用!”
“什麼方法?”
路西法拉扯着嘴角的獰笑,他伸出手緊緊捏成拳頭,並別有用心地說道:“這世界上的力量都來源於靈魂,靈魂搭建着所有人的意識、記憶與形態,靈魂的強大也直接取決於原力的多少,所以,像當時一樣吧,把它像猛火……燃燒起來!”
格雷面色大變,路西法所指地是通過燃燒靈魂的方式在換取強大的力量。
這種做法就是把靈魂當成燃料,來轉換成無窮無盡的原力,的確是可以在短時間內換取原力的劇烈提升,但是這種自殺式的手段並不持久,因爲靈魂如果被消耗完,其代價就是永遠消亡,存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當年的弗利德與路西法戰鬥的時候,在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通過燃燒靈魂給予了路西法無法忘懷的重擊,而在那一擊後,弗利德也油盡燈枯,從世界上消失。
而亞瑟在暮色試煉的時候,格雷因爲重傷而昏迷,而僅憑他一人的情況下通過燃燒靈魂艱難撐到格雷醒來,而後來洛婭帶他去冥界花費很大力氣才勉強補齊靈魂。
思考着這一切,格雷不禁喃喃自語,額頭痙攣地抽動着。
“燃燒靈魂嗎,你還真會想,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你以爲我在和你鬧着玩嗎?”路西法的臉色愈加猙獰,他伸手指了指太陽穴,冷笑道:“若不是我身上還留有封印,你們連與我對話的資格都沒有,我倒甘願那傢伙能夠大開殺戒,因爲這與我沒有任何直接關係,但你們卻要因此而勞形苦心!”
格雷繃緊了肩膀,面露憎惡地看了路西法最後一眼。
“我覺得,我已經沒必要再跟你說任何廢話了!!”
接着,他朝着身邊的艾伊娜、古蘭和莉莉絲叫道:“我們走!”
“那請便,不過……”
臨走之時,路西法卻依然高掛着笑容,而他的嘴角忽然泛起一絲詭譎的弧度。
“你們可能已經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