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遠聽說白無憂進宮又回來了,急忙派了玉竹過來打聽。他還以爲白無憂也是醫治不了大皇子,如果真是那樣,他就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九轉還生丹已經讓他送給了她,此時就算他想開口討要回來,她也未必會還。
“你回去告訴家主,就說我會盡力一試,要他放心。”白無憂此時就當他是真的在關心她。
“那小姐自己小心,玉竹回去了。”“嗯。”
白無憂第二日準時開了醫館,給一直在這裡治療的幾個病人做了鍼灸之後,告訴他們自己有事這些天可能都不能過來。他們做到一半的,等她回來後免費給重新紮。
關了醫館纔剛回來,小順子就到了。“小姐,針做好了,殿下要我來接你。”
“千翔,我走了。”
“我會去看你的。”絡千翔對她做着口型。她愣了一下,坐上皇宮的馬車。
“少爺,要我們跟去不?”鳳一不知何時出現在大門口。“遠遠跟去,不用靠得太近。”
“是。”鳳一回去按排人。
白無憂到了宮裡,見到歐陽展笑,就看到屋內的桌子上正擺放着一個藍色錦緞的針包。
見她來了,他指了指桌上面的東西,“無憂,針做好了,在那裡面。”針包當然是他特意關照過的,一定要做成藍色,要用那種上等的柔滑的藍色雪緞。
昨天他見到白無憂用的針包就是藍色,便以爲她定是很喜歡這個顏色。卻不知道這東西是絡千翔送的。
白無憂快步走過去,打開後抽出一根三棱針,是銀質的,針身至針尖呈三角椎形。刀尖鋒利。不禁讚歎這手藝真精湛,簡直和書上面所畫的一模一樣。
她要小順子找來一些消毒的草藥,在一旁點燃了把新做好的三枝針全部薰了一遍。然後才問歐陽展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現在吧!”歐陽展笑每一刻都盼着自己隨時能夠站起來,像以前一樣走路,所以當然是最早治療越好。他相信他此時這種急迫的心情,無憂能懂。
皇上歐陽明磊一聽說,木易家的二小姐今日要開始給大皇子做針炙治療,也覺得非常新鮮,直接聖駕就擺了過來。
“皇上駕到。”外面太監的聲音清晰的傳到屋裡,白無憂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了。皇上這時候過來,不是想看着她給他兒子扎針吧?那種場面,他能看得下去?別看到一半就命人把她關起來,說她冒犯龍子龍孫。
見她臉色有異,歐陽展笑對着外面道,“小順子,告訴父皇就說我已經在做治療,此時要是有人進來,怕是我這腿就再也治不好。”
白無憂驚訝的擡頭,便看到他善解人意的目光。不再猶豫,真接來到他牀前,將被子挪到一旁,快速的將他兩隻腿的襪子全部除去。
拿過一旁早就準備好的白布沾了鹽水,飛快的擦完,抽出一根三棱針,氣都不換一口已經刺入他的腳底。如果皇上非要進來,看到她此時的動作,他們也不算是欺君。
刺完這一下之後,她下意識的去看歐陽展笑,發現他正咬着牙,好像很疼的樣子。差點笑出聲,急忙將針又拔出,拿過一塊乾淨的白布將流出來的黑血抹去。
外面有腳步聲在門外停下,過了一會又走了。歐陽展笑對她眨了一下眼睛,小聲道,“父皇走了,我是怕他進來會影響到
你下針。”
白無憂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只是反覆的、一針一針刺下去,再拔出來,白布上的血跡越來越多。像是外面枝頭上開得正豔的臘梅,朵朵都刺目的紅。
等兩隻腳都刺完之後,她直起身子歇了歇。又向上捲起他的褲管,在腳上又重複剛纔的動作。
“這血不能用了嗎?”歐陽展笑從昨天就知道他身上的血有問題。
“這是我能想到的法子,你要是後悔現在還來得及。”她手下一頓,等着他的回答。
“刺吧!這樣的血既然不能爲我所用,留在我身體裡也是多餘的。”他的話讓她心裡一寒。自己身上的血,都能說得如此冷酷無情,那人呢?
如果哪一日他看上了某一個人才,會不會也用同樣的論調來對付那人。或爲他所用,或毀掉。
中午時,白無憂把他穿着睡褲時能露到外面的地方全面紮了個遍。接下來的,她有些爲難。
“要脫嗎?”歐陽展笑似乎知道她在猶豫什麼,對着外面喊了一聲小順子。
“來了,殿下。”小順子飛快的跑進來。一進來就看到大皇子腿上多了好多針眼,嚇得媽呀一聲撲過來。“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我很好,幫我把睡褲脫下來。”他說。
小順子的手纔剛搭上大皇子的身子,外面就用人道,“殿下,有人求見輕暖小姐,說是來給她送東西。”
歐陽展笑要小順子先停下,道,“帶進來。”腳步聲遠去,腳步聲回來,回來的時候明顯是兩個人。
門被推開,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走進來。白無憂愕然,“千翔?”她剛纔一直在想,她到底忘拿了什麼。想了半天沒想起來,不過就算是落下了什麼,也應該是派個人送來吧!他怎麼親自來了?
“輕暖,皇子身份尊貴,讓你一個人來爲他醫治,我實在放心不下。”看來,他根本就不是來送書的。
“既然你不是來送東西的,請馬上出去,別耽誤了姑娘給殿下治病。”小順子見殿下的臉色不好,就出言趕人。
絡千翔冷眼看向歐陽展笑,根本沒搭理小順子。又轉過頭來去問白無憂,“輕暖,你可要我在這裡陪你?”
白無憂本來還想着等大皇子褲子脫下來後,就讓小順子留下。 此時見他來,自然高興。只是大皇子會允許他這麼無禮的要求嗎?剛纔皇上來,好像大皇子都沒給面子。
大皇子見白無憂沒出言反對,眸子沉了沉,緩緩開口,“本殿下在治病,任何閒雜人等不準靠近。如果你沒什麼要緊事,還請速速離開。”看在無憂的面上,我不爲難你。
絡千翔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嘴角抿起一個輕蔑的狐度。“大皇子想來還不知道,我對輕暖而已,根本不是閒雜人等。”
白無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一眼正好被大皇子看到,他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從心底失去。於是,他想要拼命的抓牢。
“我不管你是誰,你今日擅闖皇宮都是重罪,你既然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他臉色變冷,心裡煩燥。
“千翔,你……”白無憂無耐,此時就算她想讓絡千翔留下下, 怕是大皇子也不會回意。
“我的未婚妻去給其他男人治病,我自然是要守在一旁。”他用眼神告訴大皇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白無憂前面剛走,鳳三十就來了,把他在皇裡打聽的消息說了一下。
原來各國皇子從出生開始,就會被他們的父皇賞賜一塊玉佩。那塊玉要時時帶在身上,等他們遇到喜歡的女子,就會把玉送出去,再然後就是要把那個女子娶回府給他當妃子。
“無妨。”他帶着淡淡的冷笑,如果一塊玉就能束縛住輕暖,那她也就不是她。
“少爺,我看那個歐陽展笑是早有預謀,你不是說他與小姐第一次見面就送了玉佩嗎?沒準他這腿也是故意做的誘餌。”鳳三十對除了他家少爺以外的任何男人,一旦靠近白無成,就相當不放心。
“那本少爺就去昭示一下主權。”於是,絡千翔就打着送東西的晃子,一路來到大皇子這裡。
大皇子聽到兩人竟然是未婚夫妻,臉色清冷起來,“我當是怎麼回事呢!既如此那你就呆在這裡等無憂。”
絡千翔眼中劃過一抹森然,還無憂,叫得可真親!無憂也是你叫的嗎?
“小順子,過來幫我把睡褲脫下來。”大皇子打的好主意,既然絡千翔和白無憂是未婚夫妻,他就不信,當未婚妻給別的男人施針時,他還能在屋裡站住,特別是他還脫成那個樣子。
“殿下,這……還是應該讓他出去。”小順子不願意讓絡千翔留下,皇子殿下那麼尊貴的身體,讓你看也不怕閃瞎了你的眼睛。
“脫。”大皇子閉上雙眼,小順子慢慢將他的睡褲脫下,又急忙給他蓋上被子。
白無憂覺得絡千翔做得過分了,在小順子給大皇子脫衣服時,他走過去,手肘對着他的前胸就是一下。“咚!”“呃!”
這個男人能不能不這麼無恥,雖然她給大皇子施針時,也確實希望他能留在這。可他就不怕皇家事後對他報復嗎?
被她打了一下,絡千翔的心情卻好起來。剛纔她還以爲她會生氣,此時看來她好像也希望自己留下。
大皇子聽到聲音,就看到站在一起的兩人,這下臉上就更沒表情了。“無憂,可以開始了嗎?”他將被子拿開,露出光滑的雙腿。
“嗯。”白無憂過來,蹲在牀前,手中的三棱針一刺又是一挑,一滴淡黑的血就冒了出來。
大皇子的全部注意力好像都在自己腿上,可是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就轉到了白無憂臉上。
如此美好的女子,既然他遇上了,就不會錯過。未婚夫?他笑。
忽然,直覺中有一束冰冷的視線直直的落到自己身體的某一處。他擡起雙手,猛地向某處捂去。
“怎麼了?”全神貫注中的白無憂被他突然的一動,將三棱針一下子刺進去很深。
“嗯!”大皇子一聲悶哼,面紅耳赤地將手藏到了身後。他顧不得刺進腿裡的針,擡頭尋找那束冷光的來源,就對上絡千翔譏諷的目光。
好像在說,那麼小的鳥,還敢在女人面前露出來。大皇子憤怒起來,他這是露了嗎?裡面明明還穿着褻褲。
就這一分神,白無憂已經將三棱針拔了出來,正在替他擦去腿上的血。
大皇子乾脆再次閉上眼睛,心裡卻有一種屈辱在滋生,要是在平時,他早就叫人把絡千翔拉出去砍了。
不過這次他不想,他要讓這個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男人,眼睜睜的看着他把無憂從他手裡搶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