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轉身走回沙發邊,把手中的酒瓶頓茶几面兒上-----坐下,望着劉斐然,眼中有驚惶落魄的味兒:“老子心裡忒難受,你說那夢,夢裡紙條上的那些話。太符合她的語調格式,那個裡的味兒----就像真是聽她親口在說。”
“真的,沒想到啊……沒想到……老子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如此過……不得一個女人……過不得!心疼得跟什麼似的……”手撈起剛擱下的酒瓶,又灌了一口,眼睛通紅。
賦修一手放在脣下靠着,微眯着眼,
南暫翹着腿,頭懶懶地靠在沙發背上,
腦子裡迴旋飄蕩着……
她說要走-
說這個世界太腐爛,太沒意思,
她如此蒼白寂寥的心-----
這些……分分秒秒都在強烈的折磨着我的意識,-----我的神經思維擰成一團,太不好過!
李卿淡笑,“說吧,這磨嘰了也這半天了。”細細的啜了口煙,慢條斯理地說。
“我很自私。”劉斐然非常突兀的來了句,眼睛裡釀出的毒就像茶湯裡漂浮的茶葉,悠悠盪盪,清清亮亮。
“哦?怎麼個自私法?”南暫笑問,看着他。
劉斐然慢慢起身,走到窗下,身體靠着窗臺,姿態很優雅----聲音象染着毒的香水在空氣裡流轉,脣,始終淡淡地彎着,秀氣,高貴,儒雅。可那眼神裡的銳利幽光——真真毒得死人!
掃了幾個男人一眼,淡淡開口---“殊曼說過,在她生命中,每個男人都是過客,就像時間---過了就遺忘,不留痕跡。”
男人們沉默點頭,他說的非常對-
具在回味:還記得那天,那個磨死人的東西,臉上是那樣魔豔的笑,極爲蒼涼的眼……幾清冷薄涼的說着的話兒。
嘖,讓我如此動容……嗯-----又愛又恨!
“當然這裡面不包括我‘劉斐然’因爲我是不同的。殊曼說永遠不會遺忘我,會把我刻進她的記憶裡,直到死的那天。”幾滿足愉悅的表情。
看着他這樣的表情,幾個妖孽心裡……毒水兒直冒----泛着狠,真真是氣死!
可,只有無奈吧,這是事實不是麼?
我不能反駁他,哪怕半分--
“這些話我本沒必要告訴你們,因爲我要看到所有接近她的人,和我分享她的人都疼,狠狠的疼。因爲你們覬覦了我的愛人,這只是小小的,你們應得的懲戒。
請允許我的自私與狠毒,因爲我已經把自己撕碎了,良知也一併埋葬。
我已經不打算做人,要做一隻魔鬼!心裡罪惡的果實肆意瘋長,接近成熟階段。它的成長需要很多他人的痛楚,心碎,來滋養,那提供養分的人就是你們吧!我昔日的好兄弟!”劉斐然笑得豔麗,眼深邃,暈着義無反顧的瘋狂----“我要永遠陪在孽障身邊,做不願被救贖的魔鬼。”
李卿呵呵輕笑,:“不愧是劉斐然,真是我的好兄,真好,真好!”夠自私,夠深情,表現的如此張狂,無謂,坦蕩!是你骨子裡最真實的本性,沒有說謊。
話說的很爽利,大氣----
可,
李卿那笑裡的深,沉,話裡的諷刺,一點也沒有隱藏的意思。
其他三個面色兒……嘖,精彩撒----能好到哪兒去?
具一臉死氣的陰沉,眼陰鬱--望着劉斐然。
想:他劉斐然夠他媽狠!
他今天說的這些話,那張狂無謂的樣-----是想讓我看清白點兒,無論如何也不要跟他比,不能,也沒有資格跟他比,跟他爭?
“呵呵……”劉斐然笑睨着幾人很是精彩紛呈的臉,笑得釋然明媚----“這個重複的夢魘讓我看清了太多,想明白了太多。”
“自私要放下,佔有慾要放下,狠毒不能施展。”
“此刻,我內心十分平靜,沉定通透。已沒有恐懼,不會慌張。就算夢裡的一切真的成爲現實,也不怕。因爲我會陪着她一塊兒死。”
“生同衾,死同穴,一世相許!”男人聲音溫柔,繾綣,眼赤誠,戀眷----好像心之所愛就在眼前,他正在對她深情宣讀誓言。
“也許我夢中那座孤墳,就是明顯的預兆,是我們的長眠之地!”
“斐然,你很自私……但你的自私卻令我非常動容,真的!”賦修笑----眼平淡寂然,脣微彎-----俊美的臉越發驚豔,“我很有自知之明,不會霍着跟你比,也比不了。”
“嗯,知道最好。”劉斐然很認真的點頭,理所當然的語氣。
“呵呵……”四個妖孽輕笑,默然不語。
視線在空中交錯-----
心裡都明白-----
這次之後,劉斐然是真的不會再阻攔他們靠近她,下這個決心,與他來說,太難----太難!”
白城起身,走到劉斐然身邊,笑望着他,不說話,展開雙臂---
劉斐然微笑,也伸出雙臂-----擁抱彼此-一個屬於熱血男兒間的擁抱----坦蕩,豁達,理解,動容!
此刻,再多的話都是分量不夠的。
不可言說的,這一刻,這些妖孽們心裡有着統一的認知-----
不需要任何誓言了,只要能好好的守在她身邊,全心全意的愛她一回,夠了----
我已不奢求那麼許多,僅此而已!
難以想象-----她已活了兩世!那過去的一世……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造就了此般的她?我無從探索,她也不會對我說起吧?
她心裡衍生着一隻未知的孽鬼,意識陷在永無止境的荒蕪裡。她執意生活在屬於自己的那片陰霾中,不願被人窺視,不想有人介入,自我享受着傷裂破碎的慘淡。
所以她那樣自殘,割裂自己,讓那些疼痛,鮮血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她總是那樣對任何事都無所謂的樣子。臉上不變的淺淡笑顏,很像風呢。每次望着她,我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疼痛中清晰的跳動。
要想永遠陪她,和她一起,必須放棄很多,家庭,責任,其他-----
我已經做好了這種自覺,要義無反顧的奔向她,如此決絕堅定!!
劫數也罷!孽障也罷!輪迴也罷!違背倫常也罷!只要有她----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