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半日,拓跋家去世的小姐復活,還帶了孩子回來便傳到了四王爺的耳中。
其實從拓跋家的馬車駛進都城城門的那一刻,看守城門的官兵便注意到了拓跋家的馬車。
因爲馬車裡傳出老祖宗爽朗的笑聲,這隻怕在整個西涼國都是奇聞。
自從拓跋家唯一的孫小姐去世,拓跋家的老祖宗便害了瘋病,見誰都認成自家小孫女。
一月多前就聽聞拓跋家的老祖宗乘坐馬車出了皇城,這一走就一月多,皇上都已經問過幾次了。
不管怎麼說,拓跋家成了如今這幅模樣也都和皇室有關,不能人家給皇室賣命,一大家子人幾乎都戰死沙場,只剩下一老一小,皇室就不管人家了。
在家人最落魄的時候選擇退婚已經夠落井下石的了,逼得人家唯一的孫小姐蒙羞尋了短,讓整個拓跋家斷了後,這做法實在是有些過頭了。
爲此皇上都將最得寵的四王爺罵了好幾遍了,要不是四王爺的母妃蓉貴妃護着,估計又要將他攆去邊境的不毛之地守疆土去了。
皇帝一聽拓跋家老祖宗的馬車回來了,而且還有人聽到馬車裡的丫鬟一口一個小姐的叫着,老祖宗也是凝兒凝兒喚着,立刻就命四王爺過來了。
如果敢不來,就讓他去邊境不毛之地守疆土去。
縱然是再不情願,四王爺司徒北冥還是硬着頭皮過來了。
一進來,就是一臉陰沉,看到老祖宗,還是尊敬的問了一聲安。
老祖宗年輕的時候可是沙場上的一員悍將,武藝了得,驍勇善戰,是出了名的巾幗英雄,就連很多男子都望塵莫及。
凡是上過戰場的都對當年的老祖宗敬佩的五體投地。
就連被皇上硬是攆上戰場的四王爺對老祖宗也是又敬又佩。
若是因爲現在老了,年輕的時候又太拼,落下了一身毛病,拓跋家也許不會落魄到如此地步。
以前熱鬧的大家族最後就剩下一老一小和七八個僕人。
一年多將近兩年前,拓跋家唯一的孫小姐又尋了短,這個家也就徹底沒了希望了。
老祖宗看到四王爺過來,也是沒什麼好臉色。
雖然孫女找回來了,但是四王爺當衆退婚,害得自己孫女出了醜、傷了心,老祖宗心裡對四王爺還是恨的牙癢癢的。
老祖宗在整個西涼國算是非常德高望重的,就連皇帝都得買老祖宗幾分面子。
一個皇子,自然更不會怕。
“老身一回來,四王爺就過來看老身,老身真是受寵若驚啊!”老祖宗的語氣裡透着冷淡和不屑。
四王爺聽出老祖宗對他的不滿,可年輕氣盛的四王爺卻不肯受這個氣:“要不事父皇非逼着本王過來,本王也不想來攪了老祖宗的興致。”
老祖宗是個急性子,立馬就鏗鏘有力的道:“既然如此,四王爺請回吧!這拓跋家廟小,放不下您這尊大佛!”
司徒北冥來之前就聽聞拓跋家尋短的小姐回來了,都死了的人,怎麼可能回來?難不成復活?
這事情還沒弄明白,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呵呵呵呵……”司徒北冥先笑了起來,尊敬的抱拳:“剛纔是本王態度上有些過了,還請老祖宗見諒!”
“好說!”老祖宗態度依舊剛強。
“本王聽聞拓跋小姐找回來了?”四王爺問道。
“四王爺已經退了婚事,拓跋家的事便與四王爺再無干系,請恕老身不便多說。”老祖宗故意不告訴他。
“咯咯……”裡面突然傳出小傢伙的笑聲和咿咿呀呀的聲音。
四王爺愣了下,“什麼聲音?”
“四王爺既然已經來過了,那夜可以走了,老身要休息了。”老祖宗直接開始攆人了。
司徒北冥都聽到小孩子的笑聲了,怎麼可能就這麼走,正準備硬是到裡面看個究竟時,戴着帷帽的顧雲兮抱着小傢伙出來了。
“見過四王爺!四王爺既然來了便是客,怎麼能讓客人就這麼走了呢?”顧雲兮道,“夏桃,給四王爺上茶。”
司徒北冥看着顧雲兮白色帷幕裡面的臉,模模糊糊,怎麼都看不清楚。
但他可以確定這不是拓跋家的孫小姐。
死了就是死了,怎麼可能復活?
很快,夏桃將茶水端了上來,“四王爺請用茶。”
司徒北冥真就坐了下來,滿心好奇這個抱着孩子的陌生女子是誰。
“凝兒,快來,讓奶奶抱抱小曾孫。”老祖宗不再搭理四王爺,抱過小傢伙,就逗小傢伙玩。
四王爺被冷落在一旁,也不氣惱,端起茶水悠閒的喝着,不時擡眸看一眼那個小傢伙,想從那個小傢伙的臉上猜出顧雲兮帷幕下的那張臉。
“老祖宗,這孩子莫不會就是拓跋小姐的兒子?”司徒北冥問道。
“沒錯!”老祖宗道,“這是我們拓跋家的曾孫!”
司徒北冥放下茶水,事情算是弄清楚了,也沒必要再留下來礙別人的眼了。
“拓跋家的小曾孫長得倒是粉雕玉琢的,很是可愛,真是恭喜老祖宗了。”司徒北冥站起身,“本王就先告辭了。”
“不送!”老祖宗也是一點都不客氣。
雙方都是氣勢逼人,誰也不肯讓一步。
司徒北冥轉身就走了。
老祖宗看着顧雲兮,“凝兒,你怎麼出來了?那四王爺當初當衆退了婚,害得你出醜,奶奶知道你不想見他,爲何要出來呢?”
“奶奶,四王爺來了不就是要見孫女的嗎,孫女要是不出去,四王爺今晚不知道要耗到什麼時候呢。”顧雲兮說着摘下頭上的帷帽。
“凝兒,委屈你了,四王爺對你如此薄情……”
“奶奶別難過,世間男子多的是,一個四王爺孫女不放在眼裡。”
“你能這樣想就好。”老祖宗欣慰的道。
“奶奶,您不用擔心孫女,現在孫女有了軒兒,絕對不會再尋短。”顧雲兮道,“一個四王爺算什麼,孫女不會放在心上,孫女已經看開了,今晚孫女還送了四王爺一件大禮呢!”
老祖宗愣了下,“大禮?”
馬車平穩的行駛着。
司徒北冥一會兒撓撓脖子,一會兒撓撓臉,一會兒又不顧形象的撓撓後背,實在是難受死了。
全身就像被蝨子咬了似的,癢得實在難受。
馬車一路上駛往四王府的路上,司徒北冥就抓了一路上。
回到王府就命僕人準備洗澡水。
在洗澡水裡泡了一個時辰,全身都癢得快要撓破皮了。
四王爺已經快要瘋了。
不抓就癢得難受,一抓就疼的要命。
這是中邪了嗎?
“哈哈哈哈……”老祖宗笑了起來,寵溺的點了下顧雲兮挺而翹的小鼻子,“你這個小機靈鬼。”
顧雲兮故意在司徒北冥的茶水裡放了一味藥,人服下後會全身瘙癢難受,幾個時辰之後,就會出現過敏的症狀,不過七日,是哪裡也別想去了,除非這人不在乎自己的醜樣子。
“凝兒,你真是讓奶奶大吃一驚。從前的你可不會這麼算計人的。”
“奶奶覺得孫女這樣做不好?”
“哈哈哈,當然不,四王爺是該好好教訓一下,讓他敢再瞧不起你!”老祖宗也覺得出了口氣,心裡順氣多了。
顧雲兮這麼做,也就是爲老祖宗和去世的拓跋小姐出這一口惡氣。
四王爺長得倒是玉樹凌風、英俊瀟灑,卻不想居然欺負人家一個女孩子,做出當衆退婚這種事,逼得人家尋了短,竟一點都不覺得歉疚,這樣的人不教訓他一下,都覺得對不住他那身好皮相。
拓跋小姐爲了一個不值得的男子尋了短確實不該,但身爲皇族,讓一個未出嫁的女子蒙羞,實在是過分!
顧雲兮此刻才發現跟嫿兒學習醫術真的是學對了。
不僅可以救自己在乎的人,還可以整人與無形。
想必到了明日,四王爺瞧見自己一臉紅包的時候,定也猜出了怎麼回事。
可他沒有證據,也奈何不得。
老祖宗心情好,讓廚房多加了幾道菜。
“凝兒啊,你多吃點,現在你有了軒兒,自己的身子可要保重着點。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趕緊多吃點,養的白白胖胖的。”老祖宗不停的給顧雲兮夾菜,“這個是你最愛吃的,多吃點。”
“謝謝奶奶。”
“跟奶奶說什麼謝?只要你好,奶奶就好,以後可千萬不要尋短了,你可是奶奶的命啊,要是你有個好歹,等於是要了奶奶的命啊!”老祖宗感慨的說,繼續給顧雲兮夾菜,全都是自己孫女愛吃的菜。
顧雲兮的眼眶有些紅,雖然知道老祖宗將她誤認成拓跋凝,但從未享受過親情的她還是很感動。
“奶奶,你對我真好!”顧雲兮撲進老人的懷裡。
老祖宗和藹的笑了,拍着顧雲兮的後背:“你這孩子,你是奶奶的孫女,奶奶不對你好對誰好?”
顧雲兮擡起頭看着老人,“奶奶,以後只要您需要我,我一定留在您身邊陪着您。”
“奶奶當然需要你了,你是奶奶的乖孫女,奶奶要是沒了你,就等於沒了這條老命。”老人感慨,“凝兒,乖,多吃點。”
顧雲兮也替老人夾菜,“奶奶,您也多吃點。”
晚膳後,顧雲兮讓下人煎了安神的藥給老人喝下,很快老人就睡了。
顧雲兮又給老人號了脈,脈象雖然有點亂,但還算平穩,輕聲離開了老人的廂房。
“小姐,您真厲害,以前老祖宗到了晚上都睡不着的,總是念着小姐的名字。”夏桃說。
“我會幫奶奶調理好身子的。”顧雲兮道。
飯桌上的膳食都被撤了下去,僕人們都將飯桌收拾乾淨。
顧雲兮準備回房休息時,聽到有僕人在說話。
“夏桃姐,家用又用的差不多了,要是再不想法子,頂多再撐個兩三天就……”
“我知道了,明日我再託人去宮裡問問月錢何時發。”
“哎。”對方應了一聲,“自從老爺夫人去世後,宮裡也不肯給我們拓跋家發俸祿了,總是拖欠,這日子過得越來越緊巴了……”
“別抱怨了,去忙吧。”
翌日,天清氣朗。
顧雲兮正在忙着配置藥材製作藥丸,小傢伙被正曬太陽的老祖宗抱在懷裡逗着。
這心情一好,氣色好像好了不少。
“凝兒,你在幹什麼呢?”老祖宗問。
“我在配藥材呢,一會兒做成藥丸可以買銀子呢。”顧雲兮道。
“我家孫女都懂得賺錢了,真好。”老祖宗和藹的笑,“可這藥丸我們賣給誰呢?”
“奶奶,一會兒就會有人來買的。”顧雲兮信心十足。
一會兒不管她開什麼價,對方都會老老實實的將銀子交出來。
老祖宗信得過顧雲兮,便也沒多問,繼續逗懷中粉雕玉琢的小傢伙。
一輛馬車停在拓跋家的大門外。
頭戴黑色帷帽的四王爺火冒三丈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直接衝進了拓跋家大門。
“那個女人,你給本王滾出來!”司徒北冥長這麼大,沒被人這麼耍過。
一大早起來,就發現整張臉上都是紅包,跟鬼似的。
身上也到處是紅包,沒法見人了。
今兒一早本來還要去宮裡跟父皇覆命,這下成了這德行,進了宮,還不被一羣宮人掉的大牙!
顧雲兮正在熬藥做藥丸,聽到丫鬟跑過來的芙蓉焦急的大喊:“小姐,不好了,四王爺來了,正在前院發脾氣,讓您出去呢!”
“不急,我這一會兒就好。”顧雲兮繼續不緊不慢的忙着熬藥做藥丸。
司徒北冥已經快被氣瘋了。
他是堂堂四王爺,皇帝的四兒子,現在竟然有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敢耍他,簡直是找死!
“趕緊讓那個女人給本王滾出來!”司徒北冥怒道。
老祖宗這時候抱着小傢伙出來了,“四王爺今日一過來就發脾氣,不知所爲何事?”
“哼!老祖宗,本王念你年老,又爲西涼國立國戰功,才處處忍讓,可您暗地裡設計陷害本王,這可不符合您德高望重的品行!”司徒北冥憤憤道。
“四王爺何出此言?老身何時設計陷害四王爺了?還請四王爺說清楚!老身絕對不容任何人污衊!”
“本王污衊你?”司徒北冥一氣之下摘掉頭上的帷帽,一張通紅的麻子臉露了出來,哪裡還有之前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十足的醜男一個。
旁邊的僕人瞧見了,先是一愣,然後噗嗤一聲差點笑出來。
看到四王爺黑了臉,連忙憋住笑。
老祖宗看着司徒北冥這一張大花臉,納悶道:“四王爺這是怎麼了?”
“老祖宗還問本王?這還不是您拓跋家那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乾的!”
顧雲兮人未到聲先來:“四王爺無憑無據的,憑什麼說是小女子乾的?”
四王爺看向聲源處,見走出來的顧雲兮,憤怒的指着自己的臉:“不是你乾的還能是誰?”
“四王爺可有證據?”顧雲兮很淡定的問。
這裡是拓跋家,四王爺就算再氣,沒有證據,也不敢動她分毫。
“證據?你跟本王要證據?”四王爺冷笑,“昨晚上本王來了拓跋家之後,全身就出現瘙癢,今早醒來一看就成了這幅樣子,仔細一想,應該是昨晚你讓丫鬟端上來的那杯茶水裡有問題!”
“王爺全憑猜測,根本沒有真憑實據。”顧雲兮道,“小女子只是一個弱女子,怎敢戲弄四王爺呢?還是請四王爺仔細想想,究竟是怎麼弄的吧。”
“你還敢不承認?你……”
老祖宗護在顧雲兮跟前,“王爺無憑無據的想要對老身的孫女動手嗎?就算告到皇上那裡,老身也不會放過任何敢欺負老身的孫女的人!”
“老祖宗說她是拓跋家的孫女?”四王爺冷嘲,“拓跋凝早就……”
“四王爺!”顧雲兮突然打斷,“您今日如果是來找茬的還請立刻離開,如果您是來求小女子治病的,就請有點求人的樣子!”
“本王求你?”四王爺好笑,“我西涼國雖是小國,可宮中的太醫也不是吃素的,本王用得着求你?”
“那四王爺還是請快點去吧。”顧雲兮慢悠悠道,“四王爺臉上發紅生瘡,應該是一種罕見的怪症,再晚怕是來不及了,這紅瘡要是一輩子都消不了,四王爺可能這輩子都不能出來見人了。”
司徒北冥一聽,還真怕自己這張讓西涼國衆多未出閣的女兒家思慕的一張俊臉給毀了,狠狠地瞪了一眼顧雲兮:“我們走着瞧!”
“啊呀,就算現在過去,怕是也晚了吧!”
司徒北冥氣的頭髮都快燒着了。
顧雲兮反正是優哉遊哉的,要不要治就看他自己的了。
司徒北冥別提多在乎自己這張俊臉了,要是這個死樣子,別提爭奪皇位了,估計笑都要被其他皇位爭奪者給笑死了。
“再等下去,怕是就算有大夫,也治不好了。”顧雲兮不忘再扇下風。
好漢不吃眼前虧!爲了這張臉,司徒北冥忍了。
“那就快給本王瞧瞧吧!”司徒北冥擺着王爺的架子道。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司徒北冥咬牙,忍了:“請小姐替本王瞧瞧,本王定當重謝。”
“一千兩!”顧雲兮豎起一根手指頭。
“你還真當本王家是開金庫的?”司徒北冥咬牙道。
“兩千兩!”
“你這是趁火打劫!”司徒北冥氣道。
“三……”
“好了,本王答應你,快給本王瞧瞧吧。”
“先將兩千兩銀子放下。”
“本王答應你的,你害怕本王反悔不成?”司徒北冥快被氣死了。
“四王爺都能單方面悔掉皇上訂下的婚約,又有什麼不能反悔的呢?”顧雲兮揶揄道,“四王爺,再晚,可就真沒救了。”
司徒北冥現在是被人捏着七寸,反抗不得,只好立刻讓人去準備兩千兩紋銀。
很快兩千兩紋銀送過來了,顧雲兮讓僕人們先將紋銀拿走,然後丟了個小瓷瓶給司徒北冥,“一日一粒,連服七日,就沒事了。”
“這麼簡單?”司徒北冥接過丟來的小瓷瓶子,倒出一粒藥丸,“這是什麼?”
“四王爺只管按小女子說的做便是。”
“量你也不敢亂來!”司徒北冥立刻就吃下了一顆,“今日這筆賬我們先放着,改日本王一定親自找你結!”轉身,離開。
等司徒北冥一走,老祖宗就問:“凝兒,四王爺臉上的紅包真的不要緊吧?”
畢竟是皇族,開個小玩笑就罷了,但要真毀了四王爺的臉,拓跋家也是負擔不起這個後果的。
“奶奶放心,他臉上的紅包就是有點過敏,什麼藥都不用吃,過幾天就好了。”
“那你給四王爺的是什麼?”
“四王爺火氣太大,給四王爺做的降火的藥丸,保證他拉到再也沒力氣發火。”顧雲兮笑道。
老祖宗也笑了,“你呀!四王爺也是他活該,是該讓他吃些苦頭,讓他過去再那樣對你!”
顧雲兮頑皮的吐了下舌頭,老祖宗哈哈的笑了。
“奶奶,孫女學了醫術,想在都城開個醫館,不僅可以治病救人,還能賺點銀子呢!”顧雲兮道。
“凝兒你想開醫館?”
顧雲兮點頭,“孫女學了醫術,如果不用來治病救人,多可惜!”
“好,凝兒,奶奶支持你,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奶奶都會支持你。”老祖宗聲音鏗鏘有力,“凝兒,如果有什麼用得着奶奶的,只管跟奶奶開口。”
顧雲兮:“謝謝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