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湖和康大壯遠遠望見沙灘上躺着一個人,相互對望一眼,兩人心有靈犀一點通,一齊起身朝着那人跑去。
待兩人快要跑到此人身邊之時,江小湖卻一把將康大壯給攔住,說道。
“出門在外,小心爲上,你先去探下情況,我在後面給你掠陣。”
江小湖說罷,取出玄鐵重劍,朝着那康大壯使了一個眼神。
康大壯明白江小湖意思,點了點頭,朝着那地上之人小心翼翼的前進。
先用腳踢了踢這人身體後,發現沒有什麼動靜,康大壯這纔敢蹲下來,伸出一指,放在其鼻下,試探此人鼻息。
過了一小會兒,康大壯起身,對着江小湖說道。
“這人尚有氣息,還有的救。”
江小湖點點頭,走上前去,卻不急救此人,先朝着這人打量一番。
只見這人約莫四十多歲,臉色黝黑,上身只綁一件蓑衣,露出精壯肌肉,下身穿着一件麻布褲子,上面補丁疊補丁,光着一雙大腳。
看其打扮,應該是個漁夫。
江小湖瞧見這人黑髮黑眼,應該也是秦國大陸之人,只是不知是何原因,也流落此島,此時若不是遇上江小湖兩人,這人怕是已經成爲屍體了。
“救他。”
江小湖雖然也不敢自稱自己是什麼大俠大義之人,但是此時異地見到本國人,又豈有見死不救之理。
在說完這兩字之後,江小湖隨即蹲下,將雙手按在此人胸口處,嘴上深吸了一口氣,便往其嘴上挨去,準備送氣給這人。
康大壯見狀大吃一驚,忙說道。
“江老哥,你此舉是何意思,親他幹嘛?”
江小湖聞言,停住差點捱上的嘴脣,吐出口中氣,又不知道該如何向這康大壯解釋人工呼吸的原理,只好說道。
“那康老弟有何高招,能救此人。”
康大壯這才笑道。
“這個是秦國大陸練武之人幾乎人人都會,我卻奇怪怎的江老哥卻不會。”
江小湖聞言心道。
“尼瑪,又沒人教我這些,再說了,沒事我學那救溺水之人玩意幹嘛。”
嘴上卻說道:“救人要緊,那便請康老弟出手相助吧。”
康大壯說道:“嗯,還請江老哥將此人扶起,坐在其面前將其按好,不能讓他動彈。”
江小湖依言,將那人扶正坐起,又盤坐在這人面前,雙手按在其肩頭處,這纔開口說道。
“康老弟,可以了。”
康大壯拱手朝江小湖抱了一拳,說道。
“江老哥,那便不好意思了。”
說罷,康大壯揮出兩掌,擊在那人背後左右肺葉處,兩掌揮出,掌風呼呼,力道卻是不重。
只見那人後背中掌,其肺部受力,忽地嘴巴一張,連吐出幾口海水,噴的江小湖滿頭滿臉。
江小湖搖搖頭,甩了甩臉上水漬,卻不敢鬆開雙手,有些惱的說道。
“康老弟,你怎的不早點說會有這麼一出,我也好有所防備。”
那康大壯陪着笑,說道。
“江老哥別生氣,我實在是不能早點說,若是我先告知與你,你要閃躲的話,身體便會動。你一動,此人身體便不穩,怕是我那幾掌打錯位置,救人反倒成了殺人了。”
江小湖聞言,心中頓時消了氣,說道。
“倒是我唐突了。”
這時,那溺水之人忽地咳了幾聲,將肺內剩餘的海水咳出,隨即昏迷了過去。
江小湖見人已救活,抱起這人來到小棚前,將其放下,又見這人身上衣衫單薄,心一橫,索性幫人幫到底,於是脫下自己長衫,蓋在這人身上。
趁着自己沒穿上衣,江小湖乾脆跑到海里衝了下澡,把自己滿頭滿臉髒物給洗刷乾淨。
這時天色已晚,待兩人忙完一切,重新坐下來休息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江小湖拿過一截竹竿,用劍劈落兩段,遞給那康大壯,隨即自己用手指在竹筒上插出一個洞,取出小竹管,插入竹筒之中,慢慢的吸起水來。
康大壯接過竹筒,道了一聲謝後,也學江小湖那般動作,只是將竹筒開口後,卻是未吸,反倒舉起竹筒,放在江小湖面前,說道。
“江老哥,祝願我們能早日離開此島,並能解除我們身上丹癮。來,我們乾一杯!”
江小湖見狀,將那小竹管扔掉,也將竹筒舉高,和那康大壯手裡竹筒相撞後,兩人便大口痛飲。
康大壯將竹筒內水一口飲盡,笑着說道:“可惜此時有水無酒,不然我們今夜定當不醉不歸。”
江小湖說道:“既然如此,那我與康老弟便約定好,待你我離開這島,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家酒館,一同飲個痛快。”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說罷,兩人哈哈大笑,扔掉竹筒,隨即兩人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緊握良久,兩人這纔將雙手分開,相互道了一聲晚安,隨即各自睡去。
翌日,江小湖醒來,發現康大壯還在睡覺,那漁夫模樣的人看樣子像是好了許多,不過好像仍然昏睡未醒。
江小湖不忍心打擾兩人,便自己悄悄起身,來到海邊,檢查了下自己的身體情況。
運行了一週天《乾坤不滅經》和《達摩心經》後,江小湖發現自身情況有點糟糕。
之前所受的外傷,經過這幾日,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左臂傷口已經差不多痊癒,正是這《乾坤不滅經》的強悍效果,只是體內真氣運轉混亂,好似和那醉生夢死丹發生衝突,自己竟連半分內力都無法使出,《達摩心經》運轉十分的不流暢。
江小湖這纔想起,剛來島上之時,自己揹着玄鐵重劍和那捆着康大壯的大船杆前行之際,自己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這在之前是完全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而來到島上後幾日,自己竟連單獨搬動那大船杆都做不到了,還需康大壯來搭手幫忙。
而剛纔在運行完《乾坤不滅經》後,沒有了那《達摩心經》的配合,這門練體絕學的後遺症又開始發作了,此時,江小湖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嚕嚕的叫喚起來。
片刻之後,江小湖肚子裡的叫喚聲越來越響,肚餓的速度越來越快。
只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光景,江小湖只覺得此刻自己若是不在吃點東西,便要餓死在這島上了。
這時,不知是已經被飢餓衝昏了理智,還是受那醉生夢死丹藥效影響,只見江小湖跌跌撞撞的衝進小棚,找尋出當日所挖的數十支竹筍,飛快的剝光筍皮,將那筍心一口一個全部一口氣吃了個精光,竟是一個筍心也沒留下。
江小湖瞟見旁邊還有一條死魚,正是那康大壯昨日所留,也一把抓起死魚,用手蠻力撕開,將生魚肉大口丟進嘴裡。
彷彿還未吃夠,江小湖又將竹竿破開,又連飲了十餘管竹水,這纔打了一個飽嗝。
江小湖吃飽後,才逐漸恢復了理智,看着滿地的筍皮,和那魚內臟以及魚刺,還有十幾根裂開的竹竿,江小湖有些不相信這些竟是自己方纔所爲。
這江小湖吃的動靜太大,竟將小棚前睡着的兩人給驚醒,兩人一前一後也進入了小棚裡。
棚內認識的,陌生的三個人,一時間互相大眼瞪小眼,氣氛有些緊張。
江小湖有些慚愧,朝着自己臉上猛的拍了兩巴掌後,臉色通紅的向自己面前兩位抱拳拱手道歉道。
“康老弟,這位老哥,也不知是怎的,剛纔腦子中只想着吃東西,竟一時控制不了自己,將食物全部吃光,真是對不住各位,江小湖難逃其咎。”
這個陌生漁夫模樣的人倒是沒開口,康大壯卻走過來,用手拍了拍江小湖肩膀,說道。
“你我兄弟之間,不用講客氣,便是吃完了,也不打緊,只是你剛纔生吃這些,怕是日後會感染疾病,這島上沒有藥草,一點點傷寒感冒便能要人性命啊。”
江小湖見康大壯關心自己,心中一暖,只覺得這康大壯乃是真心把自己當朋友看待,自己也不藏外了,說道。
“康老弟,實不相瞞,我練有三門武林絕學,一門練體,一門身法,一門乃是內力心法,其中練體和內力心法兩門絕學乃是相輔相成,我吃了那醉生夢死丹,內力心法好像已失效,那練體法沒了那內力心法支撐,後遺症便是食量大增,現在竟是已能影響到我的心智了。”
“我那練體法還有功效,這點生食,還影響不了我的身體。”
江小湖說罷,拍了拍康大壯的手掌,兩人頓時心照不宣。
朋友之間,錢財低賤。若是你好,便是晴天。
這時,那位漁夫模樣的中年男子開口說話了。只是他的聲音沙啞,低沉,有點滲人。
只見這位中年男子朝着江小湖和那康大壯行了一禮,卻不是武林中人的拱手禮,而是普通人的鞠躬之禮。
“喬不凡感謝兩位大俠救命之恩。”
江小湖扶起這位名叫喬不凡的男子,說了聲不謝,隨即拿起一根竹竿,從上面削了一段竹筒遞給他。
那喬不凡接過竹筒,輕輕搖了搖,便知道里面有水,道了聲謝後,便想辦法將竹筒給破開。
喬不凡瞥見地上有江小湖留下的魚刺,走過去,撿起來,用盡力氣將大魚刺朝着竹筒薄處捅去。
那魚刺雖大,但畢竟不是鐵石等堅固之物,刺了幾下便斷掉了。
喬不凡無奈,只得將竹筒還遞給江小湖,口中說道。
“還請這位大俠幫忙,在上面開個小口。”
江小湖接過竹筒,輕輕用食指一捅,便捅出一個小口,隨即又重新遞給那喬不凡,口中奇怪道。
“這位喬老哥不會武功麼?”
那喬不凡舉起竹筒,喝光裡面的水後,又將竹筒抖了幾抖,待裡面最後一滴水流盡後,這才眨巴了幾下嘴巴,說道。
“老哥我只是秦國大陸旁海鎮的一個普通漁夫,只會每日打漁賭錢,前幾日在鎮上賭輸了錢,乃想進到遠海處,捕捉幾條稀罕大魚,賣個好價錢,誰知大魚沒抓到,倒是遇上一個大惡龜,頂翻了我的漁船,這才流落到這島上。敢問兩位大俠尊姓大名?”
聲音卻沒有剛纔那般沙啞,聽起來讓人舒服了很多。
江小湖說道:“我叫江小湖,喬老哥喊我一聲江老弟便可,可萬萬不是什麼大俠,那位少年叫做康大壯,他爹也是個手藝人。”
康大壯朝着喬不凡拱手行了一禮,算是認識了。
喬不凡見那康大壯行禮,有些惶恐,趕緊也鞠躬回了一禮。
江小湖見狀,笑了笑,說道。
“在這島上就我們三人,你們也就別那麼多規矩了。現在沒有了食物,剩下的水也不多了,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還沒有火源,也不能老是吃那生魚啊。雖然不至於再餓肚子,但是那滋味...”
饒是江小湖心理承受力高,回想起剛纔自己生吃那條魚的樣子,此時也有點反胃了。
康大壯聞言,皺起了眉頭,低頭思考着該如何解決當前困境。
這時,只見那喬不凡卻站出來說道。
“兩位小老弟,我想,我應該能夠幫的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