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賤人……”朱紫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說完之後,吐出了一口獻血,精神頓時又萎靡了一些,胸口急促,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朱紫的聲音雖小,在場卻有不少人都聽見了,尤其是趙信,就在白菲兒身側,更是將朱紫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本來因爲將朱紫打成重傷,而心生愧疚,但是聽了這番話後,這僅有的一絲愧疚,也不翼而飛,反而開始爲白菲兒打抱不平。
他厭惡地看了朱紫一眼,道:“菲兒,別爲這種人求醫,你就算是爲她做得再多,她也不會感激你的。你看看她這是什麼態度?你爲了她屈膝下跪,都快失去尊嚴了,她卻還不領情,還辱罵與你,這種人,死了也活該,何必爲她求情?”
朱紫聽了這話,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臉心疼的趙信一眼,臉色被憋得通紅,若非她現在無法動彈,恐怕早就撲上去跟他動手了。
白菲兒臉上露出一絲受傷,泣聲道:“不,都是我對不起朱師姐,師姐恨我也是應該的。”
趙信道:“你哪有對不起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若不是她嫉妒你的美貌與善良,找了師父拆算我們,我們又怎麼會流落在外?你可不要一時心軟就可憐她,她這是罪有應得,小心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
“師兄……”白菲兒聽了這話,感動地眼淚汪汪,擡起頭來,與趙信含情脈脈地對視,眼中只有彼此,彷彿其他人都不存在了一般。
朱紫看到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在自己面前大秀恩愛,心中的憋屈,根本無法用語言來言說。她只恨自己能力不足,不能將這對賤人,斬於劍下。
若是她死了也就罷了,若是僥倖存活,一定要將這對狗男女,碎屍萬段。
就在趙信和白菲兒含情脈脈對視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插口道:“她都快死了,你們還在這裡眉目傳情,你們到底還要不要救她?”
這對有情人,這纔回過神來,白菲兒臉上更是出現了一絲赧然和愧疚,趙信則是憤憤不平道:“救什麼救?像這種狠毒心腸的婦人,救來何用?菲兒,你也不要再心軟了,她這是罪有應得。”
“可是……”白菲兒看了眼奄奄一息在朱紫,臉上帶着一絲猶疑,“她畢竟是我師姐,如果她死了,我豈會安心?”
趙信臉色柔和的勸道:“你千萬不要自責。你已經盡力了。不是我們不想救她,而是無能爲力。要怪也只能怪這些庸醫,醫術不精,不能救死扶傷,與你有有什麼干係?”
看到白菲兒還是一臉憂鬱自責,周圍看熱鬧的人,也紛紛出聲安慰
“他說得對,姑娘,你也別太自責,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是啊是啊,你已經盡力了,跟你沒關係。”
因爲,衆人都不認得朱紫,也就不會爲她打抱不平,他們只相信自己現在看到的。
這些武者都見慣生死,死一個人,對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反倒是對白菲兒的好心和善良,另眼相看。
無論什麼時代,這種善良的人,都會讓人心生好感。
聽到衆人也這麼說,白菲兒臉上的自責才少了許多。
趙信更是得意洋洋地道:“看吧,我都說過了,這不是你的錯,大家都不會怪你的。”
白菲兒這才羞澀地點了點頭,歉然地對朱紫道:“朱師姐,對不起,我也想要救你,可是……”她看了一下週圍的人,正想說沒有大夫出手相助時,就家見到一名長相美麗絕倫的女子,從人羣中向他們走了過來。
因爲之前,柳慕汐故意收斂氣息,隱匿在人羣中,白菲兒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但是之前,白菲兒差點撞到柳慕汐,對她還是有那麼一點印象,因此,一眼就認出了柳慕汐。
何況,柳慕汐的外表太出色了,若非她故意收斂氣息,想要忽略她,根本就不可能!
趙信也看到了柳慕汐,先是爲她的外表驚豔了一下,但是,看見到她的目光,一直放在了朱紫身上,便反身性地皺了下眉頭
難道她跟朱紫認識?
在柳慕汐走到他們跟前,蹲下身來,檢查朱紫的傷勢時,趙信終於說道:“這位姑娘,你可是一名大夫?”
柳慕汐正是爲朱紫診脈,哪裡會理會他?對他的問話,充耳不聞。
朱紫還有一絲意識,她身上也帶着傷藥,剛纔吃了一顆治療內傷的丹藥,故而才撐了這麼久。見到柳慕汐這個室友,臉上倒是露出一絲笑容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柳慕汐爲她把脈時,她竟然覺得多了一絲精神,好似傷勢也好了許多,感激地說道:“謝謝……”
她卻是不知,這是柳慕汐給她輸了一點“生生之氣”。
“別說話!”柳慕汐打斷了她,“有什麼話,等你好了再說。”
說着,拿出一顆自制丹藥來,給她餵了下去,又在她身上點了幾下,封住她當然傷勢,最後纔對她道:“如果你肯相信我的話,我倒是可以救你……”
話還未說完,就見到朱紫點了點頭道:“我當然……相信你,若不信你,我還能信誰?”
語氣十分真摯,看着她的目光也充滿了信任。
見她如此相信自己,柳慕汐倒是露出了一絲意外,隨即,便微笑着點了點頭。
朱紫又笑了。因爲,她已經想起來,眼前之人是誰了。
昨晚,她有心事,滿腹心思都在那對賤人身上,對於自己室友是誰,根本就沒有興趣瞭解。
但是,柳慕汐突然站出來爲她療傷,再加上她那十分出色,且有標誌性的外表,倒是讓朱紫一下子想起了她的身份。
當初,九州比武大賽時,她也曾經跟隨師門去了天縱山。對柳慕汐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還跟自己住同一個房間。
初次見到柳慕汐時,她只是覺得有些眼熟,或許是因爲太不可思議了,她根本就沒把兩人聯繫起來。
想到九州比武大賽,朱紫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趙信沒有跟着師門去天縱山,因爲白菲兒突然生病了,他要留下來照顧她。朱紫當時也擔心白菲兒,就沒有多想。沒想到,等她回來後,這對狗男女,就已經勾搭到一起了。
趙信見到柳慕汐旁若無人地醫治朱紫,對自己視而不見,反而對朱紫和顏悅色,而朱紫竟也對她十分信任,莫名的就有些不爽了,質問道:“你究竟是何人?憑什麼說自己能救她?真是大言不慚,真當自己是神醫了不成?”
白菲兒也擔憂地說道:“朱師姐的傷勢那麼嚴重,非真正的神醫不可醫治。這位姑娘千萬不要逞強,拿自己以後的名聲開玩笑。”
好似一副真心爲柳慕汐打算的嘴臉。
名醫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經過柳慕汐的醫治之後,朱紫已經好了很多,就連臉色也恢復了幾許光澤,甚至在柳慕汐的攙扶下,慢慢地站了起來,看着兩人冷笑道:“是不是真正的神醫,大家一看便知,還用得你在這裡多嘴?”
衆人早就驚呆了。
朱紫剛纔還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沒想到,只是被那名女子稍稍醫治了一番,竟然就能站起來了。
若說連有這種出神入化醫術的人,還不是神醫,那什麼樣,纔算是神醫呢?
朱紫見白菲兒啞口無言,又冷笑着繼續說道:“你剛纔不是還假仁假義地爲我求醫嗎?現在看到我病情好轉,怎麼卻又不高興了呢?”
白菲兒臉色一白,露出一絲受傷之色,道:“我也是一片好心,怕她庸醫誤人,這纔多嘴提醒了一句,師姐爲何總是誤會我?”
“誤會?好一個誤會!”朱紫輕咳一聲,冷冷道,“莫非你剛纔搭上我,又勾引我的未婚夫,也是誤會嗎?”
白菲兒聞言,眼圈又紅了。
趙信心疼地不得了又對朱紫怒斥道:“夠了,朱紫!你不要咄咄逼人!你看菲兒,都被你逼成什麼樣了?我說過了,這件事跟菲兒無關,是我不喜歡你,主動纏着她的。還有,剛纔打傷你的是我,你不要把什麼事都怪在菲兒身上。”
朱紫已經對趙信死心了,見到他袒護白菲兒,也不覺得如何傷心,只是覺得噁心,覺得自己以前有眼無珠,竟然看上了這麼一個人。
“你打傷了我,這個仇,我早晚要報。但是,你剛纔打傷我之後,白菲兒卻趁着我受傷,又傷了我一次,使得我的傷勢,雪上加霜。若非遇到這位柳神醫,恐怕我現在已經死了。”
“你血口噴人!”趙信根本不相信,惡狠狠地看着朱紫說道。
朱紫只是冷笑。
聽到朱紫這番話,周圍衆人一片譁然,看着白菲兒的眼神有發生了幾分變化,跟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但是,白菲兒一副嬌嬌弱弱的樣子,因此,就算朱紫這麼說了,相信白菲兒無辜的人,依舊是不少。
畢竟,朱紫太過咄咄逼人,也沒有什麼證據。
人都是同情弱者,朱紫雖然重傷,卻因爲要強的關係,不肯表露半分。雖然白菲兒沒有受傷,卻是將自己放在一個受傷者的位置上,楚楚可憐,自然惹人同情。
朱紫聽到周圍那些指責她,而維護白菲兒的人,簡直氣得渾身發抖。她真不明白,那些人的眼神都是怎麼了,爲什麼輕易就被白菲兒給矇蔽了。
師兄是如此,其他人更是如此。
想起剛纔白菲兒對自己暗下殺手,朱紫心裡升起一絲深深地寒意。
見朱紫又氣血涌動,剛剛被壓制的傷勢又開始惡化,柳慕汐連忙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道:“別動氣!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聽到柳慕汐的話,朱紫連忙深吸一口氣,壓下胸中的怒火,對柳慕汐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朱紫道:“柳神醫,我聽你的。”
“好,那我們先回去。等你傷好了再說!反正,他們也跑掉不掉!”柳慕汐淡淡地說道。
這新城已經封住了,除非陶城主下令放行,否則,趙信和白菲兒絕不可能離開新城。
朱紫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過去撿起了自己被趙信挑飛的靈蛇劍,這才隨着柳慕汐慢慢地向客棧裡面走。
“慢着!”趙信突然呵斥道。
朱紫停住了腳步:“你還想做什麼?”
趙信怒氣衝衝地道:“你污衊了菲兒,就想這麼離開嗎?沒那麼容易!我要你向菲兒道歉,否則,你今天就別想進客棧的大門!”
“要我向她道歉?做夢!”朱紫冷冷說道,“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棄徒罷了,也敢命令於我,誰給你的膽子?”
聽到“棄徒”二字,趙信一臉的羞辱和恨意,道:“都是你這個賤人,若不是你在從中挑撥,我又怎麼會被師父趕出師門?”
“是我又如何?像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做我爹的弟子。你對不起我,難道我爹不趕你走,還要對你和顏悅色不成?你未免也將自己看得太高了。”朱紫冷冷說道。
“惡女!我殺了你!”趙信被她的一番話,擠兌地理智全失,揮劍就要將朱紫斬於劍下。
朱紫見狀大驚,她本就打不過趙信,如今受傷,就更加不是他的對手了。
“師兄,不要……”白菲兒也是大驚,連忙阻攔。她倒不是因爲擔憂朱紫,而是擔心朱紫身邊的女子。
朱紫是好欺負,可她身邊的那名女子,卻不好惹!
可是,已經晚了。
“啊”趙信慘叫一聲,倒退着飛了出去,砰地一聲摔在地上,情形與剛纔朱紫被他打飛何其相似?
“師兄”白菲兒驚呼一聲,急忙過去查看他的傷勢。趙信卻一把推開了她,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陰冷地看着柳慕汐,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要幫這個賤人?”
柳慕汐拿帕子擦了擦手,隨手就將帕子給扔掉了,嫌棄之情不言而喻,趙信的臉色頓時以真情一陣白,顯得十分難堪。
柳慕汐這才道:“我是一名大夫,你要殺我的病人,我當然要幫她。否則,我的診金又從何來?”說到這裡,她又轉頭看向朱紫,道:“朱姑娘,你不會欠我診金吧?”
朱紫聞言,卻是“撲哧”一笑,道:“當然不會!我不但要付診金,我還要付雙倍……不,十倍的診金。”
“如此就多謝了。”柳慕汐說道,好似真得只是爲了診金在幫助朱紫一般。
“你聽清楚了嗎?你若是再對我病人動手,耽誤我賺取診金,就是跟我作對。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你若是不怕死,就儘管來!我們走!”
柳慕汐說完,就跟朱紫一起進了客棧。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趙信的臉色陰晴不定,眼神惡毒,恨不得將兩人碎屍萬段。
衆人見到沒戲可看了,也都散開了。
“師兄,你怎麼樣?”白菲兒問道。
聽到心上人柔柔的話語和關懷,趙信的臉色才總算是緩和了一些,道:“我沒事,修養一下就好了。只恨我現在無權無勢,修爲也不夠強,否則,怎麼會被一個女人欺凌。”
若是他現在還在師門,誰敢對慢待於他?更別說給他臉色看了。
白菲兒道:“沒事就好。”頓了頓,她又道:“那個女人很厲害,你不要去找她硬碰硬,否則,吃虧的只能是你自己。”
趙信聽到這話,心裡有些不舒服。他平時就看不上那些打打殺殺的女人,最愛白菲兒這樣柔順可人的。在他看來,女子,就不該習武,爲男人打理後宅,養兒育女纔是正道。
如今,他竟然被一個女人給欺凌了,這種奇恥大辱,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
但是,白菲兒也是爲了他好,他又不能反駁,只能自己生悶氣。
“別生氣了,”白菲兒握住他的手,垂下的眸子中帶着一絲殺意,道:“她這麼囂張,早晚有一天,會有人收拾她的。”
敢破壞她的好事,就要承擔後果!
柳慕汐和朱紫剛回到她們的房間,朱紫突然就在柳慕汐面前貴跪了下來,感激地說道:“多謝柳姑娘救命之恩,以後但又差遣,朱紫必定萬死不辭,以報答柳姑娘的救命之恩。”
“朱姑娘快快請起。”柳慕汐強行將她拉了起來,笑道:“你對我跪來跪去的,可是想要賴掉我的診金?這可萬萬不行!”
朱紫本來還十分感激動容,聽了柳慕汐的話,反倒是笑了起來。對柳慕汐也不那麼拘束了,心裡更親近、自在了一些,覺得柳慕汐真的很不錯,怪不得宿宗主能夠看上她。
她以前也像旁人一樣,覺得柳慕汐的身份,配不上玄天宗的宗主。但是,現在,她卻不這麼覺得了。
只憑她的醫術以及人品,她覺得,柳慕汐就足以站在宿衍身邊。可笑那些人,還對柳慕汐嫉妒、不服,覺得自己比柳慕汐強百倍,也不想想她們有什麼資格跟柳慕汐想比?
柳慕汐讓朱紫讓到臥室的牀上休息,道:“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寫張方子,讓人去抓藥來。”
說着,便從儲物戒裡,拿出筆墨紙硯,放在外間的桌子上,一揮而就,寫好了藥方,就讓小夥計去抓藥,順便煎好了藥端過來。
吩咐好了,柳慕汐這纔回轉了過來,卻見朱紫已經睡着了,她又摸了摸朱紫的脈,又渡了一些“生生之氣”過去,這纔給她拉了拉被子,走了出去。
坐在桌子旁邊,柳慕汐又拿出醫書來看,想起剛纔的事情,卻皺起了眉頭。
那個白菲兒,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她的修爲,也絕不像表面上看着這麼簡單。或許比趙信都要高很多。
只看她暗中對朱紫下黑手,除了她之外,卻幾乎無人察覺,就能知道一二。
那種速度和反應,絕對不是區區後天武者能夠有的。
最重要的是,那白菲兒的修爲,竟然連她都看看不穿。
不是修爲太高,善於遮掩,就是修煉了什麼秘法。無論哪一樣,都證明了她得的不簡單。
而她的真正實力,恐怕連趙信都不清楚。
只是,她爲什麼要隱藏修爲?這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一個多時辰後,小夥計端着熬好的藥湯過來,柳慕汐輕輕嗅了一下,發現的確沒錯,心中滿意,就給了小夥計賞銀,小夥計便喜笑顏開的離開了。
將朱紫喚醒,讓她喝了藥,又繼續睡。
眼看已經到了中午,柳慕汐正要下樓去吃飯,卻聽外面一陣響亮的鑼聲,接着便聽到一箇中氣十足的男人喊道:“城主有令,從今天開始,緊閉城門,不許進,也不許出,誰若是違反,就地格殺!”
一臉說了三遍,聲若洪雷,驚得剛睡過去的朱紫又醒了過來,她驚疑不定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城主突然下這種命令。”
柳慕汐微微搖頭道:“我也不知,你也別擔心,就算城主府出了什麼事,也不關我們的事。”
見柳慕汐神色如常,朱紫也放寬了心,不再多想,安心睡了過去。
柳慕汐下了樓,見到下面大堂裡幾乎已經坐滿了人,一邊吃飯,一邊閒聊,儘管看起來熱鬧,但卻總有一股不安在人潮中蔓延。
柳慕汐環視一週,也只有一張桌子上還有一個空座,便走了過去。
這張桌子上坐兩男一女,都是年輕人。兩名男子長得有些相像,看起來像是兄弟,而那名女子,卻是個長相可愛的女孩,倒像是他們的妹妹。
他們正談着話,見到柳慕汐走了過來,便停住了話頭看着她。驚豔、好奇還有一絲謹慎和矜持,三人中,只有一名年齡稍大之人是先天初期的武者,另外兩人則是後天後期修爲。
“打擾幾位了,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柳慕汐客氣地向兩人問道。
年紀最長,看起來最沉穩的男子,說道:“當然可以,柳姑娘請坐!”
聽他如此稱呼自己,柳慕汐有些驚訝:“閣下認識我?”
男子笑道:“之前柳神醫妙手救治朱紫姑娘,我們都在現場,聽到朱紫姑娘稱呼你爲柳神醫,便記住了。”
“原來是這樣!”柳慕汐瞭然,又向他們道謝後,這才坐了下來。
等她坐下之後,男子又介紹道:“在下姓榮,家中排行五,大家都喊我榮五,這以爲是我弟弟,排行第八。這位是我們的小妹,姑娘喊她小西就成。”
三人衣衫雖然算不上話裡,但是料子也不差,看起來也不是什麼窘迫之人,周身氣度也不錯,倒像是某個家族出來。
柳慕汐自然不會這麼喊他們,而是客氣地喊他們“榮五公子”“榮姑娘”,因爲柳慕汐修爲高深,至少也是個先天武者,榮氏兄妹對她倒也十分客氣。
等兩方人稍微熟悉之後,看出柳慕汐也不是那等多嘴之人,而且人品也不錯,榮五公子小聲問道:“柳姑娘可知新城城主爲何要下令她關閉城門?”
柳慕汐微微一愣,隨即搖頭道:“我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都不明白。莫非榮五公子知道?”
榮五公子有些神秘地道:“略知一二。”
柳慕汐心中失笑,沒想到,這榮五公子看起來如此沉穩,本性竟也是八卦之人。
她不動聲色,露出一絲驚奇的目光,問道她:“榮五公子可告知一二,提醒我一下,免得我犯了什麼忌諱而不自知。”
榮五公子眼中露出一絲得意,說道:“好說好說,只是柳姑娘一定要保密,不可說與他人知曉。”
“當然!”柳慕汐點了點頭道。
榮五公子看了看周圍,發現別人都在聚堆談話,並沒有注意自己,這才神秘兮兮地說道:“城主府裡出大事了。”
“哦?什麼大事?”柳慕汐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榮五公子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聽說,陶城主的千金,三天前被殺了。而且,連同城主送給陶大小姐的碧琉璃,也一同消失不見了。那碧琉璃可是聖物,女子佩戴,不但可以幫助修煉,錘鍊神識,而且可以駐顏避毒,是多少女子可求而不可得的寶貝,簡直難以估量。”
說到這裡,榮五公子嘆了口氣,惋惜地道:“陶城主是有這一個女兒,而且還是老來生女,寵愛的不得了,否則,也不會將碧琉璃賜給她。陶小姐資質不算太好,可是,因爲有碧琉璃的關係,不到二十歲,就晉級先天了。誰能想到,陶大小姐,只不過出來遊玩一次,竟然就被殺了,而且還是在城主的眼皮子底下,城主豈能不怒?”
柳慕汐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這新城可是陶城主的領地,有什麼事情能夠瞞過他,偏偏,有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子底下殺了陶小姐,這對陶城主來說,絕對是個極大的諷刺,在加上喪女之痛,陶城主沒瘋就是好的了。
何況,陶城主竟然連自己的女兒都保不住,恐怕也會有人對他的能力產生質疑。若是,有人藉此攻擊他,他的城主之後,恐怕也岌岌可危了。
柳慕汐都可以想象,陶城主心裡有多憋屈了。
怪不得陶城主關上出來大門,不讓人進出了。
“可是,之前陶城主爲何還要讓人進城?陶小姐被殺之後,直接封城不就可以了嗎?”柳慕汐又問道。
榮五公子道:“陶城主的想法,誰又能知道呢?或許,那個殺死陶小姐的兇手已經逃出去了。陶城主無計可施,想要將人重新引進來。”
這個答案,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柳慕汐也猜不出陶城主這麼做的含義,也沒有反駁榮五公子的話。
柳慕汐道:“既然那陶大小姐是一名先天武者,那麼,殺了她的人,必定也是先天強者,而且,可能還會強很多。如此一來,這範圍可就縮小了。”
榮五公子點了點頭,又神秘兮兮地道:“據我猜測,那名殺害陶小姐的兇手,極有可能是一名女子,否則,作爲男人,面對陶小姐那般花容月貌,又其能下得了手?而那碧琉璃也只對女子管用,對男子卻是如同雞肋。”
榮姑娘聽到這裡,突然翻了個白眼,道:“五哥又說謊了,明明很多人都猜到了,你不也是聽人家說的。”
榮五公子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偷看了一眼柳慕汐,說道:“別胡說!明明我也猜到了。”
榮姑娘輕哼了一聲,隨後打量了一下柳慕汐,笑道:“不過大哥說的也有道理,很多人都認爲,兇手是女子呢!說起來,柳姑娘修爲如此高超,倒是在嫌疑範圍之內呢!”
柳慕汐不知道她是隨口一說,還是意有所指,說道:“榮姑娘太看得起我了,我自認可沒那個本事在城主眼皮子底下殺人。若是我真殺了人,早就逃走了,又豈會自投羅網?”
榮姑娘笑道:“我只是隨口說說,柳姑娘何必這麼大的反應?翻到讓你覺得心虛。”
柳慕汐被氣笑了,道:“我只是不想讓人誤會我罷了。榮姑娘,飯可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你這個猜測,可是會給我帶來麻煩的。我可不想麻煩纏身。”
榮姑娘卻皺了皺鼻子道:“可是,這幾天來,我也只看到你人符合條件。對了,還有那位朱紫姑娘也是先天武者,不過,以她先天初期武者的修爲,恐怕是殺不了陶小姐。”
“小西,不要胡說!”榮五公子斥責道,“柳姑娘怎麼可能是殺人兇手呢?你再胡說,就給我回房間去!”
榮姑娘這纔不說話裡,只是依舊用懷疑的眼神,看着柳慕汐。顯然,對她還存有疑慮。
“柳姑娘,十分抱歉,小西都被我慣壞了。你別跟她計較。”榮五公子說道。
柳慕汐微微一笑道:“無礙,我並沒有生氣。不過,榮姑娘的話,我可不贊同。照榮姑娘的說法,榮姑娘也有嫌疑呢,誰又知道,你是不是隱藏修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