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讓我跟你一起去吧,那裡有很多規矩你不是很懂。”賽亞仁擔心道:“雖然我只是和朋友進去過一次,但是多少了解些裡面的情況。”
文一鳴有些犯難,聽賽亞仁說這地下奴隸市場的情形,若是人多,很顯然容易出漏子,而且一旦有麻煩也照顧不過來。
一晴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嬌聲道:“大哥哥,要不我先在糜叔叔那裡等你們,好嗎?”
文一鳴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一晴的腦袋,暗道這小鬼靈精倒是挺懂事,知道自己擔心什麼。
於是讓賽亞仁先把一晴送回珍寶閣,出城之後,在賽亞仁的講解下了解了一番奴隸市場的情況,並換了一身帶有兜頭布帽的灰衣長袍,彷彿穿戴了一件斗篷一般,這才前往。
以兩人的修爲不到一刻鐘便來到一個鍊金材料的集市,其地形環境就如廢墟一般,在賽亞仁的領路下,在一間密室裡繳納了兩千枚下品靈晶,這才得以讓人領着從密道進入地下通道。
不多時,經過彎彎繞繞的地下通道,便來到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地下市場,四周高空懸掛這高能水晶燈,照得裡面有如白晝。
放眼望去,裡面的人並不多,左右兩邊修建着兩排房屋,彷彿寬大的商鋪一般。
每一間鋪子前都有金屬鑄成的圍欄,其內或多或少的用鐵鏈鎖着幾名神情委頓的奴隸。
那領路人將兩人帶到地下市場後,躬身施禮後便即迴轉。
“大哥,咱們先轉一圈,看看中大善是否在此處,凡事不要答話,一切由我來。”賽亞仁低低的說道。
文一鳴點了點頭,將斗篷向下拉得低低的,沿着鋪子緩步而行,煞有介事的看着那些鋪子裡面的奴隸,彷彿是真的來購買奴隸一般。
一路上,不時有售賣之人熱情的介紹自己售賣的奴隸如何如何,文一鳴均是不予理會,全交給賽亞仁應付。
而賽亞仁似乎常年在珍寶閣耳薰目染,深得應對之道,令文一鳴鬆了一口氣,若非有賽亞仁,他還真不知自己能否應付得過來。
轉了將近三分之一的鋪子,文一鳴依然沒有發現中大善的蹤跡,心情已經極度壓鬱了。
倒不是失落,而是那些面若死灰的奴隸讓他心頭有些沉重。
從賽亞仁那裡得知,這些奴隸均是有修爲的武修,年齡都在三十歲以下,全是被廢去修爲或者是用鎮魂合劑鎖住修爲,最終被暗魔術士購買去。
暗魔術士他知道,乃是邪惡的鍊金師,兇殘狠毒,可以說是滅絕人性。這些奴隸被帶走後,不是用來當作實驗,便是抽取身上的血液和臟腑來煉製黑暗邪惡類的藥劑,其殘忍令人髮指。
一想到這些,文一鳴便彷彿看到中大善被活活煉死的場面。他雖非心慈手軟之輩,但是要讓他將這些無辜之人用來鍊金,他還真的做不到,這比殺人還要殘忍百倍。
文一鳴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經過那些奴隸的時候,那些奴隸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懼和怨恨。
文一鳴不想再逗留,將專注光環瞬間擴散了出去,若是沒有中大善的蹤跡他準備馬上離開這個地方,看到那些不論男女都只是圍了一塊遮羞布的奴隸,真的有些影響他的心情。
雖然這裡售賣奴隸的人都只是武師後期的修爲,偶爾會出現一兩名大武生前期,但他知道,這裡面肯定有高手鎮場子。
看那些和他穿得差不多的暗魔鍊金師的修爲就知道,其中有一名甚至達到了武將後期的修爲,若是沒有高手坐鎮,豈能震懾住這些毫無人性的暗魔術士。
“嗯?”文一鳴在專注光環中發現中大善的同時,一名精壯的年青奴隸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名遠離兩百米的青年奴隸,精神極其萎靡,全身的血氣幾乎處於枯竭的地步。
當然,這不是最終要的,重要的是他發現這青年身上縱橫交錯的黑紅傷口中,並未滲出血水,而是透出一股灼熱的火毒之氣,很多地方都已經潰爛,卻並不發膿,只是被極高的體溫蒸得乾癟發黑起卷。
這些現象,在他感知到的一瞬間,他腦海裡同時浮出了一個詞彙------九曲溟火!
這種在人體上浮出信息的情況只發生過三次,第一次是被夜舞霜眼神迷惑,浮現出‘魅體’,後來被證實夜舞霜的確是魅體;第二次是在一晴拉住自己的時候浮現出‘冥風’,他至今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而這一次浮出的‘九曲溟火’他卻清楚,在鍊金書籍上介紹靈焰的篇章中曾看到。
九曲溟火,乃是排名三十七的天地靈焰!
按理說靈焰被收服之後,攝入到體內中丹田之中是不會出現反噬的,但是在他腦海出九曲溟火的信息後,結合那青年身上的狀況,很明顯是受到了反噬的情形,而且命不久矣。
在略微一番思索後,文一鳴最終選擇先去解決中大善的事,他雖不是君子,但若因他渴求靈焰而誤了原本出於良心的事,這有違他的本心。
若是在以前,也許他會有所爭扎,但自從感悟陰陽之道後,他發現天地之間確是存在着道,否則那天賜演武的異象不可能天下皆知,要知道,那種天地異象就算是巔峰戰神也無法人爲辦到。
由此也可以看出,天意和機緣這種虛無縹緲之事並非空穴來風,所謂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不是自己良心不安而來到地下奴隸市場,怎麼可能發現九曲溟火,這和所謂的蝴蝶效應何其相似。
文一鳴再次拉了拉帽檐,放緩步子低聲道:“前方轉角二十米後的鋪子,那雙手被鐵鏈鎖在柱子上的青年便是。”
賽亞仁微微點了點頭,依照正常步速轉悠着,不時在一些奴隸前逗留觀看一會兒,不多時便到了中大善間鋪子。
賽亞仁一面搖頭嘆氣,一面朝文一鳴道:“少主,主人都傳你煉血之術了,要不咱們隨便挑一個回去吧,反正也就是練練手。”
文一鳴裝作不悅的頓步回頭,淡淡道:“練手倒是無所謂,不過這些奴隸都是用的鎮脈合劑,價格太高不划算。”
那鋪子裡的一名武師八層的黑衣青年聞言,笑着招呼道:“這位大人,你是要購買練手用的血材嗎?不如看看這幾個如何?”
雖然文一鳴不過武士九層修爲,卻能讓人誤認爲是替主人辦事,其背後的暗魔術士誰知道是什麼存在,所以不論購買者修爲如何,這裡面都不會輕視。
文一鳴已經從賽亞仁那裡知道,所謂血材便是氣血旺盛的武修奴隸,於是掃了一眼裡面五六個赤身奴隸,扭頭看向賽亞仁,道:“你看看吧,不行就回吧,反正山裡還有幾個存貨供本少使用。”
文一鳴說完便負手傲慢的站在了一旁,彷彿很不喜歡那些奴隸身上的味道一般,專注光環卻仔細的感知着,被鎖在柱子上修爲盡廢的中大善。
不知不覺中,文一鳴籠在袖袍中的手已悄然握緊,卻只能強壓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