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亞南給大姐大姐夫留了一棟三室一廳的房子,九十多平方的面積,在當時來說,是最大的戶型了。 шшш. Tтká n. ¢ o
十月一的時候,鄭亞南和鄭雅蘭加上鄭書明兄弟倆一起去把人接了回來。除了二人,只把隨身的衣物拉了來,其餘的都是鄭雅蘭在這邊購置的新的。
林涵姐幾個幫着收拾了兩天,總算收拾利索。
“大姑這下子不用操心了,小姑給買的多齊全呀,像新房似的,啥都有。”鄭淑波四處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
“閉嘴吧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鄭淑麗一根手指頭點了下她的腦袋,“大姑來了以後你別瞎說話,還新房,這話讓他們聽了多難受!”
鄭淑波眼角一耷拉,小聲的嘟呶,“本來就是嘛!”
“大姐,你也別說二姐了,她是個心裡有數的,你看她在外面從不多言多嘴就能看出來。”林涵說完轉頭看鄭淑波,“二姐,那個小秦還去不去找你了?”
鄭淑波臉霍地紅了,跳過來照着她身上就拍去,嘴裡還笑罵道:“你個死丫頭,我讓你胡說八道。”
林涵笑着躲到大姐身邊,“看看,什麼叫惱羞成怒,這就是。”
“胡鬧了,剛收拾好,一會再弄亂了還得收拾。”鄭淑麗笑着攔住她,“小涵也沒問別的,你就說說唄!”
鄭淑麗氣的叉着腰道:“沒問別的?你還想她問什麼?也不知道磕磣。”
“磕磣啥?大姐你評評理,我不過是說了一句小秦去不去找你了,就磕磣了?哪有這個理。”林涵斜睨着她,一副你要不做賊心虛幹嗎說這話的架勢。
鄭淑波氣得跺了兩個腳,哼哼了兩聲道:“蘇青炎怎麼沒來,他不是每個假期都來看你嗎?”
林涵嘻嘻笑着,看二姐抓狂的樣也挺好玩,聽她那幼稚的話也不以爲意,揮了揮手道:“他有事抽不出時間。”
她大大方方的態度倒讓鄭淑麗姐倆摸不着頭腦。
“我剛纔來的時候在前面小區院裡看見秋雨了。那孩子穿得可不像樣了,跟以前比簡直天差地別。”鄭淑麗轉移了話題,說起秋雨,一肚子感慨。“真是可憐了這兩孩子。”
鄭淑波跑去廚房燒火,她看了看錶,問道:“今天下午能他們能到嗎?”
“不一定,開不好就得晚上八九點鐘。”林涵答道,然後才接着大姐的話說道:“是啊,孩子可憐了。”
“那個姜美麗怎麼回事,她都不管孩子的嗎?”鄭淑波也問道。
“不管,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四叔掏的錢。那個姜美麗,唉,不說她了。”林涵意興闌珊的站起來。“我先走了,你們誰在這等着?”
鄭淑麗也起身,“我跟你一塊走吧,這裡也不用留人等着,反正小叔他們都有鑰匙。”
二人就一齊往外走。
“哎你們等等我呀。我燒着水呢!”鄭淑波急的喊着。
“那你就等燒完水再走吧,鑰匙就在茶几上。”林涵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留開了。
這個小區是上個月才交工的,與姜美麗住的地方離得不遠。
林涵走出小區門口,摸摸衣服兜,“哎呀”了一聲,對鄭淑麗道:“大姐,你先走吧。我鑰匙也落這了,我得回去取。”
說完就折回去了。
站在院子裡,她心裡暗自嘆了口氣,圍着小區院子裡走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姜秋雨。也了小區,她琢磨着附近轉一轉。說不定能碰上了呢!
走了沒兩步,就看到那個瘦弱的身影離她不遠,正在那垃圾箱裡翻着什麼。
一股酸澀直涌上眼眶,林涵強忍着那股酸意,走近了看她。
秋雨穿着一件灰的洗不出來的襯衫。一條黑色褲子,她手裡拿了個塑料袋,正在把垃圾箱裡面的空礦泉水泉子,飲料瓶子之類的撿出來,把裡面倒乾淨,小心的放進塑料袋。
“姐,這還有燒雞呢,姐,咱們撿了吃好不好?”軟軟的幼稚的聲音傳出來,讓林涵心中一痛。
那垃圾箱把小小的秋山擋住了,林涵一時竟沒發覺他。
秋雨一把拍掉弟弟手上的燒雞,“不能吃!”
秋山怔怔的看了眼姐姐,張嘴哇的大哭起來。
秋雨蹲下哄他,“那雞壞了,吃了要肚子疼,進醫院打針的。”
林涵過去,彎着腰半蹲着,柔聲道:“秋山,姐姐領你去吃燒雞好嗎?”
秋山的哭聲戛然而止,秋雨疑惑的看着她。
林涵朝她笑笑,輕聲道:“姐姐帶你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姜秋雨的眼淚刷的流下來了。
“走吧。”林涵牽着秋山的手,另一手去拉秋雨,被她一下子避開了。
林涵心中苦笑,知道秋雨一直怨恨着自已,可沒想到秋雨避開後竟然小心翼翼的道:“我手髒。”
林涵呆了片刻,伸手拉住她,“我是你姐姐!”
姜秋雨的眼淚不停的流,她有些哽咽的道:“不是,我沒資格當你的妹妹。”
林涵霍地轉頭看她。
離婚後,林四叔不忍傷害兩個孩子,並沒對外說出兩孩子的身世,爲此可沒少背後捱罵。
秋雨是個聰明孩子,從大人的支言片語裡她就知道是自已媽媽出/軌,對不起她爸爸才離的婚。但她之前一直不知道她和弟弟的身世。所以她恨林涵他們林家人,恨爸爸不要他們。
而姜美麗動輒對她們的打罵,讓她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從那開始,她一點點變得沉默,甚至變得膽怯。
可爸爸,仍然不嫌棄他們,給他們買吃的,買本,領他們出去玩,讓她的心裡充滿滿滿的感激。
在她心裡,那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比親生母親還要親的爸爸。
林涵帶他們去了附近一家飯店,先領着二人去衛生間給乾淨臉和手。又給秋雨重新梳了辮子。
回到座位上,林涵拿起菜單問:“秋山,想吃什麼告訴姐姐,姐姐買給你吃。”
秋山坐在凳子上。瞅瞅她又瞅瞅秋雨,點點頭,“想吃肉肉。”
“鍋爆肉好不好?”林涵問道,接着又否了,“不好,鍋爆肉太硬,秋山的牙不行。要不,就來軟炸裡脊吧,在來個魚香肉絲。秋雨,你想吃什麼?”
姜秋雨有些怯怯的道:“這些就夠了。”
林涵一怔。那個驕傲的有些跋扈的小姑娘就這麼變成了這樣一副軟弱的、怯生生的模樣。環境真的能將人改變得這麼徹底嗎!
“我記得你以前最愛吃地三鮮,還願意吃刀魚,一樣來一個好不好?”林涵放緩了聲音,輕柔的問道。
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太多了吃不了。”
“沒關係,咱們可以打包,晚上秋山再和姐姐吃。”
秋山烏黑的大眼睛裡亮得能照到人心裡。“真的嗎,晚上秋山也可以和姐姐吃?”
“嗯,以後秋山和姐姐想吃什麼都可以,好不好?”林涵的眼淚落到了桌子上。
她扭過頭,裝作不經意的擦了下。招呼過服務員點了菜。
秋山很懂事的等她說完話才問,“姐姐,我們沒有錢。”
林涵勉強露出絲笑意,“沒關係,姐姐給付帳。”
秋山高興的拍着桌子大叫了兩聲。
秋雨眼裡蘊滿了感激的看着她,輕輕的道:“謝謝。”
林涵無聲的嘆了口氣。“秋雨,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會……四叔出國前不是給你們留錢了嗎?”
林四叔隔幾天就會去看望他們,上次要出國,因爲出去的時間長。他給秋雨留了不少錢,可這不過才幾個月,怎麼就成了這樣?
姜秋雨沉默着沒說話。
秋山搶着道:“我媽把錢搶跑了。”
“什麼?”
“秋山!”
兩道不同的聲音響起。
林涵面沉如水,抓起秋雨的手問:“到底怎麼回事,你說!”
“你不爲自已想也得爲秋山想一想,你不說清楚,難道以後要天天領着秋山撿破爛嗎?”林涵急了,使勁搖了搖她的手。
姜秋雨突然趴在桌子上嗚嗚的哭起來,秋山急了,小手去打林涵,“你是壞人,你是大壞蛋,你把姐姐打哭了,打你打你。”
林涵哭笑不得,這是什麼事呀!虧得現在還不到飯口,除了他們三個沒有別人。
秋雨忙坐起來哄秋山,“跟她沒關係,秋山乖,這個姐姐是好人,她還請我們吃東西呢!”
秋山眼淚汪汪的,小嘴憋約了兩下道:“可她欺負你。”
“她沒欺負我,是姐姐剛纔眼睛裡進了砂子。”秋雨哄騙道,看着他半信半疑的噢了聲。
她苦笑一下,“對不起。”
林涵擺擺手,“說吧,到底怎麼了?”
秋雨這回沒猶豫,慢慢的說給她聽。
林涵簡直是聽得怒火中燒,這麼奇疤的女人,還真是第一次見。
姜美麗竟然把房子偷着賣了,把家裡的錢偷偷劃拉着跑了,包括林四叔給秋雨留的錢,然後把兩個孩子往孃家一扔也不要了。
“嗯。”
“你姥姥不給你們飯吃?”林涵不解的問。
“不是,我姥姥去世好幾個月了。”秋雨解釋道,以前姥姥活着的時候對她們還是挺好的。
林涵愣了下,這她還真不知道。自從姜美麗夫妻離婚事兩家就斷了來往,這事沒聽說也是正常的。就是老爸知道了也不會拿家去說這個事。
“那你們跟你大舅住?”
“嗯。”秋雨含含糊糊的答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