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要借錢
由於事先已經和於秋暇打過招呼，所以當方明遠他們回到郭家在淺水灣的豪宅時，郭東誠已經在客廳裡等着他了。但是方明遠卻提出了去觀海亭會談的要求。郭東誠自然是不會拒絕他。
冬季的香港雖然氣溫比起北方來要溫和了很多，但是常常一陣風雨過後，氣溫就降到了十幾度，而兩天暖陽，氣漫又回上升到二十幾度。方明遠注意到觀海亭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玻璃房，厚厚的玻璃將溼冷的海風阻擋在外。在亭子裡，還有兩個便攜式的電暖氣，使得這裡面溫暖如春。
“郭爺爺，我這一次前來香港是要向您借錢！”一番寒暄過後，方明遠是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對郭東誠說明了來意。
郭東誠眯縫着雙眼，笑眯眯地道：“明遠啊，打算借多少？”方明遠的要求並不令他感到意外，這個小子突然跑回香港並這麼急切地要見自己，肯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自己一個糟老頭子，能夠幫他的無非也就是那麼幾種，借錢自然是其中最容易想到的的一個原因。
這一年來，郭東誠對於方明遠的商業天賦，無疑有了更佳的認識，不談他在日本所取得那些耀眼的成績，不說他在秦西省內商業上的迅速擴張，只要看看他留給兒媳婦的那些劇本，還有程龍的《雙龍會》在香港和東南亞市場上所取得的巨大票房，就令人不得不佩服英雄出少年！如今於秋暇雖然並沒有正式地踏入香港電影界，但是她的影響力卻已經是非同小可。那些香港的電影公司，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從她的手中獲取到更多新的電影劇本。如果說她不是郭家的兒媳、於家的長女，恐怕武力威脅都會上演。
由這一點上，郭東誠就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如果說郭家能夠與方家結成盟友，無疑就是在航運業之外又獲得了一條獲取穩定收益的康莊大道，這樣的話，即便是航運業有個風起雲涌，也不至於令郭家傷筋動骨，仍然有東山再起的資本！
郭東誠在這一年裡不止一次地想過，自己怎麼就沒有一個適齡的女兒或者說孫女，否則說什麼也要把方明遠綁在郭家的這輛戰車上！那樣即便是自己日後退休甚至於過世了，郭家的未來也是足以令他放心了。
“您能借多少，我就要多少，借期三個月至半年！”方明遠毫不猶豫地道。郭東誠不由得有些驚詫，他看了看方明遠，以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您能借多少，我就要多少，借期三個月至半年！”方明遠又重複了一遍道，“利息我可以給您本金的三成！”
郭東誠這一次是真的動容了，最多半年的時間，穩拿百分之三十的利潤，方明遠開出的條件不可謂不豐厚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方明遠所說的“您能借多少，我就要多少”！
同樣是一筆錢，幾百元，半年的時間裡，就是翻個幾番，也沒有什麼好驚詫的，但是方明遠既然向自己開口，所借的錢那就是數以億計的港元，讓一筆幾億甚至於是十幾億、幾十億的鉅額資金在半年的時間裡增值百分之三十，這樣的鉅額回報足以令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家公司爲之動心了。而且方明遠既然敢向自己承諾三成的利息，那麼他所獲取的回報勢必會更加的驚人！這到底是一次什麼樣的機遇？不過他終究是久歷風雨,雖然心中已是感到無比的震驚，但是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
“有幾成把握？”郭東誠淡淡地問道，“除了錢之外還需要我配合什麼？”
方明遠心中不由得暗自欽佩，這要換作一般人，第一反應肯定是難以置信，接下來恐怕就是要不住口地盤根問底了。“除了時間的把握上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我有九成的把握。還需要您給我提供運作的地點和精通石油期貨的人才！”
“九成把握？”郭東誠大吃了一驚，忍不住脫口而出道。要知道商業運做，千變萬化，在沒有獲取最後的成功之前，任何人都不敢做出百分百的承諾。而一般情況下能夠有個六七成的把握，就足以令公司的決策者啓動這個計劃了。如果說能夠在執行前就已經有九成把握，那已經與板上釘釘獲利沒什麼區別了。
“九成把握！”方明遠斬釘截鐵地重複道。也許伊拉克入侵科威科會延遲，也許美國的反應會慢半拍，但是隻要伊科談判不成功，那麼海灣戰爭的打響就只是個時間問題。但是分歧巨大的伊科談判可能成功嗎？
郭東誠長吸了幾口氣，站起身來，打開了面對大海一邊的玻璃門，帶着幾分潮溼的海風立時迎面吹來，令他冷靜了下來。他聽明白了，方明遠顯然是打算在石油期貨上運作什麼，難道說近期內，世界可能會發生石油危機？雖然說郭東誠除了運輸原油外，與原油並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明白原油油價的波動，對於世界經濟的影響。
如果說方明遠發現了什麼足以導致世界原油價格爲之大幅波動的因素，足以令他在原油期貨市場獲取超額利潤，那麼半年裡百分之三十的回報，也就不足爲奇了。
“明遠，你讓我好好想想。”郭東誠走到了亭子外，扶着崖邊的圍欄，眺望着無邊的大海。而在他的腦海裡，正在飛速地思考着，最近一段時期裡，有什麼事情能夠對世界原油市場價格產生重大影響。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人都能夠注意到，並且有了這麼強大的信心，自己也算是商場裡風風雨雨數十年的老人了，既然得到了提醒，如果說還想不出事情的來龍去脈，那豈不是太丟人了。郭東誠相信以自己的眼光和頭腦，終究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方明遠也不催他，他明白，這將是一個涉及金額數億甚至是數十億港元的決定。郭東誠又不是國內的那種拍拍腦袋就下決定的官員們，這麼短的時間裡，他是絕不可能馬上下定決心的。“郭爺爺，此事事關重大，不管您最終是借還是不借，還請您暫時爲我守口如瓶。我要在香港停留三天，然後前往日本，郭爺爺……”
郭東誠突然扭回頭來，嚴肅地道：“明遠，你放心，借是肯定會借你的，爺爺先給你摞句話，不管最終我的考慮結果如何，我都會借你五億港元。而你所需要的那些原油期貨人才，爺爺也會以最快的速度爲你準備好。爺爺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將這一次的機會最大化！不用三天的時間，最晚明天一早，我就會給你明確的答覆！”
方明遠爲之怔了片刻，隨即心中不由得大喜，五億港元，這也是一筆相當可觀的鉅款了。不過更令他心中感動的是，郭樂誠對於他的判斷能力的信任。顯然，郭東誠已經相信他有從中獲利的能力。這種信任，比那五億港元，更令方明遠看重。這可是一位香港商界的傳奇人物啊！
“謝謝爺爺！”方明遠深深地一躬道，“這裡風大溼冷，爺爺還是不要過多地在亭外停留。”
郭東誠微笑地擺了擺手，方明遠順着小道走了回來。
方明遠並沒有走多遠，就遇到了在路旁焦急等候的於秋暇母女。
“明遠，你和老爺子談得怎麼樣？”於秋暇迫不急待地問道。在車上，方明遠已經和她大致地說了幾句，於秋暇雖然爲郭家長媳，但是在這種大事情上，別說是她了，就是她的丈夫也做不了決斷，所以也只能在這裡等待着方明遠和郭東誠的會談結果。不過在這裡等待的時間裡，於秋暇心中也暗下了一個決斷。
“老爺子需要時間來想一想，最晚明天早上給我確切的結果。不過老爺子也說了，不管最終的決定如何，都願意借給我五億港元。”方明遠輕鬆地道。有了這五億港元，再加上自己手中抵押貸款，這些錢雖然放到原油期貨市場裡，仍然是不過打個水漂而已，但是算算收穫，方明遠覺得自己也應當滿足了。畢竟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自己想要一口吃成個胖子，那也是不可能的。
“這樣啊！”於秋暇微微地鬆了一口氣，看來公公還是比較看好方明遠的，這五億港元，差不多就是郭氏航運集團的緊急預備金。公公需要考慮的，恐怕是要不要動用郭氏的流動資金，或者說乾脆向銀行貸款。像他們這樣的豪門，雖然說名下的財產十分驚人，但是那大多都是以收藏品、奢侈品、地產、名車、公司的股權等形式存在，手中的現金，能有總財產的百分之十，那就是比較少有的了。
“明遠，這筆錢你打算在什麼時候動用？”於秋暇輕聲地問道。
“大約還有三個月到四個月的時間。”方明遠想想道，“秋暇姐，通知那些電影公司的老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