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之的臉突然在眼前放大,他的氣息噴灑在蔣陌然的臉上,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她覺得無比慌張。她下意識的咬緊了牙關,卻不小心咬破了他的舌頭。那一絲的血似乎激發了陳安之心底的某種慾望,他捏着蔣陌然的下巴,用盡全身心的力氣反覆的吮吸品嚐着,像是享受某種失而復得的甘甜。
蔣陌然呆了一陣,突然間臉色發白的推開了陳安之。她戒備的盯着面前的這個男人,忍不住猜測着他此舉的真正意思。曾經說愛她的是這個男人,曾經說他不要自己的也是這個男人,再然後曖昧不清的靠過來的還是這個男人……
“你也要像顧少白和展少鈞一樣羞辱我嗎?告訴我你們愛我,然後再狠狠把我踢開。陳安之,別讓我恨你!”她捂着眼睛,眼淚從指縫間拼命的流了出來,擋都擋不住。
陳安之聽到蔣陌然說道顧少白和展少鈞兩個人,看着她爲了那兩個男人的事所流的眼淚,心中有股邪火涌上心頭。他知道蔣陌然對於身體的歸屬有某種近乎於信仰的潔癖,他一直想要守着蔣陌然,直到他們兩個能夠走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天。可當她嘴裡說出其他男人的名字,陳安之心慌了,理智也沒了,他將蔣陌然的手壓在牀上憤恨的看着她,卻一言不發。
蔣陌然喉嚨嘶啞的質問着陳安之:“你鬧夠了沒有?放開我。”
“不放!”
“陳安之你這算什麼?找人一夜情的話就滾遠一點,我沒心情陪你玩!”蔣陌然瞪着他,臉色蒼白。
陳安之是個倔強的孩子,蔣陌然越是不肯正視他,他便覺得越發的氣憤。他俯下身子,用牙齒撕咬着蔣陌然禮服上的扣子和肩帶,像個極富耐心的獵手一樣。
蔣陌然驚恐的叫着他的名字,陳安之好似聽不見一般,或者說那一聲聲的輕呼好似最好的興奮劑,讓他的身體激動的瑟瑟發抖:“蔣陌然……蔣陌然……看着我,只看着我一個人。”他不斷的呢喃着,輕喚着她的名字。
蔣陌然愣在當場,不再發怒也不再哭泣。她的臉上帶着驚訝無比的神色,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陳安之:“你……”她的話被陳安之的吻封進嘴裡,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來,好似迎合他一般。
陳安之的手在她的腿上輕輕的撫摸着,撩起她皮膚的陣陣顫慄。蔣陌然驚訝的瞪着眼睛,她本想狠狠的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陳安之,奈何她的力氣有限,整個人反而被他重重的壓倒在牀上無力反抗。
在被陳安之扣緊雙手熱烈地吻了長達幾分鐘之後,已經被他吻得有些缺氧的蔣陌然纔得到一點空隙,頭腦眩暈喘着厚重的粗氣問他:“陳安之……你……你想幹嘛?放開我!你看清楚了,我是蔣陌然,不是夏雨芹!”
陳安之微眯着狐狸一般的眼睛,好似有絲絲的火氣在他的眼睛裡涌動着。可見了蔣陌然那一臉決然的表情,他原本強硬的模樣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放低了身段和聲音,似是哀求一樣:“陌陌,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愛過小芹,我也從來沒有碰過她,我只愛你一個人。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被別的人欺負,我也不想看到你爲別的人別的事而傷心,我只想你的眼睛只來看着我,我只希望你的眼淚爲我而流。”蔣陌然驚訝的長大嘴巴,還來不及迴應他的話,脣舌又被這個看起來渾身上下散發着妖異魅力的男人所佔領。
陳安之小心翼翼撐着自己的身體,生怕將蔣陌然壓壞,但是他又很有技巧的將力氣用在她身上的不同地方,讓她恰好無法坐起身子,也無法將他推開。他如同膜拜一般仔仔細細的親吻着蔣陌然的耳根,口中呢喃着一些蔣陌然聽了就會淚流滿面的話:“我一定會變得更強,總有一天我會有能力守候你的夢。蔣陌然,我愛你。”
蔣陌然的眼睛一暗,嗓音低啞:“陳安之,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你想要的時候,我就必須愛你。你不想要我的時候,我就必須遠遠的走開。在你們的眼裡,我就是這樣輕賤的人麼?”
“對不起陌陌,我會改的,只要你平安幸福,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陳安之虔誠的吻着她的額頭,她的眼眸,她的臉頰,還有她的脖頸。
他動作輕柔的解開了蔣陌然禮服的拉鍊,輕輕的將她的衣服剝了下來,用心的親吻着將陌然的肩膀……
她緊緊的閉着眼睛,感受着陳安之小心翼翼的觸摸。他的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與他類似大咧的性格如此不同。陳安之對待她就如同對待最心愛的瓷器,就連他進入自己的那一瞬間,初夜的疼痛也不甚清晰,就如同陳安之給她的印象——強勢中帶着小心翼翼的溫柔,霸道中帶着令人心動的柔情。
蔣陌然只知道外面的太陽落下了又升了起來,又過了多久她終於疲憊的睡了過去,陳安之那張恣意而瀟灑的臉龐帶着濃濃的笑意,好像在說“蔣陌然,你終於變成我的了。”
在第二天天亮的時候,蔣陌然被飢餓感所喚醒,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陳安之家寬敞的大牀上,渾身上下都如同散架了一樣。陳安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抱着她洗了澡,換了衣服。她身上沒有黏.膩的汗味兒,也沒有一絲的不適感。牀上的被子和牀單都已經換了一套乾淨的回來,昨晚上充斥於她鼻尖的曖昧奢靡之氣盡數散去,唯有乾淨牀單上的清新味道,隱隱還殘留着陽光的溫暖。
柔和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讓人覺得舒服,曾經多少次她都想着未來找到一個這樣的愛人,他們深愛着對方,他們每一個夜晚都可以放肆的纏綿。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們擁抱在一起,而陽光則輕撫着他們兩個的睡顏……
這所房子裡發生的一切,都讓蔣陌然覺得如此的不真實。如此靜謐恬淡的舒適感,她好似已經丟了太久太久。
蔣陌然看着天花板,很久很久之後才懶懶的挪動身子,拿過陳安之放在牀頭櫃上的手錶看了看時間。突然,一雙手從她脖頸處輕輕掠過,帶着微涼的體溫,令她身上一震。
陳安之繞過她的胳膊,在蔣陌然一側的牀頭櫃裡拿出一塊與他這個款式十分相似的女錶帶在她的手上,樣式精緻小巧,尺寸剛剛好,好像是特意爲蔣陌然準備的一樣。
做完了這些,陳安之一手攬過蔣陌然的肩膀,把她懶懶的抱在懷裡。他用微微扎人的胡茬磨蹭着蔣陌然的頸項,像是在撒嬌一樣說道:“蔣陌然,你看,這隻手錶我買了這麼久,終於可以送給你了。”
蔣陌然呆愣愣的擡起胳膊,默默的看着那款十分符合自己喜好的手錶。她開口,聲音有些嘶啞的問:“陳安之,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安之溫柔的將她箍在懷裡舔.咬着她的頸項,極盡纏綿不捨:“事情很複雜,所以之前我不得不離開你一段時間。可是我不能再躲着了,如果我繼續的躲下去,其他男人會把你搶走的。”
聽到陳安之說出這番話,蔣陌然不可遏制的笑起來,好似他講了一個多麼可笑的笑話一般:“別的男人……男人麼……”
陳安之覺得自己提到了蔣陌然最不願意提及的事,立刻三緘其口,不再多言。他單手撐着身子坐起來,爲蔣陌然墊好了靠背墊扶着她做好,這才跳下牀,殷勤的將早已準備好的早餐端了上來:“陌陌,吃點東西吧。”
蔣陌然默默的端起牛奶杯子喝了兩口,突然間正色的問陳安之:“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
陳安之點點頭說:“好,你問。”
“第一個問題,你真的沒有和夏雨芹在一起?”蔣陌然問道。
“沒有。”陳安之立刻給出了答案,“我當時演戲逼走你是爲了保護你,你在我身邊已經不安全了。”
“爲什麼?”蔣陌然疑惑不解。
陳安之抿着脣,有些沮喪的說:“因爲我外公……”
蔣陌然想到他家的事,也就不再多問,轉而問道另一個問題:“好,那我再問你,你家裡的問題解決了沒有?是不是一旦有事,你又要將我推開?”
陳安之聽到她問這句話,立刻表態:“陌陌,我保證再也不會將你推開了!不過在卻有必要的時候,我需要一個人去面對一些事,我不想讓你和我一起承擔那麼多的麻煩。我有些擔心你的狀況,你那麼辛苦才籌建起來的工作室被展少鈞拱手讓人,影后頭銜又落在了別人的頭上。我從在會場出來的那一刻就開始害怕,擔心你會不會過度傷心,會不會再也不相信其他人了?可我想讓你知道,即便是你一無所有,你還是蔣陌然,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分別。”
蔣陌然笑了笑,眼睛裡有了些鮮活的神色:“工作室沒有了,金鬆獎影后的頭銜沒有了,這又有什麼關係?那不是我要的全部。陳安之,你既然招惹了我,就不要中途又要說放手,不然我是絕對不會回頭的。”
陳安之知道她這是原諒自己了,立刻欣喜的抱住了她的身子,開心的幾乎快要飛起來了:“謝謝,陌陌,謝謝你!”
蔣陌然被他抱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可還是沒有將他推開,這個久別重逢的懷抱,她期待很久了。
陳安之將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輕輕摩挲:“你喜歡開工作室,那我們就自己組建一個。你喜歡做生意,咱們就找個輕鬆的行當去做。或者,我出去賺錢,你安安心心的在家裡休息,高興了就去拍拍戲,不高興的話就去旅行,直到你心情好了爲止。”
蔣陌然在他懷裡微微笑着,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出聲問道:“陳安之,你知不知道‘安老’是誰?爲什麼展少鈞他們說,怕爲了我而得罪了他?”
此言一出,陳安之的身子突然僵住,似乎慢慢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