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在此等你,你幫着我去尋個燈籠吧。”云溪並沒着急跟着柳幽若離開,而是在原地站定。跟着柳幽若離開纔是真的給了柳幽若機會讓她們有機可乘,她還是繼續留在這裡好,也免得倒是傅雲修以爲她被擄走了擔心。
“這夜裡那邊漆黑一片,你這懷着身孕就這麼過去許是不好吧?況且那邊鮮少有人過去,枯樹枝比較多,若是你不小心摔着了,我們怎麼擔待得起,還是待我去尋盞燈籠來再去吧。”柳幽若也跟着站起來,走到云溪身邊,扶着云溪,看似親密關切,實則她們是早已按耐不住這一刻到來。
云溪看了看人影那邊的確是漆黑一片,就肉眼看去少說兩人也在幾十丈開外,這路途又不平整,自己也沒有什麼輕功就這麼去的確可能出了什麼意外。可越是這樣,她便越覺得這其中有詐。
“二姐有孕在身,還是先在此處坐下等吧。”雲落見勢也是上前去扶云溪,兩人硬生生將云溪強行一般扶會了桌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多謝妹妹關心了,那我便在這等柳小姐儘快幫我尋來燈籠。”云溪放鬆了身子,腹中的胎兒似乎也感應到了她的擔憂了吧,動的動靜更加大了,微微有些範疼,卻也不是狠嚴重,不得已云溪將手還是放在腹上輕輕撫摸,安慰腹中的胎兒要他不要擔心。
夜色迷濛漆黑一片,此時桌邊只剩下云溪和雲落兩人,柳幽若去尋燈籠了,若是云溪腹中胎兒不是無故亂動,那她便肯定會發現自己坐的位置,是柳幽若原來坐的位置,而云落坐的位置也沒有變,這樣子若是在遠處看起來就好像是她的位置沒人了一般。
而她只顧着安慰腹中的胎兒,卻大意疏忽忘記了觀察不遠處的傅雲修。
夜朦朧,遠處兩個人影依稀可見,但突兀的是那裡多了一個人,緩慢的朝那兩個人影而去,隨後兩個人影消失在夜色中,頭頂上一陣風吹過,吹落不少花瓣,花瓣掉落在云溪的頭頂上,云溪皺皺眉頭,擡頭,肚子裡的孩子越來越鬧騰了,這無端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場大風?
云溪擡頭的那一瞬間,目光定格在不遠的空中,那個背影,是傅雲修!和柳明洛,而傅雲修懷中還抱着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誰,因爲被抱在傅雲修懷中,她看不清。
傅雲修懷中怎麼會抱着別的女人!他又怎麼會忽然運輕功飛速離開?云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向黑暗中的某處,可是卻再也看不見模糊的兩個人影。不可能的,傅雲修怎麼可能抱着別的女人離開!云溪驚愕揉揉自己的眼睛,但那個黑暗的地方的確已經沒了人影,只剩下空中飄落的花瓣,一片一片。
“剛纔離開的那個可是我夫君?”云溪眉頭緊皺,視線落回雲落臉上,似乎是想要確定些什麼,她開始覺得這件事情越來越蹊蹺,那個擔憂自己的不得了的夫君居然無故抱着別的女人離開。
難不成那個女人是方纔爲她找燈籠去的柳幽若?也不可能,柳幽若明明方纔爲她去反方向找燈籠去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傅雲修他們身邊,而後被傅雲修抱走?
“你夫君自己都認不出來?我說怎麼回事啊,傅公子怎麼會抱着一個女人走呢,而且那女人的身形還那麼似幽若,這……”雲落說着用怪異的目光看了一眼眼神空洞的云溪,心裡大快不已,原來這個女人也不過如此,還不是被她們玩弄於鼓掌之間。
“不可能,必然是認錯了。我夫君怎可能抱別的女人離去?若是真的是他抱着別的女人離去,我相信想必也是出了危急情況,否則他不可能碰別的女人。”云溪面色很快便平靜下來,表示出非常信任之色,她不能讓人看了自己的窘態,就算心中有百般疑惑她也不會把這份疑惑表現出來,讓某些人得意。
“二姐,不要逞強了,心裡有不悅藏着對胎兒可不好。”雲落在一邊說風涼話,她等這一天很久了。她早就知道,那個人只要一出手,就不可能有失手的時候。現在八字已經落了一撇,只等柳明洛回來,繼續計劃的最後一步。
云溪,今天就是你身敗名裂的一天,以前你所有的幸運,從今天開始全部沒有了!你將被世人恥笑,而你的孩子……呵呵,也會成爲你身敗名裂後的陪葬品,雲落想到這裡,面上的笑容更甚。
而另一邊傅雲修抱着懷中的女人在空中飛了約莫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回到家中放到牀上。
而那個女人沒有絲毫反應,就是昏迷狀態,而且臉色很差,不知是出了什麼問題,他懷疑是被人下了毒。
姐姐方纔究竟發生何事?清裡躲在暗處有些擔憂的看着牀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他是從茅房出來後便眼看着‘云溪’被傅雲修抱着一路飛才大驚失色跟了回來的。
他當時的腦海裡只有一句話,他怎麼這麼愚昧,以爲只是去一個茅房的功夫云溪不會有事,如果云溪真的是因爲他的疏忽出事的,他一定會內疚死。
所以他想也沒想忙不迭就跟回來了,一路上想要問些什麼,看到傅雲修那張烏黑鐵青的臉,還有身旁跟着的柳明洛,到了嘴邊的話卻也什麼都問不出口了,硬生生壓回肚子裡,遠遠跟着不敢靠近任何一步,心中的內疚愈來愈重。
“驚玄,趕緊去找林洛過來!就說夫人出事了。”傅雲修焦急不已,當時和柳明洛一起說話的時候,柳明洛刻意一直和他廢話,但是卻不讓他離去。他眼看云溪一直坐在桌邊也只是皺眉想看柳明洛能做什麼把戲,跟都跟來了,不看看什麼把戲,他知道云溪估摸着也不會同意。
誰知道,就在他快要忍無可忍的時候,身邊傳來一聲怪響,他警覺望去卻什麼人都看不到只看到一直野貓跑過。等再回過頭的時候,云溪便不在位置上了,他有那一剎那的擔憂,隨後便發現原來‘云溪’是不放心已經離開位置往他們這邊跌跌撞撞摸過來。
想着云溪懷有身孕,而這漆黑一片地勢也不太平坦,傅雲修迎了上去。他見到‘云溪’的第一眼心裡便震了一下,那是一張多可怕的臉,就好似病重好幾年一般白的嚇人。
他伸過手去想扶住‘云溪’的腰,可云溪卻身子一軟,摔向地上昏迷了。
那時候他心裡閃過無數可能性,直覺告訴她這是中毒,所以着急的抱起‘云溪’飛上空中踩着桃花枝一路飛回來,想着讓林洛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是!”驚玄一刻也不敢耽擱,迅速往林洛住的屋子而去,這人命關天的事情,如何能耽擱,若是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出了什麼問題,這建幽國柳明洛……
他不敢想下去,爲了大計着想,云溪肚子裡的孩子不能出任何問題,至少不能因爲柳明洛這個人出任何問題。
現在驚玄傅雲修都回家了,此刻云溪獨身一人在桃園之中無人保護,柳明洛眸光中露出一絲竊喜之色,看來這一次的事情,必然成功了,而他要如何脫身呢?
柳明洛眯起眼睛看了看牀上的人兒,有些犯愁。傅雲修既然會要求他陪同回來必然是對他有所懷疑,不過就算是懷疑又怎樣,這個女人昏迷的原因除了那個人,無人能察覺的到。只要查不出有毒,傅雲修也不能強留他在這裡吧,他府中還有宴席。
“傅兄,這傅夫人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方纔也沒見夫人吃了什麼東西,這怎麼好端端走了幾步路便昏迷了呢,這可怎麼是好,我府中還有一些公子小姐在園中賞花,家中父親又忙於正事……這……”柳明洛隱晦的表達自己不適合留在這裡了,只是只一句話柳明洛便迎來了兩道冷冽的目光。
“夫人在你府中出了事情,若是未徹查問題,我想柳兄還是在此多坐一會,等確保夫人沒事再回去也不遲吧。”傅雲修態度明確,話中毫無商量之地,若是柳明洛強行要走,他不介意和他動手,將他生擒捆了丟在這裡。
“這傅兄的意思是傅夫人昏迷這一事情與我有關?傅兄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我好意請你們賞花,你們這麼曲解我的好意,我真不知道傅兄到底是爲何對我偏見如此深重”柳明洛惺惺作態,明明是謊言,面上卻沒有任何心虛之意。
想也是,柳明洛這種事情做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草菅人命強搶民女的事情若不是因爲他這一張虛僞的面孔,怎可能到今天還相安無事。
“若是未曾做過,何必急着離開?等半盞茶的功夫讓林洛看了再行離去也不遲吧,這夜遊天色還未完全暗下呢,衆人想必還在享用晚宴。”傅雲修站在牀邊,背對柳明洛,就算是躲在暗處的清裡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若是看到了柳明洛必然會大驚失色,因爲此時傅雲修的眼中滿是想要殺人的殺氣,全靠自己的意志力才剋制住不發狂。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自己的夫人便成了這幅摸樣,他如何能不懷疑這件事情和這個虛僞盯了自己夫人許久的色魔有關?不過若是這個色魔想做什麼,爲何會對云溪下毒?不是會將她擼了去?傅雲修腦中的思緒過到這裡的時候忽然便變了。
對啊,柳明洛覬覦云溪已久,他怎麼會對云溪下毒?直接擄走不是更合他意?又或者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係,全是柳幽若與雲落兩人一手造成?方纔他記得云溪是與雲落和柳幽若一道在桌邊等的,難道雲落或是柳幽若在他的關注下對云溪用了毒煙?該死!自己居然得意忘形,認爲只要能遠遠看着云溪,云溪就必然不會出事!
而且方纔他扭頭查看異響的時候必然出了什麼事情,不然云溪也不會連他的外衣都丟了朝她跑過來。