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汐的話,讓幾乎所有的陸家人都感到十分意外。他們沒想到,柳慕汐的竟提了這麼一個條件,不由都看向柳慕漓,猜測兩姐妹之間的關係,只有盧湛鴻的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柳慕漓看着柳慕汐的目光,簡直能夠噴火了,幾乎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銀牙
這個賤人怎麼敢如此對她?她怎麼敢?!
柳慕汐卻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她,只是固執地盯着盧家主,等待着他的回答。
盧家主深吸一口氣,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卻沒有立即答應,反而說道:“在這之前,我可否問柳姑娘一句,你爲什麼要有這樣的要求?你跟她不是親姐妹嗎?”
柳慕汐微微頷首道:“沒錯,在血緣關係上,我們的確是姐妹。但現在,我與她,卻是勢不兩立。但凡她有一點把我當姐姐來看待,我今天也不會如此對她!至於爲什麼,只要盧家主有心,自然可以查到。我只想問盧家主,我的這個條件,您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您可以暫時不回答,反正我也不着急,只可惜,您的夫人,卻是等不起了。”
“爹,絕對不等答應她!”盧湛飛再次跳出來反駁,“如果您答應了她的條件,等娘醒後知曉了此事,她還會原諒您嗎?孃親可是一直把慕漓當成親侄女來看待的。”
盧家主的臉上迅速閃過一絲猶豫。
盧湛鴻見狀,卻是上前一步說道:“爹,柳大小姐的要求並不過分,您就答應了吧?難道您非得眼睜睜地看着孃親死去才甘心嗎?就算娘醒後會怪罪您,也總比她現在就這麼痛苦死去的好。”
“爹,您不能答應她的條件!我們盧家也絕不能與慕漓劃清關係!”說完,盧湛飛恨恨地看向柳慕汐道:“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才肯將魚鱗草給我們。無論是銀子、盧家寶劍,或者其他什麼珍寶,只要你開口,我們都會給你們尋來!但是,你卻休想我們答應你的條件,我們盧家是絕對不會與慕漓劃清界限的。”
盧家主看向牀上的妻子,發現此刻的她已經安靜下來了,然而身上的血跡以及眉宇間殘留的痛楚,卻又清醒地告訴他,剛纔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的心也不由緊緊一縮。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緩緩擡頭看向柳慕汐,道:“好,我答應!”
盧家主做這個決定,並不覺得如何爲難。
其實,他對柳慕漓幾乎沒什麼感情,今天發生的事情,更是讓他對柳慕漓頗爲不滿。剛纔猶豫,也不過是因爲他怕自己的愛妻會生氣罷了。
還是大兒子說的對!只要妻子的病能夠好起來,就算她生自己的氣,也沒關係。
柳慕汐對他的回答,沒有一絲意外。她就知道,以盧家主對盧夫人的重視,必定會答應她的條件。畢竟,柳慕漓在他心裡的分量,恐怕連盧夫人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盧湛飛卻是一臉驚慌地走到盧家主面前,又急有怒地問道:“爹,您不是一直都喜歡慕漓的嗎?娘之前說要讓慕漓當我媳婦,您不是也很贊成嗎?爲什麼還要答應她的條件?難道,爲了區區一株魚鱗草,您就要徹底與慕漓撇清關係嗎?”
“盧小公子這話說的有問題。”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鄭人瑛忽然說道,“這魚鱗草可是盧夫人的救命稻草,能救命的,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似乎隨處可見的雜草了呢!你若是不稀罕魚鱗草,我們還不願意拿出來呢!”
鄭人瑛說罷,又對柳慕汐說道:“小兄弟,既然人家不稀罕,咱們就走吧?反正別人的命,也跟我們沒關係。”
“這……”柳慕汐臉上故意露出一絲爲難的表情。
“等一下!柳姑娘,我是盧家的家主,盧家的事我來做主。我既然已經答應了柳姑娘的條件,就絕對不會反悔。”
盧家主語氣堅定的說道,隨後,他就看向柳慕漓,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柳二小姐,從今以後,我們盧家與你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看在這幾天,賤內對你還算不錯的份上,你自己離開吧!”
柳慕漓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死死地攥着拳頭,指甲都嵌進了肉裡,纔不至於讓自己在他們面前失態。即便如此,她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涌現了一絲絲殺意。
不止是對柳慕汐,還針對盧家所有的人。
好半晌,她才收斂了身上的殺意,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沸騰的怒火,慢慢地環視了衆人一眼,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不屑地笑容,冷聲道:“好!我柳慕漓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之人,我馬上就離開。不過,在離開之前,我要告訴你們,你們今天對我做的一切,我都牢牢記在心裡,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十倍百倍的奉還!到時候,你們可千萬別後悔。”
柳慕漓說罷,便向門口走去,在經過柳慕汐的時候,她用陰冷的聲音,小聲說道:“柳慕汐,你別得意。這幾次,我敗在你手裡,都是因爲小瞧了你。不過,以後不會了,我一定會把你當成我的勁敵來對待,你以後,可不會像今天這麼好運了,我說到做到。”
說罷,停止了腰桿一步步地走出了屋門,很快就在衆人眼前消失了。
盧湛飛直愣愣地看着柳慕漓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他纔回過神來,反射性地就想要追上去。可是,想到還躺在牀上的孃親,他還是強忍着把腳步給收了回來。
既然事情已經成爲定局,他就是再如何不甘也沒用。只是心裡打定主意,等母親的病好了,他就立即出去找慕漓,必定要取得她的原諒才行。
同時,他也將心裡所有的怒氣和怨恨都轉移到了柳慕汐身上
若不是她提出這種條件,慕漓怎麼可能會離開盧家,離開他,甚至還恨上了他們?
都是她的錯!
就算她拿出了魚鱗草,治好的母親,他也不會對她有半點感激。
柳慕汐並不知道盧湛飛的心裡活動,但是,她猜也能猜到幾分,因爲盧湛飛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強烈的憎恨。
不過,她一點也不在意。反正,她的要求盧家已經答應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至於他們對她是感激還是厭惡,她都不會放在心上的。
柳慕汐也沒有吊他們胃口,柳慕漓走後,立即便從自己的包袱裡(其實是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了一隻玉盒,遞給了夢竹仙子。
夢竹仙子欣喜的接過玉盒,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看了一眼,隨即臉上便露出了一絲驚喜,道:“果然是千年魚鱗草,而且年份至少是五千年以上的,而且保存的很好,藥效機會沒有消失。如此一來,我就有把握將盧夫人完全治癒。甚至,如果運氣好的話,盧夫人修養幾年後,還可以重新修煉,只是以後的成就,必定不會很大。”
盧家人一聽,簡直欣喜若狂。
他們本以爲,能讓盧夫人免除病痛之苦,他們就已經覺得謝天謝地了,如今,夢竹仙子卻告訴自己,不但能治癒盧夫人,甚至以後還能修煉,這簡直就是天大的驚喜。
盧家衆人均是向夢竹仙子施禮,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而盧湛飛雖然怨恨柳慕汐,但是對能和治癒自己孃親的夢竹仙子也是非常感激的。
但是,只有千年魚鱗草,卻是不行的,還需要其他各類珍貴的藥材。幸好,這些藥材都不算罕見,盧家的藥房裡幾乎都有。
夢竹先是爲了盧夫人施了針,好讓她的病情不再繼續惡化,接着便要了一間靜室配藥去了,她的兩名小童在一旁打下手。
其餘人都站在靜室外,翹首以盼。
柳慕汐和鄭人瑛也沒有離開,但是,他們畢竟是外人,便沒有跟盧家人一樣,在靜室外等待。而是待在了客廳裡,身旁還有丫鬟們伺候着。
鄭人瑛喝了一口剛上來的熱茶,道:“小兄弟,你這可是吃力不討好啊!明明那千年魚鱗草你的,可是,他們卻都不感激你,反而對那位夢竹仙子感恩戴德,難道你心裡就沒有點什麼想法?”
柳慕汐卻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雖然貢獻出了千年魚鱗草,但卻提了條件,這也算是一種交換,也就算不上什麼恩情了。何況,我就算是有魚鱗草,也不一定治癒盧夫人,所以,一切還得靠夢竹仙子。他們會感激夢竹仙子也無可厚非。”
鄭人瑛卻嘆了一聲道:“我這到底是該說你傻呢,還是心胸寬廣?若是其他人遇到了這種事,恐怕就不會如你這般想了,或許他們早就覺得憤恨不平了,你怎麼就這麼看的開?”
“好了,鄭兄,你可不要再拿這些話來試探我了,我對此沒有想法是真,但我也不是像你說的那般心胸寬廣。因爲我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到達到夢竹仙子的高度,甚至,比她更強。到時候,我必不會再會讓此類事情發生。”
柳慕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但她的眼神卻迸發出一種強烈的光彩。此時的她,就宛如那天晚上她執劍時的樣子,那麼冷靜、自持,又是那麼強大的自信,如此地吸引着他的視線。
他這才知道,原來柳慕汐之前說想要拜入普濟觀學醫,並不是說說而已,她是真的喜歡醫術,想要學習醫術,甚至對醫術的熱愛,超過了劍術,否則,她爲什麼不選擇加入劍派,而是加入醫道門派?
鄭人瑛心裡感到有些可惜。不過,他還是尊重柳慕汐的選擇。
兩人在客廳裡等了近兩個時辰,直到天色快黑了,盧家衆人才簇擁着夢竹仙子而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一絲淡淡地歡喜,顯然,夢竹仙子配藥成功了。
柳慕汐看到於夢竹的臉上雖然帶着一絲微笑,但是卻也難掩身上的疲憊,即便如此,她也沒有說要休息一會兒,反而直接去了盧夫人那裡,並將自己配好的藥讓盧夫人吃了。
那藥幾乎剛剛服下,盧夫人的病情就好轉了許多,至少,她的眉頭已經漸漸地舒展開了,臉色也變得祥和起來,過了一會兒,竟然呼吸均勻的睡着了。
“夢竹仙子,我娘到底怎麼樣了?爲什麼吃了藥還是沒有醒過來?”盧湛飛見夢竹仙子爲母親把脈,有些沉不住氣地問道。
於夢竹放開了盧夫人的手,又爲她往上拉了拉被子,這纔對他們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道:“你們不要擔心,盧夫人的病已經好多了,她現在只是睡着了,等她明天醒了,差不多就會恢復八成了,與正常人也沒什麼區別,只要再吃兩丸我剛配出來的丹藥,再按照我寫的方子吃上幾天,夫人的病必定能痊癒。只是,你們要注意,即便她的經脈恢復了,那也是極爲脆弱的,只有連續修養幾年,等經脈漸漸強壯起來之後,才能重新習武,否則,還是會導致經脈受到損傷。”
盧家人聞言簡直如奉綸音,將於夢竹的叮囑仔細細細地記在了心裡,同時,對於這位夢竹仙子更加感激了。
夢竹仙子,果然名不遜傳。即便他們之前得罪了她,她也依舊竭盡全力爲盧夫人醫治,果然讓人心生敬佩。
尤其是盧湛飛,不由對夢竹仙子起了一絲愧疚。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盧家主本想設宴款待他們三位,但是,看到夢竹仙子已經很累了,便打消了這個想法,反而給她安排了最好的院子,讓她去休息,並鬆去了豐盛的晚飯,更叮囑丫鬟們務必伺候好夢竹仙子。
柳慕汐和鄭人瑛的待遇,跟夢竹仙子也差不多,但是感覺上,卻好像是順帶的一般。
次日,柳慕汐早早起來,先是打了一遍《無名功法》,熱身之後,便開始練劍。自從出了鳳凰山脈之後,她每天都會雷打不動的修煉劍術。
直到在這寒冬臘月裡,修煉出了一身汗,這才停了下來,並讓人備水洗澡。此時,天色也纔剛矇矇亮。
柳慕汐洗漱完畢,剛穿好衣服,便有丫鬟前來說,家主有請。
柳慕汐便隨着丫鬟,去客廳見盧家主了。
到了之後,她才發現,鄭人瑛、夢竹仙子以及盧家諸子也都已經到了,竟是她最後一個纔到。
除此之外,盧家主旁邊的座位上,卻坐着一位中年婦人,正事盧夫人。此時的她,慈眉善目,風韻猶存,想必年輕時,是個脾氣極好的大美女。神態間更沒有一絲憂鬱,彷彿昨天瀕死之人,並不是她。心態回覆如此之快,也的確令人敬佩。
柳慕汐自己來晚了,連忙上前告罪,又見過了盧夫人,這才落座。
盧家主見愛妻恢復了,心情極好,摸着鬍子呵呵笑道:“夫人,這位柳姑娘,就是獻出千年魚鱗草的那位好心人,若非有着魚鱗草,咱們夫妻恐怕就陰陽兩隔了,咱們必須好好的謝謝人家才行。”
柳慕汐謙虛了幾句,並不因爲他的幾句話,而有所輕狂。
盧夫人微笑着看向柳慕汐,眼神迅速閃過一絲複雜。
有感激,也有惱怒。
但她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竟然起身向她行了一禮,道:“老身在這裡謝過柳姑娘了。”
柳慕汐連忙起身還禮,連道不敢。
兩人相讓一番,這才重新落座。
柳慕汐坐下之後,心裡暗歎一聲。看來這位盧夫人對她果然有些怨氣,否則,不會對她如此客氣。
盧夫人對夢竹仙子就親近對了,幾乎將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來看待,跟她說話時,也沒有對柳慕汐那樣的客氣疏離,反而句句話都透着親近,跟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柳慕汐心裡也只是稍微感嘆了一下就放開了,反正,她要的也不是盧夫人的感激,並不在意她對自己是什麼態度,只要不對她惡言相向就行。
說了一會話,隔壁飯廳,已經擺上了豐盛而又精緻的早餐。
一行人便轉到飯廳,重新落座。
夢竹仙子被盧夫人拉在身邊,挨着她坐了下來。柳慕汐則是坐在了夢竹仙子的旁邊,另一邊是鄭人瑛。
“夢竹,來,吃這個。”盧夫人知道夢竹仙子喜歡吃素菜,所以桌子上大多以素菜爲主,她自己不忙着吃,只是替夢竹仙子夾菜,看到她將自己夾的菜都吃了下去,臉上就露出滿意的微笑。
“謝謝夫人!”夢竹仙子臉蛋一紅,連忙又道謝道。
被盧夫人這麼熱情的對待,她真的覺得有點受不了。此時,她倒是有些羨慕起旁邊的柳慕汐來。
等盧夫人又爲她夾菜的時候,她道:“夫人,不用了,我這裡的菜已經夠多了。反倒是您,到現在還沒吃上幾口。您的身體雖然好了很多,但是元氣還沒恢復,正是需要好好補補的時候,可萬萬不能馬虎了。”
盧夫人這纔不給她夾菜了,對於她的關心,甚至有點熱淚盈眶的樣子,嘆道:“還是女兒好啊,女兒貼心,我生了四個兒子,偏偏沒有一個人會這麼的關心我,體貼我。好不容易老天送給了我一個可心人兒,讓我開心了幾日,卻沒想到,又被人給逼走了,我這心裡,實在是有些難受……”
她的話音剛落,整個飯廳頓時陷入了寂靜,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將視線集中在了盧夫人身上。
好半晌,盧湛鴻纔看了一眼柳慕汐,有些尷尬地說道:“娘,您這是在說什麼呀?”
盧夫人這才彷彿回過神來,略顯歉意地對柳慕汐笑了笑道:“柳姑娘,對不住,我剛纔並不是在針對你,我只是有些感慨罷了,我……”
“我知道!”柳慕汐放下筷子,用帕子按了按脣角,緩緩道:“夫人您不用解釋,我都明白。”
不過,明白歸明白,卻不代表她會原諒她,或者忍氣吞聲。
她即便不會挾恩圖報,也不會讓人對自己恩將仇報的。
幸好她現在差不多已經吃飽了,否則,她聽了這話,一定會食不下咽。
“夫人您並不是在針對我,您只是在責怪我,怪我不該趕走您貼心的小棉襖。”柳慕汐淡淡地說道。
盧夫人張了張脣,最終卻沒有說什麼,顯然她默認了柳慕汐的話。
“母親,您這是怎麼了?柳姑娘可是您的救命恩人哪!難道還比不上只跟您相處了幾天的柳慕漓?要知道,那柳慕漓可是……”
“大哥!”盧湛鴻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盧湛飛打斷了,“孃親的病纔剛好,您怎麼能這麼大聲的對孃親說話呢!而且還是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外人。”
盧湛鴻本來想要斥責盧湛飛,但是想起母親的身體,到底是沒有繼續質問。
反倒是盧家主見勢不妙,說道:“柳姑娘,賤內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她只是腦袋一時糊塗,有些轉不過彎來。過兩天,她就會想明白了。而且,無論如何,柳姑娘都是我們盧家的恩人,我們盧家答應的事情,永遠不會反悔的。”
盧湛飛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變,開始偷偷滴向盧夫人打眼色。
盧夫人會意,便說道:“盧家是答應跟慕漓撇清關係了,但是,我卻不會放任慕漓不管。我就不明白了,慕漓頂頂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被人討厭成這樣?竟然還逼着我們不準對慕漓好,這是何道理?”
說完,她又看着柳慕汐道:“不過柳姑娘你放心,盧家答應的事情從來不會反悔。我的行爲也只是代表我自己,而不是代表盧家。你不用擔心,我們盧家會與慕漓結成同盟。”
也就是說,她不打算遵守盧家主答應的那個條件。
柳慕汐臉上終於閃過了一絲憤怒。
“夫人,你這是在說什麼?”盧家主有些尷尬的說道,“我都已經答應人家了,怎麼能出爾反爾。你是我們盧家的主母,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我們盧家,我答應的事,怎麼就跟你沒關係?何況,柳姑娘……”
“我知道柳姑娘獻出了魚鱗草救了我,但是,我湛飛說,慕漓本來也能救我的,可惜,被這位柳姑娘給搶了,才讓我們不得不承她的恩情。而她隨後又提出了這樣的條件,怎麼看都是在針對慕漓,或者說,她是早有預謀的,你們可不要上了她的當。”盧夫人底氣十足地說道。
“哈,好笑,真是好笑!”鄭人瑛忽然拍手笑道,“沒想到,我竟然能遇到這麼不講理的婦人!只一廂情願的偏親不偏離,只憑兒子的一面之詞,就對對自己的恩人極盡羞辱之能事,這可真是恩將仇報的典範啊!”
盧夫人聞言不由皺了下眉頭,她對鄭人瑛這個明顯跟柳慕汐一起來的人沒有好感,淡淡地道:“不是我在恩將仇報,是在她在挾恩圖報。”
“挾恩圖報?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我的小兄弟除了提了一個要求,何曾再向你們要過什麼東西?你們不過動動嘴皮子的事情,一旦損失都沒有,就白得了一株千年靈草,這可是無價之寶。如今,又來說這種風涼話,我看當初小兄弟就不該救你。像你這種人,就該死了算了。免得是非不分,冤枉了好人。”
一番話,說的一衆人等幾番變臉,讓盧家人心裡很不舒服。
但是,卻又無從反駁。
他們可是都看到當初的情況的,知道這一切都是巧合,並非盧夫人說的那般早有預謀,因此,心中也都升起一絲淡淡地愧疚。
看向柳慕汐,卻見她面無表情,好似他們議論的人不是她一般,心中越發愧疚了。
“夫人,你真的冤枉柳姑娘了。這一切不過是個巧合,事情絕非你說的那般。”隨即,盧家主便將當時的情況細細地跟她說了一遍。
盧夫人一邊聽着,臉色也是變個不停。
尤其是,當她聽到柳慕漓看到她發作時,竟然嚇的後退時,臉上更是露出一絲淡淡的失望,又聽說她早有靈藥,卻不肯拿出來,臉上的神情已然有些動搖,但是,到底還是沒有完全相信。
一邊是最愛的兒子,一邊是丈夫,他們的話在她的腦海中交織,最終,讓她的腦子一團亂。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相信誰了。
她看了柳慕汐一眼道:“既然柳姑娘是無辜的,那我有一點倒是不明白了,之前,慕漓受傷,據說是你傷了她,你們是親姐妹,你爲何要傷她?”她既然能傷慕漓一次,自然也能算計她第二次。
說到底,她心裡還是更加偏向柳慕漓。畢竟,柳慕漓如今是處於弱者的身份上,人總是同情弱者的,何況,她對柳慕漓還有幾分情誼。
“娘,這件事,還是我來告訴你……”
盧湛鴻正要給她解釋,卻被柳慕漓一聲輕笑給打斷了。
“盧夫人,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子孫,也不是你的犯人,甚至,還可以說是你的恩人,可你卻用質問犯人的態度來對待我?你不覺得這實在是太不合禮數,也太過分了嗎?而且,我不覺得我自己有跟你解釋的必要,因爲那都是我的私事。我跟柳慕漓有仇不假,但從來都是她對不起我,而不是我對不起她,我問心無愧!”
說罷,她也不去看盧夫人有些蒼白的臉色,直接站起身對盧家主道:“盧家主,我想我是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裡了。我怕我在這裡呆久了,會忍不住將剛吃進去的東西給吐出來。還有,如果盧家主做不了你們盧家的主,那還是不要輕易承諾的好,免得讓我徒惹怨恨?我不是沒有感覺的木頭人,我的心也很柔軟、很稚嫩,可經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衊和質疑。鄭兄,我們走吧,這裡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說罷,轉身就走了出去。
她還要回客房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
鄭人瑛別有深意地環視了衆人一眼,也跟着離開了。
夢竹仙子心裡也很不舒服,柳慕汐剛纔的經歷,讓她想起了之前的自己。
她不遠千里,來到盧家爲盧夫人治病,沒想到,卻屢屢被人責怪、諷刺,若非後來柳慕汐及時出現,又拿出了千年魚鱗草,恐怕她就治不好盧夫人,到時候,她恐怕會受到比柳慕汐更多的責難。
盧夫人怔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臉上也染上了一絲羞憤,不滿地說道:“這是什麼人啊,真是沒有一點禮數,完全比不上我的慕漓,這種人,以後就不該讓她上門。”
這下,除了盧湛飛,其他都沒有附和她,甚至連盧家主看她的眼神中,都帶着一絲責備。
“夫人,你就不要再說了,好好的恩人,就被你給氣走了。你真是……你怎麼越活越糊塗了呢?”
盧夫人本來是有點後悔,怪自己太過沖動,還沒有調查清楚,就先入爲主的對柳慕汐產生了一絲不好的印象,可是如今,聽到一向疼愛自己的夫君指責自己的話,心中又是難受又是氣憤,反而將自己心中的那絲愧疚也抹去了。
“我怎麼糊塗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盧夫人也急了。
夢竹仙子見到盧夫人這副模樣,臉上的笑意越發淡了,她道:“盧家主,盧夫人,說起來我還欠柳姑娘一個人情。若非她及時出現,恐怕我現在早已經名聲掃地,給師門抹黑了。”
盧夫人聞言不由一怔道:“仙子這話怎講?”
夢竹仙子便緩緩將爲她治病時的遭遇細細地說給她聽,包括柳慕漓特意套她的話,還有兩人打的賭,甚至連盧湛飛對她說的那些話,她都一五一十的道來。
盧湛飛不由聽地面紅耳赤。
而盧夫人整個人卻是驚呆了。
她就是有些感情用事,有些偏心而已,心地卻是不壞。對於自己喜歡的人,恨不得掏心掏肺。她本來是那麼的喜歡柳慕漓,幻想着她以後當自己的兒媳婦,覺得沒有人比她對自己更貼心了。所以,她纔會這麼厭惡柳慕汐。
沒想到,她心目中貼心的小棉襖,背地裡,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那之前,她故意不將靈藥拿出來給她服用,也是真的了?虧她還這麼相信她,疼愛她,她就是這麼回報自己的?
夢竹仙子卻不管盧夫人在想什麼,她現在也不想待在這裡了。剛纔那位柳姑娘說的對,再待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把剛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
所以,她也站起來,向他們告辭道:“盧夫人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要按照我的方子服藥,不出五天,必定會痊癒。如今,此事已了,年關將近,我也該儘快趕回山了。”
說罷,打了一個稽首,帶着童子飄然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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