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妯娌

炸完了酥肉丸子和閒食,就該炸魚塊了,趙玉梅見馬上就要幹完活了,加快了速度往油鍋裡丟魚塊。

大妮兒吃了甜味的肉丸子覺得不過癮,又磨蹭着跑進廚房,纏着二嬸要吃魚。趙玉梅笑着說聲小饞貓,又給她夾了一小塊魚肉吃,誰知大妮兒吃完了直嚷嚷着要喝水。

張美麗聽了忙夾了塊魚吃,一嘗果然是太鹹了,忍不住幸災樂禍的說:“看來二嫂的孃家不缺鹽啊。”

趙玉梅也忙撿了小塊的魚嚐了嚐,這下兩人誰都不言語了。

忙活了兩天,終於到了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圍坐在客廳吃年夜飯,不過等吃到肉丸子和魚塊,徐父忍不住皺起了眉,慧蘭吃了幾口當即就撂下了筷子說:“不吃啦,不是太甜就是太鹹,也不知是不是成心不讓人吃飯?”

徐母忙哄了閨女坐下,用筷子給她夾些滷肉片和紅油耳絲吃,悅娥又從廚房端出煮好的餃子,慧蘭嘗着味兒還行,才又坐下來慢慢吃。

徐母又拿筷子夾了丸子和魚塊吃,一入口立馬覺得不是滋味,這要讓親戚們吃了,還不得笑話自己。

一想到自己要丟臉面,徐母就冷下了臉,丟下筷子站起來訓兩個兒媳:“你倆在孃家沒丟夠人,又跑到俺老徐家丟人來了,是不是?”

張美麗一聽這話就要發作,被徐保金按到凳子上。老二徐保柱也是趕緊給媳婦夾幾片滷肉以示安慰。

徐母看見兩個兒子的動作,知道倆兒媳都不樂意,她哼了一聲說道:“以後你們兩個都去廚房做飯,誰也不許躲懶!”

又指向大兒媳訓她:“她倆不會做你就不會在旁邊教教?成心想讓俺在親戚面前難看是吧?”

徐保興見娘把矛頭指向自家媳婦,忙站起來說:“娘,大過年的少說兩句吧,餃子都還沒吃到嘴裡呢。”

徐父也開始打圓場:“快坐下吃餃子吧,放涼了不好吃。孩子們都還年輕,竈上的事以後多練練就是了。”

徐母這才冷着臉坐下來吃飯。

李悅娥見大家都開始吃餃子,也夾了一個弄碎了給二妮吃,徐歡剛欣賞一出家庭鬧劇,這會兒吃着她娘做的肉餡餃子,心裡感嘆真香啊,孃的手藝可真不賴,她打定主意以後要跟自己娘好好學廚藝。

打那以後,趙玉梅和張美麗都開始到廚房做飯。趙玉梅還好,她一向比較勤快,只不過幹活有些粗枝大葉罷了。張美麗可真覺得有些苦不堪言,特別是早上那頓飯,她在孃家懶慣了,早上不睡到八九點不起牀。

現在徐母要求三個兒媳輪流做早餐,中午和晚上飯三人一塊兒做,這樣一來,輪到她做早飯時,推也推不掉。張美麗有時不想早起,就在牀上推她男人去做飯,可徐保金也是懶慣了的,根本推不動,無奈只得自己起身去做飯。

徐歡對自己奶奶的這個政策很是歡迎,不但可以讓自己孃親歇息,還能免費看家庭肥皂劇。

以前她一直覺得徐母和自己孃親兩人差距太大,現在有趙玉梅和張美麗這兩個新手,雖然沒有徐母詞彙量多,可勝在旗鼓相當,在這個沒有網絡和韓劇的年代,天天看兩人在廚房打嘴仗,也算是個消遣。

又過了幾個月,趙玉梅和張美麗兩人的肚子越來越大,去廚房的次數就漸漸少了,李悅娥也體貼她倆臨近生產,就將家務又攬到了自己身上。

徐歡也一歲多了,終於告別了爬行時代,每天邁着小腿到各屋轉轉。她現在已經知道現在是哪一年了,那天她跑到新房客廳,見桌子上放着一本小日曆,就伸長了身子努力去拿,可惜個子不夠高。

徐老爺子看到了,笑呵呵把日曆拿下來,問她:“二妮想認字嗎?”徐歡忍不住吐槽,自己要真敢表現出來現在就認字,還不得把我當怪物!不過她還是看見了日曆上的大字,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1982年。

在屋門口玩耍的大妮兒看見了,也跑到爺爺面前撒嬌道:“爺爺,俺也要學認字!”

徐老爺子笑了,說道:“好!好!以後咱家的孩子都要好好學習,爺爺親自給你們啓蒙!”

他的教學癮又上來了,雖然只是兩個小娃娃,不過興致仍很高。大妮兒快四歲了,正是愛學東西的時候,跟着爺爺有板有眼的念着數字。徐歡這個僞蘿莉當然不會打擾他倆,也裝作認真的模樣含糊不清的跟着讀。

等到天最熱的時候,趙玉梅終於先發動了,徐保柱一聽媳婦說肚子疼,就趕緊去村裡請產婆。產婆來了以後檢查了一番,就不慌不忙的坐了下來,笑着對徐保柱說:“你媳婦是頭一次生產,沒那麼快的,先讓她多吃些東西攢足力氣。”

李悅娥特意給弟媳打兩個荷包蛋送進屋裡,只趙玉梅實在沒心情吃,她這是第一次生產,心裡難免緊張。

悅娥坐到牀沿上爲她打氣:“女人都有這麼一回,忍忍就過去了,等孩子生出來,你看到那可愛的模樣,受再大的罪也都忘了,快把雞蛋吃了,多吃東西纔有力氣生孩子。”

趙玉梅感激的看着自己大嫂,不由問她:“你那會兒不覺得疼嗎?”

悅娥笑道:“咋不疼,不過時間一長就忘了。”

趙玉梅接過碗把雞蛋給吃了。

到了夜裡,產婆又檢查了一番,這次吩咐讓吃蓖麻油炒雞蛋,到了後半夜果然要生產了,趙玉梅疼的直吆喝,一家人都睡不着,在外面等着。

張美麗雖然在牀上躺着,可聽着二嫂痛苦的吆喝聲,忍不住一陣陣心驚。

折騰了一個小時孩子還沒有生出來,張美麗這邊卻覺的不好受了,她蹬了蹬男人的腿說:“俺也覺的肚子有些疼呢,你把產婆叫來看看。”

徐保金挪了挪身子嘟囔着:“別鬧了,二嫂那兒正生着呢。”說完又繼續睡覺了。

臨近天明孩子終於出來了,趙玉梅筋疲力盡的睡着了,產婆麻利的將孩子包好,笑着對趕進來的徐保柱說:“母女平安,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徐保柱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對產婆說了感激的話,看了眼包被裹着的孩子,又急着去看自己媳婦了,見媳婦滿頭是汗,心疼的找毛巾給她擦拭。

在客廳一直等着的徐父徐母見產婆出來忙迎了過去,一聽又是個女孩,心裡都很是失望。

這時徐保金匆忙從屋裡出來對爹孃喊着:“娘!美麗她也覺得不舒服!”

老兩口忙又請了產婆看他家三兒媳,那產婆進了屋檢查了一會兒說着:“怕是也要生了!”叮囑徐家人再燒些熱水,準備好小孩包被。

張美麗這次生產比趙玉梅產程快些,到了中午孩子就順利生了下來。產婆包好孩子笑着對徐母說:“老嫂子可真是有福氣,剛添了孫女又有了孫子,這可真是雙喜臨門啊!”

徐母一聽是個男孩,不置信的把包被解開看了看,一瞧果然是個孫子,驚喜若狂,忙對產婆說了些感謝的話,又跑去屋裡把給產婆的辛苦錢加了一倍。徐父今天正趕上休息,見三兒媳生了個男孩心裡也是激動,喊來小兒子去買鞭炮,笑着說:“家裡一下子添了兩口人,這是難得的喜事啊!”

徐母一直抱着孫子喜得合不攏嘴,又想到不能讓自己孫子餓着,趕緊吩咐大兒媳給張美麗打荷包蛋。

悅娥應了一聲又有些猶豫的說:“那二弟妹那裡?”

“家裡的雞蛋都是有數的,哪能都吃?先給老三家的做吧!”徐母撇了下嘴說道。

悅娥沒法,只得給張美麗做了碗雞蛋湯,又想了想,舀了些白麪給趙玉梅也做了碗白麪湯。

趙玉梅剛剛睡醒,正覺得口渴,見大嫂端了一碗白麪疙瘩湯,心裡很是感激。

家裡剛添了人,悅娥忙着伺候兩個產婦,兩個小丫頭就徹底放羊了。徐歡跟着大妮兒去看了那兩個小娃娃,暗自比較了一番,還是覺得自己比較可愛。

洗三那天,兩個孩子的外家都來人了,趙玉梅的孃家給送了一籃子雞蛋,還說過兩天再把家裡的雞殺一隻送過來。張美麗孃家沒養雞,只買了十幾個雞蛋,不過她娘又給了閨女50塊錢,囑咐着她想吃什麼就讓徐保金到城裡去買。

徐母把兩家的禮都收到了廚房,仍是吩咐李悅娥只給張美麗吃荷包蛋。

趙玉梅喝了幾天的麪湯心裡就犯了疑慮。這天見大妮兒來她屋裡玩,嘴裡還塞着吃食,就笑着問她:“大妮兒在吃什麼呢?”

大妮笑嘻嘻的說:“雜糧饃饃,娘剛蒸熟的。”又指着牀上的娃娃說:“娘說等過兩年小妹妹也能吃的。”

趙玉梅又問她:“家裡那麼多雞蛋,你娘咋不給你煮一個?”

大妮厥着嘴說:“奶不讓俺吃,還罵俺是貪吃鬼,三嬸天天都有雞蛋吃,她纔是貪吃鬼呢!”趙玉梅一聽這話火就上來了,感情自己娘送來的雞蛋都給張美麗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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