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七日,倫敦依然是陰雨綿綿,一陣風吹過,卷帶着森森寒意,令來往的行人們不禁將衣服又裹緊了幾分。
“這該死的天氣,該死的必和必拓集團公司!”走出了希爾頓酒店的威斯布魯克用大衣將自己包裹了個嚴嚴實實,但是仍然覺得寒氣逼人,一呼一吸間,口鼻外都帶着淡淡的白霧。在澳大利亞呆了多年的他,對於倫敦的陰冷氣候,實在是很不適應。可是他還不得不呆在這裡,以應付必和必拓集團公司對歐盟委員會的遊說!在這種天氣裡,他恨不得就呆在溫暖的房間裡,泡上一杯熱茶,再摟着自己的貼身助理好好地睡上一覺,而不是出來與人會面。但是他又不得不親自出面,因爲他要見的是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的副總經理秋傑,雙方間正式地交換一下雙方對於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參股力拓集團公司的意見。
雖然說,威斯布魯克對於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參股力拓集團公司也是一點都沒有興趣的,但是在力拓集團公司如今處於諸事不利的境地中,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的參股意圖,對於風雨飄搖的力拓集團公司來說,卻是穩定人心再好不過的消息了。所以,即便是心中再不情願,威斯布魯克也必須要做出一個積極促成姿態來。
經過了差不多三個多小時的交流,威斯布魯克也是不虛此行,從秋傑那裡獲知,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準備收購力拓(英國)集團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而且爲了獲得澳洲投資審批委員會的批准,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主動提出了兩項承諾如果說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購買力拓(英國)集團公司超出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必須要事先獲得澳洲投資審批委員會的批准;只要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在力拓(英國)集團公司中持股不足百分之十五,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不會向力拓集團公司要求董事會席位。這兩項承諾,可以說已經暫時性堵死了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進入力拓集團公司董事會的機會,至於這一局面會延續多久時間,那就很難說了。
對於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的讓步,說實話,威斯布魯克是很難理解的。獲得了這麼多的股份,卻不能夠進入公司董事會,不能夠在董事會上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來,又如何來切實保證自己在公司的利益?還是說,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認爲未來的鐵礦石市場仍然會是相當地火爆,即便他們不進入公司董事會,也能夠從這一筆投資中獲取豐厚的利潤回報?還是說……華夏鋁業股份有限公司打算獲取監事會的職位,以此來保證自己在公司的利益?
不過這些疑點都不是威斯布魯克必須要現在考慮的,雙方間不過是剛剛展開談判,互相瞭解對方的要價罷了,距離正式達成協議,還有着十萬八千里呢。而且就算是雙方間達成協議,這一協議還必須要得到澳洲投資審批委員會的審批方纔能夠通過。這幾年來,澳洲投資審批委員會的把關越來越嚴格,很多事關澳大利亞企業的跨國併購,都是一波三折,難以通過澳洲投資審批委員會的審批。像巴西mm公司和澳大利亞海平礦業公司之間的合併申請,澳洲投資審批委員會已經卡了多時。
他現在只想儘快趕回自己在倫敦的住處,享受着屋內溫暖如春的舒適。
“咦?”要下臺階的時候,一扭頭,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孔吸引了威斯布魯克的目光,那是一位頭髮已經略有花白、步入老年的男人,旁邊有四男一女陪同,打着傘站在酒店的門前。如果說他沒有記錯的話,這一位應當是查爾斯·金頓·布魯內爾,大英帝國的爵士,匯豐控股有限公司的董事,也是英國航空公司、英國電信公司的董事!至於其他的頭銜,就更不計其數了!
“布魯內爾爵士?”威斯布魯克輕聲地叫道,他與布魯內爾有過幾面之識,但是還遠遠談不上熟識。但是即便是他,也得巴結着這一位,匯豐控股有限公司那可是世界頂尖的金融機構,力拓集團公司揹負着鉅額債務,什麼時候也不會嫌認識的銀行大人物少的,尤其是在現在的這個時候,由於美國次貸危機的衝擊,各大金融機構個個自危慎貸,力拓集團公司日子也不好過。
“嗯?”那個男人果然扭過頭來,目光落在了威斯布魯克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半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道,“你是力拓集團公司的……”
“您好,布魯內爾爵士,我是凱南·威斯布魯克,力拓集團公司總裁,我們在不久前安德魯斯女爵士的宴會上見過。”威斯布魯克笑道,“您這是……等人?”他也有些好奇,什麼樣的大人物,能夠讓布魯內爾爵士在酒店門口恭候大駕?
“威斯布魯克先生,你好!”布魯內爾爵士笑了笑道,“我確實是在等人,一位大人物,年青俊傑。”
威斯布魯克就更奇怪了,能夠被布魯內爾爵士稱之爲大人物的,還是年青俊傑,這是誰啊?難不成是某個大家族的核心嫡系子弟,或者說……某個王室子弟?倫敦是英國的首都,又是世界知名的金融中心,自然吸引來了來自全球各國的豪富貴人。
“威斯布魯克先生,這是……哦,爲了必和必拓集團公司的事情吧。”布魯內爾爵士恍然道。
“呵呵,必和必拓集團公司非要收購我們公司,我們也是很無奈的。”威斯布魯克笑得有些尷尬。誰都知道,是力拓集團公司前兩年步子邁得太大,收購加拿大鋁業公司造成負債累累,纔給予了必和必拓集團公司可乘之機。而身爲力拓集團公司總裁的他,自然也是有幾分責任的。
“威斯布魯克先生倒是也不必過於擔心,歐盟委員會前陣子不是否決了必和必拓集團公司的申請,他們想要短時間裡改變歐盟委員會的決定,又哪裡能有那麼容易。”布魯內爾爵士哈哈一笑道。
“話是這樣說,但是讓必和必拓集團公司這樣總盯着,大家這心裡總是有些懸着。”威斯布魯克苦笑道。
“爵士,客人的車來了!”這時候,站在布魯內爾身旁爲他打着傘的陪同人員突然低聲地道。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三輛奔馳正駛上通向酒店大門的通道。
“威斯布魯克先生,抱歉,我的客人到了!”布魯內爾爵士略帶歉意地道。威斯布魯克知情識趣地向後退了幾步,卻沒有離開,他也想知道來得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夠讓布魯內爾爵士親自出迎,而且是在這雨天。
車子穩穩地停了下來,坐在前座的司機和陪同人員跳下車來,打開傘拉開車門,先是兩個男人走了下來,一個是年紀在五十歲開外的白種男性,另一個卻是看起來只有最多三十歲出頭的黃種男性!威斯布魯克不禁怔了一下,他覺得這個黃種青年人看起來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接着車裡又鑽出來一個漂亮的白種女人,即便是在脂粉堆裡打滾多年,見過無數佳麗的威斯布魯克,在那一瞬間也是覺得眼前一亮。
布魯內爾爵士熱情地上前握住了那個黃皮膚的年青人的手,說着什麼,威斯布魯克雖然豎起了耳朵,但是由於一來有些距離,二來又下着雨,又在馬路邊,他還是什麼也沒有聽到。威斯布魯克皺着眉頭回想着,黃種人,又這麼年青,還能夠給自己留下印象,符合這些條件的人物,可是着實不多啊。
“爵士,你的眼中怎麼就只有方?”菲利普帶着幾分不滿的口吻道,“咱們好歹也是認識了不少年了。”
“你一個老傢伙,沒比我年青幾歲,有什麼好看的?”布魯內爾爵士不客氣地道,“這可是方,全球年青一代人裡最出色的,也是最神秘的人物,要不是因爲……呵呵,恐怕你還不願意在公衆面前公開自己的真面目吧?”布魯內爾爵士可是堅定的認爲,方明遠出席《堂山大地震》的首映式,公開在全球媒體面前露面,是爲了讓人們重視《堂山大地震》,重視防災救災!否則的話,哪裡有那麼湊巧,這邊《堂山大地震》上映沒有多久,那邊就發生了大地震!再聯想到方明遠之前的那些傳聞,他可是認定了方明遠肯定是有某種方法可以提前預知到地震的發生!
英國人對於這種近乎於神蹟的事情並不排斥,更不會將其不問青紅皁白地打爲封建迷信思想殘餘,反而會有些人對其產生崇拜,布魯內爾爵士雖然沒有到那個地步,但是對於方明遠卻是充滿了好奇,在那個神奇的國度裡,怎麼會出現這樣妖孽般的人物!白手起家不說,旗下的企業如今已經橫跨多個產業,而且個個做得有聲有色的,即便是放眼全球的同行們,也是排得上號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