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珂收起樹枝,說道:“魑魅魍魎之輩,也敢在我面前動手!”
背後突然傳來了兩道極輕的風聲,穆珂面色一變,立即轉身,剛準備與對方二人交手,那二人卻往後一退,向着穆珂扔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穆珂趕緊捂住口鼻,可是還是聞到了淡淡的香味,她握着樹枝向着那兩個人追去,那兩個人卻無心戀戰,直接隱進了小道旁的樹林裡。
穆珂重心不穩,腳下一個踉蹌,單膝跪地,粉彩趕緊上來扶她,擔憂地說道:“姑娘,你怎麼了?”
穆珂剛準備開口說話,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眼前也越來越模糊,漸漸地連粉彩的臉都看不清了,她懊惱地想,這回是自己大意了,居然這麼簡單的陷阱都讓她中計了!
黑衣人見到穆珂暈倒在地,扛起她便向着樹林的方向離開,粉彩哭着追了上去,可是她根本就沒有什麼武功根基,最多也就會蹲個馬步而已,哪裡追得上那羣黑衣人,爲今之計,只能先回穆府報信。
穆夫人正與穆琪坐在一處說着閒話,就看到粉彩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
穆夫人一拍桌子,呵斥道:“怎麼越來越沒規矩!平時珂兒都是怎麼教你們的?”
粉彩跪下磕着頭說道:“回稟夫人,大姑娘……大姑娘她被壞人抓走了!”
穆夫人面色大變,連忙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粉彩簡短地把自己遇到的事說了一遍。
穆夫人聽她說完,心涼了半截,穆珂現在身份特殊,要是被人知道她被惡人擄走了的話,清譽被毀還是其次,怕就怕皇室爲了全自己的臉面,做出一些不近人情的事來。
前朝有一位太子妃未嫁之時被擄,雖然後來人救回來了,但是皇帝還是暗中賜了她白綾一丈,待嫁太子妃只能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在她死後皇帝又爲她頒了一座貞潔牌坊,以嘉獎她的剛烈。
人已經死了,要一座貞潔牌坊又有何用?
穆夫人急得直掉眼淚
,穆琪在一邊勸慰道:“母親也不必太過傷心了,姐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事的。”
“你還小,你懂什麼?可憐我的珂兒,有將相之才,卻生作了女兒身,自古以來苦的都是我們女人!”
女人的名節比命還重,有多少人家爲了自家的門風清白,親手殺死清譽有污的女兒的?
活着被人笑話,死了倒乾淨!
穆珂是穆夫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怎麼捨得自己的女兒出事?如果穆珂只是未嫁女倒也罷了,清譽沒了就沒了,大不了在婚事上艱難一些罷了,可她現在是未嫁太子妃,皇家根本不會放過她!
穆夫人當機立斷,立即派了穆府的親衛去將路上的痕跡清理乾淨,先把穆珂被擄這件事瞞下來再說!
對外聲稱穆珂路上淋了雨,受了風寒,現在不能見風,暫時都見不了人。
穆府既然是將軍府,自然也是有親兵的,只不過親兵太惹眼,穆夫人只能派了暗衛出去尋找穆珂的下落。
穆琪見母親一天一夜都是這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親手端了銀耳羹來,勸說道:“母親,您這麼熬着也不是辦法,到時候您把身子熬壞了,姐姐還能指望誰去救?”
穆夫人嘆了口氣,“你說得也有道理,可是珂兒一天找不到,我這心就踏實不下來,雖然現在對外說她生了病,可是這病總要有好的一天,根本就瞞不了多久,要是你姐姐一直都找不到,這可怎麼辦纔好?”
“母親,爲什麼不直接報官,就光靠着我們府裡的幾個暗衛,要找到何時才能找到姐姐啊?”
“報了官,就算能把你姐姐找回來,她也沒有活路了!”
穆珂眼神閃爍,一副猶豫的樣子。
穆夫人便問道:“琪兒,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母親,我在想,姐姐身份特殊,被壞人抓走了也不能報官,但是我身份不特殊啊,不如報官說被抓走的人是我,這樣也能讓官兵們幫着一起把姐姐救回來。”
穆夫人看着穆琪,淚珠子一顆顆地往下掉,摸着她的頭說道:“我的好孩子,可是要是報官說丟的人是你,你的名聲就完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穆夫人哪一個都捨不得。
穆琪接着勸道:“我的名聲自然不能跟姐姐比,姐姐的名聲壞了,恐怕就沒有活路了,若壞的是我的名聲,大不了被退親而已,反正那個秦天序我也不想嫁,退親就退親!”
“退了親,你以後也嫁不到好人家了。”
“我嫁不到好人家是小,姐姐的性命是大呀,母親!”
穆琪說話半真半假,話裡話外都是在爲穆珂考慮,其實她心裡打得是另一副算盤。
穆珂此番被別人抓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凶多吉少,只是穆夫人關心則亂,始終相信還能把自己的女兒給救出來。
穆琪假意勸說母親去報官,只要報官說丟了的那個是“二姑娘”,那麼她這個待在穆府裡的自然就變成了“大姑娘”,她就能頂着她姐姐的名字順理成章地嫁給太子。
穆夫人不知道穆琪的想法,在她心裡,她的二姑娘既乖巧又懂事,她這個做孃的自然也捨不得犧牲二姑娘,她思索了良久,說道:“還是在等兩天吧,若是還找不到你的姐姐,就只能拿你的名字去報官了。”
穆琪抿着嘴偷偷笑了一下,她心裡自然是巴不得她的姐姐永遠回不來的,她一定要成爲太子妃,不管用什麼辦法!她要成爲京城裡最尊貴的女人!
……
京城郊外一座荒涼的大宅子裡,穆珂緩緩地醒了過來,她的手腳都被捆着,頭暈乎乎的,迷藥的勁還沒過去,這樣烈的迷藥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進來一個蒙面的漢子,看到他醒了,也不說話,將一個水囊湊到了她的嘴邊,穆珂張開嘴,一連喝了好幾口,乾澀的嗓子纔好受了不少。
她看了看窗外,從窗口處透進來的光可以推算出現在的時間是上午,而她被劫走的時候是下午,看來她至少已經昏迷了一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