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調戲

推開東邊的一扇玻璃窗,鹹溼的空氣撲面而來,安在天深深地吸了口氣,不遠處是一片沙灘,淡藍色的潮水一波一波的爬上沙灘,又一波一波的退去,一個穿着身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正赤足在沙灘上嬉戲,微風拂過,吹亂了她的長髮,她動作優雅的撥開,露出一張清純靚麗的小臉。

看到那張臉,安在天的心跳了跳,女孩或許比不上莊凝的美麗高貴,但那份猶如鄰家小妹般的純真和可愛卻平易近人,讓人不由自主的想接近她。

女孩沒有察覺到安在天在看她,她蹲下身子,好像在沙灘上撿着什麼,然後又站起身把撿到的東西用力扔出去,如此來來回回,太陽已經升高、天氣已經變得炎熱,女孩卻樂此不疲,依舊在重複着她剛纔的動作。

“嗒、嗒、嗒”,外面傳來敲門聲,安在天轉身道,“進來。”

門外進來的是安在天的嫂子,也就是張放的妻子曲萍,她剪了頭齊耳短髮,容貌秀麗可人,在安在天的記憶裡,嫂子曲萍以前是有一頭烏黑長髮的,後來大哥看電視無意中好像說了一句某個女演員剪了短髮比以前好看多了,於是第二天曲萍就把頭髮給剪了。

說實話,曲萍身材高挑,體態苗條,一頭長髮挺適合她的,剪了反而比原來少了份女人味。

“小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嫂子都不知道,所以沒能夠到門口接你,你不會怪嫂子吧?”

張放都知道的事曲萍居然會說不知道,何況就算夫妻兩人感情淡漠,張放沒有告訴曲萍,同樣在家的徐娟應該會提醒曲萍說他會在今天早上回來,曲萍這麼老實,連撒謊都不會,難怪張放能夠把她吃得死死地。

“小弟,你、你爲什麼會這麼看我?”曲萍在安在天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視下,神態變得不自然,連說話都結結巴巴。

安在天微微一笑,將目光從曲萍臉上移開,“沒什麼,只不過覺得嫂子比以前好看多了。”

“真的嗎?”曲萍驚喜的道,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齊耳短髮。

這個無意識的動作落在安在天眼裡,安在天暗暗歎了口氣,喜歡一個人是沒錯,不過喜歡到如癡如狂、連自己性格都能夠磨滅的地步,那麼就是一種悲哀了,因爲驕傲的張放絕不可能喜歡一個沒有性格、對他百依百隨的女人。想到張放,安在天心中一動,假裝隨意的問,“嫂子,7月6日那晚莊凝怎麼會想到要去找我的,咳咳咳、你也知道的,我們兩的關係不怎麼樣。”

7月6日那晚,也就是車禍發生的那天,他看到張克在玩車震、張克用車撞他,撞了之後張克看到莊凝找他,驚駭之下車子不受控制,衝進了馬路邊上的綠化帶,結果張克當場掛了,他卻冤魂不散,醒來後變成了張克。假如沒有莊凝找張克,張克現在會不會依然消遙自在、做他的花花大少呢?

“莊凝是沒想過去找你,是你哥勸她的,你也知道的,他們以前是大學裡的同學,你大哥比莊凝高兩屆,是她的師兄,兩人在學校的關係非常不錯,所以你大哥的話莊凝還是能夠聽得進去的。”頓了頓,曲萍話題一轉,接着道,“小弟,不是嫂子說你,莊凝那麼漂亮,又是市委書記的千金,能夠嫁給你是你的福……,總之有了這麼一個天仙般的老婆,你也應該收收心,不要到外面拈花惹草了。”

莊凝找張克是因爲張放的勸說,而張克玩車震的地方比較偏僻,知道的人絕對沒有幾個,莊凝能夠一下子找到,應該是張放告訴她的,張放真的是張克的“好大哥”啊,他這是在勸合,還是在火上澆油,讓本來就貌合神離的一對夫妻,徹底走向決裂。

安在天不知道是該感謝張放呢還是該對他敬而遠之,他只知道一點,現在他是張克,張放如果真的對他懷有敵意,那麼接下來要對付的肯定是他,對付他的理由有兩個,龐大的財產和絕色的美人,如果有得選、如果張、莊兩家聯姻的時候張放沒有結婚,那麼張放豈非就是莊書記眼中的乘龍快婿,莊凝心目中的好丈夫,哪還輪得到他這個不學無術、身負惡名的“弟弟”。

想起張放從容淡定的笑容,安在天就覺得頭皮發麻、心底有股寒氣直往上竄。

“小弟,你在想什麼呢,嫂子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

安在天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憐憫的看了一眼曲萍,張放是永遠不可能喜歡她的,他覬覦的應該是莊凝,也就是自己現在的老婆。

“嫂子的話我怎麼會不聽呢,不是有句話說長嫂如母嗎?”安在天嬉笑着道。

曲萍“撲哧”一笑,嗔了一眼安在天,“你就貧吧,奇怪、以前怎麼沒見過你這麼油嘴滑舌的。”

張克的惡少之名不是虛的,做事喜歡直來直往,從來就不懂什麼是迂迴,以前他十分看不起這個嫂子,自然也就會形之於色,哪會像今天這樣嬉皮笑臉的和曲萍開玩笑。

安在天暗道我又不是你的小弟張克,當然和他有所不同了,不過隨即他想到現在這具身體是張克的,以後也會以他的身份活下去,張放卻對莊凝虎視眈眈,這讓他感覺像吞了一隻蒼蠅難受。既然你可以對自己的弟媳居心叵測,那就別怪我調戲嫂子。想到這兒,安在天轉了轉眼珠子,甜甜的叫了一聲“媽。”

“你還真叫我媽啊,我可沒有你這麼大的兒子,哈哈哈,笑死我了。”曲萍笑的前仰後合,她身材苗條,但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細細的腰肢隨着笑聲如楊柳一樣扭擺,胸前的一對堅挺被黑色胸罩束裹着,碩大而渾圓,露出的部分晶瑩雪白,散發着誘人的光澤。

安在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光澤,曲萍身體大幅度的晃動,讓那片光澤猶如波浪一樣起伏。安在天忽然覺得嘴巴很乾,他舔了舔嘴脣,乾澀的道,“媽,我想吃奶。”

嬌笑聲戛然而止,曲萍“啊”的一聲驚呼,急忙掩住胸口,狠狠地瞪了一眼安在天后,她滿臉通紅的逃開了。

曲萍走後,安在天收起色色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然,他轉身面向窗口,讓他感到失望的是那個讓他心跳的女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波波海浪在拍打着沙灘。

“少爺,太太讓我通知你該下樓吃飯了。”管家老王站在門口,微微彎着腰,小聲的提醒。

“嗯、知道了,謝謝你,王叔。”安在天客氣的道,別看老王只是管家,但在張家一干就是15年,和家人無異,他說的話有時候連張達明也要聽幾句。

老王詫異的看了看安在天,隨後點點頭,步下大理石鋪就的樓梯。

樓下大廳裡徐娟、曲萍、安在天圍坐在一張園桌旁,菜是由兩個年輕女傭輕手輕腳端上來,很快就擺滿了一桌,安在天略微掃了一眼,山珍海味,應有盡有,張家的奢侈,可見一斑。

“嚐嚐媽新請的廚師手藝,保證你胃口大開。”徐娟夾了一塊鯧魚肉放進安在天碗裡。

安在天低頭嚐了一口,味道鮮而不膩、最重要的是沒了海鮮的腥味,手藝果然非常的好。三口兩口把肉吞進肚,安在天的筷子又伸向其他的菜。

“慢點,這麼多的菜你還怕有人跟你搶?”見小兒子喜歡,徐娟笑罵了一句,轉而奇怪的問,“曲萍,你怎麼盡顧着埋頭吃飯,連菜都不吃。”

“啊,我吃菜、我吃菜。”曲萍慌慌張張的擡起頭,隨手夾了一塊雞肉,卻因爲吃的急,骨頭卡在喉嚨裡,劇烈的咳嗽起來。

“慢點吃,這麼多的菜就算我跟你搶,你也是吃不完的。”安在天伸手輕拍曲萍的玉背,柔聲道。

“謝謝。”曲萍咳得眼淚汪汪,好不容易把雞骨頭咳了出來,轉頭一看,卻發現拍她背心的不是徐娟,而是剛纔吃她豆腐的安在天。

“舒服多了吧。”安在天黑而亮的眼睛露出一絲笑意,手適時的離開曲萍的玉背。

“媽,我、我吃飽了。”曲萍放下筷子,飛快的站起身,幾乎是用跑的速度離開大廳。

“這孩子是怎麼啦,該不是懷孕了吧?”徐娟望着曲萍的背影喃喃自語。

快到門口的曲萍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沒有摔倒,她是欲哭無淚,以前張放還碰過她幾次,到了最近張放推說工作累,連碰都不碰她,哪來的孩子。

“媽,我一個人待在家裡覺得無聊,這次出來我想去公司上班。”

“你去上班還不是玩?”徐娟回頭瞪了一眼兒子,以前他不是沒有去公司上班過,可惜正事不做,不僅調戲公關部的經理,還把女下屬的肚子搞大,氣得張達明把他調到了後勤部,那是一個相對閉塞的部門,他就是想幹壞事都不行。

不去上班,難道任由張放把持公司,最後將自己掃地出門?安在天想了想,欲速則不達,去公司也只能進後勤部門,難有多大作爲,反正他手裡還有一張王牌,莊凝是他老婆,誰敢動莊書記的乘龍快婿?不過貌似、好像,張放也在打這張王牌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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