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氣,不生氣。不過我有言在先,女兒回來之後你可要看好了,最少也要禁足三月,不然以後還了得了。”袁生主管着全省上萬政法委口的工作人員,可以說在這些人面前都是說一不二,理直氣壯,可唯獨一回到家中之後這些威風都沒有了,不爲別的就是因爲他拿自己的老婆與女兒沒有一點的辦法。
大湖縣內,四月末的夜晚已經不在寒冷,大街上行走的人飯後出來散步的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在人流之中,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正低着頭慢慢緩行在街邊之上,如果你注意觀察的話會發現,在她的身後跟着兩名並不起眼,但確實實在在是跟着她腳印的走青年。
這兩名青年是要對這個女孩不懷好意嗎?當然不是。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爲這兩人正是趙明遠派給馮思哲的警衛陳虎以及他的徒弟王訪華。
“師傅,我們就這樣一直跟着呀,這都好幾天了,也太無聊了一些了吧。”王訪華悶頭走着,似乎感覺到這樣做是很無聊,便問向一旁的陳虎。
“怎麼,你以爲我們這種無名戰線上的人天天是什麼樣的生活,告訴你,你選擇了這種行業就要做好低調枯燥的準備,十年如一日,不爲人所知便是我們這行業的最高操守準則,如果你有一天可以做到這一天,那就說明你是一個合格的警衛了,明白嘛。”陳虎聽着王訪華似乎有一些不理解現在的工作,這便苦口婆心的勸導着。
“哦,我知道了,師傅。”王訪華聽到陳虎這樣講,便只好的點了點頭,要說師傅陳虎什麼都好,就是平時話不多,做很多事情往往都不進行解釋,這一點讓王訪華有時很是適應不了,他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可天天和這樣一個悶葫蘆在一起,實在是一種變像的考驗。
“哎,師傅,她拐向那小衚衕裡去了。”王訪華擡看到頭被盯着的那個女孩沒有像往常一樣走大道回旅店,而是直向一旁從沒走過的小衚衕裡鑽去,連忙出聲示警。
“跟上去。”陳虎早就看到了這一幕,他也感覺到事有蹊蹺,點了點頭,早一個箭步跟了過去。
被他們跟蹤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大鬧了馮思哲辦公室,又花錢請人偷襲馮思哲的袁眉眉。
偷襲馮思哲沒有得到想像般的結果,袁眉眉就決定不走了,既然用武力不行,那她就準備用權力來壓迫馮思哲,他不過就是一個縣長罷了,還真不放在天天生活在省委大院之中,看慣了廳級官員的袁眉眉眼中,她決定要用自己的失蹤來給馮思哲施壓。
想想幾天過去了,家人應該很擔心她纔是的吧。別人不瞭解,自己的媽媽劉蘭英她是最清楚不過了,這個女人的脾氣她可算是摸透了,也許爸爸會視自己的失蹤而爲遊戲,可是媽媽確不同,她是最擔心的自己的,自己這些天沒有與家人聯繫,她一定着急壞了,更一定會逼着爸爸來尋找自己的。估摸着時間真的應該差不多了,她這便準備採取行動。
當然,她所謂的採取行動並不是在對馮思哲用什麼武力攻擊,現在的馮思哲身邊時刻有人跟着,有了上次的打草驚蛇,在想得手已經變成了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現在想得手,想讓馮思哲向自己服軟,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以權壓人,至於怎麼樣以權壓馮思哲,讓他嚐盡骨頭,辦法她也早就想出來了,雖然這種辦法會有一點點的困難,甚至對她自己而言還算是一點點的痛苦,可是爲了給盧興民報仇,她也豁出去了。
走進了小衚衕之後,左右看看整條小街都沒有一個人。袁眉眉搖頭一聲苦笑,也是天這麼晚了,又是在這種無人走的衚衕裡怎麼還會有別人在關注着自己呢。
感覺不到有旁人的存在,她便開始施實自己的計劃,低頭尋找着什麼,終於一半破成兩半的板磚出現在她的視野之中,伸手撿起了這塊表面上長滿青苔的半截磚頭,袁眉眉低聲嘀咕着,“袁眉眉呀袁眉眉,你可是女中豪傑,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如今爲了實現自己的理想,自己受這一點苦又能算的了什麼呢,堅強一些吧,只要一咬牙做了,那這個馮思哲一定會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遠處的袁眉眉低頭正嘀咕着什麼,王訪華不由帶着一絲不解的問向陳虎,“師傅,她在幹什麼?”
陳虎起初也不解,可當看到她手中拿的是一塊半截板磚之後,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好的感覺,“快,訪華,把相機拿出來,馬上拍照,快,快一點。”
王訪華連忙把懷中放着的由京都捎來的專供跟蹤而用的遠紅外線相機拿了出來,這可是趙萬剛處長配給陳虎的專用相機,那像素非常之高,且不用閃光燈照出的效果與白天無二,可算得上是當時的高尖端產品了。
王訪華聽了陳虎的話拿起相機就對着不遠處的袁眉眉一頓抓拍。而就是這正給她照相的時候,那袁眉眉突然做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舉動,那就是她舉起了手中的半截板磚向着自己的腦門之上砸了過去。
只是一下而已,當即腦門就流出了鮮血。鮮血一出袁眉眉就在反射條件之下扔掉了手中的半截磚頭,然後迅速的從身上掏出了一個手帕,捂向了額頭上正流的鮮血。只是左右的隨意一劃拉,頓時本來還一臉潔白的袁眉眉臉上就佈滿了鮮血。
“天呀,她在幹什麼?自殘嗎?”看到這一幕的王訪華有些不太明白她這樣做到底想幹什麼。
陳虎心中確有了一定的譜,這個女人厲害呀,是想通過自殘陷害馮思哲,這一次多虧自己看到了這一幕,並把它拍了下來,不然還真的說不清楚了呢。
“師傅,目標要走。”眼看着做完了這些的袁眉眉轉身就向着衚衕另一端走去,王訪華忙輕聲示意。
“你跟上去,看看她是不是還有什麼其它的不軌行爲,如果有,你都給拍下來,我去把那半截磚頭撿回去,那可是物證。”陳虎點了一下頭,讓王訪華跟上目標,他則是直朝地上的那塊磚頭而去。
沒一會,陳虎爲到了袁眉眉休息的小旅店外,看着王訪華正透過玻璃看着房間之內袁眉眉的樣子,他便問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
“沒有,這個女孩回去後就躺在牀上休息了,甚至臉上的血跡也不擦拭一下,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王訪華如實地回答着。
“哼,不擦血漬就對了,這樣你今天晚在這裡盯着,一步不能離開,明早我會讓王解放來換你的,總之不能讓目標消失出你的視線,明白嗎?”
“放心吧,師傅。”就是盯一個女孩而已,王訪華自然還是有着這個水平的。
陳虎安排好了這些之後,就急忙轉身離去,他要馬上向馮思哲彙報剛剛發生的事情,他感覺上告訴自己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如果不提前通知老闆,很可能就會發生一些他想不到的事情,那樣的話整個事情就很可能被動了。
一夜無事。看起來是過了一個極爲平靜的夜晚,而事實上他就像是暴風雨前寧靜的夜晚,往往是越過寧靜,明天的暴風雨就會越大。
第二日上午,大湖縣就迎來了兩拔客人。
一拔是一輛掛有省城牌照的麪包車,一輛是掛有省委組織部的專車。
前者的車中坐着五名青年,他們一到了大湖縣之後就迅速的開始在僅有幾家的旅店外偵察,然後在一家旅館之內,他們好像找到了自己要尋的東西,在這裡他們安了營,落了戶。
後的車子則是直接的開到了大湖縣委大院的門口,從車中走出了兩人,一個是帶着眼鏡的不到三十歲青年,還有一個就是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漂亮女子。這兩人一出現在了大院門口就馬上引來了保安的注意。
“你們是什麼人?請出示你們的證件。”有了上一次袁眉眉大鬧縣委大院後,這裡的保安都學精了,管你是什麼車子,什麼樣的牌照,都要例行檢查。上一次是突發事件,怪不得他們失職,但若這一次還有人想和上回一樣大鬧縣委大院,那他們就真的要打揹包滾蛋了。
戴眼鏡的青年用着高人一等的目光看了一眼詢問他的保安,便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公務員證件,遞了過去,“我是省委組織部關部長的秘書,要見你們的馮思哲縣長,麻煩快一點通報一聲。”
聽着他說自己是省委組織部的,又是來找馮思哲的。保安連忙的接過文件仔細看了一下,只見上面寫着的是中州省委組織部副處級秘書馬駿,在名字上蓋有着鮮明的中州省委大印,頓時保安就是一個立正,“好的,請馬秘書稍等,我馬上就通知馮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