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文你再說一遍!”果然許佳額頭的青筋暴起,明顯是被戳到了痛楚,張牙舞爪就準備撲上去動真格。
嚇得秦羊連魂魄都要飛了,趕緊攔住這怪力女,“你幹嘛呀,課間呢!要是被張姑婆看見……”
林佩文也被許佳這極大的反應嚇了一跳,也許是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重了,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但又放不下架子道歉,只好趁機扭頭走回自己的座位,只是無處安放而顯得有些無措的雙手,徹底出賣了他。
宋子琪看着許佳還沒消去怒氣的臉,皺起了眉,“你怎麼了?”
秦羊也覺得莫名其妙,卻見許佳深呼吸了幾下,倒也冷靜了下來,沒好氣地賞了林佩文幾顆大白菜,“我沒事啦,只是覺得被別人那樣說,很沒面子而已。”
真的麼?
宋子琪眨眨眼睛。
可就算如此,你也不用反應如此激烈吧?秦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過想了想,嘴邊的疑問也沒有問出來。
“你還怕丟面子,你的面子早就不知被你扔在哪個角落了!”她轉而笑着拍了一下許佳的肩膀,試着活絡氣氛。
幸好許佳是真的不介意了,齜牙咧嘴地叫罵起來,“你的臉皮不也越來越厚了?還裹着浴巾出來吃飯呢,看我不……”
“咳咳、”宋子琪連忙捂着嘴咳嗽了兩聲,不讓許佳有機會繼續說下去。這妞,說話稍微分一下場合行不?汗死……
秦羊也相當無語,擡頭望了一下空蕩蕩的黑板,就果斷轉頭無視某位仍然氣得牙癢癢的怪力妞了。
這時上課鈴正好打響,生物老師夾着備課本緩緩走進教室。
新的一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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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上午課結束,大夥陸續走出教室的時候,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袁暖暖更是直接翻着白眼出去的。就連許佳和宋子琪這些高智商生物也瑟是冷汗涔涔。還沒走到宿舍樓下,就開始指天罵娘了。
“靠,這種走馬燈一樣的教學速度,大海撈針一樣的試題難度,你竟然也學人家每月一次月考?!”許佳痛心疾首,看來對於方池的英才式教學,她也是相當不習慣的。
袁暖暖欲哭無淚:“我肯定會掛的……我肯定會掛的……”
宋子琪推着眼鏡:“大家不要慌,抓緊時間複習,離考試時間不是還有一週麼……”
秦羊也過去參了一腳:“怪不得今周的學習任務簡單到令人懷疑,製作一瓶清神藥劑而已。原來張姑婆的用意是想讓我們好好複習……”
許佳大聲說:“那我真應該好好感謝她!如果她能夠取消這勞什子的月考,我相信我更感激她的!”
袁暖暖大哭:“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每次上課都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啊!!”
秦羊:“……”你沒救了。
宋子琪輕輕嘆了口氣。對秦羊說:“看來關於鍾校長,以及那樣東西的調查,我們得推遲了,今周的主要任務是抓緊時間複習,我們儘量試着能不能幫袁暖暖一把。至少能每科都及格……”
秦羊囧:“後面那個難度比較大……”
許佳一腳踹向路邊的電線柱子,“就算一天覆習一科也來不及好不好,我們考九科啊魂淡!”
大夥連忙攔住她,以大小姐今天的脾氣,以及她現在的腳力,再踹一腳的話。眼前這根脆弱的電線柱子就得毀了,要是電路因此出了什麼差錯,她們準備用電腦進行高密度複習的打算不就破滅了?
安頓好許佳。宋子琪豪氣干雲地一指205宿舍,大夥也擺出當年狼牙山五壯士的決絕表情,四個女生如臨大敵地往宿舍衝去,準備爭分奪秒與書本練習題搏鬥。
可惜好景不長,剛衝到樓梯間。一人的出現就徹底打破了秦羊準備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計劃。
趙刑明顯是一早就等在這裡了,見秦羊帶着其餘三個女生氣勢沖沖地往這裡狂奔。還特別騷包地張開雙手作迎接狀,於是秦羊毫不猶豫地撲上去給了他一腳。
“哎喲喂!不懂得尊敬師長的東西!嘶——下手可真重啊!”趙刑扭曲着面部五官,很搞笑地抓着自家腳丫,在那裡不停吹氣。
秦羊抽了一下嘴角,你丫就一穿皮鞋的,吹氣有個毛用啊!
“說,來這裡做什麼?”沒看見老子正忙着麼。
趙刑抓了一下頭髮,鬍子還在不斷顫抖,看來秦羊剛纔那腳還真沒有手下留情,能夠將身爲七大主任之一的趙刑疼到這種地步,她也算是方池第一人了。
大概知道他過來找自己是想說任務報酬的事情,秦羊讓宋子琪她們先回宿舍,又稍微安撫了她們的情緒一下,就跟着趙刑走出了彼爾道。
“報酬你叫人拿過來不就行了?哪裡需要你特地走一趟。”
依舊是上次的咖啡廳,趙刑選了角落的位置便坐下來,秦羊一邊翻着桌子上的點餐本,頭也不擡地問。
趙刑挑了挑眉,搶過秦羊手中的點餐本,一把敲在她的腦袋瓜子上,“你這是酸我呢吧?李勇昨晚就回去了,陸卓林那小子整天忙得要死,王子旋我不指望他,況且這又不是普通的任務,我能不親自過來麼?”
“……那也不用打人吧?”秦羊捂着腦袋,覺得自己特別委屈。
“你欠抽。”趙刑毫不客氣地白了她一眼,然後叫來服務生,依舊點了兩杯冰拿鐵,就吩咐說不要來打擾了。
服務生是認得趙刑的,大主任發話,他哪裡敢不從,衝進廚房一陣噼裡啪啦,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將兩杯冰拿鐵端了上來之後,就趕緊滾蛋了,還叫身邊的其他服務生記得不要過去打擾主任的談話。
秦羊對這些已經見怪不怪,似笑非笑地喝了一口冰咖啡,就攤平了手掌伸出去。
“你不是說報酬咩~”
趙刑瞪了她一眼。
原本還以爲大主任會直接拿一沓現金、或者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出來,沒想到掏了半天,他就是掏出一張暗綠色的卡,除此之外什麼也木有了。
“這是?”不過既然他拿得出手,就說明這張醜不拉幾的卡片還是有些來頭的,只是不知是什麼性質?
趙刑沒有回答,而是讓她趕緊將卡片收起來,秦羊雖然疑惑,但也照做。相互僵持了幾秒鐘,在某妞強烈的注視光線下,大主任還是敗下陣來,摸着鬍子說道;“你可別小看這張毫不起眼的玩意,持有它,你就相當於方池的內部人士了,屆時不僅可以自由出入生物工程或者後山後部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可以像陸卓林他們一樣,每天接受來自行動組織的壓榨,然後過上非人類的生活。”
您……您確定是在陳述這張卡片的好處?秦羊暈乎了,她怎麼越聽越覺得拿到這張綠卡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呢?
而且最關鍵的是……
“您這是什麼意思?”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趙刑特別騷包地一撥劉海,笑出一口銀牙:“如你所見,我在代表方池行動組織,邀請你正式加入我們,以正式成員的身份。”
蝦米?俺們纔剛脫離黑鷹組織的虎口,轉眼就要被迫進入你們的狼窩?
“所以這張卡是……”秦羊覺得似乎有些明瞭了。
“沒錯,這張綠卡是行動組織的身份卡,裡面的資料還是空白的,現在你可以選擇加入或者不加入組織,如果加入的話,將你的資料輸進去之後,你就相當於在方池擁有了一張萬能通行證。據我所知,除了中心綠化帶的那間屋子以外,校內暫時還沒有這張卡不能進去的地方。”趙刑的語氣聽起來很是自豪,就像這張卡是他自己製作出來似的。
秦羊捂着下巴,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桌子上的咖啡杯,計上心來。
其實看趙刑今天的架勢,估計自己拒絕加入組織的可能性不大(擺明就是過來強買強賣的),可是這次與上次黑鷹組織的不同,如今她要是加入的話,是以正式成員的身份加入的。這個正式成員代表着什麼?代表着可觀的收入與非同一般的地位,在方池境內還能暢通無阻。
不過,有得必有失。無論何種組織,成爲他們的正式成員之後,必定會失去一樣東西——那就是自由,然後走向難以掙脫的束縛。
這可不是一般的代價,原本按照秦羊烈馬一般的性子,她應該是說什麼也不會願意的。
只是,這次邀請她加入的組織不是別的,正是她一直好奇的方池行動組織。
而且,陸卓林、王子旋、趙刑,甚至還有費立揚他們,都是組織裡的成員,這又讓她猶豫了。
人類總是對熟人較多的地方存在好感,秦羊當然不會例外。或許加入方池行動組織,會有一番即使10年後,20年後都會回味無窮的經歷?
趙刑見秦羊萬分糾結的表情,原本也是很有耐心在等的,可是等了將近10分鐘,也不見這丫頭吱一聲,於是就急了,伸着脖子問:“你的意思怎麼樣?”
秦羊擡頭,雙眼綻出星星一般的光芒。
“你容我再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