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窗邊----刀削般俊朗的臉一片冷絕之色,薄脣緊抿。任微涼的夜風撩起衣衫,拂過黑髮。背影縈繞上濃厚的寂寥----他久久不動,站在那兒,彷如一具栩栩如生的完美雕像。
又過片刻,男人轉過身來,黑眸深邃如墨黑的蒼穹。已是眉眼皆笑,脣劃出的弧張狂決絕----面容很生動,極致的豔麗----“傾右,我現在就一個念頭,如斯瘋魔,非常執着-----”
“嗯,看樣子該不錯!”輕慢慵懶的聲音。
“我要你娶了殊曼!”
“用盡一切手段也要達成這一切,把她栓在你我身邊,不允許任何人的分享靠近----包括劉斐然。”
“你怎麼如此篤定,我不會拒絕?”
“我太瞭解你。”
“呵……”清淺的笑聲盪漾開來,男人語中滿是讚賞:“巖海,你還是這樣,做事決絕果斷,頭腦思路永遠保持理性的分明,任何時候。”
“不傾右,你說的不對。”周巖海搖頭,與傾右對視,眼裡有寡淡破碎的波瀾----“我此刻已經失去了慣有的理智,和意志,變得瘋狂而不能自制。我現在急需要一種不顧一切,真實性的行動來保全自己的意識……不顧我的瘋狂會傷害多少人,自己,你,還有最愛的殊曼----真的!”
“雖然我愛她不顧性命!卻選擇用牢籠和枷鎖捆綁她,總之她這輩子都別想掙脫我了。無論天堂還是地獄,我要她與我同在。”
“嗯,很強悍-----”倚靠在酒臺邊上的男人鳳眸滿凝邪氣,似笑非笑,“說來聽聽,你的計劃。”很胸有成竹,知道他這樣說,定是心裡計劃十分成熟。
“呵呵……”周巖海苦笑,走到男人身邊,手臂搭上他的肩膀,話很無力---“你知道的傾右,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擁有她。”
“今晚,那幾個男人眼底的志在必得,對她的迷戀,瘋魔----相信你也看得分明。哪個差?南暫的那一手,你也震驚吧?”
“嗯,是有點。”傾右懶懶的趴在吧檯上,右手撐住下巴,“這幾個裡面,我看-----她對姓劉的態度最爲特殊,很不一樣。”很到位清明的分析論斷。
周巖海點頭,“是不一樣,我從殊曼的眼裡看到了很真的微笑,雖然依然有些疏離,雖然很淺-----”
“可我也看到了他眼裡的滿足,可以想象能讓殊曼如此對待-一定很不易。這點不同足夠令我驚惶,不具備爭奪的底氣。”
“傾右,她進入我一成不變的心,時間太過偶然。如此突兀。避開了我所有能夠在日常生活中建立起來的設防,直接進入內部核心,築起了只關於她的感情基地。讓我無法躲避,她已經成了我心裡無法割除下來的病竈。只要動她分毫,都會扯斷我纖弱敏感的神經纖維。”
“我腦中快速生成一副畫面。這個畫面從離開飯店到現在,一直盤旋折磨着我。我很怕腦海中想象的那一幕有朝一日裸呈在現實中……她轉身而去,丟棄了我,態度寡淡。如此的清晰。讓我整個身體不能自制的顫抖,無法承受。”男人墨黑的瞳孔驟然緊縮,席捲上看得見的碎裂,瘋狂的暗潮。
傾右望着這個男人-----昔日的他,冷峻的那般張狂,無謂-
這現在……
心裡幾無奈的,再次嘆息-----帶着些許怨憤:殊曼,我蘇傾右這小半生裡終於知道,什麼是所謂的“紅顏禍水!”你就是上天派來專門禍害男人的妖精!要把我們一個個玩弄於鼓掌之間,看到我們爲你爭得頭破血流,你自是雲淡風輕,雅然從容。
真真是讓人恨得咬牙,又十分甘願!
我們這些男人,就是幾犯賤的,合該着遇見你這個劫數,受你折磨!
因爲我們禍害了人間太久,佛祖都看不過眼,所以把道行高深的你派了下來,讓我們知道孽作多,不可活也!
塌下肩膀,倒了杯酒遞給周巖海。傾右坐上酒臺邊地高腳椅,兩腿自然交疊,狀態有些頹廢,但依然無法影響他的瀟灑帥氣-斜眼睨了周巖海一眼,淡淡開口,嗓音很動聽,有迷人的磁性充斥:
“沿海啊,咱們哇,生在高幹之家,打小兒生活富足,胡天胡地的作亂。其實就是一夥兒仗着權勢的紈絝,橫行無妄,張狂,不可一世。其實內心深處總覺得自己寂寥,空虛。惡向膽邊生撒,心他媽都橫生了兩顆,一顆湮滅在了浩瀚的塵世,一顆埋葬鑲嵌進冰冷的胸腔,恣意的浪蕩瘋魔。覺得這樣纔不白活一輩子。”
“你就說說,老子禍害了幾多人撒,那些女孩兒個個漂亮,盤兒正條兒順,風情無限。可我就愣是禽獸的肆意玩弄她們。哎……這不,現在他孃的報應來了,遇見個孽障……”
周巖海沉默,無語……他對男女之事太淡漠,可沒有蘇傾右那些豐功偉績-----
良久-----“把你拉進來,我知道很自私。”
“我不是什麼好人,也許這樣的生活也不錯,適合我的本性,夠刺激!”傾右微笑,“三個人的婚姻。”
“殊曼很吸引你吧?我看得出來。”
“太特別----最吸引我的是她眼底的慘淡,荒涼。”
“你的提議-----還真讓少爺我幾動心哇!”感嘆-
“可從頭想想-----這心裡,嘖----說不出個啥滋味兒。操!老子今兒個就不該來找你,更不該對改變後的周巖馨好奇。那就不能夠見着這個妖精----看你把老子給害的?”傾右幾不甘願的吼着,很幽怨的眼。個不清白的,自己都不曉得說了些什麼。
“好,”周巖海笑,很清淡的語氣,“看你這不甘願,是我看錯了麼----接下來的話我也不說了。”轉身往門外走,速度很慢,“你早些睡,晚安。”
傾右也不急,看着男人故作要離開的樣,不緊不慢的,“別來這套,接着說-----還不興我怨憤下,賠進去的可是蘇傾右的後半生!”雖然是我自己願意,心裡對那個妖精的好奇太強烈,太想了解她的全部。
正好走到沙發跟前,周巖海索性一屁股坐下,“你讓你爺爺親自上門提親----我家老爺子,我爸媽,一定是非常願意的。可殊曼就不一定會同意,爲了萬全。我會想辦法帶她去趟和聊齋……你提前去安排。”
傾右笑,很瞭然的樣兒,“主意是不錯,這樣對她也好。更可以讓另外幾個着急死也沒轍-----即使他們翻了天,我也有把握讓他們找不到彥艏小佛。可是不是有點兒……那畢竟有相應的後遺症。”話沒說完,眉毛已經挑了起來。
“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其他更有效的辦法。”
半天-“那就這麼辦,我明天就安排”人站了起來,還沒邁開腿,“不,現在我就去,免得夜長夢多。”
“我和你一塊兒。”周巖海也站起身。
“走。”
兩人出了門,上車,啓動引擎,直奔南城六四胡同。
駕駛座上,周巖海平穩的操作方向盤,“一切妥當後,我們直接乘專機去法國定居,那兒有我前年買的一處莊園。”
“婚禮也在那?”
“我會安排。”
“傾右,我的提議正中你的心思吧?”一副我就知道的語氣。
“知道又何必問,只是現在還可以自我控制,沒達到你瘋狂的程度,好奇居多。”
“哼!”周巖海冷哼-----“好奇麼?那你最好永遠保持這樣。”
“我儘量。”
請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