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這三個字似乎還帶着一些餘音,在秦玉暖的耳畔來回環繞。
冷長熙的眸,燦若星辰,冷長熙的指尖,燙若火球,秦玉暖只覺得自己全身只在這星辰和火熱指尖來回沉浮,似失去了掌控自己的能力,只是無限地沉淪在冷長熙那溫軟柔情的懷抱裡,就像是一場迷離而美好的夢境,讓人不願意醒來。
“嗯。”秦玉暖迷迷糊糊之間噙出這了這樣一句猶如夢語的回答。
冷長熙渾身一顫,如蒙大赦,一隻手飛快地解開了自己的衣襟。
冷長熙是極有耐心的,他沒有那般着急地索要,反而只是愈發深情地吻着秦玉暖的脖頸、臉龐和那紅潤可愛的小耳垂,他反覆舔舐着,一次又一次地引起秦玉暖痙攣似的顫抖,氣氛是火熱的,呼吸是曖昧的。
冷長熙等不及了,大手一反,將秦玉暖打橫抱起,直接朝着牀榻走去,他狠狠地將她壓在牀榻上,另一隻手揚起解下了牀帷,他很清楚地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他想要眼前的這個女人,想要她的心,要她的身子,要她的一切,他極度渴望着以後兩人婚後的生活,她要給他生一個孩子,不,一個不夠,要很多個。
突然,想到了孩子,冷長熙的動作慢了下來,褲頭險些褪下,可衣衫已經鬆鬆垮垮地,他突然久久地凝視着身下的秦玉暖。
持久的激情讓秦玉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前強烈的起伏在冷長熙看來無疑又是一種巨大的誘惑,可是冷長熙卻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啊,還有孩子,他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讓秦玉暖懷孕,他們的孩子,應該是產生在衆人羨慕的京城近十年來最華麗的婚禮當夜,應該是一個美妙的洞房花燭。
“怎麼了?”秦玉暖輕輕地攀上冷長熙的手臂,以爲冷長熙是因爲朝中什麼瑣碎的事情而煩心,又或者是將要發生什麼大事,對於一個才滿二十歲的少年郎來說,冷長熙的責任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沒怎麼,”冷長熙溫柔地俯下身子親吻着秦玉暖的眼睛,“只是,現在還不行,玉暖,我愛你,真的很愛你,我要給你一個最爲莊重的婚禮,到那時候,你再將你自己徹底交給我,好不好?”
這是冷長熙第一次開口對秦玉暖說“我愛你”三個字,雖然冷長熙過去的所作所爲已經無比堅定地印證了這三個字,可是聽着他如此柔情地說出口來,依舊讓秦玉暖的心極大地暖了一暖。
“嗯,”秦玉暖抱着冷長熙的脖子,點點頭,小聲地回了一句,“我也愛你。”
滿兒再次進來的時候,兩人已經穿好了衣衫,雖然兩人之間實質性的內容還沒有發生,可是滿兒和聽雪看着兩人的眼神已經是十分曖昧。
秦玉暖羞怯地一笑,只是一邊給冷長熙沏茶一邊喊着廖媽媽將寶川喊過來,要知道,自從知道冷長熙的本事之後,寶川也整日喊着要練習功夫讀好兵書保護姐姐呢。
不一會兒,秦寶川就穿戴得整整齊齊地連跑帶跳地跑了進來,外頭炎熱,秦寶川這麼一跑,又是一頭大汗。
“瞧瞧你,怎麼這麼着急。”秦玉暖笑着將秦寶川拉到自己身邊替他掏出汗巾擦汗,可是秦寶川的注意力卻全都落在了冷長熙身上。
一個小小的人,卻是拿出了十二萬分誠心和坦誠,秦寶川一本正經地朝着冷長熙拱手一拜,朗聲道:“冷大將軍,請收我爲徒吧。”
冷長熙如今已經將面具戴起,和深邃明亮的眼眸在黑色的面具中顯得格外有神,秦玉暖深知秦寶川對冷長熙的崇拜,卻是沒有料到秦寶川會來這麼一招。
冷長熙輕鬆地一笑,只是道:“你先起來,和我說說,你想學些什麼?”
秦寶川認真地想了想,看了一眼冷長熙,又看了一眼在一旁微笑的秦玉暖,篤定道:“寶川想學劍法,學好了到時候就可以像冷大將軍一樣厲害,然後保護姐姐不讓人欺負。”
冷長熙只瞅了秦玉暖一眼:“有我在,不會有人欺負她的,你學些別的。”
秦寶川不服氣地道:“可是寶川就想要學劍法,還請冷大將軍成全。”說罷,還極有英雄氣概地單膝一跪,雙手握拳。
“學習劍法並非一朝一夕能成,況且你骨骼一般,並非是學武的材料,不過你早智聰慧,倒不如走文人路子,一支筆桿子照樣可以戰勝那百萬雄軍。”
冷長熙這倒是實話,秦質本來就是文人出身,秦家往上數個三代也沒有出一個和武學沾邊的主兒,況且秦寶川自幼身子骨就不好,經過秦玉暖的冷水澡訓練也只是抵抗力稍微增強,不再感冒了而已,但另一方面,秦寶川的聰慧和機靈倒是有目共睹的,就連經常借書給秦玉暖姐弟倆的白馬書院的教書先生都說秦寶川的讀書論證頗有靈氣,是可造之材。
“可是寶川就只想學好劍法保護姐姐,那些書本寶川讀了,卻是覺得沒什麼大用處,倒不如一身好武藝來得實在。”秦寶川依舊堅持着。
秦玉暖微微蹙眉,她不知道秦寶川是何時有這樣的想法的,秦寶川這樣的變化讓她有些擔憂,也許是最近秦玉暖遭受的太多的事情激發了秦寶川想要保護秦玉暖的心思,可是這條路子,確實不適合秦寶川。
冷長熙只是笑笑,隨手從案几上扯下一頁宣紙,遞給秦寶川道:“用你最大力氣,看看能把這張紙扔多遠。”
秦寶川雖然狐疑不懂其意,卻還是照做,可是輕飄飄的一張紙就算有再大的力氣也只是晃晃悠悠地落到了一步開外,來回一蕩,還又蕩了回來。
冷長熙閉口不言,看着秦寶川許久才說道:“將紙揉成一團,看能丟多遠。”
秦寶川也照做了,很輕鬆地就將這小紙團扔出了屋子外頭。
看着那白紙團咕嚕嚕地滾到院子裡,秦寶川凝住眉,似乎懂了些什麼,卻又沒有懂透。
“這就是知識的力量,”冷長熙半晌纔開口道,“若只有一身蠻力,無異於扔一張白紙,空有力氣卻不懂得使用,可若是有足夠多的見識、耐性、視野和知識,就知道採取捷徑,事半功倍,書本也許無法讓你得到立竿見影的功效,可是卻能從內到外改變你,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因爲知識變得無比強大。”
秦寶川若有所思地聽着,冷長熙復又道:“當年一代鴻儒上官逸老先生孤身一人獨守麥城,保全一城百姓的時候已經六十三歲高齡,武藝全無,手無縛雞之力,靠的便是文人的硬氣傲骨和浩然的胸懷,所謂文臣武將,明上分得明白,可是暗地裡的道理是一樣的。”
秦寶川眼神一亮,豁然開朗,忽而拱手對着冷長熙道:“寶川明白了。”
冷長熙微微點頭,卻聽到秦寶川朗聲地又喊了一句:“多謝姐夫。”說罷,這小屁孩便就是屁顛屁顛地滿懷收穫地出了房門。
“如今真是管不了他了。”秦玉暖羞赧地道,又是低垂了頭瞅了一眼冷長熙。
冷長熙倒是十分坦然,摸了摸面具邊緣道:“不會,我覺得挺好的,孺子可教也。”也不知道說的是秦寶川對方纔那番大道理的領悟還是最後那一聲響亮的“姐夫。”
冷長熙又坐了一會兒,想到自己這般容易就俘獲了小舅子的心之後,笑容更是愈發燦爛了,黃昏時刻,冷長熙已經不能再留,臨別之際,更是不捨地在秦玉暖臉頰上吻了又吻,咬着秦玉暖那小巧的耳垂來回舔舐,低吟道:“等我,三天之後,你便是我冷長熙的妻子。”
“嗯。”秦玉暖低下頭,小聲應和了一句,聲音雖小,卻已經讓冷長熙無比滿足。
三日後,一大早,昨夜就已經請入府的喜娘魚貫而入,秦玉暖早早地起了身子,被一大羣打扮喜慶的喜娘和丫鬟有條不紊地梳洗打理,開面梳妝,盥洗畫眉。
喜服早在一天前就已經送到了秦玉暖的屋子裡,傳說中是玉滿繡莊的鎮店之寶,一丈開的長裙裙襬曳地,上頭綴着最燦爛的東秦珍珠,衣襟上都是渾圓一致的紅色寶石做鈕釦,連同着腰帶上的金線繡花紋樣,整件禮服不僅合體貼身,襯托出秦玉暖那纖細的腰身和舒長的手臂,更是將原本清秀的秦玉暖映襯出了一種略帶嫵媚的嬌豔,梳妝完畢,滿兒和聽雪都是張大了嘴,原來濃妝之後的秦玉暖,也是如此驚豔。
“三姑娘真好看,冷將軍看了肯定喜歡。”
“真是,哪還能叫冷大將軍呢,這馬上就要喊姑爺了。”
“行了,你們兩個,”秦玉暖羞澀之意難以遮掩,“盡貧嘴。”
一切都準備妥當,就在準備上花轎的時候,廖媽媽卻是突然慌張地跑了進來,伏在秦玉暖的耳邊道:“三姑娘,大姑娘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