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半路攔車
對於遼源鐵礦和武葉煤田,方明遠是勢在必得!
前世裡的華夏鋼鐵業,也許對於普通的國民來說,是一種自豪,畢竟在經過了上百年之後,華夏再一次地站在了世界鋼鐵生產的顛峰,但是對於那些知情人來說,這個榮耀裡卻是飽含着苦澀。
八年抗日戰爭,雖然說最終將日本人趕出了華夏的領土,但是恐怕當年的先烈們,誰也沒有想到,僅僅過了幾十年,日本人就又捲土重來。只不過這一次,由侵略領土,變成了經濟侵略。華夏的市場成爲了日本商品的傾銷地,大量的日本商品如同潮水一般涌了進來。
但是與這個相比起來,隱性的侵略卻是更加令人感到觸目驚心。
以鋼鐵業來說,國內很多大型鋼廠,都是引進的日本技術,對於鐵礦石的要求比較高,國內的鐵礦石由於雜質含量較高,而並不適用於這些鋼廠。而與此同時,日本***舉入股世界各大鐵礦石供應商,即便不能控股這些企業,也要成爲這些企業的重要股東。
隨着華夏經濟的發展,鋼鐵業迅速增長,對於鐵礦石的需要量越來越大,這些鐵礦石供應商卻是藉機漲價,而每一次鐵礦石漲價,由於華夏的鋼鐵企業掌握不了話語權,而不得不接受這些鐵礦石供應商的要價。僅僅在鐵礦石定價權上,華夏每年的損失就超過了數千億元人民幣。而這些錢,是華夏政府每年在國民教育上的財政撥款的數倍!
既然要做,那麼就要做成最好的!這是方明遠重生之後,給自己訂得一條標準。擁有着重生的這個大殺器,如果說還不能做出一番像樣的事業來,方明遠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失敗到了極點!所以,這個後世裡鋼鐵業的寶地,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只有在華夏的鋼鐵業中真正地佔有一席之地,日後在鐵礦石的進口談判中才有發言的權利!
只是決心好下,真正做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遼源市如今是什麼模樣,方明遠不知道,但是烏煙瘴氣的武葉縣,卻肯定達不到他心中的標準。方明遠可不希望自己費盡心血建設起來的現代化鋼廠,成爲了當地官僚們升官發財的工具。
車子向北開了一個小時,方明遠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發現,於是衆人又折了回來,往縣城方向駛去。途中倒是路過了一家工廠,規模倒也不大,估計就是馬大力所說的那家鋅廠。
陳忠和郭天明輪流開車,一路顛簸着前行。遠遠地看到在路旁停着一輛大切諾基,兩個年青人站在公路上伸手攔車。
大切諾基是美國克萊斯勒汽車公司在一九九三年正式推出的車型,雖然說這個時候京城吉普已經引進了切諾基,但是大切諾基還生產不了,只能是從國外進口。“大切諾基”秉承了“切諾基”優良的越野性能,在公路行駛方面更爲出色。像武葉縣這樣公路建設欠發達的縣裡,開這樣的車,可是比轎車更自由,又比吉普更舒適。只是與日本車相比起來,大切諾基就像個吞油的怪獸一樣。
在有名的窮困縣武葉縣裡,出現這樣的一輛車,實在是有些惹人眼目。
“方少,車牌是奉京的。”郭天明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方明遠,將車停了下來。只見那兩個年青人一臉喜色,一個立即跑了過來,另一個卻是打開了大切諾基的車門,從裡面又下來了一男一女。
跑過來的年青人到了車前,伸手就拉開了車門,大聲地道:“下來!下來!這車我們徵用了!”說着就伸手去拉郭天明。
郭天明的臉色立時就陰沉了下來,一伸手,將車門又拉上了,腳下一踩油門,吉普車四輪一轉就要啓動。
打開越野車門,正跟着那一男一女向這邊走的那個年青人見勢不妙,立即也躥了過來,雙手大張地擋在了吉普車前。
幸好郭天明反應靈敏,立時又是一腳剎車,吉普車向前挪了挪又停了下來。
剛纔拉門的年青人又一把拉開了車門,氣勢洶洶地道:“你他媽的沒長耳朵嗎?這車我們徵用了!趕緊乖乖的下來!不然老子就讓你知道,爲什麼花兒這樣紅!”
郭天明這火氣立時就跟澆了油似的躥了起來,他好歹在秦西省警察廳裡也算是個中層幹部,這出去了,一般人誰不得讓個幾分,近些年來什麼時候聽過有人這樣和他說話。不過他還是控制了自己的脾氣,這一次出來,他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護方明遠,只要方明遠不出事,那回去就是大功一件。況且有方明遠和陳忠在這裡,做決定的人也不是他。
陳忠眉頭一皺,從車上跳了下來道:“你們是什麼人?”
“少他媽的費話,老子說徵用就徵用了!”攔車的年青人罵罵咧咧地道,“再他媽的多嘴,老子抽死你!都他媽的給我滾下來!”
“陳哥!”方明遠提高了聲音道。這兩人的嘴也太臭了,張口閉口地他媽的,聽得實在是令人惱火。他來得雖然低調,但是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陳忠立時就明白了,伸手就給了眼前的那個年青人一個大耳光子!打得那人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兩眼直冒金星,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陳忠這一動手,郭天明自然也不客氣,一腳就踹在了身旁的年青人肚子上,將他踹了個屁墩,這還是郭天明腳下留情,要是真用勁踹,就是傷了他的內腑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居然敢打我!他媽的不想活了吧!”被陳忠抽了一嘴巴的年青人,伸手就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來。
“知不知道爺爺是誰,老老實實地跪下來給爺爺磕十個響頭,也許爺爺一高興能放過你!”年青人用刀指着陳忠道,“不然老子就捅了你!”
陳忠又豈能將他一個混混放在眼裡,一臉地輕薄地隨意勾勾手道:“有種你就過來!”
“二楞子!”後來從車裡下來的青年男子一聲斷喝,喝止了已經被陳忠氣得火冒三丈的年青人。
方明遠早就注意到了這名青年男子,無論是氣質還是穿着打扮,看起來都不像是一般人,再看看那輛大切諾基,自然是非富即貴之輩。他身旁的女性,雖然說看得不是太清楚,但是那一身裘皮大衣也是價值不菲。
方明遠打開了車門,和林蓉從車裡跳了出來,後面車上的於得生,也是秦西省警察廳的警官,也衝了過來。
“你們兩個回來!”青年男子的聲音不高,但是那兩個年青人卻如同見了貓的老鼠一般,立即一聲不吭地跑了回去。
這青年男子姓朱,名德龍,武葉縣裡有名的人物,他的父親是武葉縣主管農業的副縣長,母親是教育局局長 ,更重要的是他那一向疼愛他的姑夫是遼省的交通廳副廳長,手中掌握着遼省各地道路建設審批大權,省內各縣市的頭頭腦腦,誰見了他不得客客氣氣地。有了這樣的背景,朱德龍在武葉縣裡自然是呼風喚雨,無人能夠管制。
而且朱德龍心思縝密,行事雖然囂張,但是卻不高調,壞事雖然也沒少做,但是大部分都被他以種種的手段隱匿起來不爲人知,可以說在武葉縣裡的這些衙內中,是最低調的一個。下三臺鄉的鋅廠,大部分的股份就是在他的手上。今天他去視察鋅廠的生產情況,誰知道回縣城的途中,大切諾基莫明其妙地就出了毛病。
隨車的兩名屬下去攔車,看到車上秦西省的車牌,他也沒有當回事,但是陳忠和郭天明的出手,卻是令他一驚,他可不是一般的縣裡衙內,有個副廳級姑夫的他,在奉京也呆過些時日,這眼界自然是非尋常人所能夠相比的。
兩輛吉普車雖然普通,遠遠比不上他的大切諾基,但是陳忠和郭天明的那一份鎮靜自若,卻是非尋常人所能有的。朱德龍相信,只要稍有點頭腦的人,看到自己的大切諾基,再看看二楞子他們的囂張模樣,就應當能夠意識到,自己在這武葉縣裡肯定是大有身份,但是即便是這樣,對方也根本就沒有當回事,雖然沒有說什麼狠話,但是看那模樣,卻是根本就沒有將自己這一方放在眼裡。
事出反常即爲妖,沒有幾分真底氣,對方也絕對不會這樣的鎮定。
朱德龍雖然眼高於頂,但是也明白,這世上一山自有一山高,自己有姑夫罩着,在這遼省的一畝三分地上,也可以算是個人物,但是就算這樣,遼省裡也有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要是放眼全國,自己惹不起的就更是大有人在,所以不搞清楚對方的底細前,他可是不想爲了這點事就和他人結下樑子來。
“啪”
“啪”朱德龍伸手給兩人兩記響亮的耳光,怒斥道,“誰讓你們這樣無禮了,讓你攔車,是要請人家搭咱們一程,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