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 記

123言情

“你回來就不要再走了。正好這次回來也可以陪陪我,姐我失戀了,正是寂寞的時候。我之前還想着,要是不你回來,我就去找你了,也好待在這裡。”

我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再次見到戀心姐,會聽到這麼一個勁爆的消息。據我所知,戀心姐跟她那個師兄男朋友談了快四年了,兩人都已經畢了業。沒想到在學校裡沒分手,出了社會裡卻因爲兩人的意見不各而分了手。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安靜的坐在一邊聽她說話。

“哎,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你個沒戀愛過的小孩子,也只是幹聽着。哎,我可羨慕你了,一出去就兩年,還沒人管着。”

我狡辯道:“我可是去工作啊!”

戀心姐的爸爸這兩年身體不太好,她一直不敢離開M市,就怕她爸有點什麼突發狀況她趕不急回來。

“工作個P,你那工作也是你哥哥怕你離開他給你折騰來的。可你倒好,還真一出去就不回來。我好幾回看到你哥哥,你哥都問我你有沒有跟我聯繫。我看,你最對不起的只有他了。”

戀心姐一向說起話來都跟槍一樣,吐吐吐的說個不斷。“說實話,當初看到你們家發出來的聲明,我也是嚇了一跳。本來想到電話給你的,但想想你可能已經關機了。那會的記者跟蒼蠅一樣,聞到氣味就貼上來。後來,你爸說,你們家平息一點了,我就想去找你的,可那會你都已經離開了。”說到這裡,戀心姐像是想到什麼,突然聲音大了起來,“你這個丫頭,偷偷離開M市也就算了,竟然不跟我打聲招呼啊?虧得我從小到大護着你,你被人欺負哪次我沒給你出頭的,可以你倒好,一聲不吭就走人了,哼…..”

我走上前,用力的抱着她:“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只是當時那種情況,爸爸和哥哥都認爲,讓我離開M市去外面會好一點。所以,我連休學手續都沒辦,就離開了這裡。現在纔想起,自己重生一回,我連個大學畢業證都沒有撈到,真是應了那句,越活越回去了。

“對了,你跟你男朋友怎麼回事?”

戀心姐坐了下來,聳聳肩:“就這麼回事,以前在學校裡還覺得他挺不錯的。直到畢了業,他受到一些挫折,然後心境慢慢就變了。而且,我不是一直在你家那基金會裡幫忙嗎?他認爲這很沒前途,讓我離開,去找工作。我覺得這很有意義,所以沒同意。兩個人就這樣慢慢吵了起來,有好幾次兩人都說了分手也沒成,直到最後一次吵得真的很厲害了,我就先提了分手。他也說了分就分吧。然後,就這樣了。”

我看戀心姐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都是淡淡的,像在敘述着不關自己的事情一樣。可是,看她說完後久久都沒回過神來,我就知道她也是不捨得這段感情的。

“烏陽曾經問我,愛情是什麼?我想了好久,都沒回答出來。最後,我告訴她,每個人的愛情都很相像,可又不那麼像。我說,愛情只能自己體會。在別人的話裡讀出來的愛情,自己是感受不了的

。”

戀心姐也是認識烏陽的,聽了我的話只慢慢垂下眼瞼,像在思考着什麼一樣。

過了好關晌,她才又擡起頭來,卻沒再接着剛剛那話題,而是問起了我和哥哥的事。

“你們倆就這樣下去。沒了那層身份,任誰都看得出他那麼愛你。”

這回倒是輪到我垂下眼瞼不說話了。

“你自己都會跟烏陽講了,愛情只能自己去體會的。的確每個人的愛情相似又不相似的,但是我卻希望每個人的愛情都只是簡簡單單的。小言,你想得太多了,很多事根本是自己困住了自己。我覺得你們倆應該把話打開來談一談,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沒必要一直糾着。”

“我知道的。”

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做出來又是一回事。

跟戀心姐道了別,回到醫院的時候,他正在看着文件。

爸爸跟我說過,他現在已經半退休了。公司裡大多事情都是由哥哥來處理,而且早在我離開的那年,他就回了總公司裡接替了爸爸大半工作。

“醫生不是要你好好休息嗎?公司的事暫時交給爸爸也沒問題的。”

“你回來了?”他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示意我坐過去 。

我停了一會,才走近他的身邊。“嗯,回來了,跟戀心姐聊了好一會。”

“她之前也問了我好幾次,你什麼時候回來。她爸爸的身體也不好,你有時間就去看看吧。”

“我知道。”

兩個人突然就沒了話題,他緩緩合上手中的文件,看着我。我卻偏過了頭去,看着某一處。

“還生氣嗎?那件事的確是我沒考慮好。本來也是打算要告訴你的了,沒有想到會被人拍到那樣的照片,打個措手不及的。”

我搖搖頭,手被他握住生出一絲絲溫暖,這幾天的手一直都冰涼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關係。

頭髮被他輕輕的揉着,“不管以後我們的關係是什麼,你永遠都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你也不要有負擔,就照以前那樣好不好?”

語氣輕緩溫柔,最後幾個字帶着誘惑,我忍不住轉過頭看了看他。他的眼裡滿是期待。

“我並沒有生氣了。只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就像你說的,一切都措手不及,我根本沒做好心理準備,事情就發生了。抱歉,這兩年讓你擔心了。”想了想,還是把心裡藏着的歉意說了出來。

“傻瓜…….”

“你…..”很想問一問他是不是如戀心姐所說的那麼喜歡自己,但卻不夠大膽,話到嘴邊怎麼也問不出來。

“嗯?要問什麼?”

我搖頭,這個問題一直哽在喉嚨裡,其他話就再也沒心思去想去問了。

日子就這麼過了下去

。我天天往返於醫院與家裡,這樣時間倒也快過。

這天早上,拎着李媽熬的湯走進病房裡,卻只看到空空的病牀,牀上沒有人甚至被子都是整整齊齊的像沒睡過人一樣。

我疑惑的掃了一遍病房裡,一個人都沒發現。把保溫壺放在桌子上,轉身走出去剛好看到一個護士,我趕緊攔住她。

“小姐,你知道這間病房裡的人去哪裡了嗎?”

這裡都是單人病房,裡面住的人少了,護士就記得比較清楚。

“啊?不好意思,我剛剛換班,不太清楚。可能去做檢查了吧?你要不到處找找吧!”說完就離開。

這要到哪裡去找啊?他的腿都不能動,不可能自己離開的吧?

我開始往外找,正是早晨多人的時候。病人家屬走廊裡到處都是,記想他的腿還不能走路,我只往從輪椅的人看去。可是找了一圈都還是沒有看到人,這會心裡開始慌了。

昨天晚上回去的時候,也沒聽今天有什麼檢查要做。人又不在病房,到底去哪裡了。也是自己心急,竟然都不記得打他手機,等自己想起來的時候,就看到電梯裡一個護士推着他出了電梯。

心裡緩了下來,終於找到了。

“你去哪裡了?”

“突然說要檢查,怎麼跑那麼急。”他擡起手幫我擦去額頭上的汗,我一把拉下他的手握住。

“我一來到病房裡就沒看到你,我還以爲你去哪裡了,問護士又說不知道。我心裡擔心,就開始找你了。”

“抱歉,應該先打電話給你說的。你先坐下來,怎麼跑那麼急,在醫院裡我還能沒了,而且現在的腿又不方便哪裡也去不了。”

我知道,關心則亂,他一個大人腿腳不方便能去哪裡。只是剛剛沒看到他,心裡一直擔心着着,哪裡還會一條一條分析着啊。

手上用力的握住他的手,我慢慢靠近他,慢慢投入他的懷裡,然後再輕輕抱着他。“我很擔心,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你,我以爲你不見了。我怕見不到你了,所以一直找一直找……”

被他用力的抱着,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也能感到他的激動。這是我回來後,第一次如此親近他。

“不會的,我不會不見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以後我去哪兒都會告訴你的,不要擔心了。”

我在他的懷裡點點頭,懷抱太過溫暖,被人抱着的感覺太過愜意。剛剛的擔心,全都被化解了。

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有那麼一個人,把自己放在心上,自己一直在他心裡都是第一位。如果這都不動容的話,我想我該有多狠心了。

直到護士進來換藥,我才紅着臉推開他的懷抱,然後無視後面偷笑的聲音,迅速鑽進洗手間裡。看着鏡子上的人,滿臉通紅帶着害羞,眼裡的笑意卻怎麼都遮不住。心裡想着,其實這樣也不錯,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