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南邊沿海一帶的狠角兒!”
“粵省的麼?”
“不…”楊俊搖頭,“好像是香江的。”
楊棠不解道:“香江的又怎麼了?這裡可是山城。”
楊俊苦笑:“不是猛龍不過江啊,那些個香江人是由林子豪帶來的。”
楊棠愕道:“林子豪誰啊?”說着,他還看了看身邊的師雨。
“不大清楚…”師雨搖頭。
師爸卻道:“應該是區裡面的吧?我似乎聽誰提過這名字。”
秦森接茬道:“我知道我知道……林子豪他爸林財生早幾年就是區裡十大傑出企業家了,現如今林家是區內首富。”
衆人頓時恍然。
楊棠挑眉道:“富不富的另說,也不能因爲有錢有勢就對別人進行人身威脅吧?”這話看似正義,但周圍聽的人一個勁兒翻白眼。
老大,你是在說你自己吧?你剛纔就是這麼做的啊!
可楊棠絲毫不以爲意,繼續道:“再說了,哪有本地人讓外地人給欺負的。”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沒說,老子楊棠的親戚,我自己欺負可以,外來的狗東西還不夠資格欺負楊家人。
不得不承認,這種思維跟“老子的兒子自己會管,用不着外人教訓”有異曲同工之妙。
“對了,誰找得到楊述?”楊棠問這問題時看向了楊俊。
搖了搖頭,楊俊道:“我也只是聽說,是衝子告訴我的。”
楊衝聞言主動湊上前道:“棠老大,述哥也是冤,他不過是勾回來一個香江妹子,然後就有人追打上門了,看那些人的架勢,殺人的心思恐怕都有……”
楊棠不禁翻了個白眼,很想叱罵楊衝,但到底忍住了,只淡淡道:“我問你楊述在哪兒?”
“就在鎮上一小旅館,叫什麼源宏旅館!”
楊棠一聽,隨即轉向師雨道:“打電話回鎮上,派幾個人把楊述接你們家去,沒問題吧?”
師雨算是看出來楊棠打算護短,幾乎沒有猶豫,拍胸脯保證道:“包我身上,我這就打電話。”
楊棠對此仍不放心,又隨口喊道:“東子!”
黎東應道:“我在老闆,有事您吩咐。”
“你也帶兩個人,開輛車回鎮上接應,我不想墳前磕頭的事有延誤,明白?”
“我明白的老闆,這就辦!”
師雨見狀道:“我也跟着回去吧,不然怕我家裡人不認識東哥,引起誤會。”
“隨便你…”
可實際上師雨想的是,萬一林子豪一夥人惹火的黎東,還不得被轟成渣兒啊,這事若出在鎮上,對他爹的烏紗可是大大地不利呀!
見黎東隨便挑了兩人就欲上車離開,鍾際適時插嘴道:“東叔,路不好走,開我表舅的越野車去吧!”
黎東聞言看了楊棠一眼,見楊棠微微頷首,這才帶着選的兩人和師雨坐進了ConceptX越野車。
目送ConceptX遠去,楊棠回頭拍了拍楊俊的肩膀:“阿俊,其實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等遷墳的事妥了,你的臉負責給你治好,至於打掉的牙嘛,給你鑲金的怎麼樣?”
“不敢當、不敢當……”楊俊連連擺手,絲毫沒了之前的那種吃不完要不完的氣勢。再說了,楊棠說的是“等遷墳的事妥了”,萬一要是這事沒妥呢?他楊俊可不敢打包票這七大姑八大姨到了老輩子墳前不冒什麼幺蛾子。
遙想當年,古時帝王下葬或拜祭時都有出紕漏的記載,更別說普通人家了。不得不說,臉被打腫的楊俊腦子顯然靈醒多了。
半小時後,ConceptX越野車就風風火火地開了回來,後面還跟了輛小麪包。
車到近前停穩後,黎東直接架着一臉惶恐的楊述來到楊棠面前。
“阿述,你怎麼搞的?一臉的頹廢!”哪怕算得上時兒時玩伴,在衆人面前,楊棠也絲毫沒給楊述面子,畢竟楊棠親爺爺的墳被這些個親戚動了,而楊述就是親戚之一,從衆就是給他添堵,自然不可能有好臉色,“趕緊回去換身深色的衣服,順便把你爸媽叫上,一起去我爺爺墳前叩頭!”
楊述聞言卻霍然惡瞪向楊棠,似乎想要破口大罵,卻被黎東驟然捏住了下巴。
楊棠眉頭跳了兩下,正打算給楊述點教訓,楊德亮走到楊棠身側,悄聲道:“楊述家現在就他一個人了。”
“嗯?怎麼回事?”楊棠略感驚詫道,“我二爸和二媽他們……”
值得一提的是,楊述的父親雖然是才爺的大兒子,但年齡上卻比棠爸小几個月,嗯,準確來說,棠爸是他們那一輩歲數最大的一個,所以楊棠叫楊述的父母一直二爸二媽的叫,早些年兩家人的關係倒是比旁的親戚近些,但隨着高中那一段,楊爸楊媽有幾年沒帶楊棠回老家楊家溝,所有這些親戚關係也就漸漸變淡了。
再加上每次隨份子,不管楊爸楊媽回沒回楊家溝,喜宴喪宴到沒到現場,都讓他倆拿大頭,而那個時候楊棠還沒開始賺大錢,楊家本身也不算富餘,這親戚關係也就惡了。
或許有人覺得爲了幾個份子錢而傷了自家親戚的和氣,這實在是太小氣了一點,但有這種想法的往往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要知道,並不是每家每戶都是錢多得用不完那種,不然的話,爲什麼各大一線城市每天早上的地鐵都還需要pusher呢?
事實上,某一家人某一個人的生活狀況,那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是不好置喙的。別的不說,現實生活中甚至還有爲了幾個遊戲幣就鬧翻的親兄弟,這都不奇怪!
關鍵是,這些個親戚把楊棠家當冤大頭不說,還想把他們一家三口當傻子蒙,這叫人如何能忍?
只不過眼下,乍聞二爸二媽去世,楊棠多少有點吃驚,這也難怪楊述要惡瞪他了。
“不好意思阿述,沒想到你爸媽……節哀順變!”楊棠口頭上安慰了一下楊述,隨即轉移話題道:“聽說你正被外地人欺負,究竟怎麼回事啊?”
楊述聞言心頭一動:“棠老大,你能幫我擺平這件事不?如果可以,叩頭錢我都可以不要!”
“啥事兒啊?”楊棠撇嘴問了一句。
沒等楊述說事,黎東已向他一步湊到楊棠身邊耳語了一番。
楊棠聽後,挑眉道:“那些人呢?”
“都在後面小麪包上,師雨看着咧!”黎東應道。
“那給我拖一個下來,我問問!”楊棠吩咐道。
黎東馬上扭頭衝小麪包方向打了個眼色。
很快,師雨就和黎東帶去那兩人從小麪包上架下來一男的。
這男的一頭洋氣的髮型,身上穿着全套某二線品牌的西服,人模狗樣的,卻閉着雙眼,顯然處於昏迷之中。
楊棠俯視着面前地上的洋氣男,衝黎東又吩咐了一句:“把他弄醒!”
師雨聽見後,還打算去找水,沒曾想黎東大步上前,擡腿就跺在了洋氣男的左腳踝上。
周遭衆人清晰可見洋氣男的腳踝凹下去一半還多,“啊……啊啊啊……”,接着就聽見洋氣男在慘叫中轉醒。
看到這一幕的楊棠親戚這回總算意識到了楊棠的“仁慈”,俱都噤若寒蟬。楊棠卻蹲在了洋氣男面前,漠然道:“醒了?接下來,我問你答,要是你敢有所隱瞞的話,那你另一條腿也保不住了,懂嗎?”
洋氣男雖然疼得滿頭大汗,甚至他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現場的狀況,但這並不妨礙他聽懂楊棠的話,忙不迭點頭表示明白。說到底,後半輩子是杵柺杖還是蹲輪椅,區別還是挺大的。
“趕緊說吧,你不說麪包車上還有其他人也是可以說的。”黎東也催了洋氣男一句,同時還踩碾着洋氣男已完全變形的腳踝。
“啊啊啊啊……”
又是一陣慘嚎,洋氣男真想昏過去算逑,可惜黎東並不想讓他如願,每當洋氣男翻白眼時,黎東踩踏的力度就會加重幾分。
這時候,楊棠終於開始問問題:“幹嘛找我兄弟楊述的麻煩?”
洋氣男既然從外地遠道而來找楊述的茬兒,自然已經算是把楊述的家底子摸清楚了,所以對橫空鑽出來楊棠這麼個人,十分詫異:“你、你是誰?”
“草!”黎東暴怒着狠跺了洋氣男的腳踝幾下,“是我家老闆問你呀還是你問我家老闆吶?”
洋氣男又一陣痛苦哀嚎,可還沒嚎完就見黎東又擡起了腳,於是趕緊答道:“楊述勾搭我家小姐,老爺吩咐下來,要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楊述聽到洋氣男的話,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與洋氣男對視。
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被楊棠盡收眼底,他不禁暗忖,看來自己對這幫子親戚的手段還是過於溫和了,不然楊述也不會敢惡瞪他了。
當然,想歸想,楊棠面上卻哂笑道:“喲~~看不出你們家老爺還挺兇殘吶!貴老爺哪位啊,報個名兒出來看我惹不惹得起?”
邊上的師雨聽到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說連羅老高老都要給你三分薄面,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外地仔就能讓你這位老大惹不起了?
洋氣男卻沒意識到楊棠在逗他悶子,主動配合着答道:“我們老爺安智雄是HK安氏集團主席,安氏在地產、娛樂、船運等領域都有涉足,總資產超過二十億華幣,而做爲安氏第三代第二順位的繼承人,我家小姐安夢薰可不是隨便哪個犄角旮旯的野小子高攀得起的。”
聽到洋氣男一連串的介紹,楊棠的親戚們全都有點傻眼;作爲當事人的楊述臉上更是顯出頹然之色。除了鍾際、師雨少數幾個人,沒有誰相信楊述能跟安夢薰結合到一起。哪怕撇開門當戶對這一塊不談,光是想想安夢薰這種豪門大小姐每天每月的花銷,應該就是楊述所無力負擔的。
即便是楊棠也有點詫異楊述是怎麼跟安夢薰這種女子認識的:“高不高攀得起另說,楊述都跑回自己老家了,你們這些個香江仔,幹嘛還要追過來?”
洋氣男咬着後槽牙道:“他把小姐拐走了,我們自然要來接回小姐!”
“嗬嗬!”楊棠一聽樂了,“你家小姐多大了?幾歲?”
“三月前才滿十八……”
楊棠攤手道:“這不就結啦,你家小姐已經是成年人了,她愛上哪兒上哪兒,只要楊述沒強迫或綁着她來這山溝溝,你們憑啥找楊述要人吶?”
“我、我們……”洋氣男一下子語塞了。
楊棠卻理這些,反而偏頭問楊述道:“你把安夢薰藏哪兒了?”
“我沒藏啊,她入住了區裡的豪華酒店,我一得閒就會去看她……”楊述對楊棠倒沒敢隱瞞什麼。
“是嗎?那好阿述,你先跟親戚們去墳前叩頭,完事了,咱們再一起去區裡,接你婆娘如何?”楊棠不容置疑道,“至於安氏,還輪不到他們來做咱楊家人的主。”
楊述聽得一愣,心頭暗喜道:“我沒問題!”話音剛落,北坡那邊卻起了糞煙。
楊棠皺眉問楊德亮:“亮爺,這後山這濃煙怎麼回事?”
楊德亮顯然也看見了煙子,嘀咕道:“不應該呀,那兒是一大片墳地,誰吃飽了撐的去把糞堆點燃了?”
“咱們去瞧瞧。”楊棠剛說完這話就意識到不對,隨即扭頭瞪向洋氣男,“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說!”話落的同時,他已擡腳踹在了洋氣男面門上。
洋氣男頓時整個人都飛了出去,後背重重地砸在地上,口噴鮮血,當場就禿嚕了七八顆牙齒出來,竟一時昏了過去。
“弄醒他…”
隨着楊棠的命令,黎東再度大腳跺下,“啊——”,被楊棠踹昏的洋氣男這下子連右腳踝也被踩踏得稀爛,後半輩子看來真的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是,應、應該是我、我手下的隊員去尋摸楊述家的墳墓去了!”
楊棠聞言微微色變道:“要是他們不小心破壞了其他家族的墳,怎麼辦?”言下之意,有可能碰到他爺爺的墳。
一直沒怎麼吭聲的鐘際道:“真要出了這種事,那咱們就去刨了安氏的祖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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