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工說道：“2000年三電第288次採購招標會圓滿結束，再次恭喜長沙煤儀中標，張總你們散會後來我的辦公室籤合同。散會。”
這場鬧劇頻出的招標，在大家的掌聲中正式宣告結束。
待所有三門峽電廠的領導出去後，我們跟長沙元開的吳定說道：“吳經理，我們這次總算沒白來吧，謝謝你這次的手下留情，下次再會。”
吳定聽後，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想法，只是訕訕的說道：“恭喜。”
我和張強走出小會議室，來到凌工辦公室。辦公室只有凌工一個人，張強走上前小聲的說道：“凌工，這次謝謝了，讓你費心了。”
凌工說：“客氣了，你們工作做得也挺細，另外，晚些時候你們還是要跟杜班長處一下，產品驗收的事還得他簽字。”
張強說道：“好的，我們心裡有數。凌工，什麼時候得空，去長沙玩一趟唄。”
我們又和凌工說了一些感謝的話，彼此更加親近了。聊天中，我們也說到長沙元開的吳定，講到他這次招標會上的一些作爲，確實有點囂張，有點下作了。
過了一陣，文員小張進來了，將打好的兩份格式合同拿了過來了，這是電廠對外統一的格式合同，所有條款都是電廠法務制定的，全方位的護着甲方，作爲供貨的乙方只要關注一下，標的物、價格和付款方式就行了，其他的也不讓改。
我們看了一下，沒太大問題，我和張強兩個人在乙方的經辦人後面簽了字，這又是兩個人共籤的合同，提成兩個人分。
走出凌公辦公室，我們先去了化學樓，想跟杜班長好好說說，緩和一下雙方的關係。走到杜班長辦公室門口，聽見長沙元開的吳定在裡面跟杜班長爭吵，我們就沒敲門了。張強小聲的跟我說：“我們先去李主任那吧，下午再來吧。”
我們來到了化學李主任辦公室，表達了感謝。李主任說：“今天讓你們見笑了，杜班長有點偏向，但也是爲了工作嗎。你們好好組織供貨，做好後面的售後服務工作，就是對我對三門峽華強電廠最好的感謝。”
我們在李主任辦公室喝了一會茶，說了一些話。就跟他握手告辭，邀請他有空帶家人來長沙轉轉。
出了李主任辦公室，我們又來到電廠燃料公司，上到二樓，按門鈴，這回開門的化驗員見是我們，直接就開了門，還跟我打趣道：“小楊不錯啊，聽說這次化學你們中了，中午請姐姐們吃飯吧。”
我笑着迴應道：“這不就是過來請姐姐們一起吃中飯。”
到了郭班長辦公室，看見化驗室的人大部分都在，應該是快到中午了，大家收拾一下準備吃飯。我笑着跟幾位化驗員打招呼，說道：“王姐、李姐、張姐、郭姐，你們好，上次答應請你們吃飯，我今天過來履約了，就今天中午吧，附近有一家東北的鐵鍋㸆大鵝，大家一起試試味吧。”
郭班長笑着說：“小楊，項目中標了，才請姐姐吃飯，不中標是不是就不請我們吃飯了？”
我說：“郭姐，別取笑我，我不是那種人，上次就邀請了，你們不是沒賞臉嗎？”
郭班長也不再取笑我了，說道：“好吧，給你這個跟姐姐共進中餐的機會，大家收拾一下，中午宰小楊一頓。”
只聽到幾位化驗員高呼好呢，好呢。
我們和燃料公司的幾個女化驗員，出了電廠大門，走到一家東北菜館，只見門頭上寫着“鐵鍋㸆大鵝”，左右門聯是“要健康，喝鵝湯。要長壽，吃鵝肉”。這家店大概有300來個平方，店裡圍着幾張大桌，沒有桌臺，只有一個個的土竈，上面架着傳統大鐵鍋，竈裡燒着木頭，還有一個個呈90度的煙囪將竈裡的煙氣抽走。
一進店裡，就熱氣升騰、香氣撲鼻。店老闆領着我們在一個裡間坐下，遞了菜單過來。我順手就遞給郭班長了。郭班長接過菜單，簡單問了一下幾個姐妹的意見，就作主點了一份鵝，幾個涼菜和幾個配菜，另外要了幾瓶蘋果醋，是那種瓶頸很細長的山西貴妃醋。
菜陸續上來後，張強舉杯說：“感謝電廠燃料的幾位姐姐，對我們長沙煤儀的關心，對我們小楊後續工作的支持，我敬大家一杯，祝大家青春長駐，家庭幸福。”
大家一起舉杯，喝了一個。郭姐說道：“謝謝你們長沙煤儀這次宴請，也謝謝張總和小楊了，以後大家是朋友，有什麼事，姐能幫的一定幫。”
張強又開始使壞了，說：“還真有一個事，你們看小楊也20多了，還沒有女朋友，你們幫忙物色一個。”
這話題最適合女人扎堆，母愛氾濫的場合，一下子大家就熱情高漲，主意頻出，把我給弄得一陣臉紅。
沒辦法，只能出絕招了，轉移話題，我看着牆上的介紹說道：“人們食用的家禽中，不喂人工配合飼料的，可能僅剩大鵝一種了。大鵝是素食動物，肉絲鮮嫩，營養價值高。粗蛋白容易被吸收。。。。。。”。
誰知話還沒讓說完，就被這些個大姐給打斷了，只聽郭姐說：“小楊，你是喜歡瘦的還是豐滿一點，喜歡比你高的還是差不多高的，。。。。。”
其他幾個姐姐也接口道：“我家有一個親戚，現在在鄭州大學上大二，人長得挺漂亮的，小楊有時間幫姐去鄭大看看她唄。。”
“我家隔壁有一個女娃，在電信局上班，人也不錯，聽說還沒談過戀愛的，小楊那天姐帶你串門去。。。。”
“我們電廠不是新來幾個女大學生嗎，那個王芳就很好，在廠辦文印室，要不姐幫你約她。。。。”
這一說，又沒完沒了，我只好瞪了張強一眼，默默的喝着蘋果醋，不知道是不是柴火的火光照得，印得我臉紅撲撲的。
有一個膽大的化驗員，看到我臉紅了，就像發現新大陸吧，大聲說道：“你們看小楊臉都紅了，不會還是一個處男吧。哈哈哈。。。”
這一說不打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了，一個個像個女色狼似的盯着我，大聲調笑道：“小楊，你不會真是一個處男。。。”
“處男好，證明小楊是一個不濫情的人，。。。”
“不過，小楊，也該到找女朋友的時候，別把自己憋壞了。。。”
“哈。。。哈。。。哈。。。”
這時候我心裡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過，我處男這能怨我嗎，這不是沒錢沒人愛嗎？並且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在年前變成真真的男人。
就這樣，在大家說媒拉縴中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中午，她們回電廠的時候還不忘提醒我，“小楊，你看那天合適，姐幫你約那個小妮子出來。。。”
下午，我們又去化學化驗室，去拜訪杜班長，他不在辦公室，我們就跟班上的化驗員聊天，她們其實對長沙元開的設備使用情況還是比較認可的，建廠的時候用的就是長沙元開的設備，也沒用過別人家的，操作也不麻煩，用久了習慣了，至於這一批買我們公司的設備，也不牴觸，也聽說過我們，說只要好用就行。
後面我們問化驗員杜班長哪裡去了，她們說被化學李主任叫去了，去了很久了。我和張強心想這估計是叫去談心去了，今天上午李主任應該也被氣到，正找杜班長撒氣呢。其實作爲廠家的我們，並不想因此得罪杜班長，不僅僅是產品後續驗收的事，主要是在乎公司後面的口碑，一但用了我們設備，杜班長心裡不爽，到處說我們壞話，那損失就大了，不是一套設備的得失就能夠補償的，得做好杜班長的後續善後工作。
爲此，我們在辦公室足足等了一下午，好不容易快下班的時候才見到他，看着他回來的時候臉色很差，對我們也愛搭不理的，應該在李主任那裡受了很多氣。
我們只好留下一句話：“杜班長，晚上我們再給你打電話，好好感謝你一下。”
出了電廠門，張強告訴我，趕緊去買兩條煙和一對酒，晚上約杜班長。
這次爲了賠罪，我下了血本，買了兩條蘇煙和一對古井貢酒，在晚飯前給杜班長打電話約他出來吃飯，他沒答應，我們只好找郭姐問他住在哪。
杜班長就住在電廠門口的老宿舍區3棟，我們到了樓下給杜班長打電話，好說歹說才把他叫下樓。他下樓後，我們忙不停的賠罪。
杜班長，看見我們挺有誠意的，也可能是這事情已成定局，下午挨的罵，也過去一段時間了，終於跟我們說道：“我知道這事也不能怪你們，主要是李主任說我說的太難聽了，再加上長沙元開的吳定真不是個東西，心裡生氣。”
我說：“怎麼呢，你那麼幫吳定，吳定還不知足嗎？”
杜班長說：“吳定就是一個白眼狼，開完標後，去我辦公室找我一頓好吵，說我沒幫成他，這能怨我嗎。最過分的就是，讓我將之前收的菸酒折現退給他。真不是個東西，以後我這邊絕對不再見他了。”
我一聽，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真是奇葩，杜班長頂着那麼大壓力幫他，落一個這樣的下場。
我附和杜班長，同仇敵愾，將他心中的鬱悶之氣散出來，兩人也越說越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