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採晨擡起頭來看着他,她一向都氣質出衆,樣子也清秀,現在臉上也掛着讓人很有好感的笑容,她看上去輕鬆豁達。
“估計過幾天我就要離開金陵了,去父親赴任的荊州,所以我就來和你道別。”
謝文翰想了一下,回答道:“文翰無可相贈,只能祝姑娘一切順利,早日覓得如意郎君。”
“你這麼說,彷彿又是三年前......”寧採晨低下頭笑了,而後起身,看着謝文翰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如果.....如果我再次誠心地說一次,我願意嫁給你,讓文翰你跟我一起去荊州,你是否願意點頭,或者再考慮一下麼?”
夏日的雨聲夾雜着隆隆的雷聲,店鋪開在街道旁邊,可以看到撐傘走過的行人神色匆匆,偶爾被轆轆馬車疾馳而過的水花濺溼褲腿,然後鬱悶地抱怨着。而這雨簾隔着的屋子裡,燈光昏暗,一對青年男女正在說話,對話聲不高,所以被雷雨聲遮住了,只是可以看到那氣質脫俗的男子搖搖頭,臉上似乎有些歉疚。可是對話仍在繼續,過了好久,話終於是說完了,穿着一身描金粉裙的女子斯斯文文地行禮告別,撐起了油紙傘,帶着那刀疤婦人隨從走進雨中。
直到走過街角,她都沒有再回頭看那家小店一眼,耳裡盡是雨聲滂沱,直到又走到了另一個路口,她纔開口道:“去餘年坊。”
暴雨下了一整天,但是完全沒有停的跡象。餘年坊離這裡很近,那裡附近過去是個碼頭,挺熱鬧的。不過後來有新碼頭之後,這就算是荒廢了。現在這裡龍蛇混雜,到處都是髒亂差,算是金陵城裡最爲品流複雜的地方,經常有些什麼打架鬥毆的事件,一般人家都是遠離那裡的。
不過亂也可以當作是熱鬧的同義詞,這裡有很多小販胡商或者是江湖幫派的人住着,當然還有些落魄潦倒的書生或接私活的皮肉女子也會選擇這裡。當寧採晨跟那婦人到的時候,這些店鋪倒是燈火通明。她們找到最大的一家酒樓進去。
這所謂的酒樓,聚集了各色人士,都不是省油的燈,有些人身邊還有兵器,說話的聲音很大,還偶爾有混混調戲從一旁走過的女子,落魄的書生戰戰兢兢地吃飯,只敢用餘光看着四周,還有醉漢吐了又喝,喝了又吐。
寧採晨這等人物,顯然是不適合這裡的,所以一進來就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可是她隨身的婦人的猙獰相貌卻讓很多人打消了念頭。雖然看上去是匹肥羊,不過有這樣的隨從,加上這樣的氣質身份,一定不是好惹的主。
寧採晨她們走到裡面的一張桌子,坐下就立刻有小二趕着過來遞菜單,新鮮熱騰的酒飯立刻送上了。
寧採晨道:“紅姨,先坐着吧,應該沒那麼快。”
那叫紅姨的婦人坐下,可是卻沒有開始吃東西,過了一會,寧採晨開口道:“紅姨,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