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桌上,揮斥方遒,‘激’揚文字,以一己之力,‘逼’退‘女’真人退出中原``````
韓胄的心中,已經完全是路鐸給他描述出來的這番‘激’揚人心的畫面。·首·發
爲相十年,他求的是什麼,不就是一個揚名萬年,永垂史冊嗎?本以爲可以憑藉北伐之功做到,結果發現北伐是在給顧同機會崛起,所以他忍着世人的罵名,準備結束北伐,與‘女’真人談和。但是現在,顧同居然讓自己在談判桌上出風頭,將‘女’真人‘逼’着退出中原。瞬間,韓胄的‘激’動的喘起了粗氣。
那些本以爲要失去的,就這樣回到了他的面前,功名、稱頌,只要自己在談判桌上,做到將‘女’真人‘逼’出中原的壯舉,就可以實現。而且,還不用給其他人分享留名的機會,這實在是,實在是太美好了。
是啊,北伐的話,不僅要損耗兵馬和錢糧,而且還得給其他人耀武揚威的機會,但是現在,在談判桌上就不一樣了。所有的談判,都是他韓胄代表聖天子在談,是以結果怎麼樣,都會記在他的頭上,如果做到顧同說的那些的話,試問歷史怎麼會抹去他的功績?
可是,‘女’真人會同意嗎?
韓陀胄有些不確信了,他看着路鐸,想要問顧同究竟能給他多少支持,可是又不好意思張口,那樣的話,會顯得吃相難看的。
路鐸一直都在觀察着韓胄的神情變化,此時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就知道韓陀胄動心了。
爲了讓韓陀胄安心,同時也是爲了把這個套子狠狠地套穩套牢實,路鐸輕聲笑着說道:“王爺說,他會全力以赴支持相爺的和談,意思就是,但凡是王爺所提的要求,他舉雙手同意,但凡是有人提出反對和不同意,
那麼他就會用拳頭將那些不同意的人揍得同意,相爺,王爺還說了,這談判桌上,要是‘女’真人敢對您無禮,您不妨就暫停談判,然後嘛,大軍會向江淮戰場上的‘女’真軍隊發起幾次小規模的進攻,‘逼’着他們低頭,當然,如果‘女’真人死不悔改,準備抵抗到底的話,王爺就會率兵直接北上,然後一舉拿下中都,給相爺出氣,爲朝廷收復失地,總之,主動權盡在我方,容不得‘女’真人有絲毫的討價還價的地步。”
路鐸的話,讓韓陀胄心中的最後一絲擔心也消散了。
是的,路鐸的話,顧同的表態,幾十萬軍的強力支持,以及戰場之上的絕對優勢,讓他瞬時之間自信心爆滿,對於強勢和談的底氣也多了起來。
就像顧同說道,大不了一拍兩散,然後戰場上一決高低。
不過嘛,目前‘女’真人在戰場上是逢戰必敗,還有什麼資格和自己討價還價?
心情大好之下,韓陀胄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幾天一直都給自己甩臉‘色’的完顏襄拉到面前,狠狠的蹂躪一番後,就給他甩出和談的條件,讓完顏襄不願意接受也得接受下來。
看着韓胄的笑意,路鐸也笑了,他知道,只從目前的景象來看,戲已經成功了不下八九分了,現在,現在就只等着史彌遠、完顏襄等人一一入轂啦。
韓胄和路鐸,雙方各自滿意的結束了見面,然後,作爲晉王使者、此次談判自己的強力支持者的代言人,路鐸受到了韓胄的極力禮遇。
晚間的宴席,自是不用多說,奢華極盡,和宮廷御宴也不差多少,晚間,韓陀胄更是讓路鐸住進了自己的府邸,當然,其中也不乏監視和防止其他派系的人傷害到路鐸的意思在其中。
對於韓胄的安排,路鐸坦坦‘蕩’‘蕩’的接受了下來。本來就是在演戲,那麼就要讓韓胄放心,讓暗中觀察着這一切的史彌遠等人難以安心,讓完顏襄等‘女’真議和使臣‘亂’心,只有當敵人越加的慌‘亂’,戲,纔會顯得真實,纔會演得越來越好。
是夜,韓胄召集了自己的幾名心腹,想與之‘交’談了顧同的提議,同時也把晉王一力支持他強勢和談的態度說給自己的心腹聽。
陳自強、蘇師旦等人,本來覺得想要在談判桌上讓‘女’真人低頭退出中原有些天方夜談的感覺,可是當韓胄說出晉軍二十多萬‘精’銳將會全力支持的時候,心思瞬間就變了。
和韓陀胄一樣,他們也想賭一把,賭‘女’真人現在已經走投無路,賭晉王顧同會真的實現以上承諾。同時,陳自強、蘇師旦等人也分析出,就算不能強勢‘逼’迫‘女’真人退出長城以南,可是至少可以‘逼’迫‘女’真人將中原割捨出來,況且,談判桌上韓胄如果強勢對待‘女’真人的話,也能夠挽回之前因爲蠻橫停止北伐,主張和議在民間帶來的名望。
算計來算計去,所有人都覺得不妨可以一試,而且此舉,百利無一害,既得實利又可以賺取名望,實在是一樁只賺不賠的買賣。
韓胄在聽取了自己的心腹和幕僚們的話後,心思也更加的堅定了。
“大不了,和‘女’真人不和談了,本相親自督軍北伐,嘿嘿,總之,這收復失地,統一河山的千古功業,本相是要定了。”
帶着些許的‘激’動和憧憬,韓胄興高采烈的辭別了心腹幕僚,進入了夢鄉,然而他的政敵們,卻爲此惶惶不安了一夜。
天‘色’將明的時候,苦苦等候了一夜的史彌遠,終於等到了秘密潛藏在相爺府的探子的回信,可是,信上什麼都沒說,只道了句韓胄心情大好,可能是和晉王顧同達成了什麼協議。
聚集起錢象祖等江南世族出身的同派官員,史彌遠將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拿了出來,與衆人商議,可是商議了半天,卻也難明其中的奧妙。
眼見着天‘色’大亮,距離今日的談判時間不遠了,史彌遠索‘性’就止住猜測,匆匆往禮部衙‘門’而去。
作爲禮部‘侍’郎,史彌遠也在宋廷的和議大臣之列,雖然沒有像韓胄一樣取得主議大臣的資格,可是作爲輔議大臣,他也是有資格參加到和談之中去的。
而且史彌遠相信,不管韓胄從顧同哪裡得到什麼樣的約定,今日的和議之中,韓胄一定會表現出來的。
就這樣,各懷心思的議和大臣們進入到了禮部衙‘門’大堂,然後裝作沒事人一樣,和和氣氣的坐在一起,說幾句家常,喝幾杯熱茶,然後就等着大金國的樞密使、和議主議大臣、樞密使完顏襄的到來。
比較約定好的合議時間,完顏襄整整遲到了一刻鐘左右,等他進入的時候,南宋朝廷的和議大臣們卻是驚了。
只見往日意氣奮發、趾高氣揚的完顏襄,就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一樣,低着頭顱,黑着眼圈,蓬‘亂’着頭髮,只見這副模樣,就知道此人一夜未眠。
不過轉念一想,衆人又都明白了完顏襄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了,想想,汴梁城失守,江淮戰場上的僕散揆以及三十餘萬‘女’真軍隊面臨着被截斷退路的危險,這樣的情況下,完顏襄要是能夠睡得着就奇了怪了。
完顏襄在談判桌的另外一端坐了下去,看了眼對面截然相反的韓胄,心中更加覺得煩躁。
韓胄不僅在外表上和完顏襄截然相反,心情更是相反。看着完顏襄的模樣,韓陀胄就想笑,不過宰相氣度,還是讓他忍着沒有笑出來。
主持和議的禮部尚書敲擊了一下金鐘,示意和議開始。
接着前幾日商議的進程,雙方的‘侍’郎級別的輔議大臣就談着雙方的條件所在。
正當史彌遠作爲大宋的輔議大臣準備發言的時候,心煩意‘亂’之中的完顏襄卻突然站了起來。
完顏襄繞過史彌遠,將目光投向韓胄,向其說道:“韓相,你我都是明白人,我看,與其‘浪’費口舌和時間,倒不如徹底的達成和解。就照你們大宋朝提出來的要求,我軍撤回到黃河以北,將江淮各州府讓與你們,同時,取消紹興和議之中的伯侄稱呼,改以爲平等,大宋日後也不用向我大金進貢歲幣,如此,可行否?”
完顏襄突如其來的‘插’言,將雙方的議和大臣驚嚇了一跳,尤其是金國的臣子,更是‘亂’了心思,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完顏襄居然直接將自己的底線拋了出來。
史彌遠等一力盼望和解的宋臣,則是心中一喜,完顏襄的條件,雖然和他們心中的條件還差一些,看書(..)但是卻也不是不能接受,尤其是在汴京收復,整個北方失地都可能收復的情況下,這樣的條件無疑是最好的。
但是,主持談判的韓陀胄卻笑了。
看着完顏襄以及像猴子一樣着急的不斷向他使眼‘色’的史彌遠等人,韓陀胄無比霸氣的說道:“好,既然完顏大人有心議和,那麼本相也就提出來我們大宋的要求。一,江淮戰場上的金兵立刻放下武器北撤,二,金國徹底退出長城以南,三,金國`````”
“這不可能。”韓陀胄尚未說完,完顏襄就發瘋了一樣,歇斯底里的吼道:“這不可能。”
不可能嗎?
韓胄笑了笑,不過史彌遠等人,在聽到韓胄突如其來的議和要求之後,徹底的嚇傻了。
讓‘女’真人割讓出整個長城以南的地區?
韓胄是腦子發熱了嗎?史彌遠等人,不禁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