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當面挖牆角
林蓮詫異地微張小口，那副嬌媚俏麗的模樣，更是看得金聖業兩眼隱隱發光，心中如同揣了二十五隻兔子一般——百爪鬧心。
方明遠這心裡立時就明白了幾分，這個金聖業，顯然對林蓮恐怕是另有所圖！他算是聽明白了，林蓮想要挽回金聖業毀約的想法肯定是行不通了，而且說實話，既便是如今能夠挽留下來，那麼日後方明遠對他也不會再放心地將京城第一家分店託付給他了。既然這樣，那麼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當這個乖寶寶了。
“姐，這可不能隨隨便便地答應。要是他問你三圍幾何，那怎麼辦？”方明遠故意大聲地提醒道。
“咣鐺！”被方明遠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雷得外焦裡嫩的金聖業失手將茶壺摔了個粉身碎骨，茶水濺了一地。要不是方明遠見機不妙，躲得快，這些水至少有三成要落到他的鞋面上。
林蓮也是羞得滿面通紅，她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裡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掛在廁所暖氣上的內衣褲被他看到的那一天！
金聖業長吸了一口氣，還未說話，方明遠就已經不滿地道：“金先生，即便是我說穿了你的想法，也不至於要這樣報復我吧？這可都是熱茶啊，燙到了人，你可是要負責任的。”
林蓮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來，繞到了方明遠的身旁，拉着他急聲道：“燙到哪了？燙到哪了？嚴不嚴重？”這要是把方明遠燙傷了，這麻煩可就大了。
“沒事，沒事，我躲得快，就是濺上點水，不礙事！”方明遠拍了拍她的手道。真是失策，沒有嚇到金聖業，倒先嚇到了林蓮。
被方明遠這反手一耙打得暈頭轉向的金聖業此時已是一臉地無奈，苦笑道：“林經理，一時失手，實在是很抱歉，但是我得說，你這弟弟實在是……”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方明遠。古怪靈精？還是頑皮搗蛋？
“他一向調皮，金先生就不必和他一般見識了。”林蓮雖然不明白方明遠突然插口的原因，但是這場面話還是得說的。
“算了，算了！”金聖業連連搖頭道。他怎麼有着一種感覺，這越解釋越黑啊。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握住茶壺，鬧出這麼一檔子事來。
“我現在是朝陽渡假山莊的副總經理，負責山莊的餐飲部。薪水待遇比這裡能高三成左右吧。至於其他的隱性收益，相信林經理搞清楚朝陽渡假山莊的性質後，心裡就會有數了。”金聖業也不好意思再多問什麼，索性直截了當地告訴了林蓮結果。
“朝陽渡假山莊？”初到京城不久的林蓮自然是不知道。方明遠的耳朵卻是豎了起來。這個地方他雖然沒有去過，但是卻聽說過，梅元武他們就曾經提到過，那裡是一處俱樂部性質的莊園，並不對外開放，所接待的客人大多都是官場上或者說與官場上人有密切關係的人。梅元武他們曾經在那裡聚會過，條件自然是十分優越了。梅元武上一次還和方明遠說過，什麼時候帶方明遠去那裡見識見識。金聖業居然能夠被朝陽渡假山莊的人看上，那麼選擇了那裡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畢竟與那裡的副總經理相比起來，自家的這個職位就顯得寒酸一些了。
而且方明遠明白，在那裡擔任高層管理人員，掙多少其實已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那裡可以結識到大批京城甚至於華夏官場上的官員們，華夏如今雖然致力於建設法制社會已經有數十年，但是成效並不顯著。這些官員們的能量之大，完全可以讓他們那些在發達國家裡的同行們爲之瞠目結舌。結識這些官員們，對於金聖業自己日後的發展，可以說是有着難以想象的巨大助力。如果說自己站在金聖業的角度上，那麼自己也會選擇朝陽渡假山莊。
“林經理，經過這一段短暫的相處，我對你的能力深表佩服。這家小小的飯館能夠請得林經理坐鎮，是他們的福氣。但是我不得不告訴林經理，方家飯館在京城裡想要紮下根來，並不是那麼容易。”金聖業拿出一張名片來，在上面唰唰唰地寫了幾個字，雙手遞給了林蓮道，“如果說日後林經理有意改換門庭的話，不妨打這個電話。我相信以林經理的能力，肯定能夠在山莊裡得到一席之地。”
方明遠這火氣立時就不打一處來，敢情這一位不僅僅自己要走，居然還想着把林蓮一起拐走！這挖牆角都挖到了自己面前來了！
林蓮的臉色立時就沉了下來，冷若冰霜地道：“金先生，與您相比起來，我還年青，需要指點。但是，我不需要您對我的選擇指指點點！雖然說我並不知道這朝陽渡假山莊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金先生既然決意要走，我們自然也不會再阻撓什麼。畢竟人各有志，金先生認爲可以在朝陽渡假山莊獲得更好的發展，那我就在這裡預祝金先生事業蒸蒸日上了！”說罷，林蓮在他送來的名片上寫下了一個賬號，又推回到了金聖業的面前。
“我還有事，就失陪了！”林蓮看了一眼方明遠，方明遠立即會意地站起身來，拿起林蓮掛在一旁的大衣。
看着兩人出門的背影，金聖業滿心苦澀地看着面前的名片，他想不到自己的提議反而激怒了林蓮，恐怕日後再相見，也不會是昔日裡的關係了。
等出了門，原本粉面含霜的林蓮拉着方明遠直奔三樓而去，從那裡有一道小門可以直通向樓頂的天台。
一出天台門，立時就是一股寒風颳過，方明遠連忙將手中的大衣給她披在了肩膀上。兩人走到了天台的邊沿，扶着圍欄看着樓下的街景，方明遠注意到金聖業已經走出了店門，坐上了一輛桑塔納，向二環外駛去。
“蓮姐，你把我揪到這裡來，該不是要秋後算帳吧？這現在可還是冬天，春天都還沒有來呢。”方明遠笑道。
林蓮的小臉微紅，恨恨地道：“方少，你今天裝得開心了？”一想起方纔的情景，林蓮不禁就有些耳紅心跳。
“我這也是沒辦法嗎，總不能讓這位知道，爲了挽留他，我這個半大不小的boss也出馬了吧？那也未免太擡舉他了。”方明遠嘻皮笑臉地道。
“朝陽渡假山莊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林蓮嫣然一笑後又憂心忡忡地問道。
“我倒是聽說過。”方明遠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全盤托出，林蓮這心中更是恨恨不已。能夠被這樣高級的俱樂部看上，無疑更說明了金聖業的能力，如果說能夠將他留在飯館裡，那麼自己豈不是可以從這些繁雜的事務中脫身出來了。這些天來，由於忙於飯館的事務，林蓮覺得自己對方明遠的照顧已經少了很多，作爲一名秘書，她覺得自己這些天來，做得很不稱職。
“方少，你說金聖業的跳槽，這背後會不會另有什麼緣故？我覺得金聖業最後說的那些話裡似乎意有所指。”林蓮若有所思地道，“他怎麼就敢說，咱們想在京城立住腳不會那麼容易？”
方明遠微笑着拍了拍林蓮的肩膀，其實這一點他剛纔已經想到了，金聖業之所以選擇朝陽渡假山莊，不看好方家飯館的未來，恐怕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再聯想到前些日子裡的魯山，那麼這個背後之人已是呼之欲出了。肯定是某個被自己得罪的官員或者說官家子弟在後面暗暗搗蛋了。
但是金聖業顯然對方家飯館的背景瞭解不深，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好了，蓮姐，如何經營好飯館，找到新的副總經理人選，這是你的工作；至於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和如何應付那些牛鬼蛇神，那是我的事情。你就不必爲這些事情擔憂了。金聖業，他自己以爲是一個及時逃離了危船的聰明人，日後有讓他後悔的時候！”方明遠這話倒也不是誇大其詞。林蓮的正職畢竟還是他的秘書，這京城的方家飯館店鋪的管理權，最終還是要讓給他人。金聖業如果說留下來，也許半年一年的，就會將林蓮取而代之，成爲方家飯館日後在京城的最高管理者。日後更是有可能進入方家產業的核心層，到了那個時候，他的前途又豈是一個渡假山莊的副總所可能比擬的。而他到朝陽渡假山莊，這個副總估計也就到頭了，像這種俱樂部性質的娛樂場所，主持人無不是背後大東家的心腹之人，想要將對方取而代之，那難度之大，就不必提了。
看着方明遠信心十足的模樣，滿心擔憂的林蓮這心頭的憂慮不知不覺間就消失地無影無蹤，彷彿只要站在他的身邊，即便有再大的風浪，也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