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河中暗影

乙巳年十月初一, 玉忘言蕭瑟瑟一行,向北魏辭行,踏上回國的路。

比起來時的心情, 歸國的蕭瑟瑟, 更加的心緒不寧。

玉魄的和親她是放心了, 可是在城隍廟裡何懼求得的那支籤, 始終像是個鬼魂般纏繞着蕭瑟瑟。

玉忘言也沒比她好多少, 在來北魏前,本是要去跟父王攤牌,卻因晉王府上陳側妃發瘋, 父王避不見人。如今回去,父子間怕是要有場大的衝突了。

一路各懷心事, 走了多日, 遠遠的能看見大堯的北關, 那熟悉的旗幟,讓隨行隊伍裡的人紛紛露出了笑容。

“原地修整半個時辰!”玉忘言下了命令, 他的侍衛們立刻把命令傳到了每個人的角落裡。

衆人翻身下馬,掏出乾糧和水充飢。

何歡何懼和張逸凡蕭致遠四個湊在一起,隨便聊上兩句。

蕭瑟瑟心裡有事,沒辦法平靜的在這裡待上半個時辰。玉忘言的心緒,她也能知道, 便淺笑着拉了玉忘言的手, 和他在附近隨處走走。

這一代正是山地, 高山仰止, 鬱鬱蔥蔥, 南邊一輪紅日當頭,陽光從北關的城牆上射來, 曬在蕭瑟瑟的身上,微有些暖。

她和玉忘言牽着手,信步走着,來到了一條河邊。

這河大概是從山地的某一處巔峰流下的泉水,然後越流越寬,彙集了越多的泉水和雨水,形成了河。

蕭瑟瑟在河邊,斂裙蹲下,雙手探進水裡,捧起了些清涼的水,啜飲起來。

“瑟瑟……”玉忘言濯玉般的眸底,有着擔憂的神色,“你現在有孕,野外的水不要喝,我先替你看看。”

蕭瑟瑟心裡一甜,笑靨綿軟,“沒事的忘言,山裡的水很清澈,逸凡說過,山泉比井水要養人。”

嘴上這麼說,但蕭瑟瑟仍舊分開雙手,拋棄了手裡的水。她站了起來,愛憐的撫着小腹,試圖感受有沒有生命的動靜,就這樣脣角掛着即將晉爲人母的笑容,緩緩轉身,看向玉忘言。

然而就在這當口,意外發生。蕭瑟瑟忽覺得有一隻手握住她的腳腕,用力大的讓她腳腕發痛。低頭一瞧,蕭瑟瑟倒抽一口氣。水中竟然藏着個人,眼下那人從岸邊浮出個腦袋,還伸着隻手握住她的腳腕,阻止她離去!

說時遲那時快,玉忘言猛地踏地而起,朝着蕭瑟瑟飛掠而來。

劍未出鞘,凌厲的殺氣卻已成滔天的勢頭。電光火石間,劍鞘狠狠打在那條胳膊上,水裡那人被打得吐出口血,手上一鬆,飛了出去,落入河中時濺起了高高的水花。

“瑟瑟!”玉忘言一個反手將劍背到身後,夾在手臂和背之間,隨時準備單手拔劍出鞘。另一手攬了蕭瑟瑟在懷,看一眼她發紅的腳腕,心裡如被勒住一樣的痛。

“忘言,那個人他……”是不是意外落水之人,要向他們求救的?

“快走,這裡危險。”玉忘言帶着蕭瑟瑟,拔地而起,“他殺氣很重,必是衝着我們來的。”

話音剛落,便聽得身後不斷有破水聲響起。蕭瑟瑟攀着玉忘言,扭頭一看,雙眼不禁張大,只看見一條又一條黑影從河中竄了出來,每個人都是一襲黑衣,連頭也矇住,只露出兩隻眼睛,手中提着鋒利的武器,不斷反射來強烈刺眼的陽光。

這些人一出水,就身形如箭,朝着兩人飛速射來。

玉忘言將力氣全都灌注在臂膀上,驟然使勁,只憑單手夾緊蕭瑟瑟的身體,並錯開她小腹的位置。

蕭瑟瑟意會,一手拿下腰間的蟲笛,偏過頭把蟲笛置在脣邊,清亮的陶笛聲頓時繚繞在山林樹木之間,傳出好遠。

這些刺客身形快速,想召喚爬蟲來怕是也能被他們躲過,是以,蕭瑟瑟用急促的笛聲通知他們的大部隊人馬,快來救援。

清亮的笛聲,劃破山林的寂靜,驚起鳥雀驚飛。

何歡、何懼第一時間起身,望着頭頂上參天大樹上竄出的山鵲,齊齊在心中道一聲:不好。

下一刻,兩人同時閃遁出去,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參天樹木間。

數片葉子被兩人帶出的勁風颳下,像刀子似的削過衆人的衣衫臉頰。玉忘言的侍衛們立刻拿起武器站起,即使山宗不在,他們依然組織有素,留下十人照看馬匹乾糧,保護蕭致遠和同來的幾個文官,餘下的人迅速追着殺氣而去,條條身影射向密林的深處。

密林中,玉忘言抱着蕭瑟瑟急速奔走,要與衆人會合。

頭頂上忽然傳開一陣詭異的聲音,危險的感覺立刻浮現在心中。耳邊,蕭瑟瑟的笛聲戛然而止,她驚道:“小心上面!”

玉忘言抱緊蕭瑟瑟,空着的手朝着樹枝一掃,落葉紛飛。他踩在落葉上借力,愣是轉了方向,斜斜錯開身子。同時頭頂上左右兩邊飛來兩個大型竹篾子,竹篾上全是又尖又長的刺。兩個人就從兩塊竹篾的中間溜過,蕭瑟瑟緊張的忘記了呼吸。

玉忘言躲過這一劫,立刻在半空調整身形,落在地上,再借力而起,反手一道袖風,將兩塊竹篾子朝着身後的刺客掀過去。

那些刺客也都是高手,憑着各自的武功修爲,側身的側身,彎腰的彎腰,飛躍的飛躍,堪堪躲過了竹篾子。然而他們的陣型也隨之被打亂,一時間速度受到影響,而讓玉忘言和蕭瑟瑟又跑遠了一大截。

就在玉忘言踢着一棵樹幹,借力騰起的時候,又聽見蕭瑟瑟的倒抽涼氣生。

只見對面的一棵樹上,開了十幾個小洞,十幾支明晃晃的利箭朝着兩人射來,其速度之快,就像是雷雨天一晃而過的閃電,剎那便近在咫尺。

蕭瑟瑟抱緊了玉忘言,感受到他帶着她,在箭矢之間穿梭。不斷有利箭從身邊射過,破風聲刺痛蕭瑟瑟的耳,箭羽甚至帶出一股暗勁撲在蕭瑟瑟臉上,那感覺宛如刀割。

連着好幾個翻身、錯身、旋轉,蕭瑟瑟已經感覺到頭暈,餘光裡看見一支又一支的箭被玉忘言躲過。他粗重的呼吸讓蕭瑟瑟心神不寧,她多希望自己也能會武功,能夠幫着忘言一起抵擋這樣的暗器埋伏。

“表小姐!王爺!”何歡何懼的聲音。

他兩人從密林的那一側穿梭而來,風馳電掣。兩人都已經握劍在手,迅猛的像是兩隻獵豹,周身殺氣四溢。

“當心暗器,不要觸碰山石樹木!”玉忘言一個旋身,抱着蕭瑟瑟落在了地上,接着使了招躡雲步,從幾塊山石之間迅速的蜿蜒而過。

蕭瑟瑟知道,他是看出了這裡有機關陣法,所以行到此處時,立刻以步法避開。

而不遠處,何歡何懼與那些刺客拼殺在一起。每個人的動作都快的嚇人,蕭瑟瑟甚至沒辦法看清他們的一招一式,只能依稀看出,那羣黑衣人也像是死士,跟何歡何懼廝殺時都用的狠手,誰要是稍微出了一點破綻就會丟掉性命。正因如此,蕭瑟瑟哪怕是心裡再擔心,也不敢喊出一句話而惹何歡何懼分心。

很快刺客就分爲兩撥,三分之一留下對付何歡何懼,剩下的三分之二調整了陣型,像是一把散花般,再度朝着玉忘言和蕭瑟瑟攻來。

“瑟瑟,抱緊我。”玉忘言囑咐罷,手上一用力,飛速的朝後飄去。

而與此同時,前來支援的侍衛們也趕到了,從兩人的身邊急速射向刺客。先到的人和刺客廝殺起來,後到的人紛紛從玉忘言的身邊擦過。

一道道衝向敵方的身影中,玉忘言從容的倒飛,一襲菸灰色大氅隨風飛舞,灌滿了風,如揮着健壯雙翼的飛鳥。

懷中緊緊抱着蕭瑟瑟,他改用兩隻手,調整了力氣,讓蕭瑟瑟能夠更舒服一點。

強大的內力,也將他的話語送到每個人的耳中:“山石樹木中藏有殺機,不要觸碰!”

這句警告,在震天的廝殺聲中,清晰的盤桓來去。

“姐姐!瑾王!”張逸凡的喊聲,從身後傳來。

玉忘言腳下步法變換,在安全的位置站好,摟着蕭瑟瑟回身看過去,見張逸凡提着劍迎面衝過來。

他的武藝和輕功比之玉忘言的侍衛,自然要差上一些,故此來的慢了一些。

見蕭瑟瑟無恙,張逸凡的眉毛一挑,兩隻眼睛裡已經漲滿了貪狼餓虎似的鬥智。

他大吼一聲,加入戰局。

“逸凡!”蕭瑟瑟擔心的低呼了一聲,便趕緊住口,生怕自己的聲音會干擾到他們。

看着張逸凡和一名刺客鬥在一起,招招兇險萬分,蕭瑟瑟不禁緊咬住嘴脣,連下脣被咬出了血都沒有在意。

當張逸凡掃了對方一劍的時候,蕭瑟瑟的心忽然浮起來,而當張逸凡驚險的躲過敵人的殺招時,她又覺得心像是被石頭砸了,驟然狂落下去。

握着蟲笛的手,緊緊的用力,又忽然放鬆,接着再用力,一如蕭瑟瑟的心情,起起落落,忐忑異常。

她將蟲笛置於嘴邊,清亮的笛聲刺破殺戮的嘶喊,小小的陶笛,在蕭瑟瑟脣下竟然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明亮。

玉忘言心裡一驚,緊緊凝視着蕭瑟瑟。她脣下的、指下的,竟是曲古老的戰歌,伴隨着歌曲而起的,是周圍彷彿昆蟲振翅聲的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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