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兮聽着老人的遭遇,心中也很同情。
對於一位老人而言,最痛苦的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夏桃繼續說:“小姐是我們拓跋家族最後的血脈了,小姐一走,老祖宗的身子徹底垮了。”
顧雲兮方纔也聽老人提過拓跋家族一門忠烈,只剩下這個孫女兒了。
“當年老爺和夫人戰死沙場後,老祖宗就已經有些扛不住了,要不是小姐年齡還小,老祖宗怕是真的……”夏桃也心疼自家主子,“在老爺夫人過世前,二老爺三老爺以及二夫人就都已經死在了戰場上,拓跋家族爲了皇室的江山,真的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是老爺夫人去世後,老祖宗年紀大了,上不了戰場,小姐又年幼,還是個女娃娃,性子又弱,不能上戰場了,拓跋家族就沒落了,以前那些和拓跋家族來往密切的那些大臣們全都和拓跋家族疏遠了。”
“四王爺退婚還不是嫌棄小姐的出身,嫌棄拓跋家族的沒落。”提起這些,丫鬟心中也是憤憤不平,“小姐去世後,老祖宗就時好時壞的,清醒的時候能記起小姐已經不在了,不清醒的時候就會將別的女子誤認成小姐。半個多月前,老祖宗又犯了糊塗,聽聞蒼龍王朝的靈山許願很靈,便要來許願找回小姐,讓拓跋家族東山再起。”
顧雲兮進了廂房,小傢伙坐在牀榻上自娛自樂的玩着。
都已經快過了申時了,難怪小傢伙醒了呢。
不過還好,小傢伙沒有哭鬧,自己自娛自樂的玩呢。
顧雲兮走過去,“軒兒,醒來後沒看到娘,怕不怕?”
小傢伙聽到顧雲兮的聲音,擡起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到顧雲兮進來時,高興的撲騰的肉嘟嘟的小胳膊,咯咯的笑起來,嘴裡咿咿呀呀的喊着:“娘……”
顧雲兮抱起小傢伙親了又親,現在兒子是她唯一的信念。
等到了紫鳳王朝,開個小醫館,帶着兒子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顧雲兮的心中早已有了對未來的規劃,但往往計劃不如變化快。
天大亮,顧雲兮正在客房裡喂小傢伙吃熬得很爛的稀粥。
外頭老祖宗就不顧丫鬟的勸說一睜眼就硬是要來看自己孫女兒。
丫鬟們沒辦法,只好扶着老祖宗去顧雲兮那兒。
幾聲敲門聲響起,顧雲兮以爲是店家,便說了聲:“進來吧。”
小傢伙張大口一口吃下顧雲兮喂到嘴邊的米粥,聽到開門聲,好奇的擡頭看着站在門口的幾人,清澈的大眼睛滿是好奇,然後撲騰的小胳膊笑了起來。
老祖宗吃驚的眼睛瞪得溜圓,“這、這……”
顧雲兮擡頭,一看是老祖宗,心中暗叫不妙。
“凝兒,你已經有了四王爺的孩子了?”老祖宗吃驚,“什麼時候懷上了?四王爺退婚的時候就有了吧?怎麼不告訴奶奶?快快,讓奶奶抱抱小曾孫!”
“老祖宗,這……”顧雲兮張了張口,不知道怎麼解釋。
老人從顧雲兮懷裡小心的抱過小傢伙,“凝兒,怎麼跟奶奶生分了?你應該叫奶奶!”
“奶奶,其實……”
“奶奶知道,奶奶不怪你,這個孩子我們拓跋家族養了,就算四王爺知道要來搶這個孩子,我們拓跋家族也堅決不讓!”老人說,“凝兒,你別怕,奶奶爲你坐在,等回了西涼國,奶奶就親自去面聖……”
“奶奶!”顧雲兮連忙阻止,“軒兒我自己養……”
“有骨氣!不虧是我拓跋家族的子孫!”老人鏗鏘的說,抱着懷中的小傢伙,又逗又哄的。
小傢伙也不認生,長得白白胖胖,粉雕玉琢的,見誰都歡騰的笑,格外討人喜歡。
幾個丫鬟也是第一次見着這麼可愛的小傢伙,都圍了過來逗着小傢伙。
小傢伙高興的在老人懷裡跳了起來,肉嘟嘟的小胳膊歡騰的動着。
“哈哈哈……”老人家高興的笑了起來。
芙蓉嘴快的說:“都好久沒聽到老祖宗的笑聲了,自從小姐……”
旁邊的夏桃掐了她一下,她纔回過神來,連忙閉嘴。
老人逗得小傢伙咯咯的笑。
“凝兒,孩子叫什麼名?”
“軒兒。”顧雲兮有些被動的回答。
“拓跋軒,好名字!”
顧雲兮想說,不是拓跋軒,是軒轅軒……不,是雲軒。
離開軒轅王朝的那一刻,她便捨棄了顧姓,從此這個世間,再沒有顧雲兮,這世上,軒兒便是她唯一的親人。
老人抱着孩子,都捨不得放下了。
顧雲兮心裡暗叫不妙,自己一會兒就要帶着兒子動身前往紫鳳王朝了,現在被這老人家誤會是她孫女兒,將軒兒誤認成她曾孫,這下還怎麼走?
老人身邊的丫鬟看出顧雲兮的難處,當着老人的面也不好說什麼。
“老祖宗,小少爺正在吃早膳,您也還沒吃早膳的,要不我們先去吃點早膳,讓小姐喂小少爺吃早膳。”
“也好!”老人將小傢伙還給顧雲兮,“軒兒,太奶奶一會兒再來看你。凝兒,奶奶先走了,很快就過來。”
老人終於離開,顧雲兮這才鬆了口氣。
夏桃留了下來,“敢問這孩子是……”
“我兒子。”顧雲兮道。
“姑娘的……夫人的孩子?”夏桃猶豫了下道:“冒昧的問一句,孩子的父親呢?”
“去世了。”
夏桃愣了下,“那夫人一個人帶着孩子這是要去哪兒?”
“我是要帶着軒兒去紫鳳王朝開醫館的。”
“夫人爲何要去紫鳳王朝呢?投奔遠親嗎?我西涼國雖然是個小國,但物資豐厚,百姓生活安居樂業,處處都可見綠地,不必紫鳳王朝差,夫人爲何不帶着孩子來我紫鳳王朝呢?”
顧雲兮怔了怔,發現對方的話倒也有些道理。
對於她而言,去哪兒都一樣,只想逃離軒轅宸的勢力夠不到的地方,可以開個小醫館和兒子平平靜靜的生活。
“夫人,我家老祖宗記性時好時壞,夏桃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夫人繼續冒充我家小姐,等老祖宗記性好了之後,再跟老祖宗說明情況,不知夫人可否能夠答應?”夏桃滿眼希冀,“等老祖宗記性好了之後,夫人可以帶着孩子在西涼國的國度開個醫館,相信生意也不會差的。”
顧雲兮別的不擔心,就擔心會被軒轅宸的人發現。
“不知西涼國在何處?”
夏桃見有戲,便道:“西涼國是紫鳳王朝的諸多小鄰國中的一個,從這裡出發,大約七八日便可到西涼國的國都。”
顧雲兮想了下,萬一軒轅宸的勢力找到那裡,可以直接去紫鳳王朝。
“既然如此,雲兮便隨你們一道去西涼國。”
“多謝夫人……多謝小姐。”夏桃驚喜道。
老人一用完早膳,就急着來抱曾孫。
馬車已經備好,顧雲兮帶着兒子一起上了馬車,一道兒去西涼國。
馬車上,老人精神突然變得很好,一路上都抱着小傢伙,還特地囑咐車伕慢點,儘量別顛倒馬車。
小傢伙一上馬車,沒多久就開始蔫蔫的,在老人懷裡昏昏欲睡了。
老人抱着小傢伙輕輕的拍着,低聲感慨:“凝兒,當年你爹孃去世時,你還年幼,一直纏着奶奶哭着要爹孃,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當時奶奶也是這樣的抱着你,心裡別提多心疼你這個沒了爹孃的娃兒了。”
老人的眼中閃爍着淚花,“奶奶年紀大了,不知道還能陪你多久,在奶奶的有生之年,一心想要看到找到了一個好歸宿,奶奶纔敢瞑目。”
顧雲兮從來沒有感受過親人的疼愛,聽到老人這麼惦念自己去世的孫女兒,心中着實感動。
“奶奶本來以爲你會嫁給四王爺,成爲四王妃,四王爺從小就聰穎過人,在西涼國的名望也很高,曾經敵國來犯時,帶兵擊退敵軍爲西涼國立下過汗馬功勞,是很多未出閣的女兒家思慕的對象,奶奶以爲你跟了四王爺,會過的很好,可不曾想到四王爺竟會選擇退婚……”
“奶奶,您不是說了嗎,四王爺退婚不願意娶我,那是他的損失。”顧雲兮安慰老人。
“對,我的凝兒打小就懂事,知道疼人,誰娶了我的凝兒那是一輩子的福分,是四王爺沒這福分!”老人道,“軒兒的事四王爺還不知道吧?咱不告訴他……”
“奶奶!”顧雲兮喚了一聲,“軒兒不是四王爺的孩子。”
老人愣了一下,“那軒兒的父親是……”
顧雲兮垂下臉,“是我的心上人,不過已經過世了。”
“心上人?已經過世?”老人心疼的看着顧雲兮,伸手將顧雲兮也摟進了懷裡,“我可憐的孫女兒……”
顧雲兮從未被親人心疼的抱過,鼻子一酸,感動的掉下淚來。
“四王爺不喜歡孫女兒,自然有人喜歡孫女兒,奶奶,咱們別難過了,以後我會照顧奶奶的,永遠陪在奶奶身邊。”顧雲兮一時感動,說了幾句暖心窩的話。
她是真的打算在西涼國開個小醫館,即使老人記性好了,知道她不是她的親孫女,也沒有關係。
老人的身體需要調理,她還會待在西涼國,用自己的醫術幫老人調理身子。
“哎,好,真是奶奶的乖孫女兒。”老人也感動不已。
馬車行駛了半日,便在一家酒樓外停了下來,也趁機歇息一下。
小傢伙也睡了半日,這會兒醒了,精神的很,坐在老人懷裡,小嘴張得大大的,一口吃下老人餵過來的稀粥。
“哈哈哈……”老人高興的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小傢伙一看老人笑,也高興的跟着撲騰的小胳膊笑了起來,引得一桌子的人都跟着笑。
“娘……”小傢伙看到顧雲兮,撲騰的肉嘟嘟的小胳膊,要自己釀抱。
顧雲兮笑着抱過小傢伙,看到兒子已經認得自己了,心中高興不已。
老人看着小傢伙,“叫奶奶。”
七個多月大的小傢伙纔剛剛開始學說話,現在也只會喊娘,聽到老人讓他叫奶奶,好奇的看着老人,咿咿呀呀了半天,也沒喊出來。
丫鬟們在一旁教着,“小少爺,叫‘奶、奶’”
小傢伙咿咿呀呀的喊了聲:“奶……”
“哎!軒兒真聰明!”老人樂呵呵的說。
用完午膳,歇了小半會兒,一行人便又上了馬車啓程去西涼國。
一路上顧忌着有個小嬰兒,便刻意走的很慢。
七八日的路程硬是走了小半月纔到西涼國的國都——都城。
拓跋家族門庭冷落,只有一個看門的蜷縮着坐在門口打着瞌睡。
丫鬟們先下了馬車,喊了一聲:“阿福,怎麼在外面睡?”
看門的小斯睜開眼,連忙起身,“幾位姐姐,你們可回來了!你們這一走就是一月,我還以爲你們不回來了,每日都在門外候着。”
“老祖宗和小姐回來了,還有小少爺。”夏桃說。
小斯愣了一下,“小少爺?小姐不是……”
“別那麼多廢話了,快去開門。”
老人從馬車上小心的扶了下來,顧雲兮也跟着下來,頭上戴着途中買的一頂帷帽。
畢竟她不是拓跋家的孫女,爲避免麻煩,便買了帷帽戴着。
顧雲兮懷中的小傢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拓跋家的門牌橫匾,老人笑着說:“軒兒,我們到家了!”
大門打開,顧雲兮抱着兒子跟着老人進了拓跋家的大門。
家裡的僕人聽聞老祖宗回來,全都高興的跑了過來,看到老人回來,有的僕人都激動的哭了起來。
“你們哭什麼?老身是去接凝兒母子去了,這是喜事。”老人道。
僕人全都愣了一下,自家小姐過世都快兩年了,自從小姐過世後,老祖宗的記性便時好時壞,身子骨也大不如前,總是犯病,感覺拓跋家都要垮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顧雲兮,隔着白色帷幕,看不到裡面的臉。
僕人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陪着老人一起外出的丫鬟們趕緊遣散了僕人,讓他們去準備些吃食,還有沐浴的溫水等等。
見自家老祖宗沒事,僕人們也都忙着去準備了。
“奶奶,您也先歇一會兒吧,一會兒我替您號下脈,看看您身子骨如何了。”顧雲兮道。
老人點頭,有些好奇:“凝兒,你何時學得醫術啊?”
旁邊的夏桃幫着回答:“小姐一年多前離開拓跋家出去學的醫啊。”
“哦。”老人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膳食都已經準備好,用完膳後,顧雲兮將小傢伙交給丫鬟們去照顧着,她專心的給老人號脈,發現老人身上的老毛病很多,應該都是年輕時候不注意遺留下來的。
“凝兒,奶奶沒事吧?”老人問,“你回來了,奶奶還想跟你一起多過兩年呢。”
“奶奶放心吧,孫女可是跟神醫學的醫術,一定會幫奶奶調理好身體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欣慰的點了點頭。
“奶奶,您現在是不是感覺有點頭暈?”顧雲兮問道。
老人點頭,有些疲憊:“是有點,老毛病了。”
“奶奶,您要多注意休息,我先給您扎幾針,一會兒您沐浴完,就回房好好睡一覺。”顧雲兮像哄小孩子似的道。
“好,奶奶聽你的。”老人看到自己的孫女回來了,心情也變得特別好,什麼都順着顧雲兮的,真的是將顧雲兮誤認成看自己的孫女。
顧雲兮拿出自己的銀針,按着穴位替老人紮了幾針,老人渾濁的目光頓時清明瞭不少。
“這扎針效果還真靈,頭好像立刻就不疼了。”老人道。
“不疼就好,這扎針都是針對的穴位,效果比起藥方子要快很多。”顧雲兮解釋道,“奶奶,您現在就去沐浴淨身,然後好好睡一覺,等您睡醒啊,精神就會更好。”
“好,奶奶聽凝兒的。”老人樂呵呵的笑了笑,抱了抱小傢伙,才肯離開。
顧雲兮也累得鬆了口氣。
夏桃這時候走了過來,“小姐也累壞了吧,您的洗澡水也準備好了。”
“謝謝。”
“小姐快別跟奴婢這麼客氣,奴婢受不得。”
“我其實並非你家……”
“老祖宗看到小姐之後,整個人都開朗了許多,我們已經許久不曾見到老祖宗笑過了。”夏桃說。
顧雲兮明白夏桃的意思,希望她繼續演下去。
“好吧,我先抱軒兒去沐浴更衣。”
“好的,小姐,您的衣裳已經派人備好的,都是全新的。”
“辛苦了。”
“奴婢爲小姐做事不辛苦。”夏桃道。
顧雲兮抱着小傢伙跟着夏桃去了沐浴的廂房,等她抱着小傢伙進去後,其他的僕人才圍上來,詢問究竟怎麼回事。
“沒什麼怎麼回事,這就是我們家小姐,老祖宗的親孫女。”夏桃道,見大傢伙還是一副不太懂的樣子,又道:“一切只要老祖宗高興就成。”
僕人們這才明白了什麼意思。
顧雲兮脫下衣裳,坐在灑滿花瓣的木桶裡泡澡。
小傢伙在木桶裡撲騰着水花,玩的很歡。
顧雲兮還是第一次陪着兒子一起洗澡,看着小傢伙在水裡玩得正歡,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點了點小傢伙的鼻子,逗了逗自己的兒子。
小傢伙咯咯的笑了起來,肉嘟嘟的小胳膊在水裡撲騰着,玩得很歡。
這走了半月的路,確實是有些累了。
顧雲兮沐浴完,換好衣裳便抱着小傢伙跟着夏桃進了自己的房間。
“小姐,您房間裡的東西從來沒有動過,每天奴婢都會派人來打掃。”夏桃道。
顧雲兮看了一眼廂房,知道這是老人親孫女的廂房。
房中擺設非常簡樸,帶着一股子大家閨秀的書卷氣息,架子上放着一盆蘭花,鮮豔欲滴。
顧雲兮將有些昏昏欲睡的小傢伙放在牀上,蓋好被子,自己也躺在旁邊先睡下了。
從蒼龍王朝一路來到西涼國,中間路途遙遠,這一路走得也頗爲辛苦。
顧雲兮不僅要照顧兒子,還要扮演好拓跋凝的角色,早已精疲力竭。
這一睡便睡到了晚上才醒來,睜開眼睛,便看到小傢伙趴在旁邊,肉嘟嘟的小胳膊小腿撐在牀榻上好奇的看着她。
顧雲兮衝着小傢伙笑了下,小傢伙清澈的眼眸亮了起來,高興的咯咯一笑,咿咿呀呀的喊着:“娘……”
外頭的丫鬟聽到,恭聲道:“小姐,您醒了嗎?”
“是夏桃嗎?進來吧。”顧雲兮坐起了身,小傢伙在她懷裡歡騰的滾着。
“老祖宗也醒了,一直唸叨着想要抱抱小少爺,得知您還沒醒,又吩咐人不得打攪。”夏桃道。
“好,我現在就抱着軒兒過去看老祖宗。”顧雲兮抱着小傢伙跟着夏桃一起離開。
老人看到孫女和曾孫都來了,激動的張開手,“快讓太奶奶抱抱。”
小傢伙似乎已經認得老人了,歡騰的笑着,在老人懷裡撲騰着胳膊,咿咿呀呀的喊着:“奶……”
“哈哈哈,軒兒已經認得奶奶了!”老人笑得很和藹。
拓跋家的大門外突然停下一輛奢華的馬車,看大門的小斯趕緊讓人進去稟報,“四王爺來了!”
僕人遠遠的就開始喊:“老祖宗、小姐,四王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