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今天連夜給我把消息遞出去,就說我要在京城外郊買一座宅子,讓他們幫着尋一處幽靜的地方,最好平時見不到人的那種,誰先找到,重重有賞,三天之內找不到,那些人就都不用回來了。”
端硯與歙硯同時應了是,便退出去了。
一出了院子門,歙硯便問道:“端硯,你說爺這是個什麼意思?又不是建鬼宅,挑那些個見不到人的地方做什麼?”
“你管爺要做什麼,讓你去找你就去找吧,京郊這麼大,我們那些人還不知夠不夠使喚,我哪裡還有閒心去揣摩主子的心意啊!”
秦天序坐臥難安,緊緊地握着拳,穆珂既然是在比武場附近的小樹林裡消失的,那麼這件事十有八九跟北番的那位公主脫不了關係。
如果是京城裡的世家動的手,這事還不太好辦,那些世家哪一家不是根基深厚的,他不可能隨隨便便帶着人去搜別人家的屋子,但是這事如果是北番人做的,那就好辦了。
北番畢竟是外邦人,在京裡沒什麼勢力,而且他們也還沒有膽大到敢把人藏在大周天子眼皮底下,所以秦天序想來想去,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就是京郊,京郊不比京城,那裡守衛力量薄弱,又緊鄰着京城,方便他們行動。
端硯和歙硯連夜將消息送出去了,那些管事、掌櫃覺都不敢睡了,大半夜的把能召集起來的夥計、佃農全部拉了起來,安排他們出去找可以建宅子的地方。
一時之間京裡都在傳,秦家二少爺捱了二十軍棍之後受刺激了,在京郊到處找地方建鬼宅。
……
田莊上的一個小佃農偷偷摸摸地跟他爹說:“爹,主子是屁股被打了,又不是腦袋被打了,怎麼沒來由地發起瘋來?”
老佃農在小佃農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說道:“你管爺心裡怎麼想,讓你去找你就去找,找到了自然有你的好處。”
“爹,若是爺真想建鬼宅,我倒是知道個好地方。”
“快帶我去瞧瞧。”
小佃農屁顛顛地帶着他爹繞過一座小土坡,在一個避陰的谷
地裡找到了一座大宅子。
“爹,你看,就在那裡,不知道何時建起來的,有一次我出來打兔子,走錯了路,發現了這座宅子,你說尋常人家,哪有把屋子建在這麼陰森森的地方的?”
老佃農琢磨着自己兒子說的話有道理,便攛掇道:“要不你去看看,那宅子裡有人沒人?”
小佃農猶豫着說道:“爹,不是吧?我可是你親兒子啊,你怎麼能把我往鬼宅裡推?”
“趕緊去,要是替爺把這件事辦妥了,我們倆都可以不用做佃農了!”
“不做佃農做啥呀?”
“做地主啊!”
小佃農心裡雖然害怕,但是成爲小地主的誘惑實在很大,於是他哆哆嗦嗦地往那間宅子走了過去。
走到宅子跟前,剛擡起手來準備敲門,轉而一想,如果裡面真住了鬼怎麼辦?自己這不是送上門的一塊大肥肉麼?
小佃農往後退了幾步,爬上了宅子旁邊的一棵大樹,他就這麼偷偷地往裡面瞅一眼,反正這棵樹離那座宅子也不遠,爬在樹梢上一看,裡面是人是鬼也能看得分明。
穆珂腳上拴着鎖鏈正在院子裡放風,一擡頭便看到樹上多了個髒兮兮的少年,她還未來得及說話,那個少年便不見了,她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看錯了。
輝和厝在她身後拉了拉鎖鏈,說道:“活動的時間差不多了,該把你捆上了。”
穆珂只能認命地由着他捆上,經過了兩天兩夜,她身上的迷藥解得差不多了,只不過輝和厝從未出過手,她不知他武功的深淺,不敢貿然行動,至少也要等到她恢復十成的氣力之後再說,那時候再逃,把握大一點。
輝和厝突然說了兩個字:“後天。”
“什麼後天?”
輝和厝沉默地看着她。
穆珂問道:“是不是北番的使節後天離開京城?”
輝和厝依舊沉默着。
穆珂盯着他的眼睛說道:“你這是在提醒我,想要逃走的話,必須在後天之前麼?”
一旦北番使節離開京城,三公主一定會帶着她
上路,到時候她若被帶去了北方,才真的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穆珂突然出手,趁輝和厝沒來得及將繩子打結之前,將手抽了出來,以掌爲刀,向着輝和厝的肩頸部劈去。
輝和厝一偏頭,躲開了她的攻擊。
穆珂換掌爲拳,藉着前傾之勢對着他的胸落拳,輝和厝往後退了一步,一拉手中的繩索,繩索勾着穆珂的腳踝,將她摔了個四腳朝天。
“你個混蛋!”
輝和厝在穆珂起身之前壓了上去,用繩索把她捆得結結實實,說道:“鬧夠了麼?”
“你這人有毛病吧?明明你是想放我走的,爲什麼又要爲難我?”
“你如果打敗我,你就可以走。”
“你將我身上的繩子鬆開,我未必打不過你!”
輝和厝不說話。
“你想一想你們北番的百姓啊?你也知道三公主把我帶回北番的後果,激怒了周國,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輝和厝依舊抿着嘴巴不說話。
“怎麼,你不說話又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你說的都對,可是我不能背叛輝和氏,你可以憑本事逃,但是我不能放你走。”
……
躲在大宅子外的小佃農摸了摸自己被摔疼的屁股,剛剛自己一上樹就看到了一個女鬼,可把他給嚇死了!直接就提溜着從樹上滾了下來。
他一顛一顛地往回跑,一看到他爹,就吼着嗓子說道:“爹,我見鬼了,那宅子裡真的有個女鬼!”
“你瞧清楚了?”
“我哪敢細瞧啊?只看到了一張白花花的臉,後面還拖了一條又細又長的尾巴,嚇得直接從樹上滾下來了,爹,我們快回去吧,我琢磨着,這裡給我們主子建座鬼宅再合適不過了!”
小佃農本來就覺得這個地方不吉利,剛剛上樹的時候又緊張,只匆匆看了一眼,把穆珂腳踝上拴着的繩索看成了尾巴。
當下這兩個大小佃農也不敢耽擱,跑回莊子裡跟管事說了“鬼宅”之事,管事的喊了輛驢車,立即把他倆送到城裡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