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燁這話說得漂亮,倒是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相反如果白謹沐的毒解了之後,白家還會欠他一個大人情。
白震風怒哼一聲,道,“據臣所知,謹沐從來沒得罪過任何勢力,難道殿下不是因爲聽說我兒與木易輕暖關係甚好,爲了逼她現身才給他下的毒嗎?”
大臣們覺得木易輕暖這個名字很熟,想了一下,哦!那不就是木易家的新任家主嗎?據說還是個美女。
羣臣用質疑的目光看向凌北燁,本來大家還不明白爲什麼他非要用禁軍包圍將軍府,想在想想原來是這樣,對白震風的話更是確信不疑。
“皇上,太子公然派禁軍圍住將軍府,不知所爲何事?臣想聽殿下的解釋,天下百姓也想聽殿下的解釋。”一名白震風提拔起來的將軍,向着凌厚齊做輯求解釋。
“是啊!皇上,太子殿下說他不知道白謹沐與他師父之間的恩怨,那他爲何助紂爲虐,派兵軟禁將軍府。”另一個武將也上前道。
凌北燁瞪了兩人一眼,跪在地上道,“父皇英明,兒臣是聽說白家大公子臥塌不起,怕有心之人會加害於他。
更怕萬一被人得手,會有人把這事誣陷到我師父頭上,所以在師父出現這前,我有責任保護白府衆人的安全。”
“臣等請皇上撤回禁軍。”其他大臣聽後都頗有微詞,對凌北燁的話不敢苟同。
堂堂太子殿下,這麼做怕是公報私仇吧?誰不知道他前些日子才休了白家的大女兒。
“太子,朕也覺得你如此做法寒了衆位大臣的心,馬上將禁軍撤回來,不得再監視白府。”凌厚齊冷着臉,有些氣憤。
他最近覺得這個太了做事越來越沒分錯,長此下去,他就真要重新考慮一下,能不能放心把大凌交到他手裡。
“父皇,如果您也認爲兒臣該撤兵,那兒臣不敢不從。只是兒臣有名話要說在前頭,一旦在此期間,白家發生了什麼意外,都不能賴到我師父頭上。
衆位大臣,我想你們都不知道我師父是什麼身份吧?我現在一併告訴了你們。他就是藥族的一代宗師,人送外號老毒藥。不過就算和你們說了,你們也未必聽過。”
末了,他的語氣帶着譏諷。
“這怎麼可能?藥族不是早就不出世了嗎?”一位聽過藥族辛秘的大臣,差點跳起來。
“不可能?鳳族既然能有人行走在外面,爲何藥族就不能,是你們太沒見識了。”凌北燁不屑的冷哼。
大殿上只有衆人緊張的呼吸聲,他們想到的不是如果把禁軍撤下,那個藥族的人潛進將軍府怎麼辦?而是他們得罪了太子殿下,會不會被他背後的老毒藥報復。
從名字上就知道那人全身都是毒藥,爲了身家性命着想,這樣霸道的人他們還是少惹爲妙。
“將軍,爲了貴公子的安全考慮,還是先讓禁軍留在府上吧!”最先說話的那位將軍,小聲對白震風說。
“衆位大臣,你們不同意我將禁軍撤回來嗎?”凌北燁得意的看向衆人,一羣貪生怕死的馬屁精。
“臣等已經理解殿下的一片苦心。”大臣們把頭低得不能再低,很怕他一個不高興,會讓他那個老毒藥師父去自己家裡撒點藥。
那絕對是滅門的慘案。
“臣不怕出意……”白震風知道凌北燁是在恐嚇衆人,站在那裡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想要繼續要求太子把禁軍撤回去。
旁邊的沈一石適時的拉了一下他,“皇上,既如此我們就同意太子的說法,把整個白府的安危都交到他手裡。”
見事情落定,凌厚齊想要與凌北燁單獨談談,便宣佈退朝。
凌北燁和凌厚齊談了一會,便大着膽子說出他想借用老毒物的手,來一統天下。凌厚齊卻覺得以毒控制人終究是邪道,勸了他幾句,便放他回去。
見自己的提議父親並不支持,他心裡有些不舒服。回到太子府想到了前幾天命人關起來的安海生和碧蓮,叫人把他們拉出去砍了,才覺得氣消了些。
出了
大殿,白震風氣憤的對沈一石道,“你爲什麼要攔着我,他明明是欺人太甚,可恨那些百官個個貪生怕死,一聽說那人是藥族的人物,就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沈一石道,“將軍,禁軍在你府上,他不耽誤你吃也不耽誤你喝,再說那個鳳族的小子不是還在,有他在你那個女兒就不會不管你們。你生的哪門子氣,這事得從長計議。”
白震風卻道,“我倒希望無憂永遠都不要再回來,那個人的毒太厲害。”
沈一石沒有說話,心裡卻在腹誹。這事都是你女兒惹起來的,她要一輩子不回來,那我的女兒怎麼辦?
白無憂藏在城外的樹林裡,聽到一陣馬蹄聲從路旁經過。有護衛過來說是天羅國大皇子歐陽展笑,正帶着車隊從這裡路過。
“不要驚擾到他們。”白無憂吩咐。
卻聽到路上的馬蹄聲突然停下,然後就響起歐陽展笑的聲音,“輕暖,我知道你一定就在這附近,還望你多多保重。”
馬蹄聲再起,車隊遠去,只餘一路煙塵慢慢散去。歐陽展笑昨天接到侍衛傳來的密報,說歐陽展夏這幾天頻繁的調動手下。
怕是在他回國的路上,早就設下了層層陷阱。他這一路必將血流成河的殺回去,他幫不上白無憂已覺虧欠,更不可能把危險帶到她身邊。
所以,他必須先走。
今晚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子,天空黑得令人覺得恐慌。在白府禁軍換崗的時候,絡千翔離開了將軍府。
一路疾馳,翻過黑森森的城牆,剛飛出沒多遠。就聽到有人叫他,“少爺,你可出來了。”
“鳳一?你怎麼在這裡?”他不是叫他們保護輕暖先走了嗎?
“千翔。”一個身影撲過來,緊緊的抱住他。他纔剛一笑,又猛地推開她。咬牙問道,“你們怎麼都在這裡,我不是叫你們先走嗎?”
白無憂用手攥住他的衣襟,上去就是一拳。“絡千翔,你竟然敢打暈我,還想送我走?誰讓你替我做主了?”說完,又是一拳捶了過去。
鳳一一看風向不對,刷地消失不見了。
絡千翔由着她把拳頭落實,才用力的擁住她。似責怪似欣慰的道,“輕暖,你真不讓人省心。”
她的胸膛正好堵住她的嘴,壓得她無法呼吸。她用力仰起頭,“千翔,你壓到我了。”
白無憂熱情的迴應着他,和他爭奪着主動權。
明明夜色很濃,她卻看到他晶亮的眼睛,和溫柔繾綣的目光。她掂起腳尖,輕咬了一下他的脣,“千翔,以後你都不準再丟下我。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就永遠都找不到我。”
她認真又孩子氣十足的看着他,絡千翔回吻了她一下。“輕暖,你真是個不知好賴的女人,不過我好感動。”
說完,兩人又在夜色裡擁吻了好久,直到脣上都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才戀戀不捨的分開。
“桀桀!”老毒藥那讓人驚悚的笑聲突然在遠處響起。兩人一驚,這個老不死的怎麼還沒回藥族。
“鳳族的小子,咦,女娃也在。”老毒藥像一隻黑夜裡的流星,初笑時彷彿在百里之外,轉瞬已經站在兩人面前。
三十護衛聽到他的笑聲,也往這邊急奔。
“毒手天下。”老毒物忽然一伸手,黑色的夜空中就閃起各色的亮光,好像有人點亮了盛世的煙花。
絡千翔拉上白無憂就退,那些空中的亮光呼的一下就向他們圍了過去。
絡千翔衣袖一揮,捲起地面上的一抔沙土向着亮光甩去。光線明滅了幾下,就像蠟燭忽然被風吹到,隨時都要熄滅一樣開始閃爍。
白無憂一直在用掌風逼退不斷靠過來的亮光,可這些亮光就像沒有重量般,掌風過去時,它呼的一下迅速飄遠,你收了力道,它又再次無聲無息的飄過來。
三十護衛疾馳而來的砍空之聲,已經到了近前。老毒物手指一彈,一個鬼火似的東西一亮,空中那些亮光就一個接一個被點燃。
淡淡的青煙被夜色掩蓋,絡千翔
用掌力將白無憂向前一送,自己反身撲向老毒物。
“小子,你死定了。”老毒物伸手向他拍來,在他以爲絡千翔一定會躲時,他卻反而撲得更急。
手中長劍向着他的下盤就砍,他暗藏毒藥的另一隻手只好去回救。
手中的藥粉被長劍擊散,他怒吼一聲,再次將手探入懷中,向着絡千翔頭頂就揚。
絡千翔一個勾腿,將他絆了一個趔趄,身形暴起險險躲過老毒物散過來的毒粉。
等白無憂發現空氣不對時,再想閉氣,已經頭重腳輕。想要過來幫助絡千翔更是不及,只來得及告訴他,“千翔,空氣有毒。”
在絡千翔下藥的時候,卻覺得眼前一花,再也穩不住身影,從空中直接跌了下來。
在他跌下來的瞬間,一直在想,他明明一直在閉氣,怎麼還是中毒了。
當鳳一趕過來時正好聽到白無憂說空氣有毒,可他爲了接下絡千翔,還是吸了一口空氣。
落地時就覺得頭腦發暈,差點跌倒,抱着少爺急速後退。同時告訴後面的人,空氣有毒。
“小姐呢?”鳳三十一眼就看到已經倒在地上的白無憂,就聽老毒藥桀桀怪笑道,“快點把你們家少爺帶到有水的地方解毒去,老子把這女娃帶走了。”
“你把小姐放開。”鳳三十和十幾名護衛同時向他撲去,正好衝到毒氣最濃的地方,身影一頓,七七八八的都歪在了地上。
後面的侍衛屏住呼吸過來把他們快速帶離此處,回到小樹林裡。
“那邊不是有條小河嗎?我們把他們帶到那邊去。”有人提議。
“老毒藥的話能信嗎?萬一害了少爺怎麼辦?他會這麼好心?”出於對衆人安全的考慮,有人出言反對。
衆人愁眉苦臉的圍坐在一起,沒想到這個老東西一出現,就害得少爺昏迷不醒,還劫走了小姐。
鳳一因吸入的毒氣少,還有點意識。低聲道,“去河邊,我……先試試。”
這?衆人猶豫。
“你們怕什麼,如果我嚴重了,以後少爺也會……救我的。”鳳一因爲激動,咳嗽起來。
他們這幾天躲在城外,喝的就是這條河裡的水。到了河邊,有人取了點水拍到鳳一臉上,沒多久,他就精神起來。
看到他好了,大家便放心的用水救醒了絡千翔和衆護位。“輕暖呢?”絡千翔醒來沒看到白無憂,心裡一空就知道可能出事了。
“少爺,小姐被那個藥族的老不死帶走了。”鳳三十氣憤的道。
絡千翔看着侍衛們低着頭,愧疚不已的模樣,淡漠的站起來,望着遠處的城門方向。
“隨我去十人,其他人留下,明日辰時如果我們還沒回來,你們就去接應。”
自動的站出來十人,默默的跟在他身後,用輕功躍上城牆,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這是三十護衛出世以來敗得最慘的一次,他們連去追人的力量都沒有。所以他們的自信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絡千翔看在眼裡,卻什麼也沒說。
他相信他的護衛,絕不會被這一次的失敗擊倒。
進城之後,他們腳不沾地去了太子府。到了那裡卻發現整個太子府都黑漆漆一片,好像府上的人全都睡了。
十一人摸進去之後,發現太子府的守備還和從前一樣。全部搜了一遍,發現老毒藥好像根本沒來。
絡千翔的心一沉,想到了不好的方面。老毒物將輕暖帶走,理應帶來太子府把她交給凌北燁纔對。
他既然沒來,不會是尋個沒人的地方,用輕暖來試藥吧?不,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在他的指示下,大家迅速分開,向着各個方向尋找。找了一晚卻一直沒發現老毒物的蹤跡。
城中的一座廢棄的房屋裡,正坐着老毒物和白無憂兩人。也不知道老毒物用了什麼方法,明明屋裡燈光很亮,外面的人卻根本看不到。
“女娃,你嫁給我的徒弟,我就放了你。”老毒藥早就給白無憂解了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