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時候真的會放我走?你不怕我把你做的事告訴顧碩。”餘喬一時真的有些看不懂這個南益弘了,這個表面上好像硬漢的男子,究竟是爲什麼做這些。還有他的態度爲什麼忽然會有這麼大的轉變,他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一切對於餘喬來說都是一個謎團。
“你想說就說吧。”南益弘淡然道。
“你不是想讓我爲你的主子做事嗎,怎麼現在不說了。”
“那你想嗎?”
“不想。”
“那不就行了,我何必再多費口舌。”他微微眯起眼,眼神顯得有些迷茫。“我可能要離開這裡了。即便你將我的事告訴他也無妨。”
“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既然你都要離開他了,那你還爲什麼要爲他做這麼多事呢,乾脆你直接把我給放了,我保證不把你做的事說出去如何?”
“你好好呆着吧,不要再想着跑了。”南益弘也不回答餘喬的話,只是自顧自地說着。“就算你想跑也跑不出去。老老實實的呆到月底,我就放你回去。”
“我爲什麼不跑,總這麼呆着我不是要瘋了。”餘喬端起藥碗聞了聞,一股子苦澀的味道直衝入鼻端。“嘔,這什麼東西?”
“可以緩解你的頭暈。你不喝也可以。”
餘喬將藥遠遠的推開。“不喝,打死也不喝。”
“隨你吧。”
“我說,有什麼事跟我說說唄,我不相信你會捨得離開顧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必知道。”南益弘的臉上重新恢復了冰霜。“你好好呆着吧,月底很快就到了。”
眼看着南益弘起身就往門外走,餘喬頓時急了。“哎,你別走啊,你走了我一個人怎麼辦。”
“什麼人啊,說走就走。”餘喬哼了一聲。
由於渾身無力,餘喬不得不繼續躺回牀上發呆。等她迷迷糊糊的再次睡着的時候。屋門被無聲無息的推開了,一個頭上簪着步搖的明豔少女走近餘喬,皺着眉打量了餘喬一會兒,這纔將一個小布袋放在餘喬鼻端晃了幾晃。
這女子晃完之後,又等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離開。過了沒有多久,餘喬的房門吱呀一聲又開了,只見這女子拎着一個精巧的食盒緩步走了進來。她打開食盒將飯菜擺在桌上。又走近餘喬身旁,使勁推了推餘喬。
“是誰?”餘喬只覺得頭痛欲裂,這次醒來似乎比睡着之前更難受了。
“吃飯了,小姐。”那女子的聲音木呆呆的,沒有一絲感情。
“吃飯?”餘喬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翻身坐了起來。“你是誰?”
“我是伺候小姐起居的。”這女子顯然沒有一點丫頭應該有的態度。不過先不說餘喬能不能看得出來,就算是她能看的出來,現在她也沒有那個心思啊。此時的她只覺得頭痛欲裂,這種感覺以前從來也沒有過,這不是聞到勿離以後的應該有的結果。“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那女子上前道。“只是讓小姐暫時失去力氣不能逃跑罷了。過些日子就會好的。”
餘喬吸了口涼氣。“你們還真看的起我。”
“小姐要用飯嗎?”
“現在哪裡吃的下,先放着吧。”餘喬靠在窗邊,覺得渾身發抖,全身都說不出的難受,內裡的衣裳很快就溼透了。這什麼讓人失去力氣的藥呀,分明就是毒藥啊,不,簡直不毒藥更毒啊,要是接下來的十幾天她一直都要受到這樣的折磨那她還真不如死了算了。
“小姐,您慢用,我先下去了。”那女子慢慢退到門邊,然後輕輕將門掩上了。
此時餘喬根本就來不及考慮怎麼這院子裡會忽然多了一個女人,她甚至都沒有看到這女人的美醜。
這一陣一陣如剜心一般的劇痛,很快就又讓餘喬昏睡了過去,至少在她睡着的時候她不用承受這種痛苦。
這痛一直持續了兩天,到了第三天頭上,才逐漸轉輕,直到這時候餘喬才終於能鬆了口氣。她一口氣喝完了一小罐粥,又將餅子小菜都吃的乾乾淨淨。這才覺得終於又活了過來。
那女子除了每日送來三餐,平日裡根本就不跟餘喬多說話。索性餘喬也毫不在意。兩人之間也沒發生什麼事。
等吃完了飯,餘喬下牀開窗透氣,可她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她不止頭不疼了,就連身子也輕快了許多。似乎這藥在她的身上發生了一種異常情況,她現在根本沒有那女子所說的乏力現象。不過,每當她想要提氣躍上牆頭的時候,就會感到渾身力氣一空,看來這就是那藥的效果。現在她就等同於一個普通人了。
這一日吃過午飯,院子裡的太陽炙烤的黃土的路面都是熱氣騰騰的,餘喬悄悄走到院門口,伸手推開了院門。這兩日經過觀察,她發現雖然四周院牆她暫時翻不過去,不過這院門卻從來也沒關過,可能是覺得她武功暫失,外面又有她懼怕的東西,所以也不在對她那麼警惕了。
餘喬將頭伸出去,四下裡看了看,如今大中午的,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她放心的順着牆根一溜小跑的往二道門那裡去。不過這二道門卻被從外面鎖了。她要想過去,就只能爬牆了。
她沒有時間耽擱,瞄準牆頭,雙手向上跳起來用力一抓,然後用腳蹬着牆面,翻身騎到了牆頭。雖說她暫時無法動用功夫,不過就算是普通人只要真想翻,難道還能被一個牆頭給難住。
靠邊滑下牆,餘喬又開始往下一道門進軍,這院子一共有六道門,想要跑到底還真挺難,主要是這天看着一直也沒個下雨的時候,要不趁着下雨,香包都被淋得失效了,她跑起來就容易了。
“餘喬小姐這是要往哪裡去啊。”轉角的月亮門裡忽然傳來一個冷冰冰的女聲。
餘喬一時沒憋住,噗的一下漏了氣。她心中頓時就來了氣,這女的真是陰魂不散。“我溜達溜達不行啊。”
“鎖着門,您都能溜達出來。”那女的哼了一聲。
“我就喜歡從牆上走,怎麼的。”餘喬眼睛一瞪。
“那行,你要是溜達完了,就趕緊回去休息,這大熱天的小心中了暑氣。”
餘喬翻了白眼,又往院門哪裡溜達。“你還不給我開開,這讓我怎麼回去啊。”
“你不是喜歡走牆嗎?”那女子似乎對於諷刺餘喬顯得很是開心。
“你不開算了。”餘喬走到牆邊,扒上牆頭又跳了回去。這什麼事啊,她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了,如今真是在人家屋檐下,受了氣也沒處撒去。
氣鼓鼓的走回門口,餘喬忽然發現她好像忘了一件事,不對啊,她剛剛不是出了院子嗎,怎麼會不暈了。難道,難道她好了?
餘喬嘴脣顫抖着,擡起的腳步半晌都沒有落下去。這件事對餘喬的衝擊不亞於八級以上的地震啊,她幾乎不敢相信這不是做夢。
又過了一會兒,餘喬爬上牆頭摘掉牆上掛着的一個香袋,顫抖着手將香袋打開抓出一把乾花,放在鼻端使勁吸了一口。接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餘喬長長出了一口氣。看來暫時她的確是擺脫了那個困擾她的魔咒,不過她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前幾日那痛徹心扉的頭痛真的很不正常。
凝神想了一會兒,餘喬將花瓣裝好,又將香袋掛了回去。不知道確切原因,她是不會放心的,萬一這只是由於某些湊巧的原因引起的,那等她離開這裡之後再想弄明白就更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