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中+文/網)53、年少輕狂(五)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解釋很久木更的原因,那就是在更上一章的第二天,我父親看到了我的文和那篇肉渣。蒲+公+英/中+文/網這件事對我打擊非常大。老爹他的原話是:他恥於再談這件事(雖然還是談了好幾天),之後我個人的性向也被懷疑了,老爹非常沉重地說想要聯繫我導員,讓導員看着點兒我,別年輕人不懂,做出什麼原則上的錯事。還說,讓我自己想想,自己寫的到底是什麼三俗作品。
我這幾天的壓力,比較大。咳咳,我父親是否還在監控這篇文,我也不清楚。他的意思是,讓我在十章以內儘快完結,再給南豬找個“漂亮的、正常的”妻子。長輩的話,我沒辦法解釋,也不能扭着來,只能躲風頭。直到初八上班去了,我纔敢寫。
各位,說這麼多,也沒意思。出了這事兒,我自己也非常羞愧,就跟寫小【譁——】書被抓住沒有任何差別。BALABALA這麼多廢話,其實就爲了讓大家知道一點:一個作者之所以肯每天寫幾千字,堅持寫,除了喜歡這本書,沒有任何其他因素。我曾經爲了你們的評論,修過7次大綱,細綱更不用說了。但現在我不想再根據別人的意見改文了。這些天我每天都得在家裡裝孫子,上午很早起來編程學GRE,才能在下午偷偷摸摸寫一些,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寫的是正統文學,但也不代表我寫的東西根本上不了檯面。
讀者朋友們,我父親說我的文章會誤導你們。請千萬堅持原始性向,我廢這麼多話,就是想說明一點,這篇文我已經投入了太多,爲他吞了太多委屈,絕不會輕易爛尾、十章之內完結更不可能!我會照着自己原始想法,一點一點寫下去,不會再改思路了。很抱歉,如果男主不符合你的品位,我很遺憾,你們所有的支持、評論,都是給我最好的肯定,哪怕是負分。如今我爲了這篇文鬧到這種地步,絕對不可能再棄文,請不要再懷疑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在作者有話說長篇大論,因爲有人指出我的評論都是靠無恥地賣萌來賺的,自己一想,確實很沒有下限。什麼話也跟別人說,挺惹人厭。以後不會了,各位支持,我再次鞠躬感謝!我會堅持下去,往後一定儘量做到日更。
(其實我跟暗受談過,暗受說被抓包這件苦逼事給他一種撲面而來的深深喜感……我表示很無奈……咳咳,又賣萌了,體諒下哈)
正文:
那負責人聽得一頭霧水,顧疏這小子實實在在的苦出身,最愛惜羽毛。這時候一言不合就動手,真正稀奇。他掃一眼旁邊的殷朝暮,一口吐沫呸在地上:“這麼個瘸腿男人,你還真捧在手心兒,當寶貝給護上了?哈哈,可笑,可笑!”
先愛先醉也有好南風的客人,但當時大陸新風初起,時人思想上那把鎖雖略有放鬆,不再以男男相戀爲恥,酒裡更是不乏先驅人士……但說到底,不過葉公好龍,要論真正愛男人平板身體的,並沒有幾個。殷朝暮容色出衆,舉止又透着貴氣,很是招人稀罕,越是不入流的小角色,越想着摸一把蹭一下什麼的。他想着顧疏十幾年掙扎在底層,少年人又心不定,玩玩兒南風不算出格。
萬沒想到,這兩人神色閃爍,偏偏不肯對視。飛天中文他經營酒數年,若連這點兒眼色都沒有,先愛先醉也闖不出今天的名頭兒——不說殷朝暮,顧疏神色從容,卻掩飾不住眼裡的關切,竟是動了真格兒!
“哈哈,好!好!你有今天,老子真是做夢也要笑醒。蒲+公+英/中+文/網哈哈!”這人被平時最瞧不入眼的顧疏陰了一把大的,早就驚怒非常,此時猛然察覺對頭內心荒唐的苦戀,大喜之下竟可悲地再難控制理智,行止幾近癲狂。他猛地住了笑,眼中迸射出狠毒的光,嘴脣兒發青冷笑道:“憑你這下三濫的東西,竟相中了一個男人?該!該啊!”
殷朝暮曾和這人屢次攀談,在包廂還暗中受他照拂,此刻見原先還彬彬有禮的人癱在地上,下巴被揍得青紫,眼中兇光畢現,人鬼不似,心中不禁悚然而驚!顧疏卻自小見慣這些狠角色,聽他嘲笑自己一腔情誼,眼睛都噴出火來。悶不吭聲兒上去一腳就踏在他胸口,惱羞成怒:“我的事,什麼時候用得着你做評價?”
負責人被踩得肝火上涌,越看顧疏面色不豫,越是要說兩句難聽話刺他。
“是,壓根兒用不到老子評價,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人家和你,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自己死基佬喜歡男人,人家憑什麼放着女人不抱,啊?哈哈!哈哈——”
這話說得顧疏更是火起,根本就控制不住力道,拎着他領子冷笑着,又狠狠搧了一耳光。
啪!
顧疏眯了眼,卻不敢去看殷朝暮此時的神情,只一味逼迫出言諷他的人:“再說一遍。”
他眼裡燃着青色的火苗兒,那火的溫度卻冷得一看就讓人打哆嗦。他是真被嗆出血性,只瞪着先愛先醉的負責人,腳下力道一點點加大。那人性子油滑,是十里三街出名的模棱手,開始還拗着不鬆口,此時一見他這副要吃人的架勢,一面暗暗心驚,一面舌胎髮苦——只是看不得顧疏舒坦,不想隨口兩句話,竟觸了窮小子的逆鱗,造成這種局面!
顧疏心黑手辣,他面兒上不服,卻當真不敢再說一遍,一隻手在地上摸着,忽然摸到一段兒冰涼的金屬。那是過來之前順手帶上的——刀!
鏘!一把小刀彈出,橫在對峙的兩人胸前。
清脆的金屬聲猶如兜頭罩下的寒冰水,將顧疏燒得發狂的怒火徹底澆熄。燒紅的眼角一斜,視線邊界處,殷朝暮蒼白的臉色就像一柄鑽心錐,狠狠在他心尖兒上刺了一下。
暮生那種大少爺,看見自己這市井鬥毆的不堪形象,只怕要嚇到了。
但下一刻更爲關鍵的念頭隨即沖掉這點喪氣——不能讓他用刀!殷朝暮現在根本動不了,萬一出個意外,太危險了!
顧疏一瞬間冷靜下來,陰鷙地掃一眼,冷笑着說:“怎麼,嫌刑不夠重呢?把刀放下!”
那人早被逼出了狠意,聞言立刻聽出顧疏對刀的顧忌,當即一不做二不休,兩手把踩在胸口的腳抱住,用力往側一倒。這是最普通的摔跤,但顧疏時刻注意着他手中的刀子,自己本來就站不大穩,被他一扯,頓時狼狽倒地,摔得結實。只是顧疏性子硬,爬起來看都不看抵在胸口的刀,劈手去抓他握刀的手。
那人一慌。他只當顧疏年紀輕,又從沒真刀真槍地幹過,所以膽怯。現在一看又不像那麼回事兒,似乎顧忌是顧忌,卻並非爲了自己。人在受威脅時,總會下意識做出格擋的動作。蒲+公+英/中+文/網顧疏來抓他的手還沒到,他握刀那隻手便下意識轟過去。這一刀情急之下完全沒有留情,顧疏眼前刀光一閃,心下第一個念頭就是躲開。
但他剛從地上爬起,腦子裡便瞬間轉過神來——
糟糕!
身後就是毫無行動能力的殷朝暮,如何能閃!
再說殷朝暮原先看顧疏揍人,心下雖然沒有害怕,但卻沒來由的心灰意冷。所謂虎狼之輩,總是食肉的,這一出再次印證了他心中顧疏本性難改的定論。何況單就顧疏來講,只怕還未必覺得要改……
然而兩人開打後,位置便不知覺向這邊靠攏,他一條腿疼得額上不住淌虛汗,根本避無可避。刀光如雪亮起時,只來得及將身子挪開一步,將將避過刀子。所謂兇性,就是人一旦放寬底線,潛意識就會再放寬一點、再寬一點。那負責人一開始耍上刀子,僅爲自保,但見到顧疏狼狽躲開、僅剩殷朝暮束手無依委頓在牆,便激起了他身體裡潛藏的兇性,緊接着一刀又補了上去。
這種情況下,殷朝暮根本避不開。刀光如雪,那一刀揮過來,殷朝暮被強光刺得閉眼,然而意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反倒是一聲悶哼,接着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他頸間。
一滴、一滴。
粘稠的液體帶着新鮮的熱氣,砸在他頸上,蜿蜒流入衣領,殷朝暮睜眼,恰好看到顧疏左手舉着的板磚還沒放下,右手卻被尖銳的彈簧刀正中掌心,墊在自己臉前。
而之前還張牙舞爪的先愛先醉負責人,已然咣噹倒地,腦後一絲絲地滲出血來。顧疏掂了掂手中神器板兒磚,知道殷朝暮心中驚懼,便扯出個涼涼的笑來:“不用擔心,死不了。咱們快走。”
殷朝暮:“你的手……”
他完全說不下去。剛剛那一瞬間,他先聽到一聲似乎是刀刃生生破開筋骨的裂帛聲音,接着纔是人的悶呼聲。而此刻冒着熱度的血液正從那隻手掌緩緩滴落在他頸間、繼而滑過胸口的肌膚,燙的他心驚——顧疏用自己的右手擋在他臉前,那柄彈簧刀的刀尖扎進他手掌大約一指深!這意味什麼?
意味着只差一點,那刀子就能把他整個手掌扎穿!
十指連心,雖說扎的不是指尖,但掌心肉嫩,平時擦破皮都要疼上好一會兒,遑論幾乎穿透!
這種情況下,顧疏第一句話卻是安撫他。殷朝暮完全不知說什麼好,垂了頭不忍看那隻血淋淋的手掌:“其實沒必要,我能躲得過。”
顧疏揚揚眉。他的眉形很好看,平時靜極幾可入畫,但動起來,卻別有一種凌雲直上的飛揚風采:“我知道。”
他語氣平靜,可那自然而然的態度卻讓殷朝暮有一種凜冽決然的錯覺,他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出言責問:“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個學畫的,右手萬一廢掉怎麼辦!”
一般人遇到危險,都會下意識趨避,這是千萬年進化的本能——顧疏第一次避開了,殷朝暮完全可以理解。但一個人避開危險後又在第二次逆着本能重新護在他身前……要不是腳動不了,他大少爺真要拋掉風度在這裡上演跳腳絕技了。
滾蛋,你是學油畫的!又不是文學歷史馬克思、是學油畫啊!沒了右手還用什麼打稿、用什麼調顏料、用什麼握筆去畫,嘴嗎?!
“真當自己無所不能了!豬腦!還用手擋刀子,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殷朝暮痛怒攻心,根本控制不住火氣,連粗口都爆了一串兒。正常人總是先用右手,也就是說顧疏第一反應是替他擋刀,接着纔是用磚砸人——顧疏的手,明明可以不用受這穿肉破骨之苦。尤其他左手用板兒磚敲昏了敵人,顯然在那一刻,還存着理智。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顧疏動了動完好的左手,慢慢將磚頭放下,額前劉海因剛纔的劇烈打鬥散落開,灑在蒼白的臉容兩側,眉宇間含着無可奈何的苦澀,一句話說完,竟讓殷朝暮聽出了其中的情難自已。
“右手對畫師有多重要,我怎麼會不清楚?我也知道他癲狂之下準頭兒不足,十有扎不到你,可是……”就那一成的可能性,他也不敢賭。或者說他自己對殷朝暮的關注早已超過了預料,在理智反應過來之前,手已經伸過去擋下那一刀。
顧疏說完,又慘然一笑,顯然右手極可能廢掉的情況讓他心底也不好受:“你不必有負擔,如果早知道後果,我也一定不會救你……”
見殷朝暮似是呆住,遲遲不做回答,顧疏又輕鬆地笑了笑:“你是少爺,嬌生貴養,這傷看着可怕,其實……”他說着低下頭,右手微曲,左手猛一用力將刀子拔了出來,骨節交錯聲響起來的那刻,血液如凌空出現的煙花噴灑綻放,襯着那一雙毫無血與生氣的手,竟是前所未有的璀璨,燦爛得令殷朝暮心頭髮寒!
“……一點,都不疼。”
接着,他又背對着殷朝暮曲了腿做出背的姿勢,淡淡說道:“殷大少,麻煩你趕緊上來,咱們要快一點,否則南哥回來就麻煩了。”
別裝了!
明明就很疼。因爲我光是看,就疼得呼吸都困難。
怎麼可能不疼呢?
對不起。
殷朝暮很想這麼說出口,也很想大叫着撲上去給這個嘴巴死犟的傢伙一巴掌,然後好好捧起那隻被血染髒的手看一看。他甚至想要狠狠放聲哭一場,卻不知道爲誰哭,爲什麼哭。
可顧疏還在笑,很堅定地蹲在那裡等着揹負起他的重量,於是殷朝暮就都能忍住了。他走過去,再一次將自己交付給這個只比自己多長一歲的身軀。顧疏知道他喜潔,右手滿是血污,便悄悄翹起,只用掌根摟着他的腿,一步一步向巷子裡快速走去。
他的步履也很平穩,一點兒也不像剛經歷一場耗費體力的肉搏,也不像一隻手被廢掉。殷朝暮湊在他肩窩兒,想要從蛛絲馬跡裡看出些什麼,卻發現顧疏臉上的笑容,從始至終一直那麼的燦爛,沒有絲毫的勉強與痛楚。
他右手吃重,但直到將殷朝暮放上隱蔽處的自行車,不慎粘在殷朝暮身上的血污都沒有多少。
“去哪裡?要不……還是招輛車?”殷朝暮輕聲說。
“不行,這裡根本沒有車進來。你放心,學校那個方向肯定被堵上了,我先帶你從後面穿出去。”顧疏搖了搖頭,把他放在後座上扶好,翻身上了自行車,右手在衣服上仔細擦淨,確保不會再滴下血跡,才隨意地握上車把。車把冰涼,殷朝暮懷疑自己在那一瞬看到了顧疏表情扭曲了下。
殷朝暮靠在他身上,聽着耳邊呼呼的風聲,下午的暗市還像一頭蟄伏的獸蜷縮在暮光之下,清冷的街道在目光中極短地逗留,隨即逝去。顧疏似乎非常有把握那些不上道的混子此時已完全沒有了威脅,車速並不是很快。殷朝暮失血比較嚴重,頭昏昏沉沉,睏意泛上來,差點兒沒聽到顧疏模模糊糊的話。
“這條街往北走,就是你上回見過的那條街。嗯……你想不想去看看我家?”
殷朝暮聽出了這句話裡的掙扎和小小的期待,眼一轉就明白大概是早上因爲母親宮頸癌的事,這會兒右手又受了這麼重的傷,顧疏少有的心神不穩。
顧疏又說:“你知道我媽她有些不大好的習慣,但是……我很想帶你回去看看她,嗯,也讓她看看你。就……就作爲我的朋友去,我想她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
殷朝暮想自己和殷夫人沈倦長得多少有幾分相似,光看臉也能看出他早亡小姨沈澄的影子來,若是顧疏母親再聽到他姓殷,這麼一聯繫,難保不動氣。於是說:“我腿很疼,先去醫院好嗎?你的手也需要趕緊接受治療。”
車子一拐,拐出了小路上了大路,風呼呼往後吹,好半天才聽到顧疏被風吹散的答話:“……嗯。”
氣氛於是壓抑下來,顧疏停穩車,把他抱下來,招手攔了輛出租,小心翼翼護着他的腿放進後座。那司機一看兩人身上都是血,便說:“喲,怎麼弄得,這得趕緊上醫院啊,要不我給你們拉到前面路口的醫院放下,你們先包紮,成不?”
顧疏一聽就知道這司機是看他們帶傷,怕惹事上身,又不能拒載,只求趕緊把人放下。他仔細幫殷朝暮把傷腿擱平,然後坐到副駕駛說:“師傅,剛在學校裡踢球絆了一跤,結果地上有鋼材,被劃的。醫務室讓趕緊送醫院,前面小醫院真給耽誤了也不好,您給送到市屬三院,行嗎?”
那司機其實知道附近街道亂,生怕拉上什麼不乾淨的人,此刻一聽顧疏說得有鼻子有眼,再從後視鏡裡看到殷朝暮一副講究的學生樣兒,當下放下心,笑道:“那成,你們年輕人也不注意着點兒,這可傷的夠重。嘿嘿,你這同學當得挺好,還挺關心。別是你給人家撞的,這麼上心?”
顧疏跟他東拉西扯了兩句,殷朝暮實在是累,腿已經疼麻木了,正迷糊着,就聽外面兒警笛一聲一聲的響,還有大批醫生裡裡外外的跑。顧疏悶聲問:“怎麼回事?進得去麼?”
那司機熄了火,探頭往外瞅了幾眼,搖頭:“不成,進不去,看來是出事了,要不警察進來幹嗎啊?我估摸着有人搶救呢。這麼着,我給你倆放門口,你帶着你這小同學走幾步兒,沒幾步路的事兒。”
顧疏點頭,先把錢付了,就下來開後門把殷朝暮給扶出去。殷朝暮這時候眼暈的要命,卻隱隱有極壞的預感,他似乎看到剛剛一羣警察中間,有顧禺的影子……蒲+公+英/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