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和我一起上來吧,介紹他給你認識。”話音落下,蘇念轉身便順着樓梯走了上去。
王進點了點頭,擡步跟了上去。
蘇念剛推開辦公室的門,蔡忠勇便站了起來,望着蘇唸的臉,剛欲張口喊幫主,卻接到了蘇唸的眼神,一時未開口
“蔡叔,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王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蔡叔您虛長王叔幾歲。”蘇念轉頭,對着王進道:“王叔,這是蔡忠勇。”
蘇念話音落下,兩人便握了握手,互相點了點頭。
“你們先坐下吧。”蘇念轉身做到一旁的沙發上,望着兩個吩咐道。
“蔡叔,今天叫你來,是想請您幫我個忙。”蘇念端起一旁還熱的茶水,輕抿一口。
蔡忠勇一聽,不禁神色一怔,急忙起身,神色惶恐:“念念丫頭,‘請’字就談不上了,有什麼事直說就行,蔡叔一定幫。”
笑話,蘇念可是幫主,哪有幫主求小弟幫忙的道理?
蘇念微微一笑,望着蔡忠勇脣角微勾:“好,蔡叔我想問您,對着玉林店你怎麼看?”
蔡忠勇擡手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我覺得挺不錯的,不論是從裝修上,還是毛料的擺放上,都很不錯,就是有一點我倒是好奇,據我觀察,這玉林店每天的交易量應該是不小的,似乎只有王老闆一個人,爲什麼不選擇找人幫忙?”
王進坐在一旁,望着蔡忠勇看過來的視線,心下卻閃過一絲好笑,原來蘇念這丫頭是這意思。
瞥向一旁的蘇念,王進卻發現女孩只是低着頭端着茶水,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索性,王進轉過頭對着蔡忠勇,一臉憨厚的笑意:“不瞞蔡老哥,這店我也是剛接手不久,真要是選人來幫忙也得找信得過的才行,要不然我實在不放心啊。”
話說到這,蔡忠勇的眼底不禁閃過一絲精光,不着痕跡的望向蘇念,卻發現這女孩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感情說要自己來幫忙,是來玉林店打下手的。
其實,蔡忠勇也只猜對了一半而已,確實是來幫忙的,只不過,並不是打下手。
蔡忠勇好笑,歪頭明知故問道:“既然如此,不知道王老弟覺得怎樣的人才算信得過?不知道我可否合適?”
這番話倒是讓王進忽然輕笑起來,忽然起身,對着蔡忠勇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求之不得,歡迎歡迎。”
見兩人聊的差不多,蘇念轉頭輕聲對着二人道:“蔡叔,我知道你善於經商,還希望您可以用最快的時間,將玉林店所有的情況把握。”
“王叔,這段日子還需要你費心了,賭石方面蔡叔不如您瞭解的多,這幾天還需要您多幫忙了。”
蔡忠勇和王進對着蘇念點了點頭,應聲答是。
至於蘇念爲何如此吩咐,他們不需要過問原因,他們只需要執行就可以了。
從玉林店走出來的時候,蘇念便直接打車到了紅石賭坊。
蘇念剛下車,齊鳴便從一旁冒了出來。
“師傅,你把我約到這來,是不是要端了着紅石賭場,送你可愛的徒弟。”齊鳴一邊說一邊挑着眉,一臉的興奮,但是,在蘇念眼裡齊鳴這張臉就是欠扁。
蘇唸白了齊鳴一眼,輕聲道:“我覺得,端了你更輕鬆一些。”
齊鳴頓時嘴角一抽,望着蘇念義無反顧向前走的背影,急忙跟了上去,嘴上喊道:“師傅,你可不能對你親愛的徒弟下手啊!”
蘇念剛走進大廳,齊鳴的聲音便從一旁傳了過來:“師傅,你帶夠錢了沒?”
“帶了。”蘇念脣角一挑,斜眼看着一旁的齊鳴,手中多出一張鈔票。
只是,這張鈔票的面額,卻讓齊鳴額頭閃過一絲黑線,一把朝着蘇唸的手撲了過去,下一秒拉着蘇念就往外走。
“走走走,師傅,我回家取錢啊,等我取完了咱兩再玩。”齊鳴拽着蘇唸的胳膊,悶着頭就往走生怕別人看到剛剛的一幕。
蘇念忽然輕笑一聲,任由齊鳴拉着她,身體卻不動絲毫。
反倒是手臂微微一顫,便將齊鳴一把帶到了自己的眼前,輕聲道:“怎麼?五塊錢玩不了?”
齊鳴臉都綠了,忽然放低音量,湊近蘇唸的耳旁:“師傅,這裡面最小也得一百塊啊,你跟我回家,我取錢,取完咱兩再玩,聽話啊師傅。”
此刻,齊鳴的心底都要哭了,他以爲蘇念發信息給他,只是過來看看賭場的,這樣對於以後開賭場也有大概的想法。
他沒想到蘇念真的想玩啊,只帶五塊錢,玩啥啊玩。
五塊錢也就能在他擺的地攤上玩一把,紅石賭場雖然最小的賭資是一百塊,可是誰也沒真的拿一百塊出來玩,那是要丟人的!
齊鳴說完,不死心大的拉着蘇念就欲往外走,只是,任憑他怎麼拽蘇念就像吃了秤砣一樣,紋絲不動。
蘇念冷笑一聲,不着痕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玩不了是麼?那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這五塊錢是怎麼在手裡變成五百萬的。”
話音落下,蘇念提步就朝着大廳裡面走去,身後的齊鳴剛反應過來,一臉無奈便飛身追了過去。
“師傅,你等等我,我這裡還有點零錢,湊湊看夠不夠!”
大廳門口的鬧劇,雖然範圍小,但是卻不代表沒有人聽見。
不過多時,一個女孩要用手裡的五塊錢,贏到五百萬的笑話,就傳開了整個紅石賭場。
蘇念聽着一旁對她指指點點的聲音,臉上倒是絲毫不在意。
鬧吧,越熱鬧才越好,否則,她怎麼達到她的目的?
齊鳴緊跟在蘇念身邊,腦袋都快鑽到地縫裡去了,只是,手上還攥着零零散散的錢,小聲道:“師傅,你看看我這隻有五十二塊,你拿着湊湊。”
蘇念視線微轉,卻落在了一旁齊鳴的手上,眼底閃過一絲暖意。
齊鳴完全可以選擇離開,可是他即使覺得丟臉卻依舊拿出自己的零錢,遞給自己,不管怎麼說,他這個徒弟至今爲止,還算是合格的。
手臂一擡,蘇念便將齊鳴的手推了回去:“不用,你看着就好。”
“今天我們來的目的,可不是被人當猴看的,你的任務把這裡所有的賭博形式,內容,玩法,佈置擺設,荷官的手法,人數,服務生數量,都給我一一記清楚了,記住,這是我對你的第一次考覈。”
蘇念信步向前走着,紅脣輕啓用僅有她和齊鳴能聽清的聲音,對着他吩咐着。
不論是賭博,亦或者開賭場,記憶力都是最爲基本的條件,若是如此簡單的內容都記不住,那賭場開了也是白費,早晚有一天,齊鳴的內衣褲都會被輸的一無所有。
齊鳴雖然神經大條,但是,蘇念這句話的含義他卻再瞭解不過。
猛然擡起頭,望着蘇念點點頭:“是。”
第一次考覈,考的不僅僅是他的記憶力,考的更是他有沒有做蘇念徒弟的資格,所以,這一次他不能輸,不僅不能輸還要贏得漂亮。
讓蘇念知道,他齊鳴有資格做她的徒弟。
蘇念微微一笑,“好,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說話間,蘇念已經走到了一樓大廳中最角落的賭桌前,這裡的賭博內容最簡單,最普通的玩骰子。
從那句“笑料”傳開那一刻,二層的一間辦公室裡,一位服務生半彎着腰對着辦公桌後面的人說着什麼。
那轉椅上的男人似乎聽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嘴角彎了彎,忽然起身。
“既然她想玩,那就讓她玩,走,出去看看。”
“是,經理。”
蘇念站在圓桌前,一旁的幾個男人原本嫌她礙事,想將她趕走,沒想到一回頭便看到了女孩手中的五塊錢。
頓時,眼中帶着一絲好奇和興奮,身子一側便將位置讓了出來。
“來來來,小妹妹哥哥的位置讓給你了。”男人一臉看熱鬧的神情,身子一側就讓出一條路來。
一旁的另一位小哥,也不禁笑彎了腰:“我也給這妹妹讓路,小妹妹,你也讓我們見識見識,怎麼用五塊錢換五百萬唄,哈哈哈哈。”
這話一出,圓桌周圍的人似乎被點了笑穴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蘇念倒是毫不在意,脣角一彎衝着讓路的兩人還道了聲謝。
這一句謝謝,倒是讓這兩個男人撓了撓頭,笑聲漸漸收了回來,對視一眼不好意思的看向了蘇念。
他們還以爲這小女孩精神有問題呢,想用五塊錢換五百萬,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倒是沒想到這女孩還面帶微笑,禮貌的對着兩人說了聲謝謝,這倒是讓他們不好意思起來。
他們剛剛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蘇念沒時間管這些人的心理活動,望着對面眼中帶着戲謔之意的男荷官,將手中的五塊錢壓到了桌子上。
“五塊錢,能玩麼?”蘇念擡眸,嘴角似笑非笑。
男荷官把玩着手中的篩盅,眼底閃過一絲戲謔,多久都沒見過這麼有趣的人了。
“小妹妹,我倒是想讓你玩,我也想見證一下你是如何將五塊錢變成五百萬的,只是,這賭場有賭場的規矩,最小的賭資就是一百塊,可惜我身上沒帶錢,要不然真想借給你。”男荷官一臉看戲的笑意,無奈的聳了聳肩。
這話一出,一旁的衆人紛紛應和道:“哎,不就一百塊麼,弄得跟幾百萬一樣。老子今天贏了不少,小丫頭,叔叔給你一百塊,你讓叔叔看看你怎麼贏到一百萬的就行,這一百塊叔叔就當贊助你了。”
“誰說不是,我這也有,讓這丫頭玩一把。”
一旁的齊鳴站在蘇念身旁,一改之前的嬉戲模樣,眉頭輕皺,視線卻掃視着在場的衆人,似乎想要將每個人的言行都刻在自己的腦海裡。
蘇唸的餘光裡,齊鳴認真的模樣讓她不禁莞爾。
就在這時,蘇念看到男荷官的身邊站了一個人,趴在他耳邊說着什麼。
蘇念望着男荷官看着自己,變化莫測的神情,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直到那身旁的人離開,女孩忽然張口對着一旁的衆人道:“謝謝各位的好意,不過我想這位荷官人這麼好,即使錢是少了點,但是,也一定會同意我玩的,你說對麼?”
話音落下,蘇唸的視線緊鎖定男荷官,一臉笑意。
男荷官忽然輕笑一聲,手上一直把玩的篩盅瞬間動了起來,手腕一個巧勁,便抄起了桌上三顆骰子。
這時,蘇唸的視線忽然一轉,身體向着大廳正中央的方向微微一側,目光便落到了賭場二層的欄杆上。
那裡,站着兩個人,爲首的男人穿着一身中山裝,右手食指和中指夾着一根雪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而他身後便是剛剛那位給男荷官傳話的人。
蘇念眉頭微挑,便朝着那男人點了點頭,紅脣輕啓,無聲吐出三個字。
二層欄杆上的男人望着蘇念,不禁輕笑出聲,轉身便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對着身後的男人道:“半個小時候,準備上好的熱茶。”
“是。”
見那男人離開,蘇念身子擺正,注意力便落到了桌上的篩盅之上。
男荷官望着蘇念,脣角一揚道:“小妹妹,下注吧。”
天眼開啓的瞬間,篩盅裡的三個骰子正安靜的躺在那裡,蘇念收回視線,再次擡手卻將自己的錢放在了正中央的位置。
這個荷官倒是有點本事。
蘇唸的動作落下,一旁給她讓位置的男人頓時開口:“小妹妹,你真的會玩麼?你知道中間是什麼意思麼,你就把錢往中間放?”
另一個男人也一臉不贊同:“小妹妹,你要是不會玩就算了吧,俺們也沒把你的玩笑當真,拿錢回去吧,五塊錢也不少了。”
說着,男人身體前傾,伸手就欲把蘇念放在中央的五塊錢拿回來。
蘇念脣角一勾,並未動作,只是,她不動不代表男荷官會同意。
上前一把便壓住了那男人的手,冷聲道:“紅石賭坊的規矩,先生應該清楚吧,既然已經壓了,就沒有拿回去的道理。”
這時,第一個開口的男人面帶不喜,似乎是感覺到自己一開始對蘇念有些不禮貌,這會兒倒是護上蘇唸了,沉聲道:“這話從何說起,就是因爲懂規矩,纔要把錢拿回來,你並沒有說買定離手,這小妹妹也有重新選擇的權利。”
男荷官挑眉:“這女孩本就壞了我紅石賭坊的規矩,以往的規矩自然已經不適合她了,既然她允許下注了,就沒有再換的道理。”
“你!”男人面色一紅,卻不知再說什麼。
蘇念輕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精芒。
倒是有趣,一個荷官對於自己能搖出什麼,再清楚不過,只是,蘇念倒是沒有想到,這荷官竟然幫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