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兩顆心
安之若這幾天很忙，也很神秘。
白天常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給誰打電話，把畫架也搬進了房間，但是沒見着她畫出什麼。她有時候會出門，還叮囑霍熠煬，不許再派人暗中盯着自己。霍熠煬覺得有些無辜，這話在從法國回來的路上她已經說過了，而且自己也答應了，他確實沒有派人跟蹤過安之若，哪怕是之前她去上學，也只是有人暗中保護，但從沒要求他們時時報告她的一舉一動。霍熠煬很清楚，安之若是個很自立的女生，尤其是上次看她打過架後更是明白，十八歲的安之若反而比二十八歲的她更能保護自己。
而最重要的是，十八歲的她絕沒有二十八歲的她那麼遷就自己。
“但是我聽陳媽說，你最近兩次都是單獨出去……司機都是在車上等你，之若，我希望你不管去做什麼都有個人能陪你……”安之若擡頭看着他不說話，霍熠煬頓了一下，語調開始有些不穩，“我不是要找人跟蹤你……只是，你要知道，綁架案還會不時發生……”
“沒有哪個綁匪可以掌握到我的行蹤，我現在又不上班又不參加什麼商業活動，哪有什麼規律，再說我都是白天出去，去的又都是市區…你不要那麼小題大做…”
“我明白你的感覺，但是以後，你可以帶着陳媽或者……”
“熠煬……過來……”奶奶忽然從身後冒了出來，將霍熠煬拉到一邊，“熠煬。你就暫時別管了，之若這兩天真的有正經事……”
霍熠煬挑了挑眉，看着又低頭想着什麼的安之若，問：“什麼正經事？奶奶。你知道什麼？你不會是派人……”
“噓……”奶奶一把捂住霍熠煬的嘴，見那邊的安之若沒有什麼動靜，把他拉出了房間，“怕老婆怕成這個樣子？”一臉的鄙夷。也不想想自己剛纔是怎麼把霍熠煬拉過來的。
霍熠煬一滯，忽又笑道：“我們可以進去當着她的面說！”
奶奶瞪了他一眼：“好啦，我也怕行不行？奶奶在幫你哎！還不知好歹！你可真是……”
“之若這幾天到底在做什麼？”霍熠煬問，看樣子，奶奶好像真的知道點什麼。
“還不就是……”奶奶差點忍不住就把話說出來了，嚥了口吐沫，“還不就是有重要的事情嘍，她在乾元不是認識了個同學嘛，找她幫忙啊。就是那個……那個……”
“孫雅莉？”
“好像是這個名字！”奶奶點頭道。見霍熠煬面上神色有些不對勁。問道，“怎麼，那丫頭有什麼問題嗎？”其實她對孫雅莉的印象也不是太好。但她已經看過太多孫雅莉這樣的人，難得遇上安之若這麼個有身份。想要她幫幫自己，也不是什麼大罪過。她以前在國內的時候，身邊這樣的朋友簡直可以多如過江之鯽來形容。
“哦，沒有……”霍熠煬笑着搖搖頭，前兩天安之若曾經問過他，校園歌手大賽那天晚上照片的事情，其實在去法國之前，他也派人查過，卻發現有人比他搶先一步，霍熠煬覺得很可能是維澋灝，經過調查霍熠煬有些懷疑孫雅莉，畢竟她曾經見過自己兩次，也有這樣的動機，但是又找不到確切的證據，他不清楚維澋灝是不是在維護孫雅莉，不過不管怎麼樣，維澋灝應該都不會傷害安之若，所以他也沒有對安之若說出自己的懷疑，只說可能是學校裡一個學生傳給媒體，然後被記者認出來。安之若似乎是相信了這個答案，本來氣的要命，可是隔了半天又跟他說，這件事就算了，要是一個普通人就不要爲難別人了，好像生怕他去報復別人。
奶奶覺得霍熠煬可能有什麼瞞着自己，但孫子的性格她又很清楚，他不想說的事情輕易是撬不開他的嘴的，也就沒有再問：“反正你不要管之若啦！等着好運降臨就是了！”
霍熠煬見奶奶滿臉都寫着“有陰謀”的樣子，再想想之若這幾天……突然一個念頭冒了出來，她難道記得……不，她不可能記得的啊，是誰提醒她的嗎？所以她是在爲自己準備嗎？一絲喜悅在自己心裡慢慢滋長，她也確實像躲着他的感覺，難道，她終於有所感覺了？
“喂，雅莉……嗯，怎麼樣，維京唱片的人有沒有聯繫你？嗯，那就好……什麼？還要見我……這有什麼好見的啊……啊……哦，這樣啊，那我到時候看一下吧，你也知道我最近在忙什麼……呵呵……是啊，我想給他一個驚喜…主要是我剛知道，時間有點緊…不過沒關係，也差不多了，到時候肯定很多人都給他慶祝的，再說以後這樣的機會多了……是啊……”
奶奶將耳朵貼在門上，第一次這麼痛恨家裡的隔音效果太好，雖然不太清楚，但好歹還是聽的*不離十了，她笑眯眯地直起身，躡手躡腳地與ln走到隔壁的隔壁，關上房門才哈哈笑了起來，邊笑邊對ln道：“我就說嘛，到底是自由戀愛的，就算忘記了過去的事情，自己喜歡的人還是會喜歡啊，她也還是念着熠煬的，他們不就是從高中開始在一起的嘛！兩個人是有心靈感應的！”
ln也面帶微笑：“ssn，我們就不用幫什麼忙嗎？去年熠煬生日你就沒有陪他一起過，今年不要好好準備一下？”
“我準備？我已經表現的夠好了吧。都不強迫他們同房了！啊，真是期待啊，你說熠煬生日那天，咱們就把他們倆灌醉，然後……哈哈，說不定明年秋天我就有重孫子抱了！”奶奶說着手臂已經張開，好像看到了白白嫩嫩正向她張開手臂的可愛嬰兒！
ln搖着頭：“現在的年輕人啊，什麼都講究一個驚喜。情調，準備個生日都這麼神神秘秘的！”
“你懂什麼，要的就是這份情調！風花雪月，多美的字眼！要是什麼都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還有什麼風花雪月的浪漫，這四個字就要帶着點神秘的……天啊，我都等不及了……前幾天還擔心之若看上那個小男生，誰知現在……”奶奶本來一臉喜色地說着。卻突然身體一震，“之若不會是爲了那個小男生準備的吧？”
ln一聽也是大驚失色，結結巴巴地道：“不……不會吧……柯柔不是說那個男生只是……只是之若的同學嗎？”
“你別忘了熠煬一開始也是之若的同學！不行……我得去問問……”
“哎哎，等一下，ssn，你不要神秘感了？”
“什麼神秘感，萬一要是不是爲我孫子準備的……”奶奶說着話已經打開了，卻在一隻腳就要踏出去的時候，堪堪又收了回來。將門一關。“你說。萬一確實是爲那個男生準備的呢？那情況會不會很尷尬？”
ln點點頭：“會非常尷尬，熠煬估計要瘋！”
奶奶在房間裡來回踱着步：“不行，不行。我不能這麼衝動，現在正是兩個孩子相處的關鍵時刻。再說，要不是的話，之若不就知道我那天看見她跟那個男生在一起了？萬一沒事兒被我問出點兒事來……不行，要冷靜，冷靜！啊！”奶奶突然一拍腦門，“我怎麼這麼笨，那個男生不是乾元的學生嗎，悄悄派人去查一下他的檔案，看看他生日是不是最近不就知道了！”
江山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
“謝仲龍的財務情況這麼好？”霍熠煬看着手裡那份財務報表，感到有些意外。
“是，他的公司剛上市沒多久，籌集了大量的資金，加上以前他公司運轉一直不錯，雖然現在這份報表多多少少也是上市申請時候經過潤色後的，但總體來說，收購他的公司，有利可圖。”下屬報告說。
霍熠煬點點頭，雖然他心裡一直對收購謝仲龍這樣一個身份背景不太明朗的人的公司心存疑慮，但是撇開他這個人不談，這家公司還是值得收購的，至少他也沒看出什麼問題來。“現在整個收購計劃都已經完成了，謝仲龍個人還佔公司15％的股份，是不是有點太高了，他現在打算怎麼做，提什麼條件？”
“謝仲龍還想繼續做恆新的總裁。現在憶江他們還在跟他談。”
霍熠煬笑着搖搖頭：“談不下來的，謝仲龍這個人絕對不會同意在家守着股份吃分紅，雖然把恆新這塊肉吃了進來，可是謝仲龍就是肉皮上一根拔不下來的硬豬毛……告訴江楓，如果謝仲龍堅持要做恆新總裁的位置，可以給他，但是副董以及財務總監必須是我們的人，尤其是財務總監，一定要從恆新外面調進去！總之就是要盡力把他總裁的權利架空。”
“明白，霍總放心！”
“好了，先出去吧。”
“是。”
霍熠煬敲了桌上話機一個鍵：“n，送杯咖啡進來。”
“是，霍總稍等……”
霍熠煬靠在椅背上，頭轉向窗外，又一天的太陽要落下了，不知道這個時候，之若在做什麼，她最近一定也覺得無聊吧？
現在的安之若，不適合像過去那樣作爲江山集團的總裁夫人出席各種公開場合，她的談吐，閱歷，臨場應變都跟不上，畢竟是十八歲的她，好在現在的江山也不是非要她出面不可，經過這次乾元曝光事件，大衆對她的關注度更高，可是也反而能讓他有藉口推掉大多可能需要她出席的場合。
“霍總……您的咖啡……”n進來，輕輕把咖啡放在霍熠煬手邊，頷首後正要出去時，忽被霍熠煬叫住。“n，你有男朋友了嗎？”
n一驚，在霍熠煬身邊已經兩年多，霍熠煬歷來工作q很高，也是最講究效率的，這還是霍總第一次跟她談起私人事情。她遲疑了片刻，見霍熠煬正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點了點頭：“談了一年多了。”
“哦……才一年多……”霍熠煬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想想自己和之若結婚還真的挺早，“你們平時都去哪裡約會？”
“哈？”n以爲自己聽錯了，霍熠煬見她一臉震驚，茫然道：“怎麼，我……問錯什麼了嗎？”
“啊……不……”n回過神來，今天的霍總看上去很不一樣，不，最近的霍總看上去與過去都不一樣，她也是看了最近新聞以及網上討論的，看來霍總真的是很愛他妻子，不過結婚六年，應該也快“癢”了吧，遂壯着膽子問：“霍總是準備帶夫人去嗎？”
誰知霍熠煬果然沒有生氣，抱臂笑道：“要不你以爲我會帶誰去約會？看來你還真是有些好地方推薦啊！”
n尷尬一笑：“羣毆卻是有地方可以推薦啊！”霍熠煬的態度感染了n，跟在他身邊兩年，本就比一般人要了解他一些，此刻的霍總心情不錯。“我不知道霍總和夫人一般都去哪裡約會，像我們一般都是看看電影逛逛街，但我們逛街不一定是那種高檔商場，一般都會去像是北圩路啦，南天廣場那邊，因爲那邊還有很多小吃，好多學生年輕情侶都很喜歡，嗯，還有可以現在去北郊那邊一個賽馬場，倒不是賽馬，其實那邊冬天的景緻也不錯，而且他們家下雪的時候會推出雪地燒烤，又可以打雪仗，又可以吃東西，還有……要是再早一點也可以去落霞山看楓葉……哦，不過聽說落霞山冬天的日落很漂亮，霍總去看過嗎？”
“沒有……”霍熠煬笑着搖搖頭，想想他正式跟安之若在一起的時候已經快畢業了，然後就一起去了法國，之前倒是設計了幾次約會，可惜都被不解風情唸叨着維澋灝的安之若給毀了，“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n！”
“霍總客氣了，這是我分內的事情。”n習慣性地回了一句，這纔想起來教總裁約會可不是分內的事情，笑了笑，“霍總要是沒事，我就先出去了……”
“好，哦，對了，”霍熠煬想起來手頭還有一件事，“葉經理叫進來一下。”
“是。”
n剛出門，便遇見宋柯柔，“霍總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