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國令要找周銘報仇,憑他自己肯定不行,就算他再有錢也不行,要不然當初在他還是權貴子弟的時候就不會被整得那麼慘了。
對於這一點,陶國令自己很清楚,否則他也不會一直在南江夜總會醉生夢死了,其實他在那裡就是在等着一個能報復周銘的機會。要不是這樣,如果他真的自暴自棄的話,後來當譚千軍和姜春華來找他的時候,他們就不會那麼臭味相投的一拍即合了,儘管過程有些矯情,但結果是不變的。
周銘不光在股市上坑了譚千軍上百萬的資金,更是揭發了江南的鉅額集資案,把一代巨騙給拉下馬,在晉寧人爲的製造反革命事件,藉由這個事情搞掉了戴金山。
這一刀一刀,可不止是都砍在了譚千軍的身上,同樣砍在了整個譚家身上,讓整個譚家都對周銘恨之入骨的,也正因爲這樣,這一次譚千軍要找周銘報仇,才很輕易就借到了整個譚家的力量,才能從各個方向,在南江在臨陽追殺周銘,讓楊老這樣的人都不能不爲大局考慮,讓周銘想辦法先出國去避風頭算了。
因爲這些想法,陶國令才坐上了譚家的這艘大船,打着依靠譚家去報復周銘,當然這只是陶國令自己的一廂情願,實際上譚千軍是要報復周銘不假,但要幫陶國令什麼卻是扯淡的,他搭上陶國令的線,圖的只是陶國令留在國外的錢,也正是這個原因,譚千軍和姜春華纔會不止一次的勸他。
陶國令要找周銘報仇,但也還不至於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也防着譚千軍一手,不管譚千軍怎麼生氣發火,陶國令就是死不交出來,爲此他們之間越鬧越僵,最後這個事情終於像日積月累的活火山一般爆發了出來。
說起來這個事情也是和周銘有很大關係的,之前譚千軍對付周銘佔着絕對優勢,他儘管眼饞陶國令那筆放在國外的巨資,但也還不至於放下他京城一哥的架子,明擺明的去搶,可自從**的那件事發生,再到周銘公然舉報燕京財政局長陳旭,譚家原本還大好的形勢一下子就變得危如累卵。
這一下就讓譚千軍再也坐不住了,這位京城一哥心裡也明白,如果了譚家倒了,自己就什麼都不是了,正是明白這一點,他才必須搶在譚家正是垮掉之前,累積自己足夠的資源,那麼到時候不管是在嶺南重新起家,還是出國,自己可選擇的餘地就多了。
於是陶國令的悲慘時間就來了,就是在周銘舉報陳旭的當天,譚千軍就對陶國令下手了。
“好傢伙,那天我們的京城一哥給我準備了一百多人,還帶了槍,前後左右的圍攻我,是真的要對我下死手呀!不過恐怕譚哥他老人家做夢也想不到,我只用了一條腿的代價,就逃出來了。”陶國令說。
聽到這裡,饒是對手,周銘也不能不爲陶國令點個贊,要知道,一個人就算是被一百多頭豬圍住了,要出去都不是那麼容易的,更不用說是這麼多人了,尤其譚千軍那邊還惦記着他手上掌握的巨資,還會有一番佈置。
可饒是這樣,還是給陶國令衝出來了,陶國令又不是周銘他們,還帶了中南海保鏢的,他只是一個人,只用了一條腿的代價,這如何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所以你怕被譚千軍給找到,就躲在這裡了?”周銘問。
陶國令點頭回答:“是的,這裡流動人口很多,成分也複雜,就是這裡的片警也沒辦法弄清楚這裡究竟有多少人,我躲在這裡是最安全的。”
“的確,”周銘感慨道,“沒想到我離開南江這麼長時間,你陶國令居然有了這麼多故事,所以你最後就打傳呼給我向我求救了?”
陶國令又點了頭說:“沒錯,而且我一直在關注燕京那邊的動靜,我知道在前天的新聞發佈會上,有閩臺記者爆料了說是譚裡指使他的秘書王劍去謀殺的陳旭,我就知道是周銘你的手筆,再算算從燕京過來的航班,我就知道周銘你一定會打我電話的。”
“感情之前的電話打不通,這一次電話能打通原來是這麼回事。”
周銘無奈的說了一句,他沒有問陶國令萬一自己不打這個電話怎麼辦,因爲這也有很多辦法,比如他打過來之類的,當然最重要的是周銘覺得自己沒辦法去揣摩陶國令這麼個瘋子的想法。
“所以你找到我,是想把你的錢全部給我,然後讓我去幫你對付譚大少了?”周銘問。
陶國令點頭說是,周銘又問:“你爲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因爲我還有三千萬。”陶國令伸出三根手指說,“而且我也不是要拿這筆錢讓周銘你幫我做事,我知道周銘你和譚千軍的矛盾,是絕對沒有中間的可能,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我給你這筆錢,只是讓你以後能過得更好一點,反正只要你過的好,他就受不了,我就會很開心,哈哈!”
哪怕周銘有前世今生兩世爲人的閱歷,也根本讀不懂他的邏輯,不明白他拿給自己這筆錢究竟是什麼意思。
除此之外,周銘也沒想到陶國令居然還有三千萬的巨資,要知道在當初自己揭開部隊走私蓋子的時候,陶家就已經經過一次洗劫了,後來譚千軍對付他也是要拿錢,以譚千軍的謹慎和佈局,哪怕給陶國令跑掉了,他肯定也拿到了其中很大一筆錢。
經過這麼多次的損失,他居然還能拿出三千萬出來,天知道這傢伙在這段時間究竟走私到了怎樣一個猖狂的地步,要不然哪能留下這麼多錢?
“那就你不怕我也像譚千軍一樣就圖你的錢嗎?要知道三千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我努力了整整一年,也還賺不到這個數字。”周銘說。
“如果是別人那我會怕,但是周銘你不會這樣做的,因爲我瞭解周銘你,知道你這個人的心很大,這三千萬還不能被你看在眼裡。”陶國令說。
周銘無奈的聳肩說:“被你這麼一個敵人評價,我還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傷。”
那邊陶國令似乎是沒有聽到周銘的調侃一般,突然身子一動,就噗通一下給周銘跪了下來,只聽咚咚咚三聲,就給周銘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就那麼匍匐在那裡對周銘說道:“周銘我求求你幫幫我,我只要譚千軍那個王八蛋不得好死,只要他還在外面逍遙,我就恨不能拿刀殺了他!”
說完陶國令擡起了頭,只見他的額頭已經給他磕破,猩紅的鮮血混合着淚水撒了一臉,他的雙拳也緊緊握着,那包着紗布的手上紅色似乎重了一些,那本就潰爛不堪的傷口又流出了不知道怎樣的東西。
但不管他身體情況怎麼樣,他的眼神卻充滿了堅定。
周銘想了一下,然後對他伸出手說:“你把三千萬給我吧,我想我的答案並不重要,因爲我和譚千軍的仇怨你都清楚。”
陶國令這才咧嘴笑了,雖然他的這個笑比哭還可怕一萬倍,他又磕頭對周銘道了聲謝才隨手指了旁邊桌子上的一個盒子說:“你要的東西就在那盒子裡,所有銀行的賬戶密碼,我早就準備好了。”
周銘煞有其事的點頭說:“原來如此,看來今天我要做什麼,會做什麼決定,你都已經給我想好了,我終於在你手上輸了一頭。”
“沒錯,我今天終於贏了,我贏了你周銘!”陶國令先大吼一聲,隨即又哭起來說,“可是我贏了又怎麼樣?我贏了今天卻是哭到最後跪到終點的人,你周銘今天輸了,你卻是笑到最後的人,這他孃的是什麼邏輯!”
陶國令說完又恢復了平靜淡淡道:“知道嗎周銘,我到現在也終於瞭解了當初我父親爲什麼會求你放我一馬了。”
周銘挑了一下眉頭問:“爲什麼?”
“因爲周銘你是個註定要成就一番大事的人,所以你不會太過計較一些事情,你值得我去信任!”陶國令說,“只可惜我一開始並沒有領悟到這點,否則我就好好做我的富家翁,隨便開個公司跟着周銘你混,隨便找個女孩結婚就這麼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算了,我報你媽b的仇!”
周銘搖搖頭,沒興趣在這裡看陶國令這一會哭一會笑的表演,他讓一位中南海保鏢拿來那個盒子檢查的確是陶國令說的那些東西就關好放進了包裡。
放好了東西,周銘就站起來對他說:“好了,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這些東西我也帶走了,不管是真是假也就那樣了,反正你現在也這個樣子了,我沒什麼好和你計較的。不過就像剛纔說的,我不會承諾你任何事情,至於譚大少那邊,你看報紙就好了。”
“謝謝。”陶國令又想起了什麼接着說,“對了周銘,我可提醒你,那裡面有一個聯繫方式,可比那三千萬更重要哦,如果你有幸出國的話。”
這話讓周銘愣了一下,沒明白這個意思,陶國令也沒有多說,周銘搖搖頭就離開了,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直到後來周銘才明白陶國令不愧是能瘋癲到這個程度的人,有些事情的膽子還真大。
走出陶國令的房間,杜鵬長出一口氣說:“他孃的總算出來了,那裡面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周銘笑了:“好了,有人白送我們三千萬,在那裡待一會就待一會了,怎麼樣都是划得來的。不過接下來,我們最要緊的,就是該找譚大少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